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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千岁-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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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仅答应了李弈会救自己,甚至允诺他会将自己许给他一生一世。她确实做到了。只是如今,她又在何处悄悄望着这边团圆佳夜。

    李弈见她又是出神,揽着她柔道:“又想去她了。”

    文氏点头:“如何不想呢,又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若她过得不好,普天之下,便再没有人过得好了。”李弈于是劝她,贴近时反手压她至身下,欲望袭来,笑着蹭她:“可还记得她的话。若不是三年抱两子,便是我的罪过了。我可不想再由那女人数落。”

    红帐覆下,他二人缠在一处,窗前落影抖了抖,烛火迅速灭去,影灭,只声音隐隐约约。

    东厢阁子的侧室,紧邻喜房,如今内墙正贴着一只耳朵,越贴越近,半张脸几乎都要蹭上去。

    侧室门一开,宗长义直接迈了进来,步上去将贴在墙上那人揪着耳朵拎了一边,冷声训着:“别人夫妻好欢喜,你偷听什么。”

    被拎了桌前的女人揉了揉耳朵,向他吐着舌头:“你就嫉妒吧,见你偷看人新娘好几眼。”

    宗长义甩甩袖子,走过去斟了杯茶:“掏银子办红事,我出了大血,多看几眼才赚得回来。”

    隔壁又是阵阵动静,宗长义脸红了红,见她又是要贴凑过去,扯着她的袖子拉出门外,立在廊上吹风。借着月光看了她,面色虽有些发白,却是比半月前好看了许多,如今见得她又能生龙活虎才稍安心。

    他二人像往常一般坐在房檐上,同饮一壶酒。他起先不由她喝,却拗不过她。皎洁月色莹着她满身,她将手探入袖口中,下巴抵在膝盖上,声音很轻:“我什么时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宗长义笑了笑:“先说你这次,要走多远,走多久?”

    她皱起眉来,掰着手指算,最后摇头:“数不清啊,数不清。”

    宗长义低眉,又道:“今日婚宴上,我看到几个探子,是宫里的人。”

    她也笑:“文氏是他结发妻子,总要来探个究竟吧。”

    “或者,只是想来寻你有没有出现。”宗长义幽幽接过话来。

    她止住笑,努力想了想,点头:“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将姐姐接回去。他想明白了,就会回头。她总算陪了他七年,不论以谁的名义。”

    宗长义叹了口气:“她在潜邸中几次寻死。连我都束手无措。”

    “你还记得拓跋余当初要娶赫连莘的时候,我怄火得要命。”她望去漆黑夜幕,风过树枝摇颤,有些凄冷,“我那时觉得拓跋余娶谁都好,便是不能娶赫连,因她是对我极其重要的人。越是重要,便越不甘心分享。姐姐也是这样想我的吧。至少证明多少年来,她些许在意我。”

    “冯善伊。”他突然唤了她。

    “做什么?”她片头看他。

    “待皇上接回希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便来娶你。”

    “安心。”她拍拍他肩,一笑,“我怎样都好。你照顾好她就是,不用担心我。”

    她最后站起来,衣盏绣着白荷色的牡丹,荡了风中,裙纱层层绽放。她背影像极了飘渺虚幻的梦,他有些发愣,难道方才那一幕幕都不是真实的吗?下定决心抬手握去她的盏袖,却似握住一缕清风,空空如也。他猛摇头,看着他面前她的身影像雾气般渐渐退散。

    耳边仍是她的声音在飘,她带着笑音说:“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来信都娶我好不好。我要穿着最美的红装嫁人。”

    眼前渐渐恢复真实,空荡荡的夜幕,只有自己一人孤影。他慌乱地起身,飞檐而下,匆忙望去四周空冷的街道。一楼寂静的喜堂内,独自喝酒的冯太妃,见他惶恐地奔了进来。冯太妃没有惊讶,举起酒盏,淡淡道:“你一人傻傻在房檐上待够了没有,寂寞了,就来同我喝酒。”

