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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罢了·罢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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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多的关切和担忧,我放在了殿下的身上。
  那一天晚上我在殿下的卧室门前坐了一宿,听到了她的哭声,也听到了殿下的骂声,可最后都趋于平静。我想,如果那个女孩子能代替瑾瑜姑娘陪伴殿下,该多好。
  第二日我没经得殿下的同意就给她准备了瑾瑜姑娘生前最爱穿的冬装,我希望殿下将她当做瑾瑜姑娘,快快喜欢上她,这样殿下从此就不会再露出令我心疼的寂寞神情了。瑾瑜姑娘是春天里去世的,说实在的有时还真的挺想念她。
  谁知道这女孩儿忽然就不见了,殿下回来时原以为他要大发雷霆,没想到他会那么毫不犹豫地返身顶着大雪去寻她。
  后来她跟殿下又闹起来,我的心里有些怨怒,觉得她很不识好歹。结果,那一天下午她竟然真的逃出了广陵宫。
  殿下无论怎么发脾气,小女孩的去向仍是没有一点线索。七天不到,殿下病倒了,这是我进宫这么久第一回见到殿下生病,而且还高烧不退。
  我渐渐地能掂出那女孩子在殿下心里的分量,收敛起希望让她代替瑾瑜姑娘的念想。她是个鲜活而独立的存在,正一点点地填满殿下空空落落的孤心。
  令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殿下和她越来越糟糕的相处,可直到册封太子妃的诏书下至广陵宫之前,我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旧抱有很大的期待。因为凭我来看,殿下和这个女孩子一起生活,肯定会更快乐一些,更充实一些。
  无情的骤变击碎了我们的翘首企盼,即将踏进栖月殿的不再是那个叛逆的小王妃……栖月殿里好几个小宫女刚进宫时都被茗潞欺负过,她似乎天生就不是个善类,非要处处与人作对才能生存。
  可这些,都不是我们做下人的能左右的事情。
  我死也无法相信王妃会是杀害茗大人的凶手——那个视蝼蚁的性命如珍宝的可爱女子,怎会放任自己双手染血?!
  从殿下偶会绽放邪光的眼眸里,我看出了某种不妙的阴谋,可像我这样的一个老奴婢,只能装作事不关己。
  今晚,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被几个御前侍卫用担架抬回了栖月殿。有好一会儿我的双脚麻木瘫软,大脑几乎停止思考,我的殿下,您的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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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出神地注视着水华殿墙上挂的那几幅山水图,云淡风轻的笔墨勾勒出的景色彷如幻境。
  蹲坐在角落,我甚至不敢朝床榻的方向看。我都不记得自己是怎样从御前侍卫的手里接过那一具轻飘飘的柔软躯体,又是怎样快马加鞭地奔到了平清宫。平清王在我之前已经回到水华殿,当我把怀里已经有些僵硬的她放在床榻上时,我的双手颤抖得连擦汗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朱雀的神情有些彷徨,眼神却冷到像要杀人。此刻我倒渴望她能用跨上那柄长剑利落地刺进我的胸膛,若在黄泉路上遇到王妃,我定会用尽全力将她推回这个世界。
  这一切全是我的错,我应该告诉她的,虽然去天牢时的确被人监视着,可凭我的能力,绝对可以让王妃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时我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呢!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脑中的嗡鸣声令我更加无法思考……可谁又能想到,王妃竟会舍不得吃完那一盒能救她命的糯米团子!
  殿下自信满满,他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说这是我亲手所制,那丫头一定会感动到流眼泪的!”
  不经意听到了朱雀模仿王妃说的那句话,我只能苦笑着品味蕴藏在每个字里的辛酸。
  悲伤很快转换成一股浓浓的恨意,明天一过……所有与茗氏家族相关的活物,都将成为我死亡名单上血淋淋的勋章!
  平清宫里有从国内收来的各种奇异药物,可平清王尚未发现能解王妃身上不明的毒素——其他六味药已经化解了鸩毒的暴戾,可惟独剩下的那一种令他束手无策。
  平清王黯然对朱雀解释说:“毒已攻入心脉,侵蚀骨脏,用普通解药的话……太晚了!”
