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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罢了·罢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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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萍一时愣在当场,她无法接受,这还是那个广陵宫里人人畏惧、冷面无情的广陵王吗?
  还是因为姜隽雅对自己的真挚打动了他?原来这块玄冰也会有融化的时候,且融化他的,竟会是他最鄙视憎恶的姊妹情。
  “殿下,您……您愿意放过她了吗?”桓萍并不在意自身的去留,她来求他是要姜隽雅活着,哪怕赶她出宫,让她回去嫁那个又老又丑的财主又如何。
  “桓萍,跟林娘去吧,今天就离开广陵宫。”莫伯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林娘,让内务房多给一些银两……她应该会希望你嫁个好人家……”
  “殿下,奴婢……奴婢实在是……”桓萍跪伏在地上,她心中的讶异转化为欣喜,此时她真心臣服于面前广陵宫的主人。
  莫伯言没有多说,摆摆手让她离开。
  “殿下,奴婢能再见雅儿一面吗?”桓萍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差点昏了头,忘了最重要的人。
  “不必了,本王自有安排,你必须今天就走。”莫伯言只是不想姜隽雅再被这样的情感束缚,若是撇开这些感情,她会不会换一种态度为人处世呢?比如,对他更谦卑一些。
  桓萍千恩万谢,她只能选择相信,“那么,奴婢能否给雅儿留一封书信?请殿下恩准……”
  莫伯言点头答应,下一步,该把那个疯丫头放出来了吧。
  听到莫伯言的吩咐,下人们的脑门上起了细密密的冷汗。
  一个老太监壮着胆子禀告:“殿……殿下,小的们正准备去给那丫头收尸,今天已是第四天了……”
  “收尸!?”莫伯言的太阳穴忽然一跳一跳地疼起来,他并没有下令杀死她呀!
  “这个……老奴所知,四天来那丫头水米未进,可能已经……”“这是为何?!本王有让你们如此待她吗!?”声音如同一个炸雷轰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莫伯言的怒火似一把锋利的长剑绕着每个人的脖子抹了一圈,几个人都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幸好脑袋还没掉……
  “快带本王去!快!”莫伯言已经大踏步地走出门去,他的心像是暴露在悬崖边的寒草,被呼啸的风吹得颤抖。
  屋外刺眼的光线射在冰冷的躯体上,蜷缩在角落的姜隽雅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莫伯言不忍去看,更不敢用手触碰,仿佛稍稍用力那脆弱的骨肉就会在弹指间支离破碎。
  大脑一片空白,愣了很久才想到探她鼻息,若不是天气已经渐冷,几乎感觉不到她微微吐息的湿温,轻轻地贴上她脸颊,用手拂过她鬓角散发……怎么会这样,强忍住不去回想曾失去瑾瑜时的痛苦,那种心脏好像被剥离了外皮般的疼痛,他仿佛能听到心的外膜皮肉撕裂的声音,那种痛,刻苦铭心!
