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志-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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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折煞妹妹了。”蕙雪脸上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妹妹只求侍奉好姐姐，断断没有这样的想法。”
皇后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了内侍的通传声。“陛下驾到！”蕙雪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而安宁则等到徵羽进了凤藻宫有下拜行礼。“起来吧！”徵羽神色平静地说道。蕙雪侍立在一旁，徵羽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却未见有十分高兴的神色。他对皇后说道：“将湘夫人关进暴室，此举欠妥。”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哀伤的神色，她说道：“可是湘夫人对皇儿有伤害的举动。再说将湘夫人关进暴室是太后决定的。”徵羽微微冷笑地说道：“哦？那么你这个皇后是做什么的。”皇后愣了：“陛，陛下可是湘夫人居心叵测。后宫的妃嫔可是有目共睹的。”徵羽不耐烦地说道：“朕已派御医去看过湘夫人，是她这几日夜不能寐才做出那样无礼的举动。再说了皇儿只是被惊吓到了，皇后你不要这样小题大做了。”皇后声音中带着冷意：“夜不能寐？臣妾倒是知道她为什么夜不能寐。还不是怕臣妾的孩儿夺了秋商的太子之位？”
“放肆！”徵羽怒喝了一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宗庙储君之事岂是你一个妇人能妄加非议的？”
“臣妾惶恐！”皇后幽幽地看了徵羽一眼，跪下除下了发簪和耳坠。“好了！朕明天要在漪澜殿见到湘夫人。湘夫人的品级仅次于皇后，若是太后有什么意见的话。就让她来凤藻宫给皇后请罪吧！”在转身离去的时候，他阴冷地看了一眼蕙雪，蕙雪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他冷笑数声然后离开了凤藻宫。徵羽走了之后，皇后扑到床上大放悲声。“姐姐！您还没出月，当心哭坏了身子。”蕙雪劝了好一会，安宁才渐渐的止住了哭声。蕙雪将浸湿的丝帕递给了皇后，安宁悲伤地说道：“妹妹，你看看。难道这孩子不是他的骨血？为何如此厚此薄彼？”
蕙雪一时无语，皇后恨恨地说道：“秋商的身世疑点重重。究竟是不是陛下的亲骨肉还很难说。你看秋商有哪一点陛下的影子？哼！一年前，女子国进贡送进宫十来筐鲜桃。本宫本来要吩咐李公公将鲜桃分与下人，谁知有人来报新进宫的宫人为了讨好太子，自作主张先送了一篮去太子宫。本宫怕出事，忙传了太医一同去太子宫。没有想到太子居然将半篮鲜桃吃下去了。”蕙雪疑惑的问道：“这有何不妥吗？”皇后说道：“你不知道，春熙国皇族宗室十个里面有九个都见不得鲜桃。陛下更是厉害，只要一沾染桃子的绒毛就喷嚏连连，而且还会起红色的风团。可是秋商吃完桃子后却什么事也没有，这不得不让本宫起疑。”蕙雪道：“娘娘，这起疑是不够的。最好是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不然，说了出去倒是不好。依妹妹看，这次倒不如听陛下的，不要和陛下抠气。忍一时风平浪静！”“忍忍忍！本宫忍得还不够吗？”皇后郁郁不乐地说道，“姐姐，陛下说不是让湘夫人来凤藻宫赔罪吗？倒不如杀杀她的威风。”
“明天湘夫人会来凤藻宫向皇后娘娘赔罪？”兰绮轻轻的踱着步说道：“这倒是一个机会。”
“都这会了，木湘灵怎么还没有来？”蕙雪安慰皇后道“可能是刚从暴室出来，要洗掉身上的污秽之气。我们就再等一等吧！”
“娘娘！皇后让我来带您过去。”湘夫人看着这个宫人有些面生，道：“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那宫人福了福身子：“娘娘，奴婢是太后拨给皇后娘娘的。”那宫人将湘夫人引到偏殿。湘夫人又问道：“为何不去正殿！”宫人侧着脸说道：“因为娘娘不想让别人知道。”湘夫人心中不禁有些得意，生下皇子又怎么样？前日我举止失礼，险些伤到皇子。还不是不了了之了。宫女推开殿门倒身退到一边让湘夫人进去：“娘娘稍待。”湘夫人走了进去，这里好像……“好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看起来是皇子的屋子！”一个大床边摆着一个小小的摇床，小小的摇床微微的晃着。能听到孩子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一旁的桌上摆满了金玉锁还有小小的虎头枕头。湘夫人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脚踩入了不周山。若是及时退出去，还能救她一命。然而湘夫人却偏偏地走到了婴儿的床边，想看看这个害自己被关进暴室的婴儿长得是什么样？或者可以说这个秋商潜在的威胁到底是什么？湘夫人抱起了婴儿，婴儿似乎睡得正香。这么跪弱的生命，只要自己微微一用力就能让他在这个世上消失。忽然婴儿眼睛睁开了，定定地看着湘夫人。在和婴儿的眼睛对上的那一霎那间，“啊！”湘夫人惊叫了一声差点将婴儿扔在了地上，婴儿的眼中居然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孩子的眼中泛着死气，忽然他尖利的哭号了一声。然后小小的头颅垂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歪在湘夫人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此时湘夫人的头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忙将孩子放进了摇篮中，这时她发现自己的狐皮大氅居然在摇篮的底下。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在引诱着她。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个狐皮大氅，忽然那个大氅飘了起来将湘夫人裹住了。
