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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唐玄宗-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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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让兵部核实过,张守珪所奏并非虚妄。他这些年确实步步为营,逐步将营州治所向东北前挪,现在果然以营州为治所了。”

“嗯,看来郭虔权的眼光不差,其所荐之人果然成为我大唐的一员猛将。当初让张守珪主持东北军事时,朕与姚公心中其实颇为忐忑,现在水落石出,方显此人能耐。宋卿,朕欲重用此人!”

宋璟道:“张守珪年纪轻轻,已为营州副大都督,实际主持营州事务,实为天下最年轻的都督。陛下欲如何重用他呢?”

“嗯,朕将你留下,正为商议此事。朕想过了,或者升任张守珪为营州大都督,或者授其为兵部侍郎。”

宋璟摇头道:“臣以为不可。”

李隆基近期以来屡被宋璟拒绝,早已有些厌烦,现再被拒绝,心中就有些不满,说道:“张守珪现以副大都督之身主持营州军事,其实有都督之实。现又立此大功,朕扶其正,难道也不可以吗?宋卿,凡事须顺势而成,岂能泥古不化?”

宋璟道:“臣以为不可,实为事出有因。陛下,郭虔权近年来在西北颇有大功,其镇守轮台,北抵突厥,南镇吐蕃,使大唐西域之路畅通无阻。陛下因其功再授其为冠军大将军,封为潞国公,可谓恩重殊遇。然郭虔权前些日子上书朝廷,要求授其八名家奴为游击将军。此事臣已处置,并未奏报陛下。”

“哦?还有此事?他竟然一下子求授八人?有些多了。若择一二授之,还是可以的。”

“游击将军为五品官员,例归陛下量才授任。然此八人不过为郭虔权家奴,未有尺功于国,完全是郭虔权恃功营私之行,郭虔权为将多年,岂不明白朝廷选将制度?臣当时以为若从了郭虔权之请,就是坏了朝廷纲纪,故当即驳回,没有奏报圣上。”

李隆基自姚崇为相后,坚持大事须奏闻自己、宰相辖内事体自行处置不用奏闻的做法,则宋璟如此驳回郭虔权,并未逾制。他心中苦笑暗思:如此行事是否有些作茧自缚呢?

宋璟接着说道:“陛下,臣之所以提起郭虔权之事,缘于陛下昔年曾答应过姚公,三十年内不谋求开疆拓土。若陛下动辄赏赐边功,就助长了这些将士的拓疆之心,其实于国不利。”

李隆基叹道:“将士们在边关餐风饮露,保全大唐疆土无失,若刻意压制,岂不是冷了将士之心?”

“陛下对郭虔权晋职封爵,则已足矣;至于张守珪,其为最年轻的都督,应该知足。且他之所以再复营州,除了自身才具,也有天时之力。”

“天时之力?他又如何有天时了?”

“默啜此次被斩,既改变了突厥部落一枝独大的格局,又对其他族人大有影响。譬如吐蕃此前多与默啜联手夹击我国,如今默啜身死,吐蕃一时无所适从,则西北军事大为改观;至于东北境军事,张守珪此前争取分化之策渐有效果,契丹人与奚人素为突厥人的胁从,默啜一死,他们再无主使之人,因而大多归附我朝,此即为张守珪的天时。”

李隆基闻言,心中顿时大为妥帖,笑道:“朕见你兼知兵部尚书过于忙累,就想让张守珪回京。你此番话说得甚有道理,也罢,就依卿所言吧。”

李隆基顿了顿又笑言道:“嗯,萧规曹随,宋卿倒是紧随姚公步伐没有偏差呀。”

宋璟躬身言道:“臣以为,只要于国有利,前任规制不必推倒重来。陛下,人若继任之后往往鄙视前任所为,以彰显己身之能,窃以为此举实属愚蠢无比。人之智力,大致相同,只要忠心办事,则其所为多是殚精竭虑而来,若推倒重来,既费心智,且新法儿未必比旧法更好。”

“嗯,规制长期施行,不动辄折腾,于国有利。”

“对呀,其实不急于擢拔张守珪,臣也有机心。张守珪年纪轻,心中向上之欲最盛,陛下若早早将之升于高位,极易产生懈怠之情。”

