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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唐玄宗-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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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上却意见一致,皆认为不能马上废除“斜封官”,弄得李旦一头雾水。既然这样,将“斜封官”的事儿搁置起来,就可暂时平息这个矛盾,也就成为李旦的首选。

为了平衡妹妹和儿子的关系,李旦也伤透了脑筋。李旦知道,妹妹实在不愿意三郎当太子,她先是以嫡长制为由要立大郎,结果大郎拼死不干,三郎由此居了储位。随后流言满天飞,李旦不得已专门下了诏书加以制止,如此流言方才消弥。然而妹妹还不死心,某一日找到大郎李成器,力劝他不要再推脱,她可以力保李成器再复太子。看来大郎心坚如铁,坚拒了姑姑的美意,并把这番话告知了父皇和三郎。

李隆基深知姑姑对自己的态度,然他没有说过一句对姑姑的怨言。李旦由此很满意,并深为同情儿子的遭际。毕竟,大郎不愿为太子,那么其兄弟中只有三郎最合适。李旦也隐隐感到,妹妹如此处心积虑反对三郎为太子,如今大局已定,实无必要。那么她坚执这样做,心中定有另外的考虑。所以妹妹来到自己面前叙说他事的时候,李旦往往满口答应,然而事关太子三郎的时候,李旦就会很持重,他那不爱转圈的脑子就开动起来,争取在两者之间不偏不斜。

太平公主深知这个四哥万事不愿萦怀,日常除了爱好书法、音律及训诂之学外,还爱精研道家之学,捎带着对方士之言也很相信。于是,某一日司天台来了一人,此人名严善思,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善卜之人,被授为司天台少卿。

当李显为皇帝时,严善思曾悄悄对姚崇说:“韦氏如今势如中天,但终将惹祸上身。相王所居有华盖紫气,必位九五,你为相王府属,要好好待之。”李旦后来果然当了皇帝,某一日姚崇向李旦说起此事,李旦认为严善思果然有本事,就将他召入司天台任职。

李旦和姚崇没有想到,这个严善思不久就暗暗加入了太平公主的阵营。太平公主觉得此人将来大有用处,遂使尽各种手段尽力笼络。想是严善思自恃己身有灵异之能,觉得成为公主的人为大势所趋,也就满口答应。

姚崇将宋璟约入自己府中,令下人取出珍藏数年的葡萄酒,宋璟饮了一口,说道:“这不是郭公当初赠的凉州葡萄酒吗?姚兄真是有心,竟然藏到现在。看来此酒藏愈久味愈醇,饮之除了四体融合之外,口感又多了许多回味。”

姚崇道:“郭公当初赠给你的酒,现在还有吗?”

“我的那点酒一月不足即饮尽,谁知此酒还有如此妙用啊。”

“此酒须藏之酒窖,偶尔取出少许饮上一回,方显珍贵。且此酒随着贮藏的年份不同,滋味也就不同。看来郭公赠你的酒,确实被糟蹋了。”

两人顿时哈哈一笑。他们厘改弊政受阻,日益感到太平公主的压力,近日又闻韦安石的死讯,心境实在糟透了。不料今日品尝葡萄酒,竟然得来些许快感。

宋璟道:“姚兄,我们当时送别韦公,韦公说道今后再见面就很难了,不料竟成永诀。唉,公主下手实在狠辣了一些,韦公毕竟是三朝老臣,为何不能给他留一条活路?”

姚崇道:“你还瞧不出来吗?公主此举实为敲山震虎之策。韦公得圣上之宠,官声又好,我们谁人能与之相比?她轻易扳倒韦公,就是告诉我们:不许轻举妄动!”

“哼,看来韦公说得对,不除公主,大唐将永无宁日!姚兄,看来公主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她只是想永控权柄,办好自己的事儿。圣上碍于这个元妹的亲情,凡事让着她,然而依太子的心性,他能长久地容许公主这样为所欲为吗?”

姚崇哂道:“太子又有什么办法?他现在自保不足,哪儿能想这些事儿?”

