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穿不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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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到我们在这个客栈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星期,我脸上的疤都脱落了,只剩一个不算深的印子。老妖怪早就收拾好走人了,白蝴蝶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也赶紧走了。
那天晚上他把我好一番折腾,然后第二天又一大早就起来。若无其事地把我拎起来,告诉我要带我去逛早市。
他有些纳闷的看着我,那个表情很是无辜,“思嘉,你,不想去?”
“……”我愤愤地别过脸,不理他,自己拖着酸痛的身子爬下床去梳洗。
我脸上的疤痕虽浅,却到底在那里。我有些踌躇。毕竟我也是个女孩子,怎么可能不爱美。这个样子跑出去,我还是有点发虚的。但总不能等到连疤印子都消了再出去的。我把刘海全都束了上去,露出不算尖的下巴,和光洁的额头,然后在脑后绾了一个端正的发髻。
人家都说丑人多作怪。我现在脸上有疤,当然不能还弄一堆花花草草上去掩饰。这样光洁整齐的打扮,果然使那道淡粉色的疤痕又淡了很多,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孙念如在我身后看了许久,突然就上来,把我的脸转过去。他扣住我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那道疤痕,反复摩挲,直到我脸上都有些热起来。
我有点不自在,想要别开脸:“念,念如,不要了……”
他笑了一声,把我抱起来。我这才发现我们俩的身高相差有点大,他这样抱着我。还高了我一个头,可是我的脚还踩不到地。我抬起红扑扑的脸看他,他低头含住了我的嘴唇。
我抱着他的脖子支撑自己,以免自己掉下去。但是这样他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双手就开始到处乱摸。直到他摸到我的小屁股,我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
“嗯……”我推开他的时候一脚踩到他鞋子上,差点仰面栽倒。
他扶住我:“怎么了?”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难道他没有发现自从他打了我之后就特别喜欢往这里乱摸?但是看他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我就有气,索性用力推开他,愤愤地转身整(。3uww。)理自己的衣装。
但是最终还是被他若无其事地拉着手出了门。他在前面稳步向前走,我在后面被他拖着,盯着他的后脑勺,一个劲的咬牙切齿,在心里臭骂他。他偶尔回头看我一眼,竟然是一张灿烂的笑脸,我又给气得半死。
出了客栈,我这才发现时间真的还早。这样的炎炎夏日,太阳也才还没有完全出来。一路上却已经很热闹,到处都是热气腾腾的早餐铺子,以及来来往往吃了饭要去做工的人。用现代的话说,就是赶着上班。
孙念如告诉我:“夏日。天气太热,所以这种早市,一定要趁早。不然到了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人来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是知道古代人的作息时间其实和现代人相差很大。他们是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折合成我们的时间,差不多是晚上七点多就会上床,而凌晨三四点就会起身。因为没有电灯嘛。这跟我惯常的作息时间,是存在时差的。所以常常有人说我懒。冤枉死了。
他低头看我一个人变化着表情,不由得笑了一笑,捏了捏我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巷子深。”
然后他就带着我七拐八拐,也不知道到底拐了多少个弯儿。我一向知道他说话就是这样,言语简单,有的时候简直莫名其妙。一开始他说“巷子深”,我还以为他说的是巷子深处。但是当我站在这家门面袖珍得简直可爱的小酒楼面前,闻着那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不由得傻了。
一块朴素的匾额,上书,“巷子深”!
“……”
他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走进去。
我不知怎么回事,有些紧张:“念,念如啊,大清早跑来喝酒,不太好吧。”
他没来得及回答我,热情的老板娘已经迎了上来。老板娘是一位年约三十上下的女子,风韵正好,虽不十分美艳。却有一种难得的韵味。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爽朗,却又有些大气的娇媚意味在内,实在是很诱人。据说她是位寡妇。
这酒家的牌面虽小,屋子里的客人却不少。而且时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出来,却并没有酒徒那种放肆和低俗。
孙念如带着我在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了,低声道:“老板娘。”
那女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她大方地一笑,道:“小哥,这次可要改了吧?”
我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着孙念如。却见他淡道:“自然,内子不能喝烈酒。请多准备一些小菜,再上两碗三鲜面。”
老板娘笑道:“不喝酒么?”
