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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狂后倾天下.元烈皇后 作者:墨倾长风(潇湘vip2014-08-21完结)-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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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低垂,卷起庭前落花,随风滚落至柳色裙裾,女子低低哭泣,身单影薄,在地上勾勒出一个浅淡印迹,夏末的烈阳亦抵不过这此刻的凄清。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靠近,挡在了她身前,挡去这烈烈骄阳,她又哭了一阵子,才觉察出有异来,慢慢抬起头,在看清眼前之人后蓦地一愣。

    俊秀斯文的男子目光温和,面有动容,朝她伸出了手:“外面热,我陪你进去吧。”

    “你,你怎么没走?”她忽然大为慌乱,眼睛乱瞟,就是不敢看他,无视他伸出的手,扭头从地上爬起就要跑,却被人拦住。

    “是我让他留下的。”楚清欢挡住她的去路,淡淡道,“不留下,又怎能听你亲口说出心里话。”

    “清儿?”她既慌又惊,满脸泪痕。

    “望言,我把她交给你了。”楚清欢不看她,对一旁的纪望言道,“她这人的脾气你也知道,有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线,不会拐弯,接下去的事能不能成,就要靠你自己,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纪望言微笑道,“望言定不负姑娘今日相帮之情。”

    楚清欢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季婉瑶大急,连忙去拉她衣服:“清儿,我跟你一起走……”

    “你不用担心奶娘会问起你,我会跟她说,你正在跟望言谈心。”楚清欢一拢袖口,让过她的手,快步离开,“跟望言好好谈谈,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后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转过拐角,身后还有低低的吵闹声传来,大抵是季婉瑶还想着追上来,却被纪望言拦住,她唇角微勾,成人之美,也算是好事一桩。

    “……渊儿啊,你怎么还绷着个脸?”还未入殿,便听得奶娘尚在喋喋不休,“是饭菜做得不合你口味,还是在怪奶娘把承天殿的窗子打破了?你放心,等你回去,那窗子肯定已经修好了。”

    “以后若再有这等情况发生,不管是谁,一律宫刑伺候。”夏侯渊冰冷的语声毫无温度,语调亦是斩钉截铁。

    “哎哟哟,吓死奶娘了。”楚清欢站在门边,便见奶娘拍着胸脯在抱屈,“奶娘那样做是不对,可渊儿你也不能这么吓奶娘不是?不就是让你跟阿欢少亲热会儿么,待会儿补回来就是了。”

    话一边说着,还朝着石坚清河杨书怀挤弄眼睛,刚才那窗户打破之后,这几人虽不敢象她那般胆大妄为,可眼睛都没少往里看。

    石坚等人立即低头扒饭,只作什么都没听见。

    何以念抿了抿唇。

    “只是少亲热片刻么?”夏侯渊火气骤盛,霍然站起身来,“杨书怀,即刻准备东庭凌雪公主与高越皇帝陛下大婚之贺礼,朕明日便前往高越。”

    “明日?”杨书怀大感意外,“会不会太早?”

    “不早了。”

    杨书怀不敢多说,只得应下,石坚与清河跃跃欲动,“主子,我们这就去挑选护驾随扈。”

    “不必了。”夏侯渊眸光一扫,“你们两个留下。何以念此次平乱立功不小,此次随驾出行,再挑选几个得力的,朕不想太过招摇。”

    石坚与清河闻言皆跌了下巴。

    奶娘啧啧有声:“连‘朕’都出来了,看来气得不轻……”

    她似想到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吃惊地问:“渊儿,你该不会昨晚啥都没做吧?你你你……哎呀,奶娘罪过大了,大了大了大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起洗洗

    为弥补先前犯下的“罪孽”,奶娘当下便将夏侯渊推了出来,见到站在殿外的楚清欢拉着她就往承天殿走,怎料楚清欢轻飘飘一句话,就破灭了她想要赎罪的机会。

    楚清欢说,女子的清誉最重要,在她与夏侯渊还没有成婚之前,她都将不再留宿承天殿,若不希望她离开,便给她另外收拾个住的地方。否则,哪天夏侯渊起来找不到她,大家也不必太惊讶。