    宗长义连走几步,突然一笑,原来真的只是虚像。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以来,在自己衍生的记忆中,他去七峰山上救下了她,而后她便日夜缠在自己身旁,她天天唠叨着,要他做这做那,她说要他举办李弈的酒席,于是他照做不误。

    冯太妃摇了摇头,这模样的宗长义似乎痴傻了,两个月前他明明是晚去了一步,他追过去时只见得山脚雪地鲜红的血梅开得格外鲜艳,从那之后,他整个人便似空了,时而对着空气说着常人听不懂的话。两月来,他一直很忙很忙,操持许多事,待到夜阑人静,便执着一壶酒去檐上呆坐整晚。

    他接过冯太妃递来的酒杯,声音轻了轻:“我总觉得,她并没有走远。”

胡笳汉歌 002鬼善也被人欺

    002鬼善也被人欺

    长长一条石道,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失魂落魄地走着,石壁滴下露水,砸落眉间,她眨眨眼,继续拖着步子向前走去,竟也不知身处何地。

    她刚刚热闹过,如今只剩寂静。白日去了一场喜宴,天下第一楼的喜宴,宴上李弈笑得格外欢畅,她朝着他挥了几次手,他却好似未瞧见般,只顾着同临桌的宾客推杯把盏。

    而后她爬上了三楼喜房,拉着文氏的袖子祝贺她了好几句,她盖着红幔子,一时只顾着微笑,害臊得什么也说不出。直到姑姑来了,她随文氏起身去迎,可姑姑便知道和文氏唠,如何也不理自己。

    三更时,李弈来了,二人当着自己的面便亲热起来,她甚有些不好意思,就退去隔间偷听墙角,他们果真提了自己,文氏谢着自己,她便在想,我在你面前时,你怎么不肯当面谢给我听。他们说了李敷,文氏说李敷没有死。听至此,她的心便似跳了出来。正要往后听去,宗长义便把自己一耳朵拎了过去。宗长义还是第一个同自己说话的人。他们在檐上喝酒,是她喜欢的竹叶青。他说了好多,最后说要来娶自己。她又得意了,这一辈子,总算遇见个肯娶自己的男人,且模样也俊,身家也好。她想想,天下第一楼的老板娘无数风光着,于是一口应下。“明年桃花开的时候,来信都娶我。”她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回应,信都似乎没有桃花,只她一张口,便出了这句话,自己全然控制不住。

    听过这一句,宗长义似乎不开心了,脸色全暗下去,垂头闭眼一会便飞下檐把她丢下了。

    她追着他,想说你别生气,她立马嫁他就是了。她从房梁上滚了下去,本以为会跌得满目金花,却是满眼黑暗。再醒来时,竟是躺在冰天雪地一片寂静中。水珠落在她惨白几乎透明的肌肤上并未散落,凝成一珠冰凌,指尖捏起它,置放眼前,由中看到自己的一双眼,淡得无色,连瞳仁中的漆黑都是极淡极淡。

    耳边有一个声音,她隐约听到,极是苍老粗哑。

    “这是个没人来领的。”

    她随着那声音看去,荒野上枯草冷藤,一片肃杀,零星堆砌的棺木年久斑驳。几个抬送尸首的老人蹲在棺木下喝着热酒壮胆,说起一月前在城西口的河沟捡来的一具女尸,由风雪足足冻住了个把月,眉毛眼睛俱是清晰,整个人似鲜活一般躺在殷红的冰渣中。

    一个老者眼扫了扫,只道:“东首棺材里置着呢。”“咋就还不入葬呢。”另一人问。

    “尸首冻着呢,你看她锦衣玉锻好出身,腕子上那大血丝玉镯子闪亮亮。如今转暖冰雪化得差不多了。”那老人转过身去,见着天色又暗了暗,才小心翼翼提醒道,“我们捡了她身上宝贵的东西换去银子,以后也不干这一行当了。老晦气的。我媳妇都不耐让我碰了。”

