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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三嫁不从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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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寻常,接下来便该是春宫戏,然而顾倾城的故事总是这般坎坷……未等李君临解开长袍,便听得咻的几声响……
又是精小而银白的数把弯刀……
噔……
窗外响起了兵刃的交接声……
李君临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将顾倾城压在了身下。
顾倾城轻轻的抓着他的肩头,唔了半响之后,看着他的眼,“你早就知道今晚会有刺客来?”
“你不要管了,凝萱会解决所有事情。”
顾倾城拧了拧眉,“她?”
“嗯……”李君临的指尖已经滑进了顾倾城的青衫内。
忽然顾倾城的手滑进了锦被之内,一把小巧的银质弯刀闪了出来,弯刀直接滑到李君临的脖颈,就在接近李君临脖颈之时。
李君临一手抓住了她的手。
她愣住了,出于本能的左手打在他的胸膛上。
他退了两步……
窗外的兵刃交接声已经停了。凝萱提着一把三尺长剑冲了进来,长剑直接斩了过来,直接劈向了顾倾城的额头……
噔的一声,长剑被李君临腰间的白芷剑逼开。
嗞……
刀入肉的声音。顾倾城的银质弯刀没入了李君临的左胸……
“殿下……”凝萱还未喊出来,李君临强撑着身子,抓着顾倾城的手,“为什么?”
顾倾城愣了一愣,三跳并做两跳,跳出了屋,闯入桃林之中。应该是出于刺客的本能,她没有半刻的犹豫,点了几下脚尖,就要跳出宫墙,却在此刻,慕容钦领着数百羽翎卫挡在了她的面前。
数百弓箭手拉满了弓,只要慕容钦的一句话,便可以让顾倾城立死当前。
已是四更天,晚间的初春,天格外的凉。
凉风刮过,卷起她的青丝,她的肩头抖了抖,许是只穿着那青衫,太凉了些。
顾倾城只是顿了顿之后,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小巧银质弯刀,看样子是想着做最后一搏。
李君临撑着身子,在凝萱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摆了摆手,“都退下。……你们敢对太子妃无礼!”
所有的羽林卫都停了停,望一眼慕容钦。
片刻之后,慕容钦带着羽林卫离开,李君临睁开凝萱的手,晃了两晃,晃到顾倾城的面前,咬了咬牙,“你要走要留?”
“我还有的选择吗?”顾倾城冷冷的望着她,又提了提手中的银质弯刀。
“殿下,让我杀了她!”凝萱提着手中的剑,冲了过来,剑尖对着顾倾城划下之时,顾倾城提了提手,小巧的银质弯刀抵住剑锋,提一口气,顺着剑锋,人已横在了凝萱的面前,弯刀适时抽出,回旋,直逼凝萱雪白的脖颈。
噔……
银质的箭头,红的羽。射下顾倾城手中的弯刀。
射箭之人正是半路折回来的慕容钦,他跳了跳,跳到叶倾的面前,反手扣住了她的手……
忽然,叶倾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钦,许久吐出了一个字:“姜……”
砰的一声,她被敲晕了过去。
“将她锁在轩红殿,任何人都不可接近她。”李君临撑着身子,沾满血的右手,抓住了顾倾城的肩头,进了屋。
“殿下……”凝萱还想说什么,话到嘴巴转了语调,“我去请御医。”
这一夜,东宫热闹的很,可是却没有传出半点消息,大家一度以为二人过的很好,因为半月之后的这天,老皇帝赐了一道圣旨,称赞顾倾城才艺双全,琴音可绕梁三日,画艺更是当世无双。以后有母仪天下的机会。这一道圣旨更是令青楼女子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四月的桃花,开的艳。顾倾城坐在桃花林中,优雅的抚着琴,看桃花飘落。
