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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江春水-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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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枣一个激灵。她怎么没想到!这会不会让她以后下手更加困难?
应无意张开手臂,“过来!”
小枣乖乖爬到应无意的怀里。
应无意搂紧了她,“你最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我已经对外放风,说你重病,而我又张罗着买了些新的姬人。至于以后到底怎样,现在谁也说不定。你只要老实别惹事,我们且静观其变。”
小枣觉得身体潮湿,冰凉粘腻很不舒服。不知是因为下雨天湿气太重,还是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而此时夜深了,窗外的雨声听起来更加分明,让人心烦!
“我讨厌自以为聪明的人!”应无意说。
小枣也讨厌。原以为是很好的计谋,没想到却是漏洞百出。
“以后,我不能常来看你,你更是不能去我的车骑府。常来常往的会引人注目。好在战事将近,大家很快也顾不上你这回事,一时还不会想到找你麻烦。”
“真的要打仗吗?”小枣好奇。
“大战应该就在眼前了,这回高铿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次的。”
“那……”
“什么?”
“你若去打仗,带不带上阿旺?若是带走阿旺,又会是谁来给我送药?”
应无意身体一僵,接着又更紧的搂住小枣,几乎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若真打起仗来,没人给你送药,你等我回来。若是我死了,你就再也得不到解药,只能随我一起在黄泉路上作个伴。”
想一下,又说:“眼下形式这么紧张,我一有机会,想到的还是过来看你。我对你如此,你就一点也不感动?”说着,在小枣胸上狠狠捏了一下,“有时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生着心肝!见了我,你只想着药药药药!问来问去也全是药!我有时禁不住想:若是没了莫离莫弃,此时你大概早就跑过江,去找你那情人快活了吧!”
“我没有情人!”小枣淡淡地说,这男人时时想着占有,石宏的事想来他是知道。自己和石宏并没什么,他这分明是故意找碴。他用了下蛊这样的下三滥手段,现在还有脸来向自己要感动!
应无意大约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也沉默了片刻,“我对你总是心软,”他说,“还是给你吧!张嘴!”。
小枣张了嘴,这一回,嘴里一下子多了一枚药丸,熟悉的苦涩味道。
“我告诉过你,我不会放手!”应无意说,“你最好别在背后咒我死,而且,这种连我一起陷害的事情也
不要再发生第二次。”
小枣大口咀嚼着苦药,呆呆伏在坏人的怀里。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支起身子,去翻动男人的身体、
男人立刻翻身躲平,不让小枣看。
“听说你爹对你动了家法?”小枣好奇,“是因为你与何弼结亲吗?”
“现在结不成亲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啊!”小枣又躺下了,她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现在她倒是挺好奇,应无意与何弼一时弄得那么热络,倒好像是专为自己的戏码铺路似的。当然,应无意不说,谁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其实,我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在两人并排躺了很久之后,还是应无意先开了口,“反正我最终总得找一个世家女子成亲,不是这个就是那个,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小枣想,不仅如此,歌姬舞姬也都不能少。这可事关他们的体面,事关体面的事,他们从不马虎。买歌姬舞姬反倒可能不能像娶个夫人那么随便。
“我父亲惩罚我,和我要结亲何家没什么关系。其实是因为他有直觉,知道我大哥的死可能会和我有关。如果无畏此时也在建康,我爹估计也不会放过他!”坏人的声音绵软而凉薄。却又带着点淡淡的忧伤。
“我小时候从来不和他们两个一起玩儿,他们之间也一样。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各有各自的母亲,更是因为我们都对对方和自己不放心。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很难得的,爹带了我们三个一起乘船出游。无畏调皮,胆子也大,一个人跑到船头迎风站着,做出很英勇的样子。刚好有人与爹爹说话,就那么一会工夫爹没看着,无恙就从后面悄悄掩了上去,猛的一下子把无畏推进了水里。”
应无意咯咯地笑起来,“我知道无恙早就想那么干了,想得终于忍不住了。”他的笑声实在难听,连窗外单调的雨声也被掩了下去。
小枣好奇,“那时你在干什么?”
