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人生-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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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果不其然又是这么个情况，但是玛瑙仍旧是失望不已。
福晋，难道您当真不知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变了，四爷他就要出远门了吗？
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　癸酉）二月，因太监月钱领到随即花掉，以至衣衫褴褛，康熙谕令照八旗之例，借给官银。策旺阿拉布坦遣使入贡，报告使臣马迪被害及噶尔丹密事。
“福晋，这是新来的小东子，以后他就是您身边的小太监了。”
玉兰诧异地看着被苏培盛领进来的小东子。怎么她觉着眼前这人气息有些不对？
“你叫小东子？”
小东子一进门来便感觉眼前一阵漆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是猛地被玉兰的叫唤给吓住了。他磕磕巴巴地回道：“奴、奴才小、小东子，给福晋请安！”
竖起眉头，玉兰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这个小东子她仿佛在哪里见过？
“苏公公，这是四爷的吩咐？”
苏培盛暗自擦了把冷汗，小心翼翼回答道：“回福晋的话，是皇上前儿注意到您身边还少了一个小太监的份例，特意吩咐内务府派来的。”
点点头，玉兰将心底的那丝疑惑暂且压下。只是她看着苏培盛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她忍不住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儿。
“苏公公今儿要不在我这里多坐坐？也好给我絮叨絮叨如今四爷的情况？”
苏培盛的皮一下子绷紧了，前些日子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的时候没见福晋说什么，这会儿眼见着四爷要上战场了，福晋这才问话，不会是有什么内情吧？
“回福晋的话，刚才内务府的人送小东子过来的时候，皇上派各位阿哥前去商议要事的人也到了。这会儿四爷怕是在皇上那儿，您有什么要事儿需要奴才转答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哭过笑过
玉兰觉得好囧，她总不能说她想见胤禛了吧？
“你就直接说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之后让他来我这一趟就行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
苏培盛被玉兰的话好一阵埋汰，灰溜溜地跑了。
这个福晋没事儿吧？怎么整天里跟吃了炮仗似的，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会儿什么也不闻不问，一会儿恨不得让他苏培盛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她。当真是难伺候，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小东子有没有问题。
“苏公公，您这打哪儿去？奴才这儿有上好的酒酿，您要不要尝尝？”
甩开心里的不快，苏培盛在小太监的恭维中乐乐呵呵地吃酒去了。
这厢苏培盛心里不舒坦，那厢房里的翡翠也很担忧。只是看着玉兰的样子，她却什么都不敢说。
望着满室的寂静，玉兰的脑子又有点儿懵，她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会莫名地陷入一种彷徨中，到底她这辈子是干什么来了？
“奴才小东子参见四福晋，四福晋吉祥！”
久跪不闻福晋出声儿的小东子有些急了，他的一声高喊换回了玉兰游离不定的心神。
“你，你是小东子？”
见着福晋终于出声儿了，小东子喜不自胜。他高声叫道：“奴才小东子给四福晋请安，不知四福晋有什么吩咐，奴才小东子这就去办。”
微笑着点点头，玉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些觉得虚幻。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摇摇头，“高嬷嬷，劳烦你先带着小东子下去熟悉熟悉，我这院里平日需要注意的事儿也不多，只一个不要多管闲事便是。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小东子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眼儿玉兰。但他稍稍逾制的那一眼也不过瞧见一个粉红色旗袍下摆的影子。