孙念如看了我一眼,道:“一壶竹叶青。一壶……一盏果子酿吧。”
老板娘转向我,笑容依然明媚:“小夫人想喝什么果子酿?我们这里有桑葚子酿,梅子酿,萘子酿。”
萘,就是苹果。我听得眼前都要发亮,好想每样都试试。但是某人守在旁边,我不敢放肆,犹豫了一下,反正以后日子还多,大不了下次再来就是了。想来想去。于是我小小声地道:“我要桑葚子酿。”
一桌子的小菜很快就上来了,香味扑鼻,却还是压不过酒香。桑葚酒的颜色有点像葡萄酒,闻起来就甜甜的,十分诱人。我抱着那个小盏,小小地抿了一口,瞬间眉开眼笑。口感真好,简直称得上是沁人心脾。好舍不得啊,只有这么一点点。我不由得抬起头,有些哀怨地看着面前一杯一杯自斟自饮的人,然后哀怨的眼神。慢慢地就变成了眼巴巴的可怜相。
他低下头,笑了一笑:“不要看。除非,你想头疼好几天。”
我只得守着我的小盏子,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舔一舔,不舍得就这么喝完。好在这里的三鲜面和下酒菜也都不错,稍微弥补了一下我的遗憾。面汤清香,口感素净,令人欲罢不能。下酒菜却都是重味菜,尤其是那个凉拌皮蛋,风味尤佳。我填得肚子圆溜溜的,然后抱着小酒盏,专心致志地小口品尝。一边趁没人注意,我又摸了摸肚子。
吃饱喝足,我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一下子也把我要把冷战进行到底的决心给忘了,兴冲冲地隔着桌子望着他道:“念如,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他早就收了筷子,坐在一边看着我。看我这样,不由得笑了一笑,道:“你吃完,正好外面的日头,也大了。不如,你去买点东西,带回剑宗去,送给夫人和师姐?”
我一愣。他这是提醒我已经玩够了,应该回家了。高涨的情绪有点下滑,我撅着嘴道:“剑宗……什么没有,还需要我带回去。”就算我要回去,也绝对不是那样一个喜滋滋的样子,还给青夫人他们买礼物。我心里,到底还是疙瘩的。
他只得道:“那么,我们就直接回客栈去,收拾一下,出发吧。”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把小盏底部的几滴酒全都喝掉。其实我很想问我能不能带几壶酒回去,但是想着要拎着几个酒瓶子上路,确实有点傻。还是算了。
虽然喝的少,但是我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我竟然有点头晕。如果不是他一把扶住我,我就要摔倒了。
“看来,还是让你喝得多了一点。”他皱了皱眉,小心地扶着我。
我撇撇嘴,不理他。
走到外面,太阳果然已经大得吓人。汉阳是个小城,除了小吃,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挂怀的东西。而有名的小吃,我在屋子里养伤的这几天,他差不多都已经喂过我了,今天又大大的吃喝了一场,说实话,我还是很满足的,也没有什么遗憾。哦,除了只喝了那么一点点酒,还有那个什么梅子酒苹果酒我还没来得及喝到。伤心。
我正沉浸在逆流成河的伤心里不可自拔,却突然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僵。我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他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我奇怪地抬头去看他:“念如?”
却见他死死地盯着一处。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一个在摊子上买面谱的中年男子,仿佛和小贩相谈甚欢,最后掏钱买了一个黑脸鬼面谱。然后他回过头来,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那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感觉有些挑衅。
接着他就转身走进了人群里。
我感觉到孙念如的身子一动,好像很想追上去,不由得抬起头:“念如?”
他好像一下子回过神,舒了一口气,扶着我,低声道:“走吧,思嘉。”
我懵懂地点了点头。总是觉得脑子还晕得厉害,也没有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劲。
我们一路走回客栈,我本来想着,要赶紧收拾东西,因为孙念如说要上路了。可是他却把我扶到了床上,给我脱了鞋子和外袍。
“你,喝多了。还是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走。”
我点点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能这样最好了,我觉得床好舒服的,能躺一躺真是太好了。于是我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就要睡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自己脱了鞋子躺进来,陪着我。
我昏天暗地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心里直犯嘀咕,他又跑到哪里去了?于是有些头疼地爬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顺便在心里鄙视一下我自己,没用是一种境界了,竟然喝一杯,而且还是慢慢喝,都会成这样。桌子上留了一张条子,我凑过去看了看,果然是他的笔迹。他说是绿冉在汉阳,所以出去一会,不多时便会回来。
我嘀咕了一声,绿冉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过能见到他,我挺高兴的。昔日少年时,我们师兄妹在一起,他并不是与我最亲近的。可是如今,除了做了我相公的孙念如,剩下的沈一入和凌云隐,已经多少有了些隔阂。反而是这个呆子,还与我们几个都挺要好。想来不禁有些伤感。
想来他们应该在楼下喝酒。我现在想起来,刚刚那个中年男子,只怕来历不简单,如果不是顾着我,孙念如只怕早就已经追上去了。八成和那个什么逍遥游有关系。所以孙念如是不会离开我太远的,他一定就在附近。
