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吹灯耕田-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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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张二郎在顾氏夫妇的打点、疏通下,得以到国子监里就学读书。这国子监乃是大宋最高学府,并且只招收七品以上官员的子弟为学生,寻常老百姓就是有钱也进不了。
不过在顾氏夫妇的相助下,齐大郎和张大郎虽然进不了国子监读书,但却也进了汴京城十分有名的太学读书。太学一般从八品以下官员的子弟、和平民的优秀子弟中招收学生,齐大郎和张大郎虽然学问都算不错、基本功也都学的扎实,但依旧得靠顾氏夫妇帮着打点关系、才能挤进人人都想进的太学读书。
而张二郎进了国子监后,不但自己认认真真的跟随名师学学问,还多留了个心眼、用心的把名师的讲解偷偷记录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送去给张大郎,让他和齐大郎一起研究“名师课堂笔记”,以这样的方式让张大郎和齐大郎都受益匪浅。
而两年一过、齐大郎就已经十九岁了,在北宋算是大龄男青年了!因此齐大郎才一出了孝,就有许多不知道他已经定了亲的媒婆上朱家,拉着姜氏十分热情的替齐大郎说亲,似乎有不少人家的小娘子都相中了齐大郎。
而那姜氏这两年多来对张巧儿的态度依旧如故、没有太大变化,她依旧是既不喜 欢'炫。书。网'张巧儿、也不讨厌张巧儿。因此姜氏不知道是不想插手齐大郎的亲事,还是另外有别的什么打算,总之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刻意给张巧儿添堵,直接以齐大郎已经定了亲这个事实把媒婆都逐一打发了。
而张巧儿如今也已经十五岁了,吴氏以为姜氏把媒婆都打发了后,齐大郎应该会主动请她上张家商量成亲一事才对,没想到齐大郎却一直不曾主动提起这件事。
齐大郎那头没有动静,可把吴氏给急得吃不好、睡不着!
最后她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找上了齐大郎,一打了照明就开门见山的问道:“齐家大小子,这成亲一事你们两个小的不着急、我这个当娘的可是快急死了!真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老话!我和你说啊……”
吴氏一提起亲事,齐大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也不敢接吴氏的话,而是乖乖的保持了沉默,低垂着头任凭吴氏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他。
而吴氏见她都提点了齐大郎大半天了,齐大郎还是一点表示都没,当下就更着急了,道:“不是婶子我催你们啊,你今年可是已经十九岁了,我家四娘也已经及笄到了适婚的年纪了,我们两家的孝也都已经守完了……这亲事要是再拖下去,我们家四娘可就成了老姑娘了!”
“我现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要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让你母亲上我们家来商议成亲一事?别告诉我你还想再等个三、五年?!”
“吴身子,我没有想再等三、五年,我只想等……等……”
齐大郎话才说了一半就没了声音,且马上变得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面回答吴氏的问题,似乎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难以启齿般。
而吴氏见平常都很爽快的齐大郎突然婆婆妈妈起来,心里顿时觉得很没底,于是当场便揪着齐大郎不断的进行逼问,可惜齐大郎却从头到尾都紧紧的抿着嘴,惜字如金、一句实话都不肯说。
第五章 病中见真情
齐大郎被吴氏逼问到最后有些狼狈的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句话给吴氏:“吴婶子您放心,我很快就会风风光光的把四娘娶进门,我不会让四娘受丁点委屈的!”
可吴氏要的不是这些空话啊!
她是想让齐大郎付出行动、早点把张巧儿娶过门,然后尽快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外孙,好了却搁在她心计上的那桩心事啊!
且先不提吴氏这头如何,却说齐大郎和吴氏谈过一次后,马上更加用心的筹备开茶坊一事,很快就盘下了一间小小的茶坊,打算和张巧儿商量如何布置茶坊,并且重新划分了平日里的时间,打算挤出一部分时间来打理茶坊。
话说齐大郎到了汴京城后,对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严格,他不但和张巧儿一起做生意赚钱、还尽心尽力的照顾弟妹,并且来到汴京城、逐渐的开阔眼界后,齐大郎不再像以前那样恃才傲物、为自己的那一丁点天赋而感到自豪,而是像张大郎一样开始认真刻苦、在课业上下足了功夫。
哪怕白天从太学回来后、忙熟鱼铺的事忙得很疲惫不堪,晚上他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读书,认真的看从张大郎那里抄写来的“名师课堂笔记”,即使是生病了也不例外、从没落下半点功课。
齐大郎一直都像个陀螺般忙得团团转,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还挑灯夜读,第二天终于病到哪里都去不了、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那姜氏和齐大郎几个子女都不亲,因此见齐大郎病了、她为了省钱没有替他请游医或郎中,而是随便按照以前的一张旧方子替齐大郎抓了几副药,把药丢给齐三娘、吩咐齐三娘煎熬给齐大郎喝后,姜氏就急忙忙的赶去开铺子了、一刻都没有耽误。
齐三娘不敢胡乱把那药煎熬给齐大郎喝,于是她一面让齐二郎用自家的银钱悄悄的去请个大夫回来,一面急忙忙的奔到后巷把张巧儿给找来了。一直到把张巧儿领到齐大郎面前,齐三娘一直提着的心才落回了原位,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慌张无措了。
张巧儿赶到后先是摸了摸齐大郎的额头,觉察到齐大郎的额头一片滚烫随后、马上对齐三娘说道:“三娘,你赶紧去打盆冰凉的井水进来,记得把帕子也一并拿来、我好拧了盖你大哥头上,他这额头热得厉害、得赶紧帮他去去热才行!”
