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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一个奸臣的"后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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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赫逖的神色如常:“你何必这样大惊小怪,我只是说了要是而已,乌孙的女子都是想嫁给我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大乾的女子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钱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良久才说:“昆莫世间英豪,若是抛去习俗和国别不说,大乾的女子自然也是对昆莫趋之若鹜,恨不得跪倒在昆莫的裤下。”

“真的?”邬赫逖的眼睛一亮,“你也是这样想?”

钱程支吾了片刻说:“只是……我自然非俗世之人可比,我,我若是女子,必然不会想要嫁给昆莫。”

“为何?”邬赫逖惊诧地看着她。

钱程心里暗暗叫苦,这该如何解释呢?该如何解释她这个现代人的灵魂中不灭的男女平等的思想和相守一生的爱情观呢?“这样说吧,要是昆莫的妻子可以有很多个丈夫,你会怎样?”她想了想问。

邬赫逖的脸有点僵硬了起来,哼了一声说:“怎么可能,我自然不可能让我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们大乾有句俗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钱程笑着说,“昆莫这么聪明,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

邬赫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沉默了下来。这顿晚餐吃得钱程胆战心惊,一边拼命想自己哪里露出过破绽,一边有话没话地和邬赫逖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等邬赫逖一走,她在毡房里急得团团转,方泽也已经不在,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这要是让邬赫逖知道了她是女儿之身,会是怎样的场景啊!

她连衣服都不敢脱,和衣躺在床上,战战兢兢地不敢合眼,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乌桑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一看她挑帘走了出来,立刻喜滋滋地说:“大人,昆莫怕你太想家了,所以让我们带你去昭苏住上一阵子,那里有很多大乾人,也有大乾的饭馆,你一定会过得惯。”

钱程朝外面一瞧,只见空地上有好几辆马车,人们正在往马车上搬一些东西,几百人的卫队刀枪锃亮,更有数十个女奴们侯在帐前。

“这就走了?”钱程松了一口气,看来邬赫逖就算知道了她是女子之身,也暂时不想公布于众。

乌桑点了点头:“昆莫让我告诉你,他就不来送别了,让大人在昭苏好好呆着,等他过来。”

这可正中钱程下怀,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邬赫逖,巴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就连他的男色也可以暂时抛诸脑后去了。

她正想坐到马车上,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糟糕,我的宝贝可要带走。”说着便急匆匆地跑进了自己的毡房。

乌桑跟了进来,着急地说:“大人你还要带什么?昆莫说了,右将军那里早就准备好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钱程从一个箱子里把搜罗到的一些乌孙的宝贝都翻了出来:一条狐毛大氅、一些宝石项链、几把乌孙传统的刀具……最后,她抱着一推东西停在了那个豹头面前,为难地问:“乌桑,你说这个豹头能不能带走?”

乌桑捂着嘴乐了:“大人,你又不是不回来了,豹头太大,还是放在这里吧。”

钱程颇有点依依不舍,很有一种冲动,想把豹眼上的宝石挖下来带走,可一想到邬赫逖看到后的脸色,终究还是作罢了。

昭苏处在大乾和乌孙的边境,是乌孙境内的第一大城市。虽然乌孙的贵族和部落首领依然保留着住毡房、放牧的旧习俗,但有些乌孙人因为经商而不再适应旧习俗,也有一些大乾人因为通婚和乌孙人互相融合,因此昭苏城日益繁华了起来,很多富人盖的房屋也有了大乾建筑的影子。

钱程一行人慢吞吞地走了一天才到,由于和大乾的战事,昭苏城很早就关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凭着邬赫逖的手谕进了城。

城内不时走过巡逻的乌孙士兵,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听到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他们便在城中最大的一栋房子面前停下,想来便是那右将军尹粟逖的住所。

