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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果蔬青恋-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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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停住骂声,惊愕地看着堂上坐着的年轻书生,眼中满是疑惑。 

这就是张家被狼叼走的三少爷――玉米。 

穿一身破旧的灰色粗衣裤,脑袋顶上胡乱扎了个小辫子,四周浅浅一层才长出的短发,显得蓬乱不堪,脸蛋还算干净,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白皙和婴儿肥,小下巴瘦得尖尖的,皮肤和嘴唇都干裂粗皱,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书生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抬头打量玉米。 

他盖上茶盏,问黑汉子道:“这孩子哪来的?” 

黑汉子忙赔笑道:“老爷,这娃儿是小的前儿从外边回来的时候,从狼嘴里救下来的。可他不但不感激,还整天骂人,说小的们是人贩子,把他贩卖到这来了。老爷说说,小的冤不冤?” 

书生听了笑道:“他一个小孩子家,哪懂得那许多。想是听家人说人贩子的事听多了,就记住了。” 

黑汉子笑着点头。 

书生又问玉米道:“小兄弟可记得家在哪里,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玉米只是盯着他,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书生觉得无趣,忽见他盯着桌上果盘里的茶点,忙招手问道:“你想吃这个?那就过来呀!” 

他以为这下小娃儿肯定要过来了,谁知玉米还是扶着门框不动,并死盯着他,只是喉咙却动了一下。 

书生叹了口气,温声道:“你认得我?” 

小娃儿愣了一下,“哼”了一声道:“你才比不上我大哥好看哩。” 

书生心中一松:原来,当他是他大哥一样的人了。 

也是。他这副读书人的打扮,在小孩子眼里可不是差不多! 

于是,他又招呼他来吃点心。 

玉米不知为何,这次却“蹬蹬”跑过来了,一边还对黑汉子挑衅地斜了一眼。 

他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把那点心盘子拖到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忽然又停住了,把小手翻过来瞧了瞧――上面满是灰尘污迹,于是在破衣上狠狠地擦了擦。 

只是那污迹干了,却是擦不掉的。 

书生眼神一顿。忙道:“去打水来,给小兄弟洗手。” 

那黑汉子就走出去叫人。 

等一个粗使婆子打了水来,玉米自己向着木盆内洗了手。还把指甲缝里的泥都抠干净了,又用干布擦了手后,这才转身来吃点心。 

盘子里装的是糯米糖糕,白皙软糯的糍糕面上撒着一层细密的黑芝麻粒儿,闻着甚是香甜。 

玉米捡起一块,一口咬下一半,使劲咀嚼起来,不等嘴里的吃完咽下。又把剩下的一半塞了进去,跟着又抓了两三块在手里。 

书生一笑:这才像个孩子! 

他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儿?” 

玉米含糊应道:“玉米!” 

书生见他肯答话了,心中暗喜。接着问道:“姓什么?” 

“玉米。” 

书生皱眉:“家在哪里?” 

“玉米。” 

这下,连堂下站的黑汉子都气歪了嘴,对书生望着。言下之意老爷你瞧,这孩子就是这么讨厌。 

书生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跟小孩子接触不多,愣是不知玉米是什么心思。 

正纠结间,忽然他睁大了眼睛:只见玉米嘴里包得鼓鼓的,两手各抓了两块糖糕举在嘴边准备着,似乎随时等嘴里空了就塞进下一块。只是不经意间,一块糖糕就掉进他左边袖口去了。他把小手往嘴上一盖,做出一股脑儿喂进嘴的模样,腮帮子肿老高,其实先前那一口根本就没咽下去。 

书生见他一边做小动作,一边对自己看过来,急忙装作不在意,又问道:“你家还有些什么人?” 

毫无疑问的,他又得了一个“玉米”的回答。 

这一会工夫,玉米又往袖子里藏了一块糖糕。 

书生便道:“不要再吃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吃多了点心就吃不下饭了。” 

玉米“哼”了一声道:“我拿一块留着晚上吃。” 

说完,果真又拿了一块捏在手里。 

这……这明拿暗偷的工夫跟谁学的? 

