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心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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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谢二少爷。”
甄缘双手附到背后，他点点头：“我今日或许会去看子馨，有没有什么需要我转告的？”
“告诉子馨姐姐二少爷将我安排得很好，在这里卓狸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
甄缘哈哈大笑：“真是好姑娘！知道了，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甄缘走后，凝露走到卓狸身旁，一脸不高兴道：“七小姐让你进去。”
刚刚转好一点的印象又没了，这个凝露丫头还真是直率。卓狸心里觉得好笑，乖巧地道了声是进了七小姐的屋子。
她进屋见了礼，七小姐直言道：“二少爷来看你了？”
“是的。”
“以后离他远点，对你有好处。”说了这几个字。
卓狸心想，这位小姐看样子也不像是呆傻楞瓜，竟然知道大夫人派她来这是为了让她远离甄缘。如果不笨，怎么会沦落至此呢？善良！是了。她才来这位小姐就出言提点。这丫头是善良过头了。
“小姐，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她继续不卑不亢地与七小姐对话。
“二少爷是大夫人的心头肉，这下你总该懂了吧？”七小姐扭过头正视着卓狸。见她一脸的不解，继续道：“今天凝露已经告诉了我你早晨在厨房说的话，确实是那么回事。”
卓狸乖巧地点点头。
“既然你对我有心，我就一定会护着你。将来你怎么待我，我不管。但是现在你在我的院子里我就不能不顾你的安危。”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卓狸也不再考验她。“大夫人不希望我靠近二少爷？”
“还不算太笨，终于明白了。大夫人不好惹。”
七小姐的善良激起了卓狸的爱护之意。她已经决定帮七小姐脱离如今的生活，实现她潜在的愿望。更何况如今的七小姐孤身寡人，身边只有几个丫鬟，与此愿望相关的那个男子灵魂想必她也不会太过伤心难过。更何况如今的七小姐生命接近凋零。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佯装思索了片刻，想要捅破窗户纸，想了想还是作罢。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她需要从长计议，先探听些信息。
除了七小姐的房间，在门口碰见凝露。凝露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进了房。
卓狸嘿嘿一笑，不跟这小妮子计较。紧接着珠冰又迎了上来。
“刚才二少爷来找过你？”
她从珠冰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有事吗？”
“你和二少爷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和你没关系！”甩出一句话，她从珠冰身旁走过。
珠冰倒也识相没有跟上来。
……
“什么？二少爷去了那？”
大夫人坐在宽大的桃木椅上，她的妆容神情依然保持着大家风范，唯独紧握椅把的右手暴露了她的心情。
“是的，小姐。是信得过的人报来的。”
这位被大夫人称作阿珍的中年女人是大夫人陪嫁跟来的丫头，一直跟着娘家时的叫法称呼着小姐。一来让大夫人念顾着她的同长之情，二来让手下人都知道她和大夫人有多亲近。
大夫人放松右手拿到眼前细细地看了起来，缓缓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奴婢知道了。”阿珍低下头，缓缓退了出去。
等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个青楼里的丫鬟，也敢妄想！”
殊不知，得了妄想症的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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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六十五章 犯井水
后花园一座假山后，那位珍妈妈正对着一个丫鬟鬼鬼祟祟说着什么。
丫鬟细细聆听，片刻后出声道：“何须如此麻烦？一个小丫鬟，直接办了她不是更好？”
珍妈妈敲了她一下：“直接出了事，要是闹大了，消息传到老爷那里，岂不是让他又想起那个丫头？”
“啊呀！姑妈，小点力气啊。人家会痛的！”
“老爷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只要他不注意到他的七女儿就一切安好。只要这件事做得好就可以大事化小不必惊动老爷。”
丫鬟撅着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看着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宝贝侄女珍妈妈就来气：“我还不是为了帮你，你可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让我处理那个叫卓狸的丫鬟？”
丫鬟赶紧摇摇头。
珍妈妈压低声音：“她勾引二少爷。”
“什么？”
“嘘！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听不到吗？”
“叶儿错了。姑妈莫气。放下吧！姑妈交代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的。”
“大少爷早已娶妻，你若是跟了大少爷只能做个妾；但是，”珍妈妈语气加重，“你若是争得二少爷的青睐，说不定可以坐上甄府的二少奶奶。”