迎接他们的是府上的管家,把钱程安排在右侧的一个厢房里,乌桑和几个贴身随侍的女奴就在侧厢房。

钱程终于回到了自幼住惯了的屋子里,摸着墙壁上的石头感慨万千:虽然和以前住的相比简陋了许多,但却十分有安全感。她插上了门栓便倒头大睡,睡得十分香甜。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把前天晚上的睡眠都补了回来。等她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打开门,乌桑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她:“大人,右将军等你很久了,快一起到前面去吧。”

尹粟逖的确像邬赫逖说的那样,长得颇为秀气,眉目狭长,顾盼之间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和邬赫逖的霸气完全不同。一见到钱程,尹粟逖便眯起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钱程,半晌才微微一笑说:“耳闻不如眼见,钱大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怎么把我们乌孙搅得鸡犬不宁?”

钱程也有些吃惊,她万万没想到驰骋战场的乌孙右将军是这么一个人,顿时职业病犯了:这样一个美男放在现代,演一些凄美动人的爱情片,一定收视率爆棚!

她呆了半晌,才呐呐地说:“将军,那翁归逖和你一比,简直就如云泥之别。”

乌桑在一旁捂着嘴乐了:“右将军可是我们乌孙有名的美男子呢。”

尹粟逖扫了她一眼,乌桑立刻不笑了,一本正经地站在钱程身后。“昆莫已经和我交代过了,要我仔细招待你,我拨了一队亲卫给你,如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说便是。”

钱程想了想问:“我可以出府吗?听说昭苏城里有好多大乾人开的饭馆和杂货,我想去瞧瞧。”

尹粟逖想了想说:“你要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安排亲卫队护卫。”

钱程嘻嘻地笑了一声说:“看来我还是个稀罕的宝贝。”

尹粟逖盯着她沉声说:“钱大人,我难得看到昆莫对一个人如此上心,遣人来反复叮嘱,让我注意你的喜好,又写来书信一封,言辞之间甚是郑重。昆莫诚心以对,必然是大人有过人之处,万望大人不要嬉笑以待。”

钱程呆了呆,没想到这个右将军这样顶真,只好敛了笑容,认认真真地拱手鞠躬说:“是。多谢昆莫和将军的盛情厚意。”

尹粟逖果然象邬赫逖说的那样,对钱程照顾得十分周到,叫了一个大乾的厨子,每天翻着花样给钱程烧点心和饭菜,后门的厨房一大早便会有城外的农户等着送新鲜食材;偶尔也会带些小玩意过来,什么笔墨纸砚、话本、印章、算盘之类的,搞得钱程哭笑不得。

钱程住了几天,便把整个将军府摸了个遍,每一角落、每一块砖头、每一进院落都仔细瞧了瞧,却找不到逃脱的办法;也带着人出去过一趟,近百个亲卫护卫着,所到之处把人都赶光,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摊贩面前挑挑检检,那摊贩收钱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让她甚感无趣,也就不想出来了。

窝在将军府里,钱程把那些个话本看了个遍,有几本隐晦地讲了一些乌孙的秘闻,把人名都隐掉了,她看着看着才觉出味道来:这讲的莫不是就是那邬赫逖的父母们的事情?

这天她正闲极无聊呢,乌桑满怀期待地跑了进来:“大人,听说今天有个很大的跑商队到了昭苏,带来了很多好东西,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冷,你自己去吧。”昭苏虽然离大乾比较近,可居然比都赤要冷了许多,钱程在屋里起了一个炉子才觉得好了一些,有些不想动。

“去吧大人,昆莫命令我不能离你半步,你不去我不敢去。”乌桑撒娇说。

钱程心念一转:跑商队说不定有什么宝贝,反正不用自己花钱,不买白不买。想到这里,她勉为其难地说:“好吧,不过你去问将军多支点银子,将军每天打仗,银子都快发霉了,我们帮他花花。”

钱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外面披了一件狐皮大氅,脖子上围了一条貂毛围巾,戴了一顶皮帽,整个人只露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赛雪,雌雄莫辨,看的乌桑的眼睛都有些直了,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喃喃地说:“大人,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一定就是圣山上的仙女,昆莫一定会娶你为妻的,你就可以永远留在乌孙了……”

钱程真想仰天长啸:乌桑,这仙女和王妃,我可万万不敢觊觎的啊,让给你好了!

