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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果蔬青恋-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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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抿嘴笑道:“我哥常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急啥!他呀。从来不愁。”

板栗看着展露笑容的两个少女,苦涩地想:我从来不愁么?

**********

沾了青山书院的光,清南村的人对边关的消息总是知道的比别的地方多。除了县衙会定期送邸报过来,似乎书院还另有消息途径。

几个月来,靖元两国交战一直没停过。互有胜败,也无需多述说。

这情形进入六月才好些。

两国的百姓却都熬不住了。

西北边关受战事影响,春耕延误不说,有些地方被敌人掳掠,十室九空,一片荒芜;便是南方,因为征集钱粮,抽调民夫,更有贪官酷吏摊派加税,百姓苦不堪言。

集市上卖儿女的多了起来,要饭乞讨的也多了起来,甚至偷窃抢劫案件也急剧增多,一派乱世征兆。

因这战事的影响,永平十四年的童生试未能如期举行。

然而战争却无法停止,元国人也好,靖国人也罢,各自心里都装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养家糊口是他们的责任,正义和真理,永远辨不清。

刚进入八月,元国军队就蠢蠢欲动,不时有小股军民深入靖国境内烧杀劫掠,令人防不胜防。

于是,大战再起。

一批又一批新军被征招到边关,乡试也暂停了,看情形要影响到来年的会试。

正当民众满心疲惫的时候,十月初,忽然传出了议和的消息,只是还未确定。

朝廷官员分做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吵闹不休。

主战派也并非好战,乃是因为元国提出的议和条件太过苛刻,故而不肯失了节气。

主和派则反驳道,久战之下,国力空虚,百姓不堪忍受其苦,乱象已生,忍一时之辱,暂时议和,他日国盛,再图雪耻,并举出唐时的渭水之盟为例。

百姓们说长道短,书院的学子们更是如开锅的沸水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其情状不比朝堂逊色。

私塾里,板栗和黄瓜他们也在争执。

方威和板栗都怒道:“议个屁和!要那么多钱粮,这议和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把这银子和粮食用来征兵打仗。”

黄豆却摇头道:“暂时喘口气也是好的……”

他的话引来一阵讨伐。

田遥盯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平常是最不肯吃亏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为了让葫芦哥早些回来?”

黄瓜瞪眼道:“你要不是我三弟,我肯定当你是奸细。大哥他们在边关拼死拼活的,落个赔偿财物的下场,那这大半年不是白干了?就算回来了,心里也不痛快。”

板栗揉着拳头冷笑道:“他皮痒了,我好些日子没教训他了……”

黄豆见大伙就要拿他出气,急忙高叫道:“说赔就真赔?这不是权宜之计么!先答应着,再派个能说会道的过去,跟他们说,这打仗打的,国家都穷了,这赔偿一次付不起,得分几年付才成,今年先付一点儿。然后咱们得了这个空,悄悄地预备着,等明年要付的时候,这边谈判,那边派了人马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人呆愣。

李敬文先叫道:“你当这是咱们小时候玩游戏哩?这是两国之间……”

黄豆翻眼打断他的话:“两国之间?两国之间又咋了?还不是看谁拳头硬。等咱们打赢了,那议和书算个屁!这国家比咱老百姓更不讲理。你们忘了,这仗是咋打起来的?还不是元国人先跑到咱们靖国来烧杀抢掠。咱们可没惹他们。”

他扫了一圈众少年,猛拍桌子道:“该议和就得议和,该翻脸就得翻脸!”

“噗——”

大家笑倒一片。

方威抖手指着他道:“你……你……往后你说的话,我全都不信。我离你远远的。”

田遥悻悻地说道:“你才觉得?我早就防着他了:凡是他说的话、干的事,我都要掂量斟酌再三。”

板栗嘲笑道:“你就这样,也没见你沾他一点便宜。”

嬉笑间,忽然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子。对黄瓜兄弟几个道:“二少爷,三少爷,快……快回去!”

黄瓜站起身,急忙问道:“咋了?”