宋璟笑道:“姚兄想差了。太子诛韦之前,我们何尝得闻其动手的丁点讯息!其雷霆万钧夜战禁宫,这份胆魄非常人具有。你以为,太子现在什么都不想吗?”

姚崇默然不对。其实姚崇与宋璟相比,两人的智识胆略差不多,若论敏悟程度宋璟还要稍逊一些。姚崇当然知道李隆基现在心里想些什么,然李隆基在朝中没有根基,其所恃无非是李旦的信任而已。若李旦认为这个儿子还行,李隆基就可以把太子做下去;若李旦在太平公主的撺掇下心思摇荡,则其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宋璟又道:“姚兄,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若想革除弊政,按眼前的格局难有作为。公主在那里掣肘,皇上摇摆不定,且偏向公主为多,那崔湜绝对是公主的影子,萧至忠貌似公正,其实最合公主心意。唉,实在太难了。我们若想法儿加强太子的权力,事儿许是好做一些。”

“我岂非不知啊!公主实际上早将太子视为其最大的威胁,必欲除之而后快。加强太子的权力?此话从何说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姚崇此前也正反想过数回,加强太子的权力,就是削弱皇帝的威权。若如此做,太平公主肯定坚决反对,李旦若知削弱自己的权力,心中也肯定不愿。姚崇斥责如此想法为痴人说梦,用语也甚为恰切。宋璟只好端起酒盏轻抿一口,室内于是陷入寂静的境地。

这时下人入室禀道:“主人,张大人来访。”他们明白,所谓的张大人就是张说,姚崇急忙起身向外迎去,嘴里高声说道:“快请、快请。”宋璟也起身,随之向外迎接。

张说现任中书侍郎,刚刚与郭元振一起被授同平章事,即为宰相职。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即任东宫侍读,平常需要陪伴太子李隆基读书。姚崇、宋璟与张说大约秉承圣贤思想,有相同的治世理想,所以不约而同走到一起来了。他们此前与李隆基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络,现在张说当了东宫侍读,倒是无意间有了可以沟通的管道。

张说是时被奉为道德楷模,其丁忧在家未期满时,皇帝李显令他夺情归朝办事,是时人们的守孝观念早已淡薄,没有人按夫子所教守孝三年。然张说不遵李显之旨,坚决守孝到期,由此博得美名。李旦所以选择张说为东宫侍读,这件事儿应该对其有所影响。

三人归入室内坐下,张说饮了一大口葡萄酒润了润咽喉,然后再露出微笑说道:“两位兄长,有好事儿要来了。”姚崇和宋璟急问究竟。

李旦得到了严善思的一道密奏,上面仅写一句话:“五日内有急兵入宫。”

所谓的“急兵入宫”,即是要不利于皇帝李旦。自从“五王”诛张氏兄弟开始,再到故太子李重俊的未遂事变,以及由李隆基主持的诛韦氏之变,这三场事变的特点,即是“急兵入宫”。现在严善思又说有事变在即,那么主使者是谁呢?李旦实在不愿费脑子去想,然严善思毕竟不敢浪言,李旦的心中就不能将此事轻轻放下。

恰在此时,张说奉旨入宫。原来李旦此前忽然想起,应该查问一下太子最近的读书情况,因召张说入宫。其明说想问读书情况,其实想全面了解李隆基这一段的实况。毕竟,张说此前曾当过相王府属,李旦还是将他视为自己人的。

张说叩拜已毕,李旦令其平身,然后手挥那道奏书,说道:“你来得正好。严善思的这句话说得甚是蹊跷,来,你帮我看一看。”

张说观罢奏书,说道:“陛下,此为妖人一派胡言,其中有极大的阴谋。”

“你如何说其为胡言呢?严善思系姚崇荐于我,说此人料事甚准。也罢,你就说说此为何等阴谋?”

“所谓‘急兵入宫’,此兵从何处而来?如今兵部由郭尚书总之,禁兵由宋王等人典之,他们或为皇子或为忠直之臣,应该不会调兵入宫吧?”

“我相信,他们绝无可能。”

“对呀,他们若不可能,又有谁来主持呢?领兵入宫就要逼陛下退位,由主使者即位。那么此人应在谁身上呢?”