“虽然咱们福晋是好说话，但是你既然在宫里待过那么些日子了，想必是对宫里的各个规矩是晓得的。”
听着高嬷嬷的教导，小东子分外珍惜。虽然四福晋是个新主子，但是他小东子这还是第一次见着有主子吩咐奴才对新来的这般照顾的。
一般他每次被迫地换一个主子被使唤，他小东子总是会被那个主子明里暗里查了又查。尤其是他那段宫外逃生的日子，总是会被列入重点观察对象，所以他小东子虽然在宫里待了快6个年头，前后换过的主子不下十个，但每一次都待不长。
只这次这个四福晋明显的不一样。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苏公公出门的时候似乎是有些叹气的样子，但是他可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好说话的主子，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是哪宫来的探子。
想到这儿。小东子的心里有些期待，他可不可以以为这个福晋是不在乎他的背景？甚至他小东子以后可能成为四福晋的左膀右臂？而且这个高嬷嬷他仿佛以前见到过的？
越想，小东子的心里就越是激动，他一边仔细听着高嬷嬷的介绍，一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着高嬷嬷。
“嬷嬷。不知咱们福晋都有些什么忌讳，我这初来乍到的？”
高嬷嬷看着一脸局促的小东子，有些愕然。难道她这不在宫里的几年，这个当初一脸倨傲的小子怎么就变得这么的怯懦？她本以为这个小子是不同的，看来她当年是看走眼了吗？
仿佛感受到高嬷嬷突然冷下来的心情，小东子忍不住越发紧张地搓着手。磕磕巴巴地偏过头小心问道：“奴才刚才是哪儿说错话儿了吗？”
高嬷嬷本就皱巴巴的额头一下子变得能夹死蚊子。
“想在宫里活得好好的，就要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懂的别懂。老老实实听话才是长寿之道。”
小东子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中，他眼前一片黑暗，后来高嬷嬷说了什么他都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果真他就不该有什么期待的，即便是四福晋不计较，但是她身边的人能不计较吗？他小东子注定是一个一无是处。永远都只能徘徊在地狱的人。
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一句无意中的话戳到了小东子的那根痛脚，对小东子十分不满意的高嬷嬷很恼火。
她怎么就能将那么宝贵的机会给了这个小子？要知道她高嬷嬷虽然在皇上那里有几分薄面。但是那些个面子可是用一次少一次的。这会儿为了给福晋配个得力的小太监，她可是特意暗地里向皇上要了小东子过来。可他也太让她失望了！
“嬷嬷，您苦恼些什么？难不成我又做错了什么？”
玉兰纳闷儿地看着不在状态的高嬷嬷，她不会是被她玉兰最近的不作为给弄得快崩溃了吧？看着自己的学生碰上事却拼命退缩，当老师的想必很无奈，很没成就感吧！
“嬷嬷，您放心，我已经想开了，四爷可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咱们可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能帮得上他的我会尽量帮的。”
“啪！”
高嬷嬷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她的眼孔一紧，猛地转头怒视着玉兰。
“你不给四爷添乱就不错了，能帮得上他什么？而且这都多少日子了，进宫小半年了都，您才意识到您和四爷是夫妻一体的吗？”
玉兰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算是被高嬷嬷逮着机会了，她看着高嬷嬷讥讽她的样子，反而有些怀念。自从进了宫，高嬷嬷就总是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一点儿都没有没进宫前的那种魔鬼老师样儿啊！
看着玉兰嬉皮笑脸的样子，高嬷嬷十分憋屈。她长叹一口气，“福晋，您才是这院里的主子，若是您不知如何管教下人，又不知道如何讨好四爷，那以后您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玉兰走上前来忍不住虚抱了高嬷嬷一下，直把个一本正经的高嬷嬷吓得目瞪口呆许久都回不过神。