“哈哈,朕说不过你,就依卿所言了。”

且说李瑛被封为太子,因年龄太幼,朝会时立在一侧闻听父皇与大臣议事,实在难明其意。李隆基遂对姚崇嘱咐道:“太子年幼,还是以劝学为主。”

姚崇退位中书令之后,倒是恪守为臣之道。只有李隆基询问时才就事谨慎作答,对其他朝政之事从不妄评片言只语。他对辅佐太子还算上心,每隔一日,即要入东宫教授太子。李隆基看到姚崇年老腿脚不便,特赐乘舆允许其在京城行走。

姚崇这日入东宫之后,太子李瑛执拜师礼向姚崇行礼。姚崇看到李瑛的脸上有两道泪痕,惊问其故。

李瑛泣道:“姚公,学生今早入宫问安,就见母妃病了。”

姚崇宽慰道:“人食五谷岂能无病?待太医院差人调理,相信丽妃定能痊愈。”

“姚公有所不知,母妃今日见了学生,全身无力地将学生揽入怀中,泪流满面道:‘为母身子实在虚弱,儿呀,你年龄尚幼,我若不好,让我如何忍心啊。’姚公,她如此说话是不是将死了?”

姚崇斥道:“丽妃无非有些小病,定可痊愈,你不可胡思乱想。”看到李瑛那幼嫩的面庞,他心里又大起柔怜之情,遂好言抚慰。

李隆基新宠武惠儿,顿时把专宠多年的赵丽妃丢在身后,姚崇对此事当然心知肚明。他暗自思忖道,丽妃能歌善舞,身子实在健康无比,且其年龄未及三十岁,若果然有病,大约还是从心病而起。然皇帝宠爱何人,外人终究无法可想,姚崇慨叹之余,唯有暗自叹息而已。

姚崇唤人替李瑛擦去泪痕,然后师生对坐,姚崇开始逐字讲解《礼记》的内容。李瑛起初静不下心,渐渐心绪趋平,专心听讲并逐段吟诵。

如此接近午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圣上驾到,太子速速迎候。”

姚崇和李瑛急忙起身出门,就看见李隆基的舆驾正行过中门,遂跪倒在地拜迎。

三人入殿后,李隆基与姚崇归于座上,李瑛侍立一边。李隆基说道:“朕刚才与宋璟他们说了一会话,忽然念起姚公,就想来东宫瞧瞧姚公在干些什么。”

姚崇道:“臣正在教授太子《礼记》,太子实在聪颖,已将《礼记》背得甚熟,臣讲解之时也能领悟。”

李隆基道:“《礼记》内容博大精深,瑛儿若能明白一二,已属不易。记得《中庸》篇载夫子语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姚公教授瑛儿时,固然要识文断意,然让他养成如此学风才最为重要。若瑛儿有此学风,则可自学自研经籍,其功倍之。”

姚崇闻言起立躬身答道:“陛下圣训,微臣谨记。”

李隆基挥手令姚崇坐下,转对李瑛说道:“瑛儿,你先到侧室自行修习一会儿,朕要与姚公说话。”

李瑛走后,李隆基诚恳说道:“朕此来东宫,一来想瞧瞧你们,二来也想征询几件要紧事儿。”

“陛下请讲,微臣但有所知,不敢不言。”

“嗯,刚才宋璟他们前来请求推行括户之举,朕答应他们了,姚公如何看?”李隆基此后把括户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姚崇闻言,当即跪倒在地,叩首道:“陛下,请接受臣拜,此为陛下和国家之福啊!”

李隆基起身将姚崇搀扶起来,然后归于座上,责怪道:“我们君臣说话,不用行如此大礼,你屡屡如此,实在麻烦,今后不可如此。”

姚崇道:“臣之所以称贺,实为陛下选人眼光超卓,使我大唐后续有人,能隆国势。”

“哈哈,那宋璟由姚公所荐,如何成了朕的功劳?”