  刺骨的寒意冻得我浑身不能抑制地打起哆嗦,上下牙关震合频繁导致我整个脸部都在抽搐。仿佛面前是恐怖的无底深渊,而她正被一群面目可憎的鬼怪拉扯着身子,眼神空洞地即将栽进那一片永无尽头的黑暗之中……
  “不!不要!”连滚带爬地扑到平清王的脚边,我的声音都走了调,“请您救救她!救救她!”
  我依然无法阻止自己沉浸在那个虚无飘渺的幻梦中不可自拔,依然无法压制想要带她远离尘世、与她厮守终身的冲动感。
  但此时此刻,我愿意抛去所有和死神交易我这副罪恶的躯壳,只要换她再次醒来,即使将我丢去修罗界轮回与妖魔鬼怪整日厮杀,即使将我浸入血池万劫不复……
  平清王脸色煞白,我无法一一列出他沉重的眼皮眨动间到底透出了多少种复杂的情绪,竭力掩饰的哀伤无孔不入地传染给了我……不再一味地狼狈请求,我知道他尽力了,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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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中有一双泪花闪动的眼眸凑近,莫伯言疲惫地睁开眼,胸腔内好像仍盘旋着数只凶猛的秃鹫,无情地撕扯着心脏和干瘪的血管。
  待看清面前人的脸庞,他重重地打开即将触到额头的那只白色方巾,“滚!滚出去!”勉强撑着上半身坐起来,低沉的怒吼震得他心肺间剧烈地摩擦起来。
  刚刚一推力道之大,茗潞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太子殿下,人家看您满头大汗……”茗潞眼里忽然涌出泪水,带着颤音怯怯地举起握在手里的毛巾。
  看到她的脸,看到她的泪,莫伯言更加无法抑制心里的怨恨和怒火——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们!他竟亲手杀死了自己深爱的女子!
  痛苦仿佛啃噬着惨白的面容,五指深深地抠进脸颊的皮肉中,他恨不得马上剥下那张虚伪的脸皮。
  曾发誓会一生珍爱于她,不离不弃。
  曾发誓此生身侧只她一人,别无他求。
  曾发誓陪她踏遍景秀河山,予她世间独一无二的尊宠。
  然而,今晚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啊!
  那个女人在地上呜呜啜泣,莫伯言恍若不闻。
  一瞬的暴怒突如其来,他翻身冲下床一把拽起她颤抖的身子,几乎用尽全力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茗潞清晰地看到莫伯言脸上散发出豺狼虎豹般的可怕杀气,像火焰似的气息炙烤着她早已魂飞魄散的躯体,她的嘴、鼻子里都喷出血,不住地咳嗽,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仿佛被打傻了。
  她连一句“救命”都叫不出来。
  “贱人!谁准你进到本王的卧室!?”莫伯言的手指慢慢用力,死死掐住了茗潞细软的颈项。
  “不不不……不……”茗潞哀求的双眼盯着莫伯言铁铸的手腕,无法发声,呼吸困难,挣扎变成了抽搐。
  林娘和几个侍卫是被莫伯言的怒吼声惊动赶来的,一见势头不对,眼看着茗潞淌血的舌尖外露,双目发直,再不阻止就要硬生生地被掐死了。
  “殿下!太子殿下!快放手……”林娘在一旁激动地跺着脚,侍卫们七手八脚地上前使出浑身力气去掰莫伯言的手。
  可莫伯言动了杀念,如一座钢铁雕塑任谁也撼动不了。
  “太子殿下!若是您现在杀死了她,王妃的牺牲就毫无意义了……”冷冷的低语冲散了紧张的空气,白虎侧身靠在门框上,背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提到“王妃”二字,他的手劲明显松懈了一些,大伙们一齐用力,好不容易把莫伯言拉到一边。
  茗潞面色酱紫,眼泪和鲜血糊了一脸,瘫在地板上依旧抽搐着。
  莫伯言并没因此就放过她,挣开扯住他双臂的侍卫们,奔前两步一脚踢在茗潞弓成虾米状的背上,她反射性地身子往前一挺,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把这个贱人拖下去软禁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另外,此事绝不准外传……”莫伯言暴虐的杀气一分分从眸子里褪落,留下的是空洞的怅然。
  “太……太子殿……下……为何,您……要这样对……”茗潞软趴趴地被侍卫粗鲁地拎着衣领,声音一哽一哽的,嘴里喷出更多的血沫。
  “等茗浩回来,本王会送你们茗氏全族——下…地…狱!”莫伯言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她又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殿……殿下……饶……命……”茗潞的意识已经完全崩溃了,连下巴传来剧烈的骨碎般痛觉都浑然不知。
  侍卫们架着茗潞很快消失在栖月殿外的漆黑夜幕里,莫伯言转过头往地上啐出一口血痰,愤愤地说:“贱人!凭你也配伺候本王!”