出了府,都尉又像上次一样,给她准备了一辆马车,钱程不答应,嫌马车闷得慌,看东西不方便,要了一匹温顺的马来骑,又千叮万嘱:万万不可再将行人都赶跑了,实在太没趣了,卫队只可远远地围观。

跑商队在昭苏城的繁华地段,许是从西域那边过来的,带来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香精、手饰、珠宝、西洋镜、西洋钟、烟草??只是钱程从现代穿来,这种东西都没法引起她的兴趣,只是看着乌桑兴高采烈地东问西问,拿着东西爱不释手。

商贩在一旁高谈阔论,讲着自己跑商的见闻;买家听得如醉如痴,却也不忘就地还价……钱程骑在马上,缓缓地扫视着四周的人群,心里一阵伤感:难道终此一生,我都不能再回到我自己喜欢的地方了吗?都只能在这异族他乡过一辈子?

忽然,她的眼神窒住了,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良久,她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了往前看去:街角有约莫四五个人摆着一个摊,摊前扎杂七杂八地堆着一些杂货,没有几个买家,也并不象其他的小贩一样拉着过往的行人不放。这四五个人中,有一个穿着黑色的大氅坐在其中,一张薄唇微翕,一双眸子犀利地看着过往的行人……这……不是景恒之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按照亲们的强烈要求,先放一个出来,省的亲们思念过度,伤了身子啊,,,,

63、晋江独发


钱程的脑中嗡嗡作响,无数个念头在心里徘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乌孙小镇?他难道不要命了吗?朝中大臣和武将怎么会让他如此涉险?难道是为了抓自己?不就是以前设计陷害了他的王妃吗,都说了自己是离魂了,用得着这样跋山涉水只身犯险来缉拿自己吗?

许是她的神情有些吓人,乌桑远远地看着,急匆匆地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堆稀罕玩意儿向她邀功:“大人你看,我买了好些东西。”

钱程心神不宁地看了看,忽然说:“我看这些东西也稀松平常,你再找找有没有好东西,别尽往人多的地方挤,好东西一般都被人藏在角落里。”

乌桑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听话地到角落里去找了一圈。钱程看着她从景恒之那几个人面前经过,随意扫了几眼他们摊上的东西,停下来拿了一把折扇把玩了片刻,冲着钱程喊了起来:“大人,这个玩意儿你喜不喜欢?”

钱程一凛,生怕被景恒之认出来,侧过脸去,假意和身旁的都尉说了一会儿话,那都尉高声叫道:“乌桑姑娘,大人说他很喜欢,你买下来罢。”

不一会儿,乌桑气哼哼地回来了,嘟着嘴说:“大人,那几个商家傲慢得很狠,说是这扇子非千金不卖,哼,一千两金子?那把破扇子还能值这么多金子?一定是个奸商!”

钱程一下子有些不明白那景恒之到底想做什么,愣了一会儿才问:“上面画的啥?”

“那扇骨都有些裂了,上面就涂了几笔,和大人以前送给昆莫的那幅农耕图有点象,只不过上面画的那个人真是好看。”乌桑赞道。

“江南烟雨图……”钱程喃喃地说,心里忽然抽痛起来,那一定是荆田玉送给她的那把折扇!被她掉在了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忽然,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说:“是,一定是奸商,都尉你好好去查查,给他们点教训,把他们都哄走,省得骗了别人的血汗钱。”

那都尉得令,便带了几个人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呼来喝去,顿时把景恒之那一伙人赶跑了,乌桑趁机浑水摸鱼想上前捡便宜,却发现别的小玩意儿都在,那把折扇早就不见了,只好失望而回。