吱呀的轻响,李君临慢慢的走近,拿着一把古琴,“倾城,你试试这独幽琴。”
顾倾城按下琴弦,怔了怔,看着李君临手中的古琴,“这……这真的是独幽琴?”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李君临勾了下嘴角,坐在秋千上。
顾倾城的指尖滑过琴弦,琴音悠然而起。
桃花片片落,有风吹过,带起几片落红,落在了顾倾城的头上。李君临轻轻的拈了拈,拈在手中,望着顾倾城专注的抚着琴。
李君临用指尖轻轻的点着几片桃花,嘴角微动之际,慢慢的哼着:
红阁出佳人,瑶瑶嬉笑连,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笑顾倾城,顾倾城不爱笑。。不爱轻舞笑君临。
……
琴声曳然而止……
“为什么你不追究我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都不追究我的身份?”顾倾城终于问起了这半个月的疑问,她有太多的问题了,只是每日看着李君临因为受伤而没有半点神采的时候,她都忍着不问。
吱吱……
有一只小狐狸从桃花丛中跳了出来,皎洁的皮毛,红的眼。格外的好看。
小狐狸跳了跳,望着他们两个吱吱的叫着。
顾倾城的手伸了伸,那小狐狸就吓的跳走。
“可能我的手太过血腥了吧,…它都怕我了。”顾倾城淡淡的说着,指尖抚过琴弦,又是一曲黯然曲调……琴音响起之时,桃花落的更甚了些,似乎要全部凋零。
李君临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该是我的太子妃。如此便够了。”
“你说谎。”顾倾城停了音,“很多人都对我这样说过,可是没有一个人真的做到我是他心间的唯一。”顾倾城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内落满了忧愁。
“我李君临此生保证,今生只有你这一个太子妃。”
“不可能!”顾倾城的音调高了些许,双肩都有些抖了,“我不信。”




、叶倾的前世(四)

此后半年来;顾倾城过的很好,她的笑也越来越多;可是,这个笑就凝固在景阳十三年的那夜;那夜东宫乱,雪;飘了一夜。
白的衣;红的血;就像盛开在顾倾城胸前的朵朵血莲花。
画面里,她提着一把剑,面对着数百上千的羽翎卫从轩红殿的桃园杀到了水阁边上。同时刻;李君临从水阁的另一边赶了过来。
顾倾城嫁与李君临一年;她的孩子都已经四个月了。
这样说,便让人很容易理解,顾倾城当上太子妃的第七个月产下了一个男婴。这男婴取名为:李慕倾。
“还我孩子……”顾倾城提着李君临送与她的那把白芷剑,薄如蝉翼的剑,正在滴着血。
围在四周的羽翎卫,越来越多,怎么杀都杀不完。架在四周的弓弩手也数之不尽,只是没有一人敢放箭,他们只是将顾倾城围在了中间。
“倾城……倾城……”李君临在水阁的另一边喊着,四周太过嘈杂,听不清李君临在说着什么。但是看着他的神色好像有点慌乱。
可是,顾倾城的剑并没有停下来,也许是作为一个杀手的本能,杀人才会让她有安全感。
可是……看的出来她并没有半点安全感,她的双肩都在抖。因为她不见了她的孩子。
“李君临,将孩子还给我。我不会碍着你的皇位,更不会耽误你的江山。”顾倾城被包围在羽翎卫内,她的声音渐渐沙哑,似乎是要淹没在那些兵刃交接声中。
从她知道孩子不见了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一直以为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太子要迎娶吐蕃国的公主,结下秦晋之好,小皇孙的存在是一个阻碍。这些都是今早顾倾城听到的消息。
她想着,她真傻,传了一个月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便已经有了消息,大唐朝要与吐蕃过联姻,共同抵挡突厥。而且……此刻正值突厥军南侵之时,太子李君临怎么可能不答应?