书生看得嘴角直抽,吩咐人拿了张干净纸过来,让他把那糖糕包上,不然的话,再塞进袖子,等晚上掏出来,那不成了烂饼了。 

玉米显然对他这一举动十分满意,破例送了他一个笑脸。 

书生便问玉米想吃什么。 

玉米似乎对他有了些信任,答道:“鸡,鱼。” 

他家多的是鸡,有的是鱼,可他好久没吃了。 

这家人院子里竟然不养鸡,真是比猪还懒,害得他这么些天连鸡毛也没看见一根;也没个池塘养鱼;也不栽些果树,院子里净弄些没用的花儿,顶屁用! 

这时候,家里的樱桃该红了吧? 

想着红艳艳的樱桃,小娃儿觉得嘴里冒酸水儿,鼻子也一酸,就要掉泪,硬是死死地忍住了,把目光转向那黑汉子―― 

很好,看见这家伙他就讨厌,也不会惦记家里人想哭了。 

娘说了,懒汉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说不定他们都是人贩子,不干活,专靠卖小娃儿赚钱。 

一定是这样! 

他对着黑汉子在心里骂道:“死猪!懒猪!黑猪!日你祖宗!” 

黑汉子跟他相处了些日子,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小崽子在骂自己,顿时眼中凶光一闪。 

玉米立即张嘴骂道:“日你祖宗!小爷要挖了你家祖坟,把你祖宗的骨头抖出来晒,让他们都睡不成觉!” 

书生正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见鬼一样瞧着这小子。 

玉米无辜地回望他:“我日他祖宗,不是日你祖宗。”眼珠一转。“他总是骂我打我还不让我吃饭,我就要日他祖宗了。哪个打我我就日哪个祖宗,挖哪个祖坟。” 

黑汉子气得直哆嗦。 

书生吩咐人将孩子带下去,然后对黑汉子把脸一沉:“你不让他吃饭?” 

黑汉子吓了一跳,呐呐道:“他……他……老是骂人,骂得这么毒。太可恶了。” 

书生冷冷地说道:“不过是个小孩子,计较那许多做什么?我费了这大心思把人弄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让你折腾玩儿的?” 

黑汉子头上就冒汗了。 

书生道:“记住,往后他要什么吃什么,只要不过分。只管弄给他。再把那身衣裳也换了,过些日子我再找人来教他读书习武。你只管把人看紧就是了。” 

黑汉子忙躬身应是。 

吃饭的时候,玉米展现了超乎寻常的饭量。把一盘子鱼和鸡都扫下肚子,还吃了两碗饭,丢下饭碗又抓起一只鸡脚啃。 

书生见他吃得满嘴是油,心情也很好,他自己只简单吃了些蔬菜,微笑问道:“可好吃?” 

玉米把啃完的鸡脚往桌上一扔,小嘴儿一撅:“不好吃!” 

这话噎得书生直翻白眼,盯着他面前一堆鸡骨头和鱼刺。仿佛在问:这些又是怎么回事? 

玉米当然不会回答他。 

本来就难吃,根本没有樱桃姑姑做的鱼和鸡好吃。 

不过,这不是挑剔的时候。不管这家伙想干嘛,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好容易吃这一顿,下一顿还不知在哪哩。当然要尽量往肚子里装了,这样也能捱得时候长一些。 

饭后,书生并未怎样,就带人离开了。 

此后只要一有空闲,他就来看玉米,跟他也越来越熟。但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如何问,玉米也不跟他说张家的事。 

这孩子委实令人捉摸不透,他不是应该告诉他家在哪里、家中有什么人,然后求他送他回家吗?怎么却跟守着一个秘密似的不说呢?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命令黑汉子将玉米绑在凳子上,用藤条猛抽他后背和屁股,他则在暗中观看。 