    话说到这个份上,把后路都经堵死了,奶娘哪里还敢再撺掇,只得愧对当场黑了脸的夏侯渊,乖乖地给她准备一间靠近承天殿的小殿。

    面对楚清欢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只能装糊涂打哈哈,这殿小是小了点,好歹挨着承天殿不是,心里的愧疚多少能少一点点。

    然而当晚,大邺的皇帝陛下头一回被人拒之门外,在那间小殿门口吃了闭门羹,殿内窗户一律紧闭,非暴力不能打开。

    谁敢对楚清欢动用暴力?除非嫌命长了。

    密切关注此地动向的奶娘一脸菜色,完了完了,不用暴力得不到媳妇儿,用了暴力更得不到媳妇儿,因此连夏侯渊的脸色都不敢去看。

    未想夏侯渊却并未动怒,只是在那门口站了片刻,笑了笑,明璀的灯光映着他轮廓鲜明的脸,卓然俊朗。

    路还长着,又何必急于一时。

    而此时,殿内一人亦望着门外那挺拔峭立的身影,淡淡一笑,路还长着,又何必急于一时。

    门内门外的两人隔门而望,并不知彼此心中同时闪过同一句话,然而那话中的含义,却是天差地别,大不相同。

    路还长着,可此路,却非彼路。

    次日,夏侯渊亲点人员,身边只随带何以念与几名身手高超的御前禁卫,虽说是禁卫,却是屡上战场实战经验丰富的干将,亦是从淮南一路追随至兆京的旧卫,这让石坚与清河懊恼不已。

    若不是没能有力地阻止奶娘来那么一出,主子又岂能恼他们至此?虽没有明责,这结果却比痛斥甚至用刑还让他们难受。

    季婉瑶泪眼汪汪地扯着楚清欢的衣袖,让她去完高越这一趟务必随着夏侯渊回来,切不可再丢下她不管。

    奶娘趁着这档口,把夏侯渊拉至一边,悄着声地再三叮嘱,让他一定要把握好时机,一旦有下手的机会切不可手软心软,也不能惧楚清欢之威势,势必要将她拿下,夏侯渊回她一张冷脸,她只得讪讪停口,心里的内疚更是泛滥得肠子都打了结。

    一行八人悄然出了宫,一辆马车,六人随骑,一路向南。

    马车外表普通,内在宽敞舒适,六人分前后两侧,身着黑衣,低调而精悍。

    楚清欢本欲骑马,考虑到夏侯渊箭伤未愈,又不肯单独乘坐马车,便与他坐车而行,只是与他约法三章,未让他有近身行不轨之举的机会。

    离裴玉与司马凌雪大婚的日子还有些早,当初她在甘宁时,在司马凌雪对她明确表示一个月后和亲高越的决定后,便将消息第一时间发回高越,随后裴玉便将大婚的日期定在了九月十五,并发出请贴邀请各国届时前去观礼,动作不可谓不快,其间日期不可谓不紧,算起来竟是只等司马凌雪一到长平,紧接着便是大婚之日。

    这样的安排对于两国和亲这般的大事来说,未免显得有些仓促,但东庭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异议,其他各国当然也不会说什么。

    她在回兆京前,在甘宁等待了一段日子,本来是打算与迎亲使团一起护着司马凌雪去高越,后来得知夏侯渊出了意外便急急赶回,在路上花了些时日,即使如此,此时距两国大婚的时间依然相当宽裕。

    她原以为夏侯渊是出于一时之怒才临时作出决定,行了几日之后才发现他哪里有什么怒气,根本就是借着这个机会一路巡视沿路州城村镇,视察民情吏治了。

    这男人,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如此且行且住大半月,大邺边城巩州已近在眼前,至此微服南巡也接近尾声,再行几日,正好赶上九月十五的大婚之日。