“还我的孩子!”顾倾城疯了一般,提着白芷剑站在了李君临的面前。
近一年的时间,顾倾城本已经冷下的心被李君临渐渐的暖了开去,可是就在她将要彻底的放开怀的时候,李君临抱走了她的孩子,打算迎娶吐蕃国的公主。
这些都是从紫容的画面里看出来的,那李君临站在顾倾城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顾倾城,你听我说。”
她顿了一顿,重复那一句,“将孩子还给我,我不会碍着你的。真的。”
“孩子已经死了……”他的音略带沙哑,却字字敲在了顾倾城的心上。
有雪飘下,像那一年长鸢死的时候,轩红殿里的梅花开的艳,绕在了桃花枯枝上,像桃花盛开在十二月。
那一剑,从顾倾城的右手间直接滑出,直指李君临,就在羽翎卫要放弩箭之时,剑锋倒转,滑过了顾倾城雪白的脖颈……
画面闪烁的太快,有点看不清……
只是……
那红的血,白的衣,就像盛开在顾倾城胸前的血莲花……
画面破碎……
噗……
紫容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后,白发从一根接着一根……紫容瞬间白了发,大概是无力施展完整的术法,不然顾倾城的那些事儿不会如此简单的结束……
唯一可见的是紫容瞬间从一个妖艳的面容转成了枯朽。
“叶倾……你醒醒。”暗哑的声音从紫容的唇间发出,他的术法耗尽他近百年的寿命。其实,这样说也许太过夸张,但是,当药圣半夏紫苏从屋外赶进来,连忙扶着他,喊着紫容为师尊的时候,就可以瞧的出,紫容就是东陆传说里的神医术士。东陆,九州内最神秘的地方。
半夏紫苏老泪纵横的说道:“师尊何苦耗尽生机救她。”
“三年前,我与流苏打赌,他说他的剑术胜过一只成形的魅,我不信。最后我们……我们平生第一次合作,让叶倾聚成了一只魅,让她与流苏比剑,最后流苏输给了叶倾。那时候我就笑流苏,我笑他只会说大话,剑术差的要死。随后,他说如果我能让一只魅重生,他就喊我哥哥。……噗”紫容又涌了一口血,连续的过渡施法,几乎将他的寿元耗尽。
紫容挣扎着起来,看着李君临静静的握着叶倾的手,他使了使劲,抓着李君临的手,“今天,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给你这第三次机会,你护不护得了她的周全。”
“我可以……”
“很好!”紫容额前的皱纹都聚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可怕,“那现在让叫你匀一半寿命给她,你答不答应?”
“这……”
“怎么?你不答应?”紫容情绪一激动,又干咳了两声。
“答应。但是我晓得九州之内乃东陆术法最为诡异,稍有差错……”李君临拧了拧眉头,继续说:“若我有半点差池,大唐朝怕是保不住。”
“果然……”紫容大笑了两声。低□子,要将叶倾抱起来。
“……前辈”李君临犹豫了两下,“必须用我的命来换她的命吗?”
紫容冷冷一笑,抱起了叶倾。可是李君临还是挡在了面前,屋外站满了羽翎卫。
紫容抽了抽嘴角,血丝便从嘴角处涌出来,看来他是将近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是要逼我闯出去吗?”
……
“让他们走吧。”李君临摆了摆手。
半夏紫苏望了一眼李君临,作揖之后,跟着紫容走了。
这一夜之后,李君临住进了大明宫,改国号为大阳。是为大唐朝大阳一年。一月之后,边疆传来消息,慕容钦大败突厥军,约二月之后便可班师回朝。举国欢腾。
长安城,小故茶楼。
流苏摇着那把鹅羽扇,悠闲的品了一品茶,和紫容对弈着,流苏执一个白子压在棋盘上,皱了皱眉,“呦,看来今日又是我胜了。”
紫容干咳了一声,慢悠悠的抿一口茶,叹一声气之后,靠在了紫藤椅上,“终究还是你赢了。”
“是你赢了吧?……我说紫容,你这好胜心也太强了吧?用得着拿你的寿元来换叶倾的命吗?”流苏摇着鹅羽扇,换了茶水,撇一眼紫容,“我琢磨着,我们离开长安,回紫谷吧。”
“咳咳……在哪不是死啊。”紫容咳的更厉害了。
流苏嘴角上扬,笑了笑。
“咳咳……这时候你还笑的出来,有没有点人性啊?”紫容的情绪有点激动。
流苏又是轻笑。起了身,“我去瞧瞧叶倾,琢磨着应该是今日醒来的。”
紫容挣扎了两下,“扶我一下。”
小故茶楼的冰窖里,叶倾一身白衣躺在寒冰床上,脸色比冰块还要苍白。
“唔……还没醒呢。”流苏摇一摇鹅羽扇。
紫容干咳一声,“我说你能不能别摇你那个破扇子啊。”
“碍着你了?”流苏又是淡淡的一个笑,转身,“那我先出去,琢磨着凝萱给你熬的药好了没。”
紫容脸部的皱纹拧在一起,“赶紧走,看见你贱贱的笑容我就烦着。”
“唔……”流苏转身离去,又是微微勾起的嘴角,刚走到门口,就听得叶倾轻微的嗯了一声,他笑着摇了摇鹅羽扇,转过身来,两步上前,“唔……看来是醒过来了。”
只见叶倾修长的手指动了两动,微微的睁了睁眼。
流苏从袖子内取了一颗药丸给她服下,用鹅羽扇对着她的面容轻轻的扇了两下。
叶倾原本苍白的面容渐渐的有了起色,她努力的睁了睁眼,“紫容师傅?”