小娃儿哭得惊天动地,却只是反复骂“日你祖宗,挖你祖坟”,连爹娘都不曾叫一声,仿佛这两句话可以减轻疼痛似的。 

书生皱眉,随即又赞叹地点头,见玉米已经奄奄一息,再也哭不出来了,忙传令不许再打了,吩咐给上药。 

临走时又交代黑汉,以后都不准再打他,要好好养着他。 

黑汉子忙答应了。 

谁知这人是个心思狭隘歹毒的,着实讨厌玉米,因此借着书生命令,便下了狠手。 

书生只当小娃儿是些普通外伤,也没让叫大夫,只吩咐上药。谁知半夜里玉米就高热不退,满嘴胡话起来。 

黑汉子慌了,又不敢去打扰书生,好容易捱到天明,才派人去送信,问要不要给玉米请大夫。 

书生匆匆赶来,见玉米昏迷不醒,忙吩咐老仆立即去请大夫,只说是自家侄儿,被个恶毒的下人打了,诊脉下方煎药,忙了半天才歇。 

给玉米灌了药后,渐渐睡安稳了,只是嘴里还喃喃地念叨。 

书生问道:“他说什么?” 

伺候的婆子道:“老婆子也不懂,什么板栗辣椒的。” 

书生一震,挥手令她退下,自己俯身凑到小娃儿跟前,就听他断断续续道:“张郑……两家……瓜果蔬菜……满园香……刘家……泥鳅黄鳝……鱼虾一池塘……李家文武全才……” 

他听着这熟悉的歌谣,怔怔地看着面色还有些潮红的玉米:这孩子好深的心机…… 

第184章 飞出囚笼

玉米养了四五天,才渐渐地好了起来,那小身板更瘦了。 

他坐在床上,摸摸胸腹边的细排骨,觉得有些硌手,叹了口气想,这时候骑小灰,它肯定就能驮得动自己了。 

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小娃儿的嬉闹声,听得他一愣:这院子外面他还没出去过哩,是啥样的哩? 

有没有果子树? 

他们是不是爬到树上摘果子高兴地笑? 

顿时,小娃儿目光就迷蒙起来,仿佛看见一大片桃林,树上好些带麻点的桃儿。随便爬上去一棵树,摘一个,两手一掰,就裂开两半,露出桃核来。 

后院还有油亮的李子,青皮下透出暗红,味儿酸甜甜的。 

还有枣儿,枣儿是啥时候熟哩? 

还有还有,河里涨水了,鲤鱼上水好好玩的…… 

想着这些,他小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笑来,轻声念道:“葫芦闷,板栗光,嫩嫩的黄瓜脆,细细的小葱香――啊!辣椒红,紫茄亮,黄豆炖猪蹄,青莲银耳汤――啊!山芋粉丝滑,搁点香荽味更长――啊!青山上生青木,长河边种槐杨;八月底,菊花黄……” 

背得高兴了,小手就和着节拍轻轻地拍了起来,拉长了声音跟唱歌似的,仿佛红椒姐姐和香荽姐姐在领着自己念。 

这是抄家前两天娘编的,哥哥姐姐让他一定要经常背的。 

他喜欢背这个,很顺溜,比那什么“乾坤坎离”好记多了。 

隔壁,书生听痴了,慢慢地捏紧了拳头――什么时候,他好像也曾有这样的欢乐时刻,只是一夜之间也都没了。 

等玉米完全好了之后,发现日子好过起来,吃的好。穿的好,那个黑汉子也不知哪去了,也没人打他了。 

他也就安心地住了下来,也不大骂人了。 

“你说,他喜欢藏东西?” 

书生问老仆。 

老仆回道:“是的,老爷。焦三和焦四看见好几回了。往床底下、墙根下,到处藏东西。”说着,又递过一根小竹筒,“这是焦一才送回来的。” 

书生拔下塞子,取出一小卷纸。打开来看了,微笑道:“好!只要爱财就好!只怕他什么都不爱,我就没辙了。” 

将纸张递给老仆看了。吩咐道:“往后,只要他听话,不时奖些银两等物给他。随他藏,只要还在这院子里,藏哪不是一样!只把人看紧了,一定不准出门。” 

于是,玉米的日子就精彩起来,因为。只要他认真背书写字,就有银子拿。 

更有甚者,有天书生来看他。拿出几片金叶子和两串珍珠来,说只要他认自己做爹,他就把这些财物送给他。 

书生以为他一定会犹豫。谁知他话音刚落,小娃儿张嘴就叫道:“爹!我晓得你对我最好了,我长大了一准养你。” 

书生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郁闷极了,实在是他聪明过人,却无法猜透这小子的心思和想法。 