  白虎示意让房里其他人都退下,走到莫伯言身后站定。
  “太子殿下……”只轻轻唤了一声,才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的雅儿……真的死了么?”
  白虎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刚刚鬼魅般的一句话,不是从莫伯言的嘴里发出的,而是来自一架披着他衣衫的骨骸。
  如果姜隽雅此时真的已经香魂渺渺,他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气力回到广陵宫。
  白虎感觉心房周围笼罩着一层不明不白的情绪,他居然斟酌了好一会儿是否该说出她的现状。
  最后依然是忠诚占了上风,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一己私念平静地开口说道:“平清王殿下用一株并蒂血莲花暂且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早就猜到,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的莫伯言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出门、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她的身边。
  那么,他的出场也就到此为止了,白虎目送着莫伯言的背影凄凄惨惨地想着。

  寻药

  ……》 这是第几次凝视她如此安静的睡脸,如果没有那不和谐的绛紫色晕染,他想下一秒她就该醒过来了。
  握在掌心的五指仿佛烙铁般烫得他浑身战栗,却依然舍不得松开,害怕温度骤然低到他心寒的时候,怀中真实的触感会突然变成一缕飘渺的虚烟。
  双颊呈现的淡粉像是她一贯害羞时的脸色,可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怜惜这一抹娇容,恨不能立即撕下那张蒙得她窒息的脸皮。
  莫仲思说她不会死,他心头一阵释然。
  莫仲思又说她会永远沉睡,他捂住双眼任由绝望在指缝间流淌肆虐。
  莫仲思再补了一句,“没有能沉睡一世的活死人,待她消耗完体内仅存的养分,就会像盛放的鲜花,总有凋零的那一天。”
  这朵奇异妖艳的鲜花,究竟还剩下多久的寿命?
  也许是半月,也许是七天,也许只如昙花,一现。
  “平清王殿下,世间就没有药能解她身上的残毒吗?”朱雀言下之意,踏遍万水千山,凭她的毅力和身手,找一味药材根本不是问题。
  的确,平清宫里莫仲思收集到的各种稀世药材,七成以上都是朱雀的功劳。帮姜隽雅续命的那一株并蒂血莲花,也是她寻了将近半年带回宫中的。
  莫仲思心里有些忐忑,没有什么把握地说:“若是能找到并蒂血莲的另外半株雄花,说不定可以……”
  “属下在南夷山摘到它时,只有这半株雌朵了。”一问一答间,朱雀看到莫伯言的双眸闪出刹那的明光,转眼又黯然失色。
  “雄花比雌花开得早,或许之前就被人摘走了。”当时朱雀带着半株并蒂血莲回宫,他欣喜若狂,十七岁那年被毒蛇咬伤,也没舍得拿出来用。
  他不知为何,这次竟二话没说就吩咐朱雀将其从冷库里取出来用,大方到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朱雀比他还焦急,三下五除二把半株都制了药材,一粒花粉都没留下。
  因为她是皇兄最珍爱的女人,不忍看到皇兄伤心欲绝?还是因为有其他什么懵懂不清的缘故呢。