柳叶使劲点着头：“恩恩！”
珍妈妈抓住柳叶的手：“姑妈背着大夫人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一定要争气啊！”
……
雾气蒙蒙、天气阴寒。
卓狸在房中透不过气，走出房门却发现院子里七小姐与凝露正在散步。她刚要折回去，却被七小姐叫住。
“卓狸，今日阴天，连太阳也被遮住了，屋子里透不过气，你过来陪我走走吧。”
“是！”卓狸依命走到七小姐侧身扶着她。
“小姐今日身体似乎好多了。”
七小姐微微一笑：“多亏了你的提议。虽然吃不到甜食，但是减轻了我的病痛之苦。”
“七小姐笑起来好漂亮。”卓狸忍不住开口夸赞起来。
听到此话，七小姐的笑脸立刻垮了下去，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抑郁之态。
卓狸继续开解：“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人生在世，要多欢笑才是。郁郁寡欢只会影响身体。”
“生有何趣……”简简单单四个字
松开卓狸和凝露的手，七小姐独自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凝望在墙头枯萎的红杏枝头。
凝露用手肘撞了卓狸一下，那眼神的意思是说你还不如不提，你看一提小姐又不开心了。
卓狸也不可以回了一记白眼，那意思你休要管。
凝露一气，将她偷偷拉到离七小姐较远的地方，偷着说：“你别这样了，我也劝过。没用的。”
“你说没用，不代表我说也没有用啊。”
“这是小姐的心病，那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治好的。”
“什么心病？”
凝露偷看了一眼远处的七小姐，附在她耳边说：“自从夫人去世，小姐就一直开心不起来。后来老爷又对她不管不问，她便心灰意冷了。”
噢！原来如此，终于听到一些内幕了。卓狸心思急转，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虽然凝露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事情交代了，但卓狸还是从中嗅出了些不同的味道。
“卓狸姑娘在吗？”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
七小姐与凝露都看向卓狸：你一来这院子里热闹不少啊！
卓狸尴尬一笑，小跑到院门外。这时珠冰也走了出来看戏。
过来的女人正是那个柳叶，她对卓狸说：“二少爷说要见你，让我给你通信来了。‘后院西头老槐树，不见不散。’”
还没等卓狸拒绝，柳叶就慌忙跑开了，就像是偷了什么东西准备去销赃一样。
她意兴阑珊地走进院子，三个女人的目光激射而来。
“我不去。”卓狸傻笑几声，进了厨房准备去弄点吃的。
散步的心思早就没了，七小姐招呼凝露回了房间。
珠冰走到刚才七小姐站立的地方凝立许久，然后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
卓狸虽然不用法术，但她耳、鼻、目的灵敏性却丝毫未减。听到响动她出了厨房正好看到珠冰从门口消失。
……
珠冰一路边赶路边查看周边有没有其他人，比刚才柳叶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远处老槐树的树顶枝错盘横，见此，珠冰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珠冰赶到却没有看到一个人。老槐树孤零零的站着那，除了地上的几片落叶，四周毫无声息。
来早了？珠冰走到老槐树旁在井口坐下静静等待。
刚刚坐下，四周突然出现了几个蒙面人。他们身上穿着甄府奴仆的衣衫，脸上蒙着一块布。
珠冰心下一紧，急忙出言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来这里做什么？”
几人一字不吭，慢慢向珠冰逼近。
珠冰慌张起来，想要回退，却见身后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几个蒙面的奴仆。
危机感慢慢逼近珠冰，她顾不上其他大声呼喊起来。可惜这里处子甄府荒凉之处，根本无人问津。
几人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靠近她。在几个强壮奴仆的治压下，无论珠冰如何呼喊反抗都没有。
“噗通！”
任务已经完成，蒙着面的几个人张望片刻，急速撤离。从头到尾丝毫没有拖拉慌张，可谓做得干净漂亮。一看便知干惯了这种事情。
珠冰落入井中，她身边一片黑暗，空间又如此狭小，她连挣扎的动作都做不了。
猛灌几口水，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一根粗绳拍打到她的肩膀。
生命挣扎中的为机关头珠冰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了命地紧紧抓住绳子。
绳子缓缓上升，珠冰的头挣脱水面。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珠冰的心怦怦直跳，她盼望能够快点返回地面又害怕突然发生意外再次落入那黑暗地狱。
终于，她的一直手攀住了井口，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她爬了出来。
她喘息片刻，抬起头看到旁边抓着绳子的卓狸正在呼呼喘气，也累得够呛的样子。
……
七小姐房里，一身湿漉漉的珠冰正在瑟瑟发抖。卓狸站在旁边看着面前的七小姐。
讲述完刚才发生的一切后卓狸就没有再多说半句，她知道七小姐蕙质兰心，想得一定比真相更加多。她给了七小姐无限的想象空间。
七小姐稳坐如钟，但是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却逃不过卓狸的法眼。
房间里的气压迅速升起，爆发似乎就快来了。
“我没事！”珠冰竟然在此时说出话来，她声音有些抖动，故作坚强地说：“小姐，我没事。我回去换件衣裳。”