那小子满脸是泪,哽咽道:“大少爷……大少爷……”

板栗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胸前袄襟。厉声喝道:“大少爷咋了?”

黄豆也跳了起来,大骂道:“没用的东西,你快说!”

李敬文挡住他,示意他不要逼,越逼那娃儿越着急。

黄瓜却转身就往外跑——他直接回家去。也不等解释了。

刚跑到门口,就听那小子道:“大少爷死了!”

黄瓜不可置信地转头:“你说啥?”

那小子流泪道:“衙门在集上张贴了告示,公布战死人名字。咱们大少爷的名字在上面……呜呜……”

他哭着抹泪,才抬头要继续说,却发现眼前没人了,众少年都疯了一样往外涌去,哭喊嚎叫声响彻天际。

葫芦和刘井儿战死了!

郑家一片混乱,嚎哭声震天。

上至郑长河,下至小青莲,都快疯魔了。

郑老太太直接晕死过去。醒来见闺女菊花正在身边,遂呼天抢地地哭喊道:“菊花,娘不活了!我可怜的大孙子嗳——连头带尾才活了十六个年头……就这么去了……留下我这老不死的活着。有啥意思……”

郑氏泪如雨下,抱着郑老太太的身子哽咽道:“娘……娘……你别这样……”

张老太太也拉着她的手哭道:“亲家……”

郑老太太本是闭眼嚎哭的,听见张老太太的声音。忽地睁开眼睛,回握住她手自责数落道:“亲家,我们一家子都是糊涂鬼哩!商议来商议去的,就让个半大的娃去送死……他还没成亲哩,还有好长的日子过……我说句天打雷劈的话:要是他爷爷去了,好歹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又是儿孙满堂,死了也不亏了;就算他爹去了,也是有媳妇有儿女,也活了几十岁,也不亏了,咋偏偏就让他去了哩?他都还没成亲哩……”

听了这话,郑长河不停地拿头撞向桌沿,张大栓急忙摁住他。

青木呆呆地站立着,一声不言语,眼前似乎浮现菊花刚生那会儿,葫芦第一次开口说话,就脆生生地叫了声“爹”,可是,如今他的小葫芦在哪儿?

娘说的对,他真是猪脑子,为啥要答应让儿子去,该他去才是,再不然就让爹去。

什么孝道,都是狗屁!

他养儿子难道是让他替自己送死的?

黄瓜等人既顾不上爹娘,也顾不上爷奶,都各自嚎哭不止。

他们还太小了,根本就没经历过这样的生离死别,乍来了一个,还是自己最亲的亲人,这让他们如何能受得了!

连板栗和小葱也失去了从容,陷入悲恸中。

板栗站在院子里,仰望初冬灰蒙蒙的天空,傻子一样喃喃道:“我不信,我不信……”

猛然一声惨嚎:“我不信——”

李敬文等人死死地拉着他,不住地安慰,一边也不停落泪。

第160章 芳梦结同心


偌大的一家子,也只有张槐强忍悲恸,里外张罗安排各项事务,又招人询问详情。

据郑家的管家马老头说,不单衙门告示上有葫芦的名字,秦枫二弟子张继明也从边关带了方虎的信回来,葫芦之死确实无疑了,所以大伙才这么悲恸绝望。

张槐便让他派人去请张继明来,他有话要问。

管家说这人去了秦大夫家,他就让一个小子去秦大夫家请。

秦家,秦枫看完方虎的信,狠狠地揉成一团攥紧,闭目静默良久,才问道:“这么说,连尸首都没见?”