  “仲思,没有别的药材可以代替么?”莫伯言的声音依旧毫无生气,像从地狱深渊里传出的回响。
  “我只是爱好收集稀有药材,并非神医,如果皇兄能找到那个人,说不定有其他办法。”莫仲思一手按眉心,极力地在回忆里搜索着一些东西。
  “谁!?”莫伯言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激动地有些发抖。
  “皇兄莫急……”似乎在脑海里牵出了一根落满灰尘的丝线,他的语速很慢:“那人是太医院三邀四请都不愿现身的当今医界奇才,若我没记错,名字应该叫柯苛。”
  “苛刻?!”朱雀和莫伯言同时应了一声。
  没在意旁边两人的惊愕和那个名字的谐音,莫仲思开始在书架上翻找。朱雀收回刚刚的疑惑,凑过去帮忙。
  “应该是这个了……”莫仲思有些雀跃地舞着手里的一张羊皮纸。
  莫伯言没理睬他小小的兴奋,一把揪过来用手摊开——好像拿倒了——又翻转了一下。
  目光扫到的是一幅手绘的南疆山岭丘壑,横七纵八的河流穿越其间,将图分割成不等的十四块,靠近右下角的边缘,有个朱红色标记。
  “神医住在这里?”莫伯言手指点着那个有些模糊的标记。
  “不是,据太医院的几位老医师说,柯苛原本云游四海,但几年前忽然身患怪疾,从此不能离开这片山岭,也就是说……”
  “行!我回去准备一下,今晚就出发!”莫伯言卷起羊皮纸,眼光不自觉地又飘向躺倒的那个人身上。
  “皇兄等一等!”莫仲思看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眉头紧皱,“你忘了那件事么?”
  莫伯言望着榻上人的目光一节一节地垂落下来,心中两股不明的气流互相野蛮地碰撞,手移向胸口,他怅然地点头抿紧了双唇。
  是啊,明天傍晚——最迟后天凌晨,那颗越养越大的毒瘤就能被彻底拔除,此时此刻,他如何能毫无顾忌地踏上旅途。
  “要不我和朱雀去吧……”莫仲思试探性地问道。
  “仲思……”他抬头一脸凄苦,暗暗下定决心,“那件事情拜托你了,替我转告父皇,或许我根本不适合做景轩国的太子。”
  莫仲思心弦猛颤,面前的他敬爱的皇兄,此刻在说些什么?!将铲除茗氏家族的重任托付给他……不适合做太子……只言片语仿佛狂躁的风暴,席卷了他冷静的大脑,一片狼籍。
  “太子殿下,您还是打算今晚出发么?!”朱雀的眼神游转在两个高大的皇子之间。
  莫伯言没有回答,更攥紧了手里的羊皮纸,灼灼的目光盯着昏迷不醒的她,眼里尽是决然。
  第二日的傍晚,京城北门四十里处,茗浩的三千人马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白虎一人一骑傲如雪松立于军前,莫仲思站在不远处要塞城楼上,强弓手一排一排地搭弓拉弦。
  “杀!”一道沾满血腥的命令。
  飕飕的风声包裹着箭雨撼动了整个疆场,一浪浪惨不忍睹的嚎叫回荡在暮色中,夕阳带着旁观者的悠闲,一边缓缓地沉入山峦。
  茗浩的前锋士兵们如被铁蹄践踏过的麦田,混乱一片,不时地传出呼喊、哀号。
  鲜血飞溅到后排的士兵身上、脸上,许多士兵纷纷放下手里的武器,惊恐地奔往白虎的军阵意欲投降。
  白虎的眼里早就积满怨火,此刻在他看来那些满面鲜血,一脸求生欲望的不再是活生生的人类,仅仅是一群贴着标签的僵尸而已。
  扬鞭挥剑,白虎咆哮着策马冲进敌阵,暴雨般的箭矢更加催化了他的怒火,青灰色的战马和一袭黑衣的他仿佛扫起了满园盛放的曼珠沙华,仿佛翻转了散发着腐臭的尸山血海……逐渐垂落的夜幕中,只有一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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