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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个奸臣的"后宫"-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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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钱程入骨,把自己最后藏的一些保命钱都拿了出来,在江湖上招募到了一些杀手,自己则化妆成乞丐在京城乞讨,偶尔晃到钱府门前打探消息。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用烟熏坏了自己的喉咙,更把自己的鹰钩鼻垫平了,也不敢每日在钱府出现,谋划了足足两个多月,这才准备了必胜的雷霆一击,却没想到,居然会被人提前喝破!

方泽虽然肩头受伤,却不退反进,状如疯虎,朝着文宇连拍两掌,势如开山裂碑,顿时和文宇战在一处,一直在暗中护卫钱程的两个暗卫也飞速赶至,护在钱程的左右两旁。

只是那文宇招数毒辣、诡异,方泽显然不是对手,三招一过便明显落在下风,钱程看得有些着急,推搡着身旁的两个暗卫:“快,你们快去帮忙!”

两个暗卫警惕地看着四周,却纹丝不动,他们的任务是护卫钱程,万不可离开钱程左右。

钱程左右四顾,想看看有没有帮手,这不看还好,一看便吓了一大跳,右边钱平和裴子余以二敌七,还要护着荆田玉,已经险象环生,荆田玉的发冠也已经被挑破,披头散发,甚是可怖;而左边景恒之以一敌三,虽然还能支撑,也已经万分狼狈。

钱程又惊又怕,往景恒之那里紧走了几步,惶急地道:“陛下!你的护卫呢!怎么一个人就跑了出来!”

他想了想,又虚张声势地大声喊了起来:“我已经去报信了!京卫营即刻就到,大家伙儿小心,不要让这贼子跑了!”

文宇在那里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了,他拼着自己受伤想一击得手,却被拼死的方泽坏了事,最好的时机已过,要想从那两个暗卫和方泽的手里杀死钱程已经难若登天;那几个重金招来的杀手虽然占尽优势,只怕不到片刻,援军一到,个个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灰意冷,暴喝一声,瞟了一眼缩在墙角的那个小男孩,伸起一脚,踢在他的身上:“你个小杂种,去死吧!”



见那小男孩惨叫一声,被踢得往裴子余那边飞了过去。而他自己却虚晃一招,撇下了方泽,脚尖一点,宛如鹰鹫般地朝着景恒之冲了过去。

钱程心里着急,双手胡乱指了一通,却发现自己原来身体的本能依然无影无踪,眼看着那文宇还差几步便要赶到景恒之身旁,她刚想带着暗卫冲过去和景恒之同生共死,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那个男孩的眼睛!那个男孩的眼睛和吴启远的一模一样!那个男孩是吴启远的儿子!

钱程顿时手脚冰凉,回头一瞧,只见裴子余刚好接住了那个小男孩,一弯腰,闪过一把杀手的刀,狼狈地把那个小男孩负在了背上。

“小孩别动,不然性命难保!”裴子余厉声道。

钱程再也无暇顾及景恒之,朝着裴子余扑了过去,大叫道:“子余小心!”

裴子余负了那男孩,不免有些行动迟缓,顿时险象环生,外衫被刀锋割破了两道,看起来有些狼狈,幸得钱平招数沉稳,两人互补互救,倒也有惊无险。

听到钱程的叫声,裴子余不禁有些奇怪,沉声道:“阿程勿慌,我这里没事!”

说时迟那时快,钱程眼角的余光看到裴子余的背后起了一道寒光,情急之下,她不顾一切地往裴子余身上一撞,两旁的暗卫挡住了几个杀手的刀,而钱程整个人抱住裴子余,用手在那寒光上一挡,另一手照着那个小男孩一掌撸了过去,顿时那男孩被甩到了一边。

“我要杀了你给父亲报仇……报仇……”小男孩手握匕首,木然站在一片刀光剑影之间,喃喃自语着。

一片血光突现,鲜血四溅,不一会儿,那男孩便萎顿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声息。

裴子余搂着钱程在地上滚了几圈,握着钱程染血的手臂,踢飞了一个杀手的刀,两个暗卫也立即揉身上前,加入战团,两把青峰剑左指右点,这边战团的劣势立刻扭转。

钱程坐在地上,惊魂方定,这才朝着景恒之看了过去,这一看,只看得她目眦尽裂:只见景恒之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她和裴子余,而那文宇,双目赤红,挟着雷霆之势,一掌印在了景恒之的胸口!

景恒之被这一掌震得后退了几步,顿时半跪在了地上,那文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一击得手,欣喜若狂,抄手从身旁的杀手处夺过一把刀,对着景恒之劈头砍了下去!

“狗皇帝,你给我受死吧!“景恒之的脑中晕眩一片,喉中一甜,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原本就在病中,拼着全力策马赶来报信,又经过这一场恶战,脑中全凭着一股信念支撑,可这股信念却在刹那间轰然倒塌,万念俱灰: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候弃自己而去,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这滋味,原来是这种感觉!