“唔……你的紫容师傅在这。”流苏扶了扶紫容。
紫容半遮着脸,像是有点羞涩的样子,半响,鼓足了勇气面对叶倾,“叶倾,你醒来了。”
“哦……”叶倾愣了半响之后从喉间哽出一声似有似无的音符,沉思了少许,看着流苏,“你是小故吧?也就是柳苏。东陆术士,也是九州最厉害的剑客。”
“唔……”流苏轻笑一声,摇了摇鹅羽扇,一边起身走了出去,一边低语,“看来她是全部都记起来了。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冰窖内,叶倾久久的沉默,又是许久之后,抬了抬手,捧着紫容苍老的脸,哽了哽,“紫容师傅。”
“嗯,我在。”紫容想要挤出一丝笑容来,但笑刚要凝聚出,就放弃了,转而低下头,“我这样子,很丑吧?”
“嗯……”叶倾左右瞧了一下,悠悠道:“如果能有个白胡子,应该会好看点。”
“我就知道你……”紫容刚想戏谑的说,半响,还是叹了一口气,“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紫容师傅!”叶倾起了身,“你是我的好师傅。”
紫容默默的转过脸去,“三年前就不该救你。”抬眼看时,叶倾正对着他笑了笑,将他扶起来,“紫容师傅,扶您老人家出去外面晒晒太阳。”
“你你你……”紫容的身子都抖起来,半响又镇定下去,“这真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她醒来。狠了心。

叶倾扶着紫容走到院子内;刚挑了个好位置坐下来,流苏便与凝萱一起过来。凝萱的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将汤药递到叶倾的面前,“我师傅精心配出来的药方;对你很有好处。你喝了吧。”
叶倾接过来,道了声谢之后;将汤药倒在了地上。
“你!”凝萱一手指着叶倾;“你这什么意思?”
“多谢凝萱姑娘的好意;我叶倾心领了。”叶倾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流苏,“记得我们还有一局未完全的棋局;是么?”
“难得叶倾你还记得。”流苏笑了两声;招呼凝萱去备棋。
“自从跟着紫容师傅胡乱混了三年之后,什么都退步了,不知道这棋艺如何了,若是输了。”叶倾拧了拧眉头,看着紫容。
“输了也不打紧。”流苏又是笑了笑。
凝萱已经将棋盘备好了,自顾站在流苏的身后。
“三年前,我们比剑术,我输了你,之后与你赌这棋局……”流苏捏了颗白子,稳稳落子,“该是要我赢的。”
“好,那要不我们顺便来个赌约如何?”叶倾落了个黑子,饶有兴致的端起茶,抿一口。
流苏摇了摇纸扇,“那极好。”
叶倾轻轻一笑,黑子悠然而落。
紫容看着叶倾那落子的模样,悠悠然的想起当初第一次将叶倾未散完的魂重聚成了一只魅的情景。那时候是景阳十三年末,他与流苏一同从东陆出来,游走在这九州之上,本来是想出来旅游放松心情。可是游走到长安的时候,两个人起了分歧,缘由是了解到汉人里有尊卑长幼之分,而他二人是同一时刻生出来,由此,谁来当这个哥哥是一个问题。
大概是二人太过悠闲了,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立了一个赌约,寻一只魅来作为赌约。可是这九州非同东陆,根本没有可能出现魅,由此二人利用了一些术法,将刚死的叶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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