    因为处理一桩民事纠纷,等他们到达巩州时,天色已黑,城门更是紧闭,原定于在城内过夜的计划被打破。

    “主子,要不要属下过去叫开城门?”一名禁卫见此,向车内的夏侯渊请示。

    “不用。”夏侯渊撩开车帘,朝四周打量一眼,“不要惊动不必要的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去附近找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凑合着过一晚上。”

    “是,主子。”禁卫立即与其他人分头去寻找适合过夜的地方,只留下何以念守在原地。

    不多时,便见几人陆续回转,禀报说城外不远处有块平缓的坡地,视野开阔,附近还有条河,露宿正好。

    “就去那里吧。”夏侯渊当即示下。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车马便停了下来,楚清欢掀帘下车,带着一丝清凉水汽的风便迎面吹来,将夏末初秋那种燥热吹得一干二净。

    都是习惯了行军打仗的人,对于野外生存这项技能自不在话下,当下各人打水生火,又有人去附近一片小林子里寻找野味,留下何以念与另一名禁卫行守卫之职。

    “算算日期,司马凌雪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长平。”见夏侯渊从车上下来,楚清欢道,“原以为还能见到东庭此次和亲的排场,这下是看不到了。”

    “不需要看。”夏侯渊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等日后你我大婚,定叫天下人都为你而惊叹。”

    楚清欢见他没两句话就把话题转到她身上,立即闭起嘴巴,望着面前河水不再言语。

    夏侯渊无声一笑,亦转头看向河面,河水平缓,两岸相距不远,只是条寻常的小河,只是不知水下深浅。

    他脚尖一动,踢了块石头下去,辨着那石头落水之声,忽而唇角微勾,便去解腰间锦带。

    她眼角瞥见,眸光一抬,“怎么,要下水洗澡?”

    “在车里坐了一日,又出了汗,不洗不舒服。”锦带解开,他又想起什么,随手给扣了回去,转身朝她腰间探过手来,动作语气再自然不过,“你也一起洗洗。”

    她抬手一挡,格开他的手,“这水看着倒是不错,只是我对有些人不是很放心,还是算了。”

    “嗯?”他眉梢一挑,鼻音上扬,“什么叫对有些人不放心?这些日子我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若非我与你约法三章,恐怕你已经对我做过什么了。”见他面色不豫,她随地往河边一坐,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这些天的表现我很满意。”

    夏侯渊眼角一跳,将手里的锦带往她怀里一扔,又将身上的衣物全脱下来一股脑儿抛给她,直到只剩下亵裤时,他回头看了眼何以念两人,见他二人都背朝着他们守在马车边,便随手将亵裤除去。

    楚清欢唇角微抽,转过脸去,将怀里的衣服都往旁边一放。

    “不敢看?”他见此,倒不急着洗澡了,往水下走了几步,站到她面前,“你都被我看过了,还怕什么?”

    不远处的火光淡淡地映射过来,楚清欢眼角余光里都是他的肌肤光泽,见他如此直接不知回避,顿时有些好没气地道:“我怕什么,只是脸皮没有你厚而已。”

    “原来是不好意思。”他低低一笑,“我们早晚都要成婚,总有袒裎相对的一日,有什么好害羞的?”

    害羞?不好意思?

    楚清欢抬头望着墨蓝色的天际,上面干净无云,纯净得如同一块极品丝绒,她却有种乌云压顶之感。

    想她活了两辈子,什么没见识过,至于见个男人的身体就害羞?