齐三娘闻言马上转身出去忙活,张巧儿则打算起身倒杯水喂齐大郎喝,没想到张巧儿人才起了一半、手就被猛的被齐大郎给捉住了,随后烧得昏昏沉沉的齐大郎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起了胡话来:“四娘,我不是不想娶你……我是想等我更有本事了、能够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了,才把你娶进门来享福……”
“我……咳咳,我是想等我金榜题名了,再风风光光的把你抬进我齐家大门,我是想让你和你家人脸上有光、以嫁给我为荣,我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没用……咳咳,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不能依靠一辈子……”
“四娘,咳……我好累,我好想爹和娘……好想他们,可他们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齐大郎说到这里紧闭的双眼缓缓的留下两行清泪,眉头也下意识的紧蹙在一起,握着张三娘的手更是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嘴里的话更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爹、娘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大哥的一定要撑起这个家!”
“我要往家里挣很多银子、要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只有这样小二和三娘才能不被人轻视,才能过上好日子,我才能对得起已经不在的爹娘……”
张巧儿听了齐大郎病中说的这些话后,才明白他逃避吴氏的追问、没有马上迎娶她过门的真正缘由。也直到此时此刻,张巧儿才知道原来齐大郎心里有着沉甸甸的压力,才知道他一直以来像拼命三郎般的忙这忙那,全都是为了她和弟妹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明白齐大郎心里压着的那块大石后,张巧儿顿时十分心疼他、恨不得帮他分担压在肩上的重担,让他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于是张巧儿很快就加重力道、紧紧的反握住齐大郎的手,轻声嗔了病得迷迷糊糊的齐大郎一句:“傻瓜,你早早的把我娶过门去,我就可以陪着你一起抗身上的重担了啊!再说了,我们成亲后也可以携手一起为了将来而努力奋斗啊!你怎就非要一个人挑起这个重担呢?你也不过是个还没过二十的少年啊!”
病得迷迷糊糊齐大郎似乎没能听到张巧儿难得的告白,只见他依旧紧紧的握着张巧儿的手,一边咳嗽可不停、一边像个孩子般喃喃自语的说了许多话———他时而向张巧儿倾述藏在内心的压力,宣泄一些从来不曾对人提过、平日里绝不会表现出来的情绪;时而说齐二郎和齐三娘很乖、很懂事,让他这个兄长十分欣慰;
齐大郎喃喃自语到最后,还突然“转换频道”、变成抗议张巧儿这些年来对他的欺压,不但抗议张巧儿一直对他很凶、很不温柔,甚至还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给翻了出来,委委屈屈的说张巧儿对他不好……
齐大郎的控诉张巧儿听了后十分无语,她甚至开始怀疑齐大郎生病是假、借病数落她才是真的!不然哪有人病了还这么记仇?
于是张巧儿见齐大郎越说越夸张,马上没好气的把手从齐大郎的手里抽了出来,没想到齐大郎却再一次捉住了她的手、并低低的说了句:“四娘你别走,我想你陪着我。”
这一次齐大郎吐字十分清晰、不似先前那般胡言乱语,让张巧儿下意识的怔了怔、目光也呆呆的落在了齐大郎苍白的面容上。
但齐大郎却一直闭着双眼、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道:“四娘,你再等等我,科举很快就要开考了、我很快就能娶你回家了!四娘你别走,你一定要等我迎娶你过门,你……你别心急……我一定会娶你的!”
张巧儿闻言当下就没好气的驳了句:“谁说我心急了?你少臭美了,我才没急着想嫁给你呢!”