“我若退位,例由太子继之。难道说太子已然急不可耐要来逼宫吗?”

“陛下圣明。严善思此密奏的险恶之处,就在于他暗指太子!举目天下,唯有太子能继陛下之位,太子此前又有夜战禁宫诛灭韦氏的经历。微臣以为,有谗人鼓动严善思上此密奏,意欲陛下易置东宫。”

李旦明白,严善思虽由姚崇推荐,姚崇断不会鼓动易置东宫。想起前时事关太子的流言,那么指使者似为妹妹的那一帮人。若如此推断,严善思现在莫非也被妹妹拉拢过去了吗?李旦想到这里,感到思路如麻,实在不愿深想。

李旦叹道:“张卿,你当了解我的性情。这皇帝的位置,实在麻烦得很,大违我的本意。我曾经想过,三郎虽年轻,然他英武有才,做皇帝肯定比我强。干脆我退位,让三郎即位最好。”

张说急忙止之曰:“陛下不可。陛下若如此办,就中了奸人的诡计。太子如今尚需陛下的庇护,陛下若过早地将其推向前台,对太子更为不利。”

“此话怎么说?”

“陛下,臣说一件事儿,由此可见太子战战兢兢之情。太子入东宫之后,陛下曾册杨氏为其良媛,数月之后,杨氏有孕,太子闻之大惊失色。”

“杨氏得孕,我又有皇孙,这很好呀。三郎为何大惊失色呢?”

“太子密语于臣,说外人若知杨氏怀孕,定会有人说太子不思正事,专爱男女之私,甚至会到皇上面前添言。太子求臣寻来打胎之药带入东宫,他欲亲手煮之助杨氏打胎。”

“糊涂,好好的事,怎能如此办?你果然从太子之命,帮助他将我那胎中皇孙打掉了吗?你若如此做,就是有罪。”

“微臣不敢。微臣力劝太子,让他不可违了人伦大道,如此太子方止。”

“哦,这样很好。三郎真是糊涂,险些铸成大错。嗯,待我日后见他,定好好申斥他一番。”李旦此时动了柔情,对自己的后代深为珍惜。

“臣定向太子转述陛下之言,让他主动向陛下谢罪。陛下,为人者谁不惜其子女?太子如此做,其实十分无奈,陛下能体会其心情吗?”

李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说得不错,三郎自保尚且不足,他哪儿有心思再想其他狂妄之事?这个严善思实在可恶,看来确实受人指使。也罢,我当想法给予三郎朝中威信,让他不要再战战兢兢才好。张卿,你要帮我出些主意,如何能够加强太子威信呢?”

张说认真地思索,他想起了李旦被动地处置政务的烦乱劲儿,又想起李隆基那英武的面庞,心里就有了计较,遂小心翼翼说道:“陛下,臣想起了一个主意,既免了陛下的过度操劳,又可历练太子,增强太子的威信。此前许多皇帝,为了在其位时历练太子,常令太子监国。”

所谓太子监国,即是皇帝犹总大政,由皇太子出面总理庶务。以往皇帝每离开京城之时,常常令太子监国。

李旦闻言眼光一亮,自己早对处置政务烦透了,雅不愿为平衡各方势力或洞察事件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而劳力劳心。若令太子监国,则将三郎推上了台面之上,由其面对繁乱庶务,自己可以选择性地在一些大事上表态,自己由此可以轻松许多。他大喜道:“太子监国?这个主意很好。我再与其他大臣商议一下,然后定之。”李旦知道,此事决计绕不过太平公主,自己也要征询她的意见。

姚崇和宋璟将过程听了一遍,他们对视了一眼,心想张说的这件事儿办得十分漂亮。

张说说道:“圣上说过还要征询其他大臣的意见,估计数日之内,他肯定要问到二位兄长这里。我想,你们自会赞成我的提议。”

姚崇摇头说道:“你的提议,实为损人利己。我们若附和此议,岂非要惹人忌恨吗?”