“呵呵，嬷嬷，玉兰那么多奶娘，可最后一个也没留在玉兰身边。具体是为什么，您心里很清楚。这么多年来，玉兰身边只您一个留了那么久，即便是翡翠她们都比不上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高嬷嬷心里一颤，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玉兰给制止了。
“嬷嬷，您听玉兰把话说完，这辈子玉兰可能只说这一遍，而且也只和您说。”
高嬷嬷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她满是皱纹的面庞上露出一丝心疼，但立马又消失不见，只徒留一张面无表情得近乎有些冷酷的样子。
“福晋有话但说无妨，老奴的嘴巴最是严实。”
感受着高嬷嬷似的担忧，玉兰甜甜地笑了。她乐呵呵地坐在藤椅上晃了两晃，笑着面向阳光普照下的玉兰花。
“嬷嬷，玉兰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平平安安、高高兴兴的活着，恣意痛快的活着，不纠结不懊恼的活着。虽然以前偶尔有些时候玉兰偏离的方向，但是玉兰天生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而且很容易就犯轴了。”
高嬷嬷忍不住撇嘴，敢情这福晋还是知道自己的缺点啊？明明就一聪明的丫头，也不知怎的就那么懒，什么都不想去做，一点儿都不想改变现状，恨不得整天里吃了睡睡了吃。若不是小时候的那场阴差阳错，怕是她能在家睡一辈子。
“只是玉兰这个样子吧，那是很容易得罪人的。而且若是想一辈子直来直去的活着，不为名和利，不为权和势，只为顺心，那想必碰上的不顺心的事儿更多。虽然玉兰有时候也想着这样子会不会其实反而更累了。只要稍微改变一下心态，顺应这个社会的潮流，那么凭玉兰的家境，是可以过的不错的。”
哟，原来她福晋还是知道的啊？明明就是一满族姑奶奶，明明就是那么懒的一个人，怎么就总是忍不住到处蹦跶？她那不着调的行为不知道给老爷和夫人惹了多少麻烦？而且四阿哥明里暗里也给她处理了不少事儿，只是不知道这个傻福晋知不知道？
高嬷嬷的脸都快绷不住了，她福晋这哪里是在吐露心声，这分明就是在挑战她高嬷嬷忍耐的极限吧？
“嬷嬷，可是您知道吗？玉兰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而且经常就是顺其自然的活着了。但是玉兰当真是不知道这日子究竟是该怎么过啊？您觉得玉兰未来的方向该往何处？和四爷生活一辈子当真是合适的吗？我玉兰能不能有其他的出路？”
“福晋！”
高嬷嬷被玉兰的话给吓得面无血色，脸上的皱纹啪嗒啪嗒作响，但半晌儿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玉兰还会说些什么。
“咯咯咯咯”
如同银铃般的笑声突然响彻耳际，被玉兰突如其来的事儿给吓了一大跳，高嬷嬷脸上的老皮几经蹦跶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福晋，您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想耍老奴？”
“哎呀！”
一边笑，玉兰一边忍不住揉着有些痛的肚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总让她憋着，真的很难受啊！
“咱不能哭，还不许咱大笑一场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重新来过
高嬷嬷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儿的表情好。
“福晋，您是故意的吗？”
玉兰笑得肚子痛得不得了，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哗地往下流。
此刻，无比空旷的院里除了主仆二人便再无旁人，摇曳之中，除了在风中飒飒作响的树叶，就只闻着她那张狂而又充满悲哀的笑声。
“福晋？”
高嬷嬷的心里一下子悲凉起来，她的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都错了？可福晋她不是很喜欢四阿哥吗？而且这可是老早就定下来的事儿，福晋她心里也很清楚，她也未曾露出过一丝一毫的不愿，难不成在她没看到的时候，福晋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吗？
“不是，嬷嬷，不是。”
玉兰将脑袋深埋在脖子里，哽咽着制止高嬷嬷上前来的安慰。
“嬷嬷，我只是觉得有些迷茫，不知道我到底活着是为了什么。每一天都那么过着，可到底高不高兴，值不值得，有没有意义，玉兰完全不知道。”