“恒之,你不要骗自己了,我们俩,终究不可能在一起,”

“恒之,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

钱程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这一刹那,景恒之终于绝望,所有的坚持,所有背负的责任,所有的爱念在这一刻将他的心扯得粉碎,他想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想把自己碎成粉末,这样,就再也不用承受这痛彻心扉的痛苦!

那把刀带着凌厉的刀风直劈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模模糊糊地想:阿程,我就要死了,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还记得我……要是有来世,我一定要第一个遇见你,然后把你藏起来,不让其他人看见你……这样……你会不会就爱我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到此完结,陛下挂了,小程子桑心后悔孤独一生……(来人呐,把此人拖下去,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羞涩地打广告,手滑开了古言新坑,躺倒任调戏,求戳求包养:

102、晋江独发

“铮”的一声脆响,一道金芒闪过,文宇的刀被一撞,顿时失了准头,擦着景恒之的头发而过,几捋黑发在半空中飞舞着,文宇大怒,却无暇四顾,破锣一样的嗓子怒喝道:“都给我上,把这个人杀了赏金翻一百倍!”

说着,他扬起刀来便要再砍,金芒再现,钻入了他的手里,那刀“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么多人打一个,卑鄙下流无耻!”一个老头子从墙角跳了出来,不屑地说。

“这么多年没入江湖,怎么江湖人都变成这付模样了!”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妪跟着走了出来,皱着眉头说。

钱程一见,差点没哭了出来,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景恒之身旁,抱着他哽咽着喊道:“恒之!恒之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

景恒之闭著眼睛,却是声响皆无,那个老妪走了过来,搭住了他的脉门,沉声说:“脉象如游丝,只怕命不久已!公子,这人是谁?看他打扮十分难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钱程恍若未闻,只是死命地抓着景恒之不肯松手,喃喃地说:“二婶,二婶你救救他,二婶,我不要那些财宝了,我都给你,全给你,你救救他,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惊雷似的马蹄声响了起来,那些杀手一见不妙,立刻都做鸟兽散,几个跑得慢的被裴子余和钱平砍翻在地,那文宇见大势已去,大笑几声,反手一刀砍在自己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四溅,直挺挺地躺倒在地,只是那眼睛依然瞪得老大,直盯盯地看着钱程,令人发怵。

无数的人涌了上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在钱程的耳边嗡嗡直叫,她紧紧抓着景恒之的手被人掰开。

“钱大人松手,陛下的伤势要赶紧医治!”

“阿程,阿程你别难过,陛下吉人自有天象!”

“阿程你的手臂有伤,快去包扎一下……”

……

终于,一股剧痛袭来,钱程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钱程做了一个梦,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美梦。

她坐在一条豪华的游轮上,阳光、蓝天、大海,她穿着一套比基尼,趴在甲板上,一双小手正在为她做按摩,力道时轻时重,捏得她通体舒泰。游轮的正前方是一架望远镜,景恒之只穿了一条泳裤,肌肉健美而有力,站在望远镜前四下张望着,令她忍不住流下了口水。

“阿程,前面发现了一座仙山!四周都冒着金光。”景恒之回过头来冲着她笑。

钱程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一定是金山!恒之我们一定要去插上旗子,金山就是我们的了!”

金山到了,果然遍地都是金灿灿的金子,就连沙滩上都是金沙……钱程趴在金沙上欣喜若狂:“恒之,我们发达了!我可以把整个大乾都买下来,我可以做女王了!我要建一个后宫!恒之你做我的皇后!”

景恒之却忽然没了声音,钱程纳闷地回头一看,只见景恒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游轮上,哀怨地看着她:“阿程,你要我还是要这金山?”

钱程整个人都呆了,口吃着说:“恒之你……你干什么呢!我……我都要……你和金山……”

景恒之挥了挥手,游轮忽然离开了金山。“阿程,我和金山,你只能选一样,我走了,祝你和金山百年好合……”

“恒之!恒之!我要你!我只要你!”钱程惊跳起来,满脸大汗,茫然四顾,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围了一圈人,方泽、田素素、裴子余、荆田玉、钱二婶……她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一个。

她翻身就要下床,钱二婶一把按住了她:“公子,你要去干嘛?”

“那个人呢?他开着游轮到哪里去了?”钱程语无伦次地说,“不对,他受伤了,我要见他!”

“陛下被救回宫里去了,”裴子余的脸色苍白,想来也是惊魂方定。

钱程一把抓住了钱二婶的手:“二婶,他有没有事?他不会死吧?”

钱二婶四下看看,犹豫着说:“不知道,摸摸脉息应该是内腑受到重创,只怕救好了也是一个废人了。”

在场的人顿时都愣住了,田素素第一个就哭了起来:“不会的,陛下怎么会成了废人!大婶你一定弄错了!宫里有太医,有灵丹妙药,一定能把陛下治好的!”

方泽也急了:“大人,你不是神仙吗?你快想法子救救陛下吧。”

钱程呆呆地看着钱二婶,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这是报应吗?报应她前两天这么狠心地拒绝了景恒之?

她神经质地笑了笑,忽然喃喃地说:“二婶,我的金银财宝呢?都还在不在?”