“算了，姐姐我们还是去看看小皇子吧！”蕙雪说道。皇后点了点头：“反正湘夫人也从来没有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蕙雪扶着皇后向偏殿走去。
奶娘在殿外听到里面尖利的哭号声忙带了宫女走了进去，一看里面居然有一只狐狸站在摇篮的旁边，她惊声尖叫道：“哪里来的畜生。”随即对宫女厉声喝道：“你们怎么搞得，竟然让这种东西进来了。这只狐狸行动迟缓，几个宫监很容易就将狐狸捉住了。狐狸急的吱吱叫：“我是湘夫人。”宫监将狐狸的四只爪子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奶娘往摇床中一看，顿时脸色煞白。她将手探到皇子的鼻子下面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她哭喊道：“不好了，小皇子让妖狐害死了。”
此时，皇后和蕙雪也来到了偏殿。“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的做什么？”“皇后娘娘饶命！不关奴婢的事，这只妖狐杀了小皇子。”皇后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她踢开奶娘跑到摇篮面前将孩子抱了起来：“皇儿，皇儿！你醒醒！”皇后不断的呼唤着已经断气的孩子。
“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御医。”蕙雪厉声说道：“还有，你们速去太后宫中速请太后过来。”
凤藻宫又喧闹了起来，太医来的时候。皇后依然不肯松手将孩子交给太医，似乎只要自己一松手。孩子就真的会离自己而去。
“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照顾小皇子的。”太后赶来愤怒地说道。她看着被缚在一旁的狐狸气不打一处来。“将这孽畜给我打死。”
“太后娘娘饶命！”小皇子宫中的宫人磕头如捣蒜，头上磕出了鲜血也浑然不知：“娘娘我们把守在偏殿四周，并没有看到有狐狸进去。而且这宫里怎么可能有狐狸？”
“那你告诉哀家，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臣惶恐！”太医们跪在太后面前：“小皇子已经归天了。”“什么？”太后惊怒交织的看着太医。那边皇后听了噩耗早已昏了过去。
徵羽此时也赶了过来。“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太后颤巍巍的举起拐杖指着徵羽说道：“你现在如愿了吧！”徵羽忙跪到地上：“母后，何处此言？”宫中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太后眼睛里流出了泪水：“徵羽啊，秋商是你的皇儿。难道这个刚出生的骨肉就不是你的皇儿？”“母后！”“够了！”太后厉声说道：“哀家没有你这个儿子。木湘灵要伤害这个孩子，哀家刚把她关进暴室。你就将她放了出来，你是什么意思？”太后指着跪下的一众宫女：“这些人是不是你派来杀掉这个孩子的？然后居然说是妖狐所为？你说啊！这种可笑的说辞你以为哀家会信么？”徵羽跪行几步，抱住太后的双腿：“母后，不是儿臣。虎毒尚且不食子，儿臣怎么会杀掉自己的孩子？”
“哈哈！虎毒不食子？”太后看着徵羽露出讥讽的笑容，她用力的推开了徵羽：“你翅膀硬了，你在忌惮安家的势力对么？你别忘了！你正是借着安家的力量才坐到这个位置的。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册立秋商为太子的意思吗？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袒护木湘灵，为什么一力提拨木湘灵的族人。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儿臣是为了春熙。母后……”徵羽此时冷汗涔涔，此时他最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而是安家的势力是如此大，若是母后联合安家发难。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儿臣，真的没有这么做。这只狐狸有问题，儿臣唤国师前来调查。”
太后将已经面无血色的皇后拥在怀里，看也不想看徵羽。“好啊？哀家倒要看看这只狐狸是何方的妖孽。”
国师被传唤到凤藻宫，他看着悲戚的皇后心中的石头已经放下了。“皇上，您唤老臣来何事？”徵羽指着地上的狐狸说道：“这只孽畜害死了朕的皇儿。你来看看这只孽畜是怎么进来的。”
国师俯下身子查探了一番，道：“禀告陛下，此狐乃妖人所化。”“快，让这妖人现身。真要看看是何人杀害朕的皇子。”徵羽故作恼怒地说道。
巫咸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灌到了狐狸的口中。狐狸的手脚伸长身体也被拉长，在一声尖叫之后。一张狐皮卷着一个人出现在地上，狐皮里面滚出了一个女人。徵羽看到这人，眼珠子都要突了出来。“怎么是你？”太后和皇后也看到了地上的人。皇后发疯了一般拨出一旁侍卫身上的佩剑向地上的女人斩去。“慢着！”徵羽出声说道。一旁的侍卫拦下了皇后，“陛下！”皇后满腔悲惯的喊道：“这个女人杀的是你的儿子。臣妾要杀了他为我儿报仇。”
“够了！”太后站起来倨傲地看了躲避着自己目光的徵羽一眼，她说道：“陛下，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巫咸心中惊骇莫名。糟了！着了道了。巫咸看着侍立在一旁的蕙雪，蕙雪带着古怪的笑意看着巫咸。