在他面前,有个风尘仆仆的少年,闻言哽咽道:“是。大师兄四处打听,都说那一队人没了。有人说,在一个山坳里看见残留的人头骨手足,还有好些血迹,猜是尸首被狼群吃了……”

“哐啷”,外面传来盘子落地的声响。

秦枫色变,疾步抢出门,就见秦淼茫然看向屋里的张继明,身子摇摇欲坠,地上茶盏碎裂,洒落的茶水尚冒着热气。

秦淼做了个长长的梦,梦见葫芦哥哥骑着一匹高大的红马儿,身穿大红礼服,英姿飒爽,威武非常,身后跟着一队整齐的将士,皆是身穿盔甲,却一色都披着大红的披风,腰间也系着红绸,鼓乐震天声中,拥着一抬八人花轿,从一条宽阔的长街上走过,引得无数人观看。

那摇晃震动的花轿中,坐着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儿,甜甜地笑着,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

她禁不住心如刀绞:葫芦哥哥怎么……怎么会娶了旁人?

含泪仔细一瞧,咦,那女子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恍惚中,身子起伏摇晃。真的就是自己坐在那花轿中。

忍不住伸手,将轿帘掀开一点点缝隙,看着前面马上威武的男子,那嘴角就不由得翘了起来。

马上的人似有所觉,回过头来,对着花轿方向微微一笑。露出一嘴整齐的白牙。

哎呀,他看见自己了!

秦淼慌忙缩回手,害羞地低头。

原来,她真的嫁给葫芦哥哥了,不是做梦。

秦淼病了。郑老太太和刘云岚病了,郑长河也病了,紫茄和青莲也病了。郑青木整日失魂落魄的,青山只知闷头练武,黄瓜黄豆想要读书,哪里能看得进。

板栗千思万想的,不知如何。

是投笔从戎,还是求取功名,将来奋发,灭了那元国?别说他能不能做到。这遥远的打算,也无法解眼前的伤痛。

暗无天日中,朝廷传来消息。真的要议和了,靖国赔偿元国白银五十万两,粮食五百万石。各色锦缎茶叶瓷器若干。

签约时,所有钱物立即现付。

人家也不是傻子,黄豆那点小心思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周夫子手中捏着这条消息,微微颤抖,半响,才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目。

已经决定再不涉朝政,就任他去吧,若真当自己是国之柱石,只怕临了不得善终。

“五少爷,王爷说了,你不能回去。”

随从死死拉住洪霖。

洪霖怒道:“谁定的这议和条款?”

那随从苦着脸道:“小人不知。”

洪霖定了定神,问道:“我已经在这呆了两年,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不正好回去,为何父亲不让回去?”

随从道:“王爷说,等年后再行。”

洪霖听了不悦,竟然不让他回家过年!

他忽然冷笑道:“那你就先回去,给父亲送个信,说若依了我这个,那便诸事都好说。”

他回屋去拟了封书信,交与随从,吩咐他即刻上路回京,得了父亲的回信,再即刻送回来。

那随从便去了。

**********

元国境内,距凌云关四百里的一个低矮小山背后,有一条狭长的山谷。谷口,一队人马约有四五十人,正整装待发。

打头的是个少年军汉,身上的盔甲已经破损不堪,黧黑方正的脸颊,粗豪的眉毛下,一双眼睛黑亮有神,正凝视着远处零星散落的十几个帐篷。

帐篷附近好些孩子正奔跑玩耍,遥遥的,有笑声传来。

暮色降临,从一间帐篷里走出两个包着头巾的妇人,对着那些孩子喊了一声什么,他们立即一哄而散,各自钻进了一顶帐篷。

“头儿,怎么办?”

一个黑脸膛的大汉低声问少年道。

少年抿了下嘴唇,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一个不留!”

他身后净是些粗豪落魄的汉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那身大靖军服穿在身上,怪模怪样的,没一点军人气概,倒更像一群马贼。

听了少年的话,这些土匪似的汉子个个神情振奋,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凶残,紧握住刀枪剑戟等各式兵器,死死地盯住那片帐篷,如同群狼盯住猎物。

待冬日萧索的草原完全隐入暮色之中,那少年终于低声道:“走!”