宋璟和张说知道姚崇说的是反话,于是有了久违的笑声。

这是李旦真正当了皇帝的第一个春节,李旦下旨另加假日两天,并赐酺三日。赐酺首日,李旦率领几个儿子走上街头观酺,就见人们脸上洋溢着快乐之意,受酺之余,悠闲地观看各种戏班子搭台所演之戏,李旦感受到了与民同乐的滋味,心中不由得大喜。

是时,朝廷内部虽迭遭变乱,吏治松弛,然贞观之初确定下来的租庸调法和均田法并未废弛,依旧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在此两法的作用下,百姓安居乐业,依例向国家上缴庸调之后,家中尚有余粮不少。所以自永徽以来,耕田在逐步增加,人口在逐步增殖。这些年又无大灾大难,堪称风调雨顺,庶民百姓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顺心的。

中国自古形成了以自耕农为主的农耕社会,百姓若有田种,再稍有余粮,则相当满足,社会也就相当恒定。

此后数日,即为朝廷的法定假日。除了元日那天,李旦需在太极殿接受百官及外番君长的朝贺之外,其余日子就可以举行家宴及呼朋唤友聚饮。这段日子,李旦可以不用再为政事烦恼,一心一意地过平静祥和的日子。

假期过后,李旦无比留恋这段日子。想起张说的提议,他觉得让太子监国,自己就可从庶务中超脱出来,实在是一个好办法。他征询重臣意见,可想而知,宰臣中顿时界限分明,分成两派意见,郭元振、刘幽求、姚崇和宋璟当然支持张说之言;而萧至忠、崔湜和窦怀贞则认为,皇帝精力充沛,且即位不到一年时间,所以不宜变动。

李旦知道,妹妹得了这个讯儿很快会找上门来。他此次似乎铁定了心,镇静以对,决心说服妹妹接受这个事实。

太平公主很快入宫,她质问李旦道:“四哥,你难道就认可了这个馊主意不成?唉,你不识人心险恶,如此就中了别人的圈套。”

李旦大惑不解,问道:“妹子言重了。太子为储君,需要历练,历朝君主多行此事。你说得令人毛骨悚然,怎么又成了圈套了?”

“我问你,那张说是谁?他为东宫侍读,当然要替三郎说话了。”

“妹子错了,张说跟随我许多年,此人又道德高尚,他的提议甚有道理。”

“道德高尚?那张说暗里与姚崇、宋璟来往甚密,他们其实已为朋党。这些人明里道貌岸然,内里多阴谋诡计,你不可不防啊。”

李旦怫然不悦,说道:“他们皆为我的旧属,若为朋党,我岂非就成了头儿?”

“他们替太子说话,当然是与太子做成了一路。”

李旦想起李隆基欲打掉胎儿的事儿,心中顿时火起,然他在妹子面前实在发不起火来,遂说道:“妹子呀,你不要疑神疑鬼。三郎成为太子之后,没有得意忘形,日常好学不倦,处事谨小慎微,你不可对他有偏见嘛。”

“我疑神疑鬼?四哥,你不可仅看表面。三郎起事之前,对我们密不透风,竟然做成了惊天动地之事……”

李旦打断了太平公主的话头,说道:“罢了,我们不要扯远了。总而言之,太子监国必须行之。妹子,你就不要执拗了。”

太平公主何等聪颖,看到这个素常对自己很温和的哥哥今日很坚决,明白再说下去终无用处,弄不好又增加了其反感,遂缄口不言此事。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琐事,然后太平公主辞出。

二月初二,李旦下制曰:“皇太子隆基仁孝因心,温恭成德,深达礼体,能辨皇猷,宜令监国,俾尔为政。”

李旦为李隆基规定了权限,即由李隆基代管国事,六品以下授官及徒罪以下刑法,由李隆基全权处分;权限以上者,由李隆基与大臣商议之后,再报李旦核准。如此一来,李旦如愿以偿,从此摆脱了庶务,又返回了此前清静的日子。

李隆基正在惶惶不安之际,得知父皇让自己监国,不啻如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顿时喜出望外。他完全明白此举的寓意,此前流言说自己非为嫡长,当为太子;又有术士说“急兵入宫”,喻示自己有篡位之心。那么自监国开始,自己代替父皇处置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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