  这时的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倔强的女孩真的就此死去会怎样,他还会再(炫)经(书)历(网)一次那般的痛吗?可姜隽雅如何能跟他心爱的瑾瑜相提并论……
  没有犹豫就将她抱起来,几天不吃不喝,她的身子似乎轻了许多。
  他知道沿路的宫女太监们都驻足在看他,所有人的疑问都一样,他们又敬又怕的广陵王殿下,那个传说中只喜欢男人的男人,为何会抱着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宫女……而且,还带着一脸的不安。
  榻上平躺着的那具躯体,露在外面的面庞、颈项、嘴唇都泛着灰白,好似那绣被下盖着的不是人身,仅仅是一张剪成人形的白纸……
  “去,请御医……”莫伯言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一边的小太监带着疑惑仰起头看他,像是不大相信刚刚的声音是广陵王发出的。
  “还站着做什么!快去!”狠狠地捏紧拳头,莫伯言不知在跟谁赌气。
  下人们诚惶诚恐地应声退下。
  俯下身子用脸颊温暖着她的颈项,听到她锁骨下动脉里鲜血奔乱流动的微响,心中那种将要失去她的恐惧感渐渐消失,却又有一股酸涩立刻游遍全身。
  轻轻捧起她如浸在冰窟中许久的手腕,一个猛劲发功,带着温度的内力顺着经脉徐徐涌进她干瘪的身体里,顿时,那个在怀中气若游丝的人呼吸渐深,心脏搏动间汇聚着强大内力的生命之气蔓延到全身……姜隽雅轻哼一声,他慌忙止住内力,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一次注入太多内力只会走火入魔。
  拿过茶几上的水杯,他想把微甜的清水灌进她紧闭的嘴唇。可是一次次,水都顺着她的嘴角淌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锦袍。
  一时间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紧贴上那惨白的唇,被她唇齿间的干涸灼痛,莫伯言执着地用嘴一点点地将水送进她的口中。
  暗黑朦胧中漫无目的地搜索,不知前路在何方,又不知何处是终点,这儿绝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世界,能听到有个声音柔柔地在耳畔摩挲,姜隽雅循着那个声音,在梦境般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靠过去。
  离那个声音越近,就越安全,那是个温软的怀抱,有一双坚实的双臂会将她纳紧在胸膛……接着是真实的心跳声,隆隆地响着,连血管里的涌动都清晰分明……
  一瞬的激灵仿佛从高空坠落般,惊醒时看到的是一双炯炯的黑眸迎了上来,模糊中感觉那眸里还闪出几分喜色,但转而又好像没有……她疲惫的心悸动不安起来。
  “谁?我……在哪里……”即使发声的源头就在怀里,如果不是屏气凝神恐怕都不太能听清。
  “是我的书房。”莫伯言很简短地回答道,他想着,得趁她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赶快放下她。
  “莫伯言……你为什么不让我死?”姜隽雅尽力地想让声音更凌厉一些,有点威慑力,可惜,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莫伯言没有理睬她,御医来诊断过,她只是不吃不喝导致的身体虚弱。指着桌上几盘精美的小食和补品,他冷冷地说:“起来吃点东西……”
  心里头很不愉快,这丫头,好容易被他捡回一条命,张口又直呼起他的名讳。床上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难不成,还要我堂堂的广陵王求你不成?!
  “随便你!”莫伯言感觉自尊受到了伤害,愤愤地走出房门。
  其实真的好饿,刚刚好像喝了很多水,喉咙的干裂感得到了很大缓解,到现在心肺间还荡漾着甘甜和清新。
  为何,没有死去,为何,会在他的书房醒来,莫伯言怎么会放她一条生路,是他善心大发?还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可不是他一贯做事的风格……
  先不管那么多,桌上的美食实在太诱人了……她已明显感觉到嘴里涌出许多唾液,逐渐清晰的大脑向她一遍遍发着要马上进食的讯号。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几乎是爬着滚着坐到桌边……
  那是一顿多么美味的大餐呀!
  直到莫伯言再次进门,她依然没停下往嘴里塞食物的动作,他看到那双银白色的长筷安静地放在一边,而她的吃相,简直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
  看着她恢复活力的样子,莫伯言暗暗地松了口气。
  姜隽雅压根没兴趣知道来的是谁,很卖力地继续大吃大喝。
  他看到桌上一片狼藉,那只整鸡,已经变成了骨架堆得老高,一大盅血燕见底了,一大盘菜丸子没有了……从小受皇族高等教育的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胃口可以这么好。
  “姜隽雅!不能吃了!”莫伯言一把抢过她手里紧握着的猪脚,再这样吃下去,她真的会被撑死。
  眼睁睁看着香脆的猪脚被夺走,她油乎乎的小嘴马上就撅鼓起来,泪水在眼里胀得满满的,好像随时会溢出来。这是她从前最常用来撒娇的表情,每次她老公看到这副样子,就会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般惊慌失措……
  莫伯言倒是表现得很冷静,其实心里早就笑翻了,她,她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不那么招人同情,却……却真的很好笑嘛!