“蕙雪，你扶着皇后随我回宫。”“母后！”徵羽拽住母后的衣袖，太后用悲哀的眼神看着徵羽：“哀家从来就没有想要和你争什么？你是哀家的儿子啊！可是你是怎么对待你的儿子的？你不用担心，哀家带着皇后永远住在长乐宫。”说完拂袖而去。蕙雪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哥哥，我就要给你报仇了。木湘灵，徵羽，还有那个成将军，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春之觉醒卷 第二十章 百足之虫
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太后兴许是灰心了带着皇后成天在长乐宫呆着，不肯踏出宫门半步。除了鸾芳殿的华贵夫人，后宫的嫔妃一个都不见。皇后的一生是痛苦的，她从十五岁成为了春熙国的皇后，就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宠爱。除了每月的月中的那两天，平时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这一年是皇后最为快乐的一年，是她清冷灰暗的生命中的一抹亮色。然而这亮色如同灰烬中被烧的赤红的木渣，转眼就黯淡了下来。
皇后很想不通，陛下讨厌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呢？“你这样的想法很愚蠢。”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她对姑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姑母脸上有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一种洞察一切的释然与无奈：“当年睿宗皇帝是那么的宠爱皇后，可是皇后的势力就如同现在的安家一样。你说皇帝怎么能容忍这样一股左右自己的力量存在，即使连当日的太子也从皇籍中除了名。在皇家，哪有什么父子之情，夫妻之情还有兄弟之情可言。也许先皇在殡天的时候，告诉过徵羽。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任何力量也不能依靠。所以徵羽才会这样做！”“姑母！”皇后伏在太后的身上哀哀欲绝。“对不起！”太后眼中有眼泪滚落了下来：“安宁，你是一个好女孩！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地方。”太后抚摸着安宁的头发：“当初姑母和你爹爹为了保住安家的权势将你选进了皇宫。如今看到你这样，姑母真的很后悔。”“姑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死了。”皇后眼中闪现出锐利的光芒，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好孩子！出宫吧！”太后擦了擦眼泪。“哀家会为孙儿报仇的。”
这两天朝堂上也是风平浪静，平静的让徵羽感觉到了害怕。“有事奏来，无事退朝！”内侍的声音尖锐的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响。朝臣们神情木然的下跪行礼然后鱼贯离开。一连几天，朝廷上都是这个样子。
蕙雪准备了些点心前去探望太后和皇后，谁料在长乐宫外遇到了徵羽。“陛下万岁万万岁！”“你们退下！”仪仗后退了三尺，徵羽看着蕙雪。令他意外的是蕙雪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畏惧的看着他而是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贱。人你居然敢那样看着朕。”“臣妾有什么不敢的。”蕙雪带着讥讽的笑容凉凉的说道：“自己替别人养着儿子，而且自己的亲生的骨肉也是因为这个野种而死。臣妾真是替你感到悲哀。”“放肆！”徵羽要伸手卡住蕙雪的脖子，蕙雪一闪身躲了过去。徵羽悻悻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出兵灭了苏国？”蕙雪捂着嘴，咯咯的笑声从手掌的边缘流出：“让定国侯出兵吗？”徵羽额上青筋跳动着。蕙雪依然笑道：“现在的陛下连自己的母亲都见不到了，不然有什么话让臣妾带进去吧！”徵羽阴冷的瞪了蕙雪一眼，然后带着仪仗离去了。蕙雪凉凉的说道：“臣妾恭送陛下！”
“太后娘娘长乐无极，皇后娘娘福寿永宁！”蕙雪上前拜见了皇后和太后。“起来吧！”太后对蕙雪说道。蕙雪将点心呈于太后的案前，道：“皇后娘娘，请不要过于悲伤。您正值盛年，还会有子嗣的。”安宁垂着眼睛：“谢谢妹妹！可是安宁已经没有这个心了。”
“你刚才在宫外遇见了陛下，是吗？”太后问道。“是，陛下想给太后请安。顺便探望皇后姐姐。”蕙雪状似小心的说道。太后没有说话，长乐宫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那么！”皇后开口说话了，声音因为恨意而颤抖：“陛下是怎么处置木湘灵的？”蕙雪的脸上有踌躇的神色。“没有关系，你说！”太后开口说道。“回太后娘娘，陛下说，此事疑点颇多。不能草率的定罪，所以将湘夫人软禁在漪澜殿！”“是吗？”太后听到这话，面色惨白。许久，她缓缓的说道：“安家完了！”皇后疑惑的看着太后：“姑母何出此言？”太后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她道：“一直以来，你长期无子为什么还能稳坐后位。那是因为我们安家的权势足够强大，不然你的皇后之位早就被废了。陛下早就对我们安家存着忌惮之心。所以一力提拔太子党的势力。这几年，哀家早已经感觉到安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前些日子陛下眼中有惊慌还有忌惮之意，哀家想，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安家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大做文章，甚至能够废了太子。可是陛下居然只是将木湘灵软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