“我?”应无意还是在笑,“我缩在船仓里,看着,一声不吭。因为我也早就想那么干了。若不是因为害怕自己克制不住,我也不会躲在船仓里不出去!”
小枣闭了嘴。
“那一次无畏没事,不过多喝了几口水。事后我爹把无恙和我都揍了一顿。”
“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爹早知道我的心思,他把我们三个都看穿了!无畏和无恙都是会忍不住直接行动的人,而我……所以后来我爹从来不把我们三个放在一起。”
小枣想起自己家里的姐妹兄弟,她多希望能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相亲相爱。不知坏人此时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起他们兄弟间的事,是对兄弟死亡的缅怀还是向小枣做出的解释?
“小枣,”坏人终于又一次翻转身体,把小枣搂入怀中,“说说你家里的事吧!”他似乎在求她,“告诉我!”



50、深宫宝藏

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在发问;在他推心置腹的说过自己的家事之后向小问了同样的问题。近观理说;小枣是该回答的。可小枣的心里却有着警觉;这无论如何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局;一个引她上当的局。教训已经够多了,她不敢错。
小枣反复思量着;内心犹在挣扎。她能对这个男人说到什么地步?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的太长;“说!”坏人的语调终于还是归于阴冷,“不要再拿失忆来搪塞我,你说你要找无恙报仇,如今你已如愿以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没有亲人了,”小枣说,好感觉到又一次脱险的轻松,“还回忆那些做什么?既然有公子你赐我名为小枣,那么我就是小枣,无亲无故的小枣。是公子你的人。”
这一回,坏人的沉默比任何一次都长,长到小枣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发酸。她很想在坏人的怀里动一动,可又不敢。
“你记得我给你起名的事?”应无意问。
“不,我不记得了,是应无恙无意间说起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无畏打你?”
“不记得了。”小枣也起了好奇心,应无畏打小枣,这是为什么?
“我想也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叫小枣?原来我叫什么?”小枣索性问应无意,反正这个坏人本就未必相信自己的满口胡言。他纵容着自己撒谎,肯定也是有他的原因的。
“没什么!”应无意说,把小枣的头按在胸口,“天都快亮了,让我眯一会儿。”
应无意在天亮之前离开了,和他的时候一样,走得悄无声息。
雨一直在下,淅沥沥下了好多天,这是江南的梅雨季到了,梅山上梅花开了,秦淮河的水也涨了。小枣不能再到院子里去练功,便每日在房中弹琵琶。好在现在她弹出的琵琶不再那么呕哑啁哳,屠大娘和阿抚不用再逃出去了。这是因为小枣的功力又长,能够控制自己的气劲。她现在对音韵拿捏极准,能用铁琵琶弹绵哝的南音。
屠大娘那日捉了小枣的手翻看,“你可以不用甲套了。”她说,“你试试看,不用甲套弹铁琵琶,能弹好的话,你这双手就能价值千金了。”
“你不用甲套,”小枣指出,“你的手价值千金吗?”
屠大娘冷眼看小枣,“我的手不值钱,因为它没机会
做想做的事,你不一样,你有一张迷倒众生的脸,有一付诱人发狂的好身材。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有。只要你别和我师父一样犯傻,肯定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什么叫犯傻?”小枣问。她总觉得屠大娘是有故事的人,只是她们之间从不问对方的私事,所以她也没好意思向屠大娘打听什么。
“犯傻就是一个女人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原本该做的事没做,反倒委身于那个男人。丢掉了本心,也丧失了自我。就如那唱词里唱的,‘枯鱼就浊水,哪得命久长。’”屠大娘说这话时,咬着牙根,好像她牙痛似的。
小枣摘掉了甲套,开始全凭手上的气劲弹拨铁弦。她现在知道屠大娘的功力算什么水准了。
应无意有时还是会来,他来的时候全在半夜,来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搂着小枣睡觉,睡到天不亮,又得起来离去。他再也没问过小枣什么。小枣不知道他这么来回折腾有什么意思。
但,打仗的事看样子是真的,因为她们不多的几家邻居也都在陆陆续续收拾行李,那是准备逃跑了。
小枣不想逃跑,屠大娘和阿抚也都安然的过着日子。只是随着本就不多的几家邻居搬走,小枣她们住的地方越发冷清了。原本沿着秦淮河叫卖的那些小舟也渐渐稀少,阿抚买东西就要走得越来越远,常常花去一个上午。
那天一早,小枣叫住阿抚,“阿抚,你今天到哪里去买菜?”