“……”
刚刚还振振有词像个清醒的人般说个不停的人,此刻却紧紧的闭了嘴一言不发,似乎突然间睡安稳了、不会再胡言乱语了,让张巧儿只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并伸手捏了捏齐大郎的脸颊出气。
张巧儿怕齐大郎再拉着她说胡话,因此一等齐二郎把游医请来,把了脉开了药后、她就自告奋勇的去帮齐大郎煎药。煎好药又和齐三娘一起喂齐大郎喝了药,并仔细叮嘱了齐三娘一些注意事项,做完这些事张巧儿才赶去熟鱼铺帮忙。
这风寒之症来得快、去得也快,齐大郎喝了药捂着厚厚的被子睡了一晚,出了一身汗后第二天便好了许多。而齐大郎身子才刚刚好了一些,就急忙忙的去了熟鱼铺、拉着张巧儿商量筹备开茶坊一事。
张巧儿因昨晚听了齐大郎不少心里话,回家仔细的想了想多年来的“恶行”后、决定以后对齐大郎好一些,毕竟眼下的齐大郎过得比以前辛苦许多、她是不该再欺负折磨他了。
因此张巧儿一见齐大郎来找她,马上把特意费心炖的一盅冰糖雪梨糖水端了出来,并少见的、柔声细语的对齐大郎说道:“齐大哥哥,我看你昨天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还不断的咳嗽,今而便专程炖了一盅冰糖雪梨糖给你止咳,你且先别急着和我商量开茶坊一事,先把这盅糖水喝了。”
齐大郎见张巧儿突然变得如此温柔、体贴,不但柔声细语的和他说话、还对他这么好,立马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只见齐大郎先是一脸疑惑的扫了张巧儿一眼,见张巧儿正一脸殷切的看着他、心里顿时渗得慌,随后虽然在张巧儿殷切的目光下、犹犹豫豫的端起了那盅糖水,但却顾左言右、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喝上一口。
张巧儿见了以为是糖水不合齐大郎的胃口,马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这盅冰糖雪梨齐大哥哥不喜 欢'炫。书。网'喝吗?要是齐大哥哥不喜 欢'炫。书。网',我马上重新炖一盅你喜 欢'炫。书。网'的。”
“不是不喜 欢'炫。书。网'……”
“那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趁热喝了啊!”
这张巧儿从小到大可没少整蛊齐大郎,因此张巧儿越是对齐大郎好、齐大郎就越是感到坐立不安,尤其是张巧儿眼下还无缘无故的突然对他好,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张巧儿不会又想出什么古灵精怪的法子整治他吧?
可他最近明明没有得罪她啊!
齐大郎认认真真的检讨了一番,虽然没检讨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那盅糖水放回了桌上,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四娘,我口不渴、今天也不咳嗽了,这糖水我还是不喝了……我们还是赶紧商量正事吧!”
张巧儿一见齐大郎竟然拒绝了她的爱心糖水,当下就不乐意了:“不行!这可是我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熬了两个时辰的糖水,你一定得喝!你要是不喝我就不理你了,你也别找我谈开茶坊一事了!”
可张巧儿越是霸道的逼齐大郎喝糖水,齐大郎就越是觉得那糖水有问题,于是他马上哭诉着一张脸问道:“四娘,这盅糖水不会是咸的吧?还是你撒了把沙子在里头?不会这炖糖水的梨是臭的吧?还是……”
齐大郎话还没说完、张巧儿就杏目圆嗔,气呼呼的出声打断:“少废话!你到底是喝还是不喝?”
“我喝、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张巧儿一把彪悍本色晾出来、齐大郎马上就乖乖的妥协了,多年来的斗争经验告诉他,敢于反抗张巧儿的人、下场只会被整蛊得更惨!
于是齐大郎最终带着豁出去的神色、把手里那碗糖水一饮而尽,喝完后怔了好半响才一脸疑惑的说道:“咦,这糖水真的是甜的!你没有加料放盐?”
齐大郎那喜出望外的模样、张巧儿见了觉得很不顺眼,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废话!糖水当然是甜的!不然还叫什么‘糖水’?”
齐大郎这才敢细细的品尝嘴里残留的味道,觉得甜入心扉、嗓子舒服了不少后,竟一脸难以置信的问了句:“四娘你也没撒沙子下去?”
齐大郎语气里充满了不信和怀疑,让真心实意想对齐大郎好一回、专程替他炖了糖水的张巧儿终于怒了!
只见张巧儿立马一扫脸上的温柔之色、凶巴巴的冲齐大郎娇喝了一声:“齐衡!你到底想怎么样?对你不好你觉得委屈、病了还要声讨我,对你好你也疑神疑鬼、唠叨个不停,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原本对张巧儿突然示好倍感疑惑的齐大郎,一听张巧儿最后那几句话、脸上马上有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并且下意识的出声说道:“原来你是听了我昨天说的那些话,心里感到内疚和过意不去,今天才会无缘无故、突然对我这么好……”
齐大郎的话让张巧儿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笑眯眯的问了齐大郎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漏嘴后,齐大郎一边暗道了声“糟糕”、一边讪笑着答了句:“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
张巧儿却没有就这样被齐大郎糊弄过去,而是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没什么?原来你昨天根本就没病糊涂,那些话都是你故意说的吧?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有许多的不满啊,昨晚你可是足足数落了我好一阵子呢!”
齐大郎闻言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最初真的是病得有些糊涂,后来才慢慢的觉得好了一些!四娘,其实……其实只有最后那几句话是我在脑袋清醒的时候说的,先前我和你说了什么我真的都不记得了……”
齐大郎边说边抬腿往外溜去,一直溜得离张巧儿远远的、才敢讪笑着寻了个借口告辞:“我忘记三娘还替我煎着药呢!郎中说病了就得按时喝药才是……我先回去喝药了、四娘你不用送我了!”
齐大郎话音才落、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显然是担心张巧儿秋后算账。
不过张巧儿却反常的没有追着齐大郎不放,也没去计较齐大郎说的那些话、有哪些是他故意说的。并且张巧儿还把齐大郎的苦衷和顾虑、都逐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