钱二婶点了点头:“在,那时我急坏了,要去找你,就叫了一个人来帮我,那些金银就在隔壁。”

一个老头子从人群中钻了过来,笑嘻嘻地说:“我们见过,你忘记了吗?”

钱程的眼神虚无,焦距根本没有对准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四周,支撑着站了起来:“二婶,把那些财宝都拿来吧,我……我要都捐掉,捐给朝廷,捐给陛下,叫陛下张榜贴个公告,谁能救了陛下,我把财宝……全给他……”

钱二婶愕然看着她,半晌,仿佛明白了什么,摸了摸她的脸,心疼地说:“囡囡,你怎么尽是喜欢一些不该喜欢的人啊。”

钱程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抱住了钱二婶,低声说:“二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能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就住到府里来吧,你年纪大了,府里这么多人,也好有个照应。”

钱二婶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囡囡终于可以照顾我了,我太高兴了。”

那个老头子又凑了过来:“那我呢?我怎么办?”

钱程没理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裴子余的手,恳求地看着他:“子余,带我进宫,我想见他。”

钱程的脚步虚浮,手臂上的伤出了很多血,让她整个人还仿佛在云里雾里,钱二婶不放心,跟她和裴子余一起进了宫,那个老头子一见钱二婶要去,他也死皮赖脸地跟了上来。

东华门看起来守卫比平常森严,偌大的宫中冷冷清清的,偶尔走过的太监们脸上都带着一丝惊惶之色。

穿过长廊,走过御花园,夙阑殿阁就在眼前。钱程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看着阁前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忽然一阵恐慌:要是景恒之……已经……死了,她该怎么办?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裴子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看了看夙阑殿,又看了看钱程,旋即,他长叹一声,终于释然:“阿程,陛下心性坚忍,又对你用情至深,怎么可能会离你而去而便宜了我?你放心吧,就算他到了坟墓里,也会爬起来和我抢你的。”

钱程沉默了片刻,迎视着裴子余的眼睛:“子余,对不起。”

裴子余勉强笑了笑:“阿程,没有什么对不起,说好的,我们要做一辈子肝胆相照的好友,不许食言。”

钱程郑重地点了点头,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往夙阑殿里走去。

夙澜阁里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正中间坐着太后,疲惫地用手支着头,另一手拿着佛珠,嘴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寝宫门口,宫女和药僮进进出出,看起来十分慌张;两三个太医站在偏殿中正面红耳赤地争论着药方:“一定要千年老参续命,先让陛下口中含上一片。”

“为何陛下还未醒来?陛下脉象微弱,莫不是自己不愿醒来?”

“胡说,陛下怎么会自己不愿醒来?”

“不如用千年灵芝入药,添以冰山血蛤,修心补肺,再寻个高手用真气催化药力,也不失一个好方子。”

……

钱程刚想偷偷往寝宫里走,却听见太后的声音响了起来:“钱大人,你不是铁了心不喜欢陛下的身份吗?现如今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钱程回头一看,只见太后满脸怒容,冷冷地盯着她。

钱程踉跄了两步,一下子扑倒在太后的跟前,抱住了太后的双腿,她的双目发红,声音哽咽,几乎要泣不成声:“太后,是我糊涂了,陛下若是有个不测,我……我必不能独活……”

她用力过猛,手臂上的伤口崩裂,纱布上迅速渗出血来,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太后怔怔地看着她,良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钱大人啊钱大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去吧,要不然,等陛下醒过来了,还指不定要怪我欺负你了呢。”

钱程大喜过望,冲着太后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太后成全!”

太后森然道:“不,我不是成全你,我是成全我的儿子,他现在的模样,只怕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蛋腚地飘过,,陛下,,你挺住!

103、晋江独发

钱程轻轻地推开了寝宫的门,里面的摆设依然那么奢华,却再也入不了她的眼,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躺在张雕花大龙床的身影,一动不动。

那个曾经俾倪天下的帝王,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床边有着深褐色的血迹,衬着他白如纸的脸,触目惊心。

依稀仿佛间,钱程好像看到了景恒之那胸有成竹的笑容,那阴险狡诈的神情,还有那温柔宠溺的眼神……

钱程安静地瞧了一会儿,慢慢地走到了床前。小顺子正半跪在床边,把煎好的药往景恒之口里灌,只可惜景恒之双唇紧闭,那药倒有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瞧见她来了,小顺子怨恨地瞥了她一眼说:“钱大人,你可真狠心,前日陛下回来之后,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就一病不起了。”

“是我的错。”钱程喃喃地道。

“今天好多大臣来探望,陛下昏昏沉沉的,却一直在人群里找你,你却连半个影子都不见。”小顺子控诉道,“你不知道陛下有多伤心。”

“原先陛下还好好地听着区大人说垦荒令的事情呢,不知怎的就突然起了身飞奔着出了宫了,李大人都懵了没跟上,哪晓得这就出了事情……”小顺子有些哽咽了起来。

“我再也不走了。”钱程跪在床前,把头靠在了景恒之的胸口,低声叫道,“恒之,你快醒过来。”

“陛下吐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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