率先催马小跑出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魁伟的壮汉,圆扁的脑袋,细看面容,却是满脸稚气,顶多十七八岁。

此时,这张稚气的脸上却透出凶狠的神情。

寒风凛冽的草原上,传来一声声惨叫和哭喊,半个时辰后,一阵火光腾空而起,这个小小的游牧部落化为灰烬。

“头儿,死了两个兄弟。这些狗东西太凶了,连小崽子和娘们都拼命。”黑脸大汉冲过来喊道。

少年果决道:“一块烧了。带上他们的遗物,将来厚待他家人。下一个!”

一阵风似的,这些人消失在夜幕中。

三天之内,他们连挑了八个打探好的小部落,所过之处,尽数烧成灰烬。

第四天,这些人聚集在一个湖边,已经只剩下三十多人。

少年对黑脸大汉道:“你们一路往西,趁着元国留守的军队还未赶上来,一路杀过去。过了苍梧山,就丢了这身衣裳,扮作商人,分散行走,从南边绕回来投军。”

那大汉抱拳道:“是。头儿保重!”

少年又道:“前面要小心,不可正面出击了,要跟你们往日一样,打探妥当了,再出动。若是风声紧了,就放弃,直接往南去。”

大汉认真听了,然后带着这些人转身上马离去。

等他们走后,湖边只剩下方脸少年和圆扁脑袋少年。

“葫芦,咱们下一步往哪去?”

郑葫芦转头对他咧嘴一笑,道:“我们?自然是回去了。”

说到“回去”两字的时候,似乎咬牙切齿,眼睛也眯缝起来。

元国境内的烧杀惨案很快就被压在靖国边境的元国大军头领知晓,顿时暴跳如雷。

此时,议和才刚刚开始,靖国朝廷派来议和的钦差刚到凌云关。

凌云关,夹在两座山头中间,借着地利,只在北面修建了三道城墙,最后一道高达二十丈,东西长两里多,形成了天然的防御关口,牢牢地阻住了北边胡虏南下的脚步。

东西两边,横亘着连绵不绝的凌霄山脉,直插云霄的山峰一座连着一座,令人望而生畏。

此时,关口第一道城墙前,一队靖国残兵正在入关,关前值守的兵将验明他们的身份后,才对城墙上守兵示意开城门放他们进去。

如今,大战又将爆发,故而关前来往巡逻的兵士多了好些……

“郑昊,真是你这混蛋?啊哈哈……你这闷葫芦没死,真是太好了!害得老子还为你哭了一场。”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军汉飞扑向刚入关的人群,差点被地上的冰滑了一跤,趔趄站稳,一把抱住其中一个,大声吼叫,眼中却滚下泪来。

“候老七,你这臭嘴巴。葫芦要是死了,那今儿谁来救咱们?那咱们这些人可就都死了。葫芦就是为了咱们活着回来的。”

一个小小的少年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

当葫芦和刘井儿站在营指挥使常飞跟前的时候,那个满脸横肉的将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等听完葫芦叙述了他们遇敌以及逃生的经过后,常飞阴沉着脸问道:“这么说,你们这一队,就剩下你跟刘井儿活着回来了,连队长罗阳也没能逃得性命?”

他死死地盯着葫芦,像要看透他的五脏六腑。

葫芦黯然道:“罗队长倒是逃出来了,可惜伤势太严重,属下背着他走了两天,但后来还是没能捱过去。”说完,他眼中滚下泪来。

吸了一下鼻子,他忽然想起什么来,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上前递给常飞,然后又退了两步,方才垂首说道:“罗队长临终时告诉属下,让带给常指挥一句话,说他‘有负常指挥的嘱托,未能完成常指挥交代的任务,并非不尽力,乃是时运不济’,望常指挥看在他还算勤勉的份上,善待他家人。”

常飞捏住那块令牌,手微微颤抖,忽然大吼道:“郑昊,你敢弃上官于不顾,独自逃生,来呀,把他和刘井儿拖出去,重打一百军棍。”

屋子里还坐着好些队长,闻言愕然地看向常飞。

常飞喊完也觉不妥,但又不好收回,正犹豫间,就听外面传来哈哈大笑声,跟着走入一个高个子将领,身着指挥使的衣甲,挡住要来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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