但他倒没有食言,真的把那些都给了玉米,又检查了昨儿布置的功课,不禁佩服极了:无论是背书还是写字,这小子都不含糊。 

于是,他吩咐刚来的先生布置了更多的书字给他。 

等岁月一长,等脑子里的东西越塞越多,他就不信小娃儿还能记得张家那点事儿。 

玉米成了小少爷,整日忙着读书写字,还有就是数金银财宝,没事的时候,这里塞一点,那里藏一点。 

众人只当他小孩子,还能有多少秘密。谁知过两天去看他先前藏东西的地方,却根本找不到东西,不知他搬哪儿去了。 

“只要不出院子,他又没长翅膀,还能飞了不成。公子说了,咱们不管东西,只管盯住人。” 

矮胖的焦三鼓着金鱼眼对焦四道。 

这两汉子一高一矮,一瘦一胖,却都身手利落。整天看着一个小孩子实在闷,又不敢大意。 

这天早课后,玉米又蹲在蔷薇花架下用小锄头刨土,把一棵桃核埋了下去,说是要种树,这院子连棵桃树都没有,太穷了。 

焦三听了,虽然好笑,但想想桃花谷张宅的兴旺,忽然觉得这小子嫌弃这院子穷也是难免的,于是任他折腾。 

“管他在哪挖,就是不能在墙边挖。”瘦得跟吊死鬼似的焦四道。 

焦三诧异地问:“为何?” 

焦四阴沉沉地说道:“你忘了他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 

焦三恍然大悟,于是两人盯紧了玉米,只要他靠近墙根,那就是眼不错地盯着,一刻也不放松。 

玉米自然发现了,他一边若无其事地玩,一边在心里痛骂道:“斗鸡眼,瘦竹竿!哎哟哟,你娘见了也吃不下饭!” 

五月底的一个晚上,玉米将攒的金银和几串珍珠从枕头底下翻出来,先将金子和两串珍珠包成两个小包,放进裤裆里,再把裤子从大腿根处扎紧,又在外面套了一条裤子;然后,分别往裤脚和裤腰里都塞了银子,外衣口袋里塞的是最小的碎银子和铜板,还把之前收集的一些药膏药丸也包了一个小包塞进怀里。 

一切准备停当,小娃儿和衣倒头就睡。 

等凌晨寅时末(四点多到五点),他准时醒来。 

这是在家养成的习惯,近两年大哥教弟妹们早上起来练武,他跟着起哄玩儿,于是到时候就醒了。 

套上鞋,悄悄开了房门,来到外面走道。 

这上房共五间,正中是厅堂,东西各两间厢房。厢房前面有条走道,可以通向厅堂。西边那走道还可以通向厨房。 

玉米正好住在西边。 

他顺着走道,如同一只猫儿一般,摸着墙壁来到厨房。 

推开厨房和走道之间的那扇门,他小心地扶着门框跨入厨房,因厨房地势矮一截,怕一脚踏空了跌跤。 

厨房里冰锅冷灶,正是凌晨万籁俱寂的时候,只听见灶台底下传来虫声,“叽叽”叫的欢。 

小娃儿关好厨房门。摸着火折子点着了灯。 

他先端凳子站在碗柜面前,往里寻摸一番,只找到几个冷馒头,塞进胸口。 

然后也不耽搁,按之前想好的思路:借着凳子爬上灶台,然后踩着靠墙的窗台和搁置油盐酱醋的隔子。攀上烟道旁边的一个墩子,这样就能够得着厨房顶了。 

这灶台两口锅,下面砌得宽,好似一面墙,供两条烟道走;到了上面。两条烟道汇聚成一条,变成四方中空的柱子,两边就各多出来一个墩子。他身子小,又灵活,竟是毫不费力地爬了上去。 

哼,都防着他钻洞,却不知玉米少爷会爬树爬墙,便是上山下河也能的,他啥不会? 

小娃儿一边得意地想,一边用手轻轻地托房顶上的瓦。 

这院子是极普通的民房。厨房是依附于正房盖的耳房,比正房要低矮得多。盖得也极为简易,房顶上横竖钉了些木条。把瓦搁上去就算完了。这就给玉米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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