珠冰歪歪斜斜地向外走去，她的衣衫还在往下滴水。
卓狸后颈微微有些发热。“我已经躲到了这里，你还不满意？摆布我就算了，现在连人命你都不放在眼里了！”七小姐含着怒气的思想涌入了卓狸的脑中。
梦琪的声音在她心中适时响起：“狸，她……”话说一半突然顿了顿，“等等，她又取消了！”
“什么！这也行？”听到梦琪的“取消”二字，卓狸忍不住心里惊讶。
卓狸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七小姐莫非有传说中的菩萨心肠？她最讨厌的就是琼瑶剧中那个受尽苦累委屈却一声不吭的主儿，如今亲身碰见了这么一位，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想悲苦一世？我偏不让你如此一生！不将你的愿望勾出来我就不姓卓！”
第二卷 禁国之乱 第六十六章 愿望
在院子里憋得闷了，卓狸外出散步，“这么大的尚书府不好好逛逛，岂不是白来一趟。”她今天心情不错，出门的时候见到了一群麻雀。她将携带的干果碾成粉末撒落在地上，麻雀争相抢食，他开心得不得了。
她深呼吸，忽然听到墙壁后面传来窃窃私语声。好奇心起，卓狸仔细聆听。
“大夫人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动不动就又骂又打，呜呜……”
“玉翠，别哭了。当奴婢的，命啊。”
“当初在四夫人身边伺候，就算是犯了错误都不会被骂的。”说着说着抽泣声越来越大。
“四夫人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
“四夫人善良贤德，不止老爷器重她，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念四夫人的好？四夫人不在了，大夫人开始独断专裁、为所欲为。”
“嘘，我知道你觉得委屈，但有些话不要乱说啊！”
“什么乱说？四夫人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一病不起。说不定就是大夫人所为。”
“玉翠，莫要胡说，就算大夫人严厉了些也不能这样说啊，当初是宫里的御医诊的脉。”
“凭大夫人的家世又不是请不动御医相助。”
卓狸收回听觉，心生一计。
……
过了午时，凝露拿着个篮子往外走，卓狸跑了出来：“凝露姐姐，去干什么啊？”
“去采办啊，不然我们吃什么？”凝露语气生硬。
担心七小姐病情加重她又不在身边，凝露很快才办完回往院子。谁知快到时隔墙传来声声女音，不想多管闲事惹来是非她加快脚步正欲离开。谁知“七小姐”三个字传入他的耳中，她脚步促停，挽着篮子慢慢后退几步轻轻把耳朵贴在了墙上。
听清声音，凝露心里一跳：是大夫人房里的玉翠和彩单！怕惹祸上身，她准备偷偷溜走，可耳边传来的一句话又把她留了下来。“如果没有大夫人，四夫人肯定还好好的活着。”
凝露之所以对七小姐衷心如斯，并不是因为七小姐，而是四夫人。说起来又是老故事了，可是那个时候医学条件差、世界不安宁，流民乞丐随处可见，凝露比较幸运被四夫人领回来做了七小姐的贴身丫鬟。凝露做小乞丐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小伙伴和她一起要饭乞讨，可是对于孩子来说生存是如此难为，看着身边一个个伙伴相继离世她痛苦万分又害怕之极，她总觉得自己哪一天也会想伙伴们一样饿死或病死。可是后来遇见了四夫人她的人生竟发生了改变。
绝望后的希望，这种感觉只有真正有过体会的人才能明白。这也是她忠心不二的原因。
她的勇气莫名地涌了上来，骨气勇气她继续听下去。
……
凝露一路恍恍惚惚，没有任何声音，窸窸窣窣的走着。脸上泪水一直流淌，将胸前的衣襟沾湿。她就这样一路无神地走进院子走到七小姐房里。
见到她这个样子，七小姐吓到了，害怕惊扰她又害怕唤不醒她，七小姐低低地叫了声：“凝露？”
篮子掉在地上，凝露这时“哇”地大哭起来。七小姐急忙上前哄她，却越哄越厉害，到了最后七小姐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呜呜地哭。
两人就这样，一直到日落西山才停止。凝露的声音哭哑了，七小姐的眼睛肿了起来。
七小姐挽起凝露的手：“好凝露，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凝露低着头不说话，这一问险些又哭起来。
“别哭了！”七小姐有些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凝露抬起头看着七小姐：“小姐，我不能说。”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就是怕气到您，所以我更是不能说。您身体刚刚见点起色。”
“不想让我知道就不要跑到我这来哭！现在又说不告诉我……”大哭过后，七小姐更是伤了身体，不停地咳嗽起来。
凝露急忙将七小姐扶到床上坐下
“小姐，您别生气，凝露告诉你，凝露告诉你。”
就着凝露的手喝了几口水，她的嗓子好受多了：“说吧。”
凝露说：“今日下午，我去外面采买……”
“吞吞吐吐，快点说。”
“那些蔬菜都很新鲜……”
七小姐“噌”地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不是装出来的，她对着凝露说：“娘离我而去，爹不理睬我，大娘找我事端，是不是连你也要背着我骗我了？”
凝露“噗通”跪倒地上，脸上又溢出一行泪，她慌张道：“凝露知错！小姐不要气。今日回院途中，奴婢经过……”凝露不敢再慌骗，一五一十将听到的内容告诉了七小姐。
说完话后，她偷着瞧看七小姐。见七小姐脸色无光，身体不动，凝露吓坏了：“小姐，别吓奴婢，你怎么了？别想不开。”
谁知七小姐不但没哭，反而笑了，嘴巴咧得很大的那一种。
凝露抱住七小姐的双腿：“小姐，您别这样，凝露害怕。你还是哭吧，哭出来就会好的。”
七小姐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哭？很多年以前就哭够了，今天也哭了，以后我不想再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