  从来不苟言笑的莫伯言撇了撇嘴角,竟然很耐心地向她解释:“你饿得太久了,若是一次吃太多,会撑死的。”
  “我会饿那么久!不都是因为你!冷血!不讲理!”
  看样子姜隽雅是吃饱有活力了,这次他没有生气。
  “姜隽雅,你若是再对我这般肆无忌惮,小心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伯言的脸上分明带着笑意。
  “你……你干吗不直接杀了我?”姜隽雅瞪着疑惑的双眼。
  “杀你?”莫伯言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本王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虚伪的女人……你说为什么不杀你?”他的眼光放在姜隽雅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心情大好。
  莫伯言,你太可恶了!姜隽雅在心里早骂了他千百遍……
  拍桌子站起身,“如此!请殿下容奴婢告退!”她几乎是用吼的。
  她很着急要回去见桓萍,不知道桓萍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今日中秋,命你陪本王赏月……”
  姜隽雅顿时石化当场。
  中秋了?一直被关在那个不见天日的黑屋子里,她早已忘了日子,今天已经中秋了吗?
  夜幕如同一条黑色绸缎,星光也摇曳晃动着,黑色绸缎上滚着银光,银色碎钻般的是月与星的映照。
  独揽明月,沐浴星河,在书房门前的空地上置好桌椅,有微辣的美酒和散发清香的水果,一大盘各式各样的月饼,一切都显得,有一些些的浪漫……
  惟独,给自己斟酒的那个人阴沉着一张脸与此情此景不相和谐。他还是很想笑,但是终究只是默默喝酒,若是她能坐下来也喝两杯就好了,不过她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吧。
  月色迷离,听着夜风吹拂着树叶的沙沙声,莫伯言有些迷醉。不止是因为酒有些烈,更是被她月下如桃花般怡人心田的脸庞深深吸引,她侧立一边,仰望着明镜似的月亮……
  莫伯言忽然失神地站起来,想摸摸那张脸是否真实。
  她很排斥地躲了一下,他倒丝毫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样子,马上揽紧了她的腰身。并没有吻她,而只是轻轻地将手掌覆在那张有些微红的脸上,能感觉她黑长的睫毛很调皮地在掌心波动,像春风抚揉着青翠的小草。移开手掌,看到漆黑的眼眸闪着灵动的光,他暗叹,这黑色,真是美丽无比。他又将手伸进她的长发,那乌黑渗透着一股冰凉,他扬起手,随即散起一阵清香。
  淡淡的青草香,她洗澡从不愿意用各种异香的发精,她最倾向于自然的味道。
  为何今晚,他会有这样极尽暧昧的动作,若是他强吻她,反倒容易理解,毕竟他是个健康成熟的男性啊!
  趁他愣住了,赶紧抽身退开两步,姜隽雅退在一片树影下,面颊绯红。
  几天来,莫伯言绝口不提桓萍的事情,姜隽雅每次焦急地催促说要回宫女住处,他总含含糊糊地不答应,还带着一脸不屑的表情说:“你以为广陵宫真的是草菅人命的地方?等你养好身体再干活!”
  这可不是个好理由。这天一早莫伯言上朝许久都没回来,姜隽雅才不管他回来时会摆什么样的臭脸,抽个空当就溜走了。
  回到住处,满怀欣喜地推开门,房里却空空荡荡。
  “桓萍……”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答她的只有满屋子寂静,“真的走了……”姜隽雅神情黯然,她的衣物用品没剩下一件,被子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张窄床上……恍惚间那个虚弱的身子还躺在那儿,勉强挤出微笑对她说:“雅儿,回来了?累不累?”