“不知道,”阿抚也在发愁,“也许得走到六桥那边吧。”她一手拿着伞,一手挽着篮,脚上套着木屐,一副雨天要远行的打扮。
“我和你一起去,”小枣说。放下手中的琵琶。
“真的?”阿抚有些高兴了,“即有你和我同行,我们不如去秦淮河上游,那边热闹,能买到东西,我还想再添只木屐,屠大娘还想要一副新牙板,你的水粉也不多了,还有咱们的头油也该添点……”
“不,我们索性去鸡笼山,你上次说,你在那里为万年公主立了一座坟。”小枣想了一下,“回来时,我们再走青河,入秦淮,一路上把你说的这些东西都买齐。”
“啊!太好了!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去看公主啊!小枣你真好!”阿抚大声的表示着她的感谢。想了一下,又小心的,“可这样要花去一天的时间!”阿抚提醒。
“一天就一天,我们在太庙那边吃了东西再回
来。”小枣也去换上木屐,说走就走。
其实,她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感觉与那坏人有关,与那个坏人对自己的耐心有关。她不希望这是自己的小人之心。但不试试又怎能知道。
“真好呀!”阿抚高兴得直跳,“太庙那对面就是骠骑府,应二公子虽然不在,但看看他的住宅也是好的,以前素素公主最爱扮成民女在那边吃东西,顺便偷看应二公子的府邸。”
小枣无语的看着阿抚,她为什么对当年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自己当年有那么不堪吗?
小枣今天可不是想去看什么应二公子的骠骑府,她要看的是秦淮河对岸的相府和盐河边的大司马府。她不能听应无意的,一味枯坐等不到机会。她得想办法主动出击。屠大娘说得对,小枣生得美,又有好技艺。她就不信,都是男人,他们能不动心?且不说何弼,就说应璩,三妻四妾都怕是还说少了。应家三兄弟的母亲都各不相同,应无意的娘也是舞姬出身。
以应家三兄弟色迷迷的样子,也不难推断出应璩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计划变了,阿抚索性丢下菜篮背了只背篼,在里面放了油纸包好香烛。“回来时多装些!吃的用的全要!”她对小枣说,“万一真的打起仗来,就更买不到东西了!”她倒想得周到。
两人各打了雨伞,走到门边时,屠大娘冷眼看着她俩,“你们都去玩儿了,我留在家里吃什么?”