    当下眸光一划,朝他身下瞥去,他却以为她脸皮子薄,决定不与她为难,正在此时身子一沉,朝河水深处倒游过去。

    关键部位什么都没有看见,只见那紧致结实的胸膛半浮在水上,他双臂伸展如猿,臂肌有力线条修长,悠然在水中畅游,动作优美,赏心悦目。

    夜幕低垂,火光淡暖,他在那天地之间徜徉,矫健如鱼,水波轻荡,细细的流水之声伴着被他激起的水花,落入耳际,宁静的却是人的心。

    忽觉光线一暗,有什么在身后挡住了光亮,她回头,便见何以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站在她后面不远处。

    轻轻一招手,他便走了过来,低低地叫了声:“姐姐。”

    “坐吧。”她指了指没有堆放衣物的另一边。

    他摇头,只是在她身边站着,眸光自那些衣服上轻轻一落,便低头看着她撑在绿草上的手。

    那手素白,映着碧色的草,被远处的火光一照,似镀了层浅金,更为修长优美的惊人,他的视线久久凝视着,竟一时移不开。

    楚清欢知他是顾虑到他自己的身份,不敢在夏侯渊面前逾矩,也不勉强,自己站了起来,与他并肩而立。

    他便往后退了一步,便离她有两大步之远,头亦未抬,双唇轻抿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清欢淡淡一笑:“既然叫我姐姐,便站得过来些。”

    他眼睫一颤,却没有动。

    楚清欢敛了笑,声音跟着微微一沉:“什么时候跟我这么生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己动手

    此话一出,何以念下意识地抬头,目光里有了一丝急切,似是想要否认辩解,最终却只是嘴唇动了几动,垂眸往她靠近了些。

    “身上的伤可好了?”见他走过来,楚清欢语气一缓,问道。

    “早已大好了。”他低声回答,半边白皙的脸与耳廓被身后的火光映得更为玉色透明,“我受的只是小伤,没几日便全好了,只是陛下为护我反而中了流矢,几乎伤到筋脉……”

    他的目光朝河面看了一眼,又飞快收回,“陛下愈后不久,姐姐怎么不拦着陛下下水?”

    “无碍,他的伤已经好了。”楚清欢看着他,淡淡道,“倒是你,以前挺爽朗的一个孩子,这次我回来怎么拘谨了许多?是不想看到我还是怎的?”

    “当然不是。”何以念蓦地抬头,否认。

    一双眸子黑亮如星子,少年的青涩已渐渐褪去,清亮的嗓间多了分成年男子的沉稳,此时却隐隐地急迫与断然之色。

    “嗯。”她点点头,抬手拂去他肩上的一片落叶,“不是就好。”

    她的手拂过他的肩头,他微微一震,双手蓦然攥紧,眸光却凝定在她脸上,半隐半现,明亮灼人。

    游到对岸又返了回来的夏侯渊抬头看过来时,正好看到楚清欢“温柔”地为何以念掸去叶片,而后者则眼也不眨地望着她的脸。

    那情景万般和谐,他却突生不快,往肩头撩了把水,冲着岸上道:“何以念,下来。”

    语气阴晴难辨,何以念一惊,下意识退开一步,转身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陛下,可是要属下擦背?”他不太确定地问。

    “下来洗澡。”夏侯渊沉着声,看出不看旁边的楚清欢,只是瞥着他。

    何以念一怔,道:“属下需行护卫之职,不敢撤离职责,也不敢与陛下一道……”

    “朕叫你洗,你就洗。”夏侯渊冷了脸,“你敢不从?”

    拿皇帝的名头来压人,谁敢不从!

    何以念的脸顿时微微泛红,踌躇了片刻,无奈之下只得开始脱衣,却是背对着楚清欢,一颗心没来由地跳得飞快,连手指也失了往日的灵活。

    自从那晚在东庭军营无意中撞破楚清欢的女子身份之后,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脱过衣服,睡觉时也将自己穿得严实妥当,他说不清自己的心绪起了怎样的变化,也不断提醒自己在她面前保持平常之态,但他就是做不到象以前那样毫无顾忌。

    “你肩上有胎记。”冷不防,后面的人开口,“象个月牙儿。”

    他正弯着腰脱靴子,没想到楚清欢竟然没有回避,身子一歪险些栽倒,仓促之间撑着地面才勉强稳住,脸腾地火烧起来,幸好这弯腰的姿势掩去了他的尴尬。

    “是。”他强自镇定,背朝着她道,“我养父母说这胎记原先比现在要小一些,颜色也要浅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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