  孤独和落寞一时间没有预兆地侵袭过来,强忍着不哭,姜隽雅冲出房门在熟悉的小路上奔跑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告诉她桓萍到底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是净洁房的宫女,是和姜隽雅今年一同进宫的,平常并没说过什么话。
  那小宫女很惊讶这个又聋又哑的姜隽雅居然会说话了,清晰的嗓音在问着她什么,一副很激动的样子。
  “这……那个……桓萍姐已经离宫回家,去嫁人了。”
  “嫁人?”姜隽雅脑中翻腾起来,真的回去嫁那个老财主了?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她回来再一起想办法!泪水终于涌出眼眶,挂满脸颊。
  “你这……你没事吧?”小宫女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难道桓萍走了她不开心吗,她不用再照顾一个病人,一人份的供给也再不需要分两份来用……咦?姜隽雅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姜隽雅一心一意地站在那儿哭着,渐渐觉得双腿发软,疲惫地蹲下来。
  “那个,桓萍姐走之前曾去找过广陵王殿下,是不是去帮你求情了?”小宫女忽然记起桓萍那天去找广陵王之前一脸即将赴死的神情。
  身体像是凝进了冰窟,血管都冻结起来,莫伯言,你当真是冷血动物吗?还是你只针对我?
  又回想起这几天莫伯言对她的态度,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她撑着双膝缓缓站起来,悲痛瞬时转化成悲愤,去跟他拼了吧,既然注定了这一世要被他折磨,不如来个鱼死网破更直截了当!

  谁伴我 共鸾镜

  ……》
  下朝回来的他没在书房里看到那张整天气鼓鼓的脸,这几天不让她回去宫女住处,强制性地安排她睡在书房里,看来她还是跑掉了……听到身后有嘈杂的脚步声渐近,一转身就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推在胸膛上,稳稳定着身子莫伯言才没摔倒。
  “死丫头你又做什么!”
  “你不是人!你为什么要赶走桓萍?!”她气喘吁吁,刚刚推他的那一下好像耗费了她很多体力。
  “我赶她走?我让她回家嫁人有什么错?!”莫伯言知道她肯定会追问这件事,没想到她竟表现得那么不冷静。一边说着一边从案桌上的一大摞书里抽出一封书信,像是早就写好的,封口还很完整。
  书信递到手上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封面上的字迹。
  “给你的,她不太会写字,你能看懂就好……”
  姜隽雅知道,桓萍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仅仅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已,她现在会写一些常用的字,还是多亏了姜隽雅教她。
  手指有点微颤地拆开来,一张纸上只歪歪扭扭写着一些简单的短语:妹、吾已归家、王多赏银、可嫁他人、放心、谢王、谢你、多保重。
  只有不多的几个字,姜隽雅却反复看了很久,那是桓萍的字没错,原来她真的已经回家了呀,走时还得到很多赏银,有了钱家人们可以过上好日子,她不用再为了家人而去嫁那个老财主了!
  将那张薄纸紧贴胸口,顿时一股暖意流遍全身,感觉好安心,桓萍在(炫)经(书)历(网)了那么多之后,终于可以跟家人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她一直低着头,心里砰砰跳,这下该怎么面对莫伯言呢……刚刚,好像误会了他。不过这么多天,他为何只字未提,害她每天都很担心,还胡思乱想……本来有点内疚的心又转化为气愤,姜隽雅咬着下嘴唇,迈开步子就想跑。
  “给我站住!”莫伯言本以为她会带着一脸歉意说点什么,或者至少道一声谢,谁知道她竟然低着头就想逃走!
  姜隽雅可没有停下脚步,她已经对莫伯言的吼声产生了抗体。
  “啊啊啊……松手松手……好疼……疼……”姜隽雅脑袋向后仰去,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没法回头,但从那力气和精准程度上判断……
  她恨死莫伯言了!
  “小宫女,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我大发慈悲帮你的朋友,你连谢都不谢一声?”莫伯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起来好像不那么生气,但语气很失望的样子。
  “……”姜隽雅几次张开了口,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叫道:“你放开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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