于是我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拉开门,要去楼下找他们。我们的屋子是天字一号房。其实他一向是个简朴的习性,但是一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大约是觉得我娇惯,不想我受委屈。可是这个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里虽然不错,但是地理位置却不太好,在长长的走廊的尽头。我揪着小辫子,一路走过去。
结果正要走近楼梯口,却听到身后有人叫了一声:“谢思嘉。”
我有些奇怪地回过头,却见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对我笑了一笑,我突然就失了神。这男人,妖得很。待我回过神,他就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也可以如此妖冶婀娜,却不恶心,即使我身为女子,也不禁要为之心驰神摇。
“谢思嘉。”他出声叫着我的名字,眼睛里好像有些魔魅,要将我吸进去。
似乎是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又笑了一笑,这下更加魅惑。他伸出手来,似乎想摸我的脸。
我回过神,然后直接一巴掌给上去,把他打得一愣。
刚才在我身边飘来飘去的魔魅气氛也消失无踪,我愤愤地道:“牙齿上卡了菜叶,也敢出来勾引人。”
“……”此男捂着脸,意味莫名地看着我。
接下来的场面就比较混乱了。看起来他是决定放弃勾引这条弯路了,直接就伸手来抓我。整个走廊被我们闹得鸡飞狗跳,我跟他一交手,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然后忙不迭地跑路。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楼下还是没有反应,我就知道悲剧了,孙念如这死小子八成是跑出去了。
正在悲哀,他已经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腕,我一痛,就被他抓了过去,摁住。我挣扎之间,反手就随便在他身上随便抹了一下。他身上穿的那么花枝招展,八成是个变态,我就不信这么大一块污渍他会不动摇。
“这是什么!”果然,他失态地冲我咆哮道。
我一边挣扎,一边大声道:“这是毒药!毒药!”
然后我后颈子就一痛,眼前一黑。最后一个念头是,王八蛋这么没耐心,好歹听我说完啊……
我是被颠醒的。一睁开眼,往下一看,脚下的地面有点遥远……
轻功……
漂移……
我想哭……
“……再动,你掉下去摔得四分五裂,我反而省事!”
我欲哭无泪,果然是刚才那个变态。我抓着他的袖子,哆嗦着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家很穷的,没有钱,你放了我吧。”
可是他理都不理我,突然就落在了地上,然后似乎低咒了一声,又飘了起来,速度更快。
直到奔到一处空旷地,他终于停了下来。我被拦腰扛着,腹部被他用手顶着,早就痛不欲生。这下一落地,我就连忙抓住他的袖子,“哇”的一口全吐在了他身上。
“……”我发誓我这次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实在忍不住了而已。要知道我刚刚喝醉,还这么颠我,吐一吐是很正常的……
就在我以为我要被这个人妖给活剥了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一阵哨声,然后一大群人就从四面八方围了出来。
黑衣,白纱。望星楼。
那人正愤愤地把外套脱下来,丢了,然后一把揪住已经开始害怕的我,沉声道:“阁下既然如此感兴趣,为何不现身一见?”
我一喜,可是却不是孙念如。管剑樵慢慢地从树后绕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原来是天下筏”,抓在我背上那只手不由得紧了紧,我身后那人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其声风骚无比,妩媚入骨,“怎么,门主,还没有对月满丰神死心吗?”
管剑樵只比他更风骚,拂了拂头发,却慢慢地拔出了兵刃:“死不死心,同阁下没有关系。只是月满丰神却不能让阁下带走。她,还欠我一笔帐,没有算清楚。”
虽然他的话说的这么恐怖,不过我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差没摇尾巴了。是啊是啊,我还欠你账呢,所以你快把我从这些人手中抢走吧。
我身后那人一僵,然后也不再废话,提着我退了一步。那些望星楼的活鬼立刻围了上去,跟管剑樵斗在一处。我看得着急。管子虽然轻功卓绝,但是武功却并不顶尖,最起码是不能与这么多人敌的。
正在着急,我身后那个人却已经冷笑了一声,拎着我的后领把我一下又扛了起来,转身就走。看来他是打算让那群人拖住管子,然后把我带走。
我忍不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告诉你,你抓了我,可是要倒霉的。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不要不说话,我知道你其实也怕。这样吧,不如你就放了我,再给我踹一脚,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其实你抓我没有好处的。你一定会后悔的。与其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就放了我。我告诉你,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不把握,可就……”
我一路唠叨,他带着我飘出老远,大概是觉得没有我危险了,于是把我放下,提着我的后领,跟提猫似的,一边走一边冷笑道:“就再让你张狂一会。”
我的鞋子几乎要陷入地里,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变态停下来,瞪着我,似乎在考虑要给我点厉害尝尝。我忙道:“我,我要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