    “你个蠢蛋。早不说。我们几个拿凿子把冰凿开不是好。”身侧那胖子生得一脸横肉,胆子也壮,擒着斧头便要步过去。

    老人一叹气:“我倒是怕一锤子砸醒了她。”他又想去初把她自山郊野地拉过来时,见她虽是冻在冰中,整个人却鲜活亮丽,一双眼睛平静而睁,隔着冰渣,似乎能盯瞅自己。

    胖子不顾他言,一把推开棺木,只盯着棺中人瞧,几乎留下口水:“这模样做香红馆的ji不差。可这冰也极够,就是再暖个三五天,也化不开啊。且这日子似是又冷了,老三头,你也揣把斧子,我们今夜就把她凿了。”

    她踩着那胖子的步子走过去,一并探头往下瞧,冻在冰中那一张惨白的脸,尤是惊人,惊人的熟悉。她指着那棺中人,忙拉了拉胖子:“你瞧见没?她和我一个模子。”

    胖子感觉自己的袖子被风吹歪了,他将袖子挽起来,回头冲那老人喝了一声:“嗨开工了。”

    “你先把那棺木拉出来。”老人拎起自己的斧头,喷上一口冷酒,从远处而来。

    胖子先是朝棺中人举了个躬拜了拜:“打扰了,看在我们为你好歹打了口不错的棺木,就忍忍,一会就给您安静了。”言罢啐了口,拍过两掌,两手握着棺木一前一后使劲朝外拉。

    她一急,连忙跃上去,护着棺木,朝反方向拽。

    胖子拉了半天,已是出了半身汗,却不见动地丝毫。不由得有些慌,唤着身后走上来的人:“老三头,你快来,帮我推。”

    她更是急,跳上棺木,跪在自己冰冷的尸身上,连连向这二位拜拳:“二位壮士,求你们放过她吧。我认得这人,她有家人,不出几日就要来寻她的。你们缺得好吃好穿,待她醒了,一定双倍奉上。”

    老人绕了另侧,由内向外推,一人拉,一人推,却不知为何,仍是分毫未移。

    “老子推了几十年棺,第一次遇到这奇事。”老人叹了口气。

    胖子有些发憷,懵懵道:“老哥,我有些怕了。”

    “怕啥子。”老子强撑一口气,“老子几十年不都这么活下来了。不管了,直接上斧头。”说着退了半步,吆喝了声,举起斧头便砸向棺中。

    她急得连忙上前拥住那老人,两手横穿过他腰身,抱住他腰,哭得极惨:“别凿啊。我脱下来给你们,不就是一把玉镯子嘛。”

    老人扬起斧子,却浑然用不上腰身的气力,正有些发懵,好容易举起的斧头果真又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瞧看棺中一眼,轻声道:“我们知道你死得惨,珠宝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两个小儿子三四天没吃食了。你们这些富贵人,哪里懂我们辛苦,谁不好好过日子,来偷死人的东西不是。”

    她正脱着自己手上的玉镯子,恍然闻听这“死人”二字,有些惊讶,空空地瞪着眼看向自己身侧的棺木,是啊,不是死人,谁躺在这东西里。她死了?就这么死了?一梦睡下去,醒来时,就只看着自己的棺木孤零零地倒在死人堆里,自己也成了无人认领的尸首。堂堂一个冯昭仪,生前前呼后拥万人追捧,死后连眠宿的风水宝地都没有。可笑是,没有人知道她死了,城中人或许还在四处寻她。那闾氏果真好狠,她捅了自己一刀,任她死在冰天雪地中冻成雪人,还叫人将她丢弃城郊野地,无人能寻得到。

    她眨眨眼,泪忽然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恨恨地垂在手上。

    谁说她死了,谁准许她死了,她自己都不允许

    泪水坠了棺木中,冷冰突然划裂出一记口子。

    先是那胖子惊得一声:“老三头,你看,这冰,莫不是要化了。”

    老人诧异地说不出话,猛得跪地,对着那棺木磕了磕头:“这位娘娘,我知道您是听得见得。使我们贪心,我们不好。你莫要恼怒。”

    胖子小心着俯低身子,手由棺中捞了一把,袖口湿了,他甩了甩手:“照这样化着,清晨时两臂就显出来好脱镯子了。”

    老人贴着棺木坐下去,幽幽道:“这是她听见了,才好化给我们拿去。做了鬼都这么善,活着时一定是个大好人。”