钱程再也没有心思逛集市了,早早地便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进卧房,坐立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一忽儿想着景恒之要是发现了她,派了飞檐走壁的杀手来杀她,一忽儿想着邬赫逖把景恒之团团围住,乱箭射杀……

她理不清楚自己对景恒之的感情,是敬畏?是仰慕?是憎恨?还是遗憾?虽然心里恨他不分青红皂白把她抓进大牢,但从理智上讲,那日钱府门前景恒之说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她没有对人坦白和忠诚,怎么能让一个手掌天下的君王完全信任她?更何况她的前身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又更何况是在这么一个特殊而敏感的时刻!

总而言之,有一点她很确定,她不想景恒之死,更不想景恒之死在乌孙。

不一会儿,她走出了房门,找到了正在整理衣物的乌桑,问道:“乌桑,你可知道今天那几个奸商住在哪里?”

“跑商的都有钱,一般都住在昭苏城里最大的那家天来客栈。”乌桑笑着问,“大人你可是还惦记着那把折扇?”

钱程点点头,从口袋里套出了一小锭银子:“你且去瞧瞧,好好地告诫他们,这里可是乌孙昆莫邬赫逖的领地,让他们拿了银子留下折扇赶紧滚了,不然说不定脑袋都要留在这昭苏城里。”

乌桑点头应声刚想走,钱程又拉住了她,挠了挠头说:“若是他们一定不肯卖,也就算了,不能丢了昆莫的脸,只是把他们吓走就好,省得我去逛集市看到他们就闹心。”

乌桑去了好久也没回来,钱程站在府门前望穿秋水,只可惜没等到乌桑,却等来了那尹粟逖。

这几日尹粟逖都住在封城和天水巡视,府中的幕僚都在说,大乾退守的封城这几日有异动,可能来了几位大人物,说不定再过几天就要重新开战了。

眼看着尹粟逖带着一队兵士旋风般地在府门前站定了,钱程心里暗自叫苦:这家伙怎么回来得这么不是时候?

“天气这么冷,大人怎么站在门口?”尹粟逖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钱程,狐疑地问。

“府里太闷,我出来透口气。”钱程笑嘻嘻地说。

“难道是府上人招待不周?”尹粟逖冷冷地扫了一眼旁边的都尉。

“不是不是,”钱程慌忙摆手,“我让乌桑去买样东西,等不及了就到门口来看看。”

尹粟逖冲着那都尉招了招手,那都尉跑了上来,在尹粟逖的耳旁说了几句,尹粟逖这才点了点头说:“你喜欢书画,明儿我让人送上来给你。”

钱程强笑了一声,摇头说:“不必了,将军操心战事,我这点小小的爱好,就不劳烦将军了。”

说着,她转身刚想进门,却听见乌桑的声音喜滋滋地响了起来:“大人!大人!好消息!”

她倏地转过身来,只见乌桑一个人从兵士中间挤了过来,手里扬着那锭银子,跑到了他们面前,一见到尹粟逖先行了个礼,然后便兴奋地说:“大人,那个商人说了,那折扇真的十分珍贵,是大乾第一国手的亲笔,他也是偶然得来的,这一锭银子是万万不能卖的。”

钱程啼笑皆非,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算什么好消息?”

“可他说了,他可以送给大人。他说他在乌孙行商多年,从来没见有乌孙人也会喜好这个,十分开心,他手上还有好几幅书画,想约个时间和大人共赏,这把折扇,只愿送给有缘之人。”

钱程顿时恼了:这景恒之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这里也是大乾的京城,任由他来去自如吗?她悻悻地抢过银子:“不卖便不卖,谁和他赏画,叫他赶紧洗洗干净回家吧。”

旁边那都尉凑上来说:“将军,大人既然这么喜欢那把折扇,不如去抢……”

尹粟逖眉头微蹙道:“我们又不是强盗,去抢什么,他既然愿意送,就让他送上来便是,你和他赏玩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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