“臣之所以如此说,缘于宋璟、张嘉贞乃至源乾曜他们理政劬劳,能够洞察国家大事的幽微所在,且此幽微彰显施政的深度走向。陛下想呀,臣为相时,惩于历年所积,忙于整吏治,树朝廷威权,由此博来了‘救时之相’之称。既然‘救时’,施政之时或疏或堵,可解一时之困,终究未有全盘考虑,由此失于短暂。”

李隆基叹道:“回想开元初年时的乱象,也只有姚公才能独撑大局。你说话不可太谦,‘救时之相’?很好嘛,你若不抚平乱象,理清脉络,国势焉能有今天?”

“臣如此说,只是想赞宋璟他们有超卓之眼光。源乾曜与宇文融从各自眼光中发现弊端,宋璟进而以丁男取赋理出脉络,由此倡言括户。臣以为,推行括户有许多好处,其一,通过括户,能理全国人丁实貌,重新分配田亩,可致农事大兴,且可增加朝廷税赋;其二,可以抑制豪门兼并田亩,遂罢恃强欺民之渊薮;其三,国家赋税增加,可大兴水利、巩固边防,则国势愈强。”

李隆基颔首道:“朕刚才答应了宋璟他们,终归有些不放心,就想来讨你的主意。嗯,你如此说,朕就放心了。”

姚崇笑道:“若行括户之事,既耗人力,又费时辰,三年能成,实为不易。且括户触及官宦豪强的切身利益,其难度可想而知,陛下不可不察。”

“朕知道。”

“宋璟主持括户,其本来就率直,只怕这一次更成为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姚公放心,朕会替他们做主。”

姚崇拱手谢道:“如此,臣代宋璟他们谢陛下关爱。”

“你们替朕办事,何必言谢?姚公,你与宋璟的区别就在于此。那宋璟办事,每每如朕亲临一般,办对了不讨赏,办错了也应该。嘿,朕此前仅知宋璟为率直之人,不料率直如此,真正让朕领教了。”

姚崇明白李隆基此时心中的真实感觉,实不愿深入说下去,君臣相对莞尔。

李隆基又道:“朕此前答应过你三十年不求边功,宋璟据此特别较真。那张守珪立有大功,朕欲授其为都督,奈何宋璟坚决不许,朕无法说服他,只好许了。”

姚崇正色道:“陛下曾经说过,若国家富强,则四夷可安。三十年不求边功,正为国家休养生息,还静于民,臣请陛下慎终如始!臣此前也说过,世间万物,以人心最为叵测,边将有功既要赏赐,又不可使之恃功坐大,须有常法制之,府兵之制,使中央集权,可以遥制边将,即为制衡边将坐大启乱之常法,望陛下慎思。”

此为老生常谈,李隆基听得并不入耳,仅勉强颔首赞许。

高力士此时躬身禀道:“陛下,时辰已过午,臣已让尚食局送食至此,就在此殿用膳吧。”

李隆基投去赞许的眼光,说道:“还是高将军最有眼色,朕许久未与姚公共同用膳了。嗯,让他们速速摆膳,也唤瑛儿过来。”

姚崇谢李隆基赐膳,又趁此间隙轻声说道:“太子今日看罢赵丽妃,入东宫满脸泪痕。陛下,赵丽妃何病?果然不轻吗?”

李隆基愣了一下,随口问道:“她病了吗?朕至今未知呀。”

李隆基自从宠上武惠儿,顿时把赵丽妃抛在脑后,已数月未让赵丽妃侍寝,赵丽妃由此变得无声无息。

李隆基见姚崇未作回答,自顾自道:“嗯,午膳过后,朕去瞧瞧她。”

姚崇不愿多说,他深知宫内人的势利眼光远较宫外为甚。当赵丽妃受宠之时,宫内太监和女官将之簇拥得如众星拱月;其一旦势衰,那帮人转而将这番殷勤用在新人面前。如此之快的转圜看似无情,其实最合人性。