    胖子摇摇头,临着他一并坐地,苦苦等着:“都说好人不偿命。”

    她听着他们低声的议论,看着身下化在雪水中的自己,探出腕子,贴着冷冰去触那张脸,她笑了笑:“原来你也算得上好人一枚。”随着雪水散去,明显感到自己气力不再了,与其说身子越来越轻,不如说魂魄就快持不住了。贴着冷冰滑了下去,和雪水凝在了一起,她已经坐不起来了,就躺在自己的棺木里静静地睁开眼睛,想看清她意识中最后一眼黑夜。

    至依稀天明时,她感觉自己要和雪水融为一体,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黎明时分,天边染过一色清明曦光。冻冰化了冷霜,裙摆滴着雪水。视线一丝丝模糊,她感觉自己躺在一地冰凉中,幽幽的,一个脑袋探了进来,他咽了咽口水,对她说:“你真的很美。要不你死了,我真想娶你回去做媳妇。”

    她想笑,却发觉自己全然提不起气,腕子似乎由人举了起来。

    第一束曦光照射进来,碎裂的视线中,她看着自己腕上的镯子被一丝丝退下去。那温暖的手滑过自己指尖时,她下意识动了动食指。那胖子捧着镯子吓得翻了过去,惊醒了半夜沉睡的老者。

    胖子攥着镯子,就好像要护住自己的宝贝般,一面探出袖子,龇牙乱叫:“老三头。她动了。我们快走。”

    老头向内同探一眼,看不出动静,于是道:“莫要混说。”说罢,将棺材板推了上去,转身追着胖子走去。

    听得那远去的脚步,她想开口唤也出了声音。如今连清朗的天都看不到了,一片漆黑寂静,她想动一动,只是气力不足。

    算了,她放弃了,索性闭眼再睡过去。

    又一阵动静,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二人贴了过来,便蹲在棺材后。

    说话的男人将声音压得尤其低:“公主,你快躲这棺材里。”

    “里面躺着死人,我不去。”再接过话的,竟是个小女子,声音极细极柔,哭音很重。

    “他们要追上来了。快”

    “将军,福君同你一起死吧。若要我做魏国的皇后,我宁愿只作你北凉的亡妻。”

胡笳汉歌 003 隐忍的权谋术

    003 隐忍的权谋术(加更)

    魏国的皇后。

    这声音尤其刺耳,转而扑入的阳光更烈。

    睫毛间落下一层灰土,冯善伊抖了抖眸子,看见棺材板又推了开,她吸着一口清冷的空气,渐渐向外看去。身着异族裙裳的小女子正攀爬入棺内,她身侧的甲胄男子抬臂助她,一面推她入棺木,一面向身后打瞧。

    女子突然扯住他袖角,泪眼婆娑:“将军。万不能抛下福君。”

    “周将军~~金棺藏娇,非好汉也。”

    自远处飘来的人声无比熟悉,冯善伊惊,她身侧半跪立的女人更惊。甲胄男子以身相挡,护住身后人,抽出剑来,迎去前方步来的男子:“冯大人,不要逼人太甚。”

    冯大人,是哥哥

    她心里一惊一喜,目中盛满了泪。

    “沮渠福君,身为北凉的公主,你难道只懂这些儿女情长,置祖宗大业为空愿。”冯熙持着一身白衣而来,猛击开扇子,半挡阳光冷淡望去。

    “冯熙。这样卑鄙的手腕我做不来。你若想杀魏国的皇帝,自己的亲妹妹近在咫尺,为何偏偏逼我哥哥将我送出。”沮渠福君扶着棺材,冷声应去,气势尤是逼人。

    “她若做得到。我又何必要她死”冯熙再近一步,甩下扇子,朝棺木中同瞅了一眼,只目光极是淡,“你以为自己脚边躺着的人又是谁。”

    沮渠福君垂首,又恍然抬目:“你”

    冯熙扶着棺木探下身子,手垂落,顺着冯善伊的眉间滑着:“好妹妹,你如何跑了这里来,还是这样光鲜亮丽。”说而挺直身子,束发的长带由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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