高嬷嬷听着玉兰絮絮叨叨了许久，她听着玉兰反过来倒过去说了许久，可最后也只是两个意思：她不知道她活着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她活着该走向何方？
“福晋，嬷嬷不明白您为何一定要如此否定自己，对于嬷嬷和翡翠一干人等来讲，您活着，咱们才能活着；您活得好好的，那咱们才能活得好好的。而且您不要忘了，夫人他们在府里可是千盼万盼着您过得好好的。”
略微停顿了一下，高嬷嬷在内心挣扎一番才狠心说道：“福晋您怕是吃饱了撑着了，若是您每日里忍饥挨饿的，那想必您如此悲伤秋月的空隙怕是一点儿都无的。”
玉兰当然明白高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的心里却无法就此高兴起来。她明明明白很多事情。可是她却只觉得眼前没有什么未来。
玉兰独自一人窝在躺椅里，兀自沉浸在思绪中很久很久，很久很久。直到披着一身乌黑的毛，闪亮得像刚刚擦过油似的小黑突然一个跳步，“汪汪汪！”
“小黑仔？”
沉思中的玉兰突然感觉脸上一阵湿热，她红肿着眼睛看向源头，只见小黑那雪白的小爪儿正耷拉在她身上，后面那条撅着的小尾巴不停地摇摆着，啪嗒啪嗒地扫向她的脖颈。
“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玉兰被小黑仔那黑缎子一般油亮光滑的皮肤给刺激得不行。
“你这皮肤也未免太好了些。也不知怎天里吃些什么了都？若是小九看到你如今这滋润的样子，想必是认不出你那会狼狈不堪的样子的。只是不知你主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接你回去？”
许是被小黑仔精神的样子所感染，刚才还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的玉兰突然精神了起来。
别的她也管不着了，但是在她的影响下，如同小黑仔这般能活得好好的对象想必是不少的。她也没必要去一一计较活着的目的了，只要她活着，顺心的活着。那就是她这一生最大的目标了。
“小黑仔，走，咱们去屋里去！”
一把抱住小黑仔，玉兰就待离去，可小黑仔突然一个跃步，一把跳出玉兰的怀抱。
“唉！哪儿去？”
玉兰急慌慌地跟在撒腿就跑的小黑仔后面拼命追赶着。
“停下停下。小黑仔，快停下！”
“哎呀，福晋！”
高嬷嬷还没从玉兰骤然变色的样子里回过神来。便被玉兰踩着花盆底大跑的动作给吓得花容失色。
“福晋您慢点，跑慢点，跑慢点儿啊！”
嘎吱！
就在玉兰肺都快炸了，脚也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小黑仔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不吼不叫的，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威严、干练，老老实实地蹲在一个人面前，吐着长长的舌头，谄媚地在他面前撒着欢儿。
玉兰慢慢地停下脚步，忍着缺氧的痛楚，一步一踱地来到小黑仔主人面前。
“爷您今儿回来的挺早，挺早哈！”
胤禛看着他脚边被养得油光满面的小黑仔，再看着满头大汗的玉兰，微微点点头便抱起小黑仔大踏步离去了。
徒留下玉兰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她这先前到底是为啥帮这个不懂得说谢的混蛋养狗来着？
什么可爱不可爱的？见着原主人就把她这个备胎丢到一边的忠犬最讨厌了！
“福，福晋，您，您总算是停下了。让，让老奴，歇，歇口气儿。”
看着紧追而来的高嬷嬷，玉兰赶紧扔下一句，“嬷嬷，您若是觉得累，您就自个儿在后面慢慢走得了。我得去和他理叨理叨，不然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福晋！”
眼睁睁地看着刚停下的玉兰又一次跑了，高嬷嬷心里那个恨哪！
“苏培盛，你给我站住！”
吱！
本想随着胤禛一同离去的苏培盛先是被小黑仔给吓了一大跳，接着刚起步却为了躲避紧追胤禛而去的玉兰而赶紧停下行礼，等他好不容易可以往前追的时候却被气急败坏的高嬷嬷给逮着了。
“嬷嬷，您这难为我是干嘛？咱们做奴才的可不都得朝主子身上靠吗？主子在哪儿，咱们就得跟在哪儿，您这让我站着是为着个什么意思？”
“怎么，我高嬷嬷没那个资格叫你站着，是还是不是？”
高嬷嬷那阴阳怪气的话一出，苏培盛就知道又坏了。虽然一般人不知道，但他苏培盛能不知道吗？这个高嬷嬷可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不仅在四爷和福晋面前很有面子，就是在万岁爷那儿也是有几分薄面的，他苏培盛平时躲还躲不及，哪里能随随便便惹着她呀！
“瞧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咱这不是看着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