张说来到并州赴任,太原为并州的治所所在,是为大唐的龙兴之地。自高祖皇帝开始,历代皇帝对并州颇有照顾,或赐钱粮,或免赋税,逐渐使并州变得家家富庶,民风淳朴。

张说赴任后仅在衙中视事三日,将衙中积务处置一清,即乘马离开太原向北行走。其为天兵军节度大使,是时天兵军主要在雁门、善阳、云内一带驻防,他当然要来巡视一番。

雁门为张说巡视的第一站。

巍巍恒山,沿代州北境逶迤绵延,自战国、汉代修筑的古长城蜿蜒于山巅,其犹如玉带联珠,将雁门山、馒头山、草垛山联成了一体,由此形成了并州北境的天然屏障。

雁门山古称勾注山,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战国时即置雁门郡,并派兵戍守。唐因隋制,为防突厥内扰,遂置雁门关。此关渐有“外壮大同之蒲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之称,唐兵据守此关后,自唐初开始,突厥人难从此关逾越,由此保住了并州的安宁。

张说步上关城,向下眺望来时的路径。就见山间林木葱葱,难见路径;再观关楼建于两峰之间,因叹道:“记得《山海经》中有言,‘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大雁尚且要从此夹缝中飞过,何况人呢?由此可见此关之险。”

因雁门关位置重要,天兵军例派一名怀化郎将常驻此关。怀化郎将一直陪同张说身边,闻言答道:“节度使所言甚是。每年春来之时,此关更有奇观。其时南雁北飞,皆口衔芦叶,至关前盘旋良久,待口中芦叶落地后方才过关。”

张说笑道:“这些大雁想是因为此关险峻,因而落叶为记?”他既而问道,“靖边寺安在?”

怀化郎将答道:“靖边寺就建在关城东侧,节度使若想观看,末将就此引路。”

张说摇头道:“不忙,我闲暇时候定去一观。遥想李牧曾在这里大破匈奴,其场面何等激昂?我今思之,犹血脉贲张。”

张说所问的靖边寺,即是后人供奉战国名将李牧的地方。

战国时期,赵武灵王改胡服骑射,大败林胡、楼烦的入侵,建立了云中、雁门、代郡。后来李牧被任为雁门守将,他在这里“习骑射、谨烽火、多间谍”,先以谨重防守法子,使匈奴数年无所得;然后把握时机,巧设奇阵,诱敌深入,大破匈奴十余万骑,使匈奴后来十余年内不敢寇赵国。

张说步下关楼,就见关城正北置有营房,东南设有练兵校场,靖边寺果然建在东侧。张说停步问道:“此关内驻有多少人?”

怀化郎将答道:“禀节度使,关上共驻军三千。”

“若突厥人前来犯关,你们如何应付?”

“平时无战之时,关城及长城城垛计有五百人巡防,每三个时辰换防一回。若有战事,则留五百人在营房中待命,此为机动之兵,其他人则进入各自防守位置。”

张说抬手指了一下头顶的关楼,说道:“好吧,我们就演练一回。你速去按实战调派人手,并进入各自阵地,我上此楼观瞻。”

怀化郎将领命而去。

此关楼各向东西连绵数里,皆有长城相连。此长城系汉时所修,现在稍加修缮,即可使用。张说拾阶上楼,立于居中的墙垛之中,从此既可观看营房里的动静,又可观察两侧长城上兵士的举动。

过了好一阵子,营房中有兵士出来。

这些兵士皆披甲执矛,他们不按队列行走,却是数人一团,他们脸上没有紧急之色,脚下步子也不急促,慢慢地走向各方。

张说观之,心中晃过一个疑问:此为应战之兵吗?

郎将此时也走上关楼,随侍张说身边。

张说的脸色变得铁青,瞪视郎将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你且到日晷那里,先看兵士到指定位置用时多少?再观他们撤回时用时多少?”

郎将看到张说面色不善,顿时小心翼翼,答应一声作势要走,张说又叫住他问道:“若有敌人犯关,你们也不擂鼓为号吗?”

郎将道:“突厥人多年来未曾犯关,此擂鼓之法已废弛多年。”

张说挥挥手,令郎将离去。

待兵士到达指定位置,郎将又从张说之命将他们召回营房,此一番折腾下来,竟然用时近两个时辰。

张说步下关楼,来到练兵校场,吩咐郎将道:“你速去选来三百人,其中一百人射箭,二百人捉对格斗。我先给你说明白了,要选其中最有能耐者来演练。”

郎将抬头道:“此时日已过午,节度使又是鞍马劳顿,不如用过午膳之后再来演练。”

张说道:“我年龄大,又如你所言鞍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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