“家里还有一只冷面饼。”小枣说。
阿抚吐了舌,扮了个鬼脸,“我买到面粉的话,回来给大娘你做汤饼。”
她们搭了航船,先是沿了城河向北,这是去鸡鸣寺的方向。航船上人很少,不多的几个香客也都无精打采。小枣一个人冷清清的持了伞站在船头,呆看沿河的景物。江南的细雨中,一切都显得清晰分明,倒如水墨画一般,只几笔就勾勒出了所有物体的轮廓。
“阿抚,这是怎么回事?”小枣有些吃惊,指点着河岸边的景物。原本还算热闹的六桥边,居然也是一片颓败,“我记得这里原本该有几间书塾,还有几家乐伎会馆。以前经过,老远就能听到孩子朗朗的读书声和乐伎们弹唱的曲子声。而且。每座桥下也该有画舫停泊才对。”
阿抚抱着她的背篼,缩在舱中,连头也不肯探出来。“这都是去年大火后剩下的,我的小枣小姐,你还以为这是以前的京都吗?你也不看看,清明才
过,烧香的人都这么少了。”
小枣回头看看舱中那几个打着瞌睡的香客。
“再向前,你还要吃惊呢,等一下你看到旧宫烧毁的宫墙就什么都明白了。”
小枣愣了愣,心里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难道是自己活得太长了?居然还是怀念往昔的繁华!小枣突然觉得无趣,缩回舱中,与阿抚并排坐了。
“你当初怎么会想到在鸡笼山那里为公主起坟?”小枣悄悄问阿抚。
阿抚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我本想回旧宫看看能不能为皇上一家收拾骨殖。我也知道当时查得很紧,说是火场一带不许靠近。我便选了天黑的时候过去,结果还没到地方,就看到旧宫这边的荒地上有不少人,全都打了小灯笼,暗戳戳的在那里挖着什么,再细看,还都是些士兵。我不敢惹事,只得回到旅社。后来总觉得不安心,于是就近去了鸡鸣寺,想问问菩萨我该怎么办。结果上山的时候发现,在鸡笼山的山坡上,能远远看到旧宫的废墟。我觉得这就是菩萨的指点,而且我想公主会喜欢的,在那里,她时时可以看到自己的家。”
小枣看看四周在打瞌睡的几个香客,把嗓音压得更低,“你是说,有人在废墟上挖东西 ?”
阿抚点点头,也警觉的四下看看,“你听说没有,人人都在传说,以前宫中的宝物,全都去了应家。我上次在六桥那边买东西,那些人还说呢,现在还有有人去废墟上找宝,还有人找到指甲盖大小的翡翠。而应大司马前不久给北秦太后上寿送的那翡翠桌面就是出自宫中。”
“呃!”小枣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从宫中出来,你见过桌面大的翡翠?”小枣反问阿抚。
别说宫中没有桌面大的翡翠,就是有,那东西也经不住火烧,许多传言怕都是些无稽之谈。阿爹其实没什么钱,宫中每年有三十万两的花销,那是国库拨的。阿爹阿母都不是节俭的人,用起来总是很散漫,所以也没有积蓄。最后给何华拿去送给北帝媾和的那十万两还是动用了那一年的年金。本来阿爹还想用那个来给素素作嫁妆。用掉之后,阿母当时还警告金虎,剩下的半年要少做几件衫子,少打几件首饰了。
阿抚想了好半天,“我没见过大翡翠,只见过我家公主首饰上的小翡翠。公主为了弄点钱,还要去当掉自己的首饰。我家公主肯定是没钱的。她最后给我的包裹倒是值点钱,但最后也全被我家人搜去了。家里也还嫌少,又把我卖
掉。所以可见得我家公主很穷。”
“就是嘛!”小枣说,“我也没见过宫中有什么宝藏,那些人在胡说。”现在小枣的心中越来越疑云重重。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对劲儿。
阿抚老成的说:“皇帝嘛!在别人想来就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了,其实我也知道,当年素素公主要嫁应车骑,情急间皇上连嫁妆都有些拿不出来。”
对了,小枣也想起来了,当初议亲时,阿爹窘迫,还曾遭到何弼的埋怨。好像是要百人的送亲队伍,每人三百两谢仪,阿爹嫌多。阿爹对素素亲事的预算总共才十万两之内,后来这十万两给了何华。想到这些,小枣又是一阵心酸。
此时,航船经过了旧宫的宫墙外。
“看!”阿抚指着外面叫小枣,“原来的宫墙烧得只剩下这么点了。我家公主本就住在这西墙边,靠北一点的位子,有一株大杏树,树枝一直探到墙外来。再向后就是你小枣教坊司的位置,你们那院里以前有一个好大的秋千架,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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