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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诺千金-第10章

小说: 医诺千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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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知道,不会医术,是她承了王姨娘的身体后,最最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始终希望寻找到最好的办法来解决,却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如此之快,让她避无可避。
“孩子他娘,小夏子……他……他怎么样了?”恰在两厢对峙之时,小院外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粗犷的声音,焦急而微微有些发颤,略顿了顿,又急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告诉我啊。”
“孩子他爹……”姜妈妈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捂着嘴哽咽着应了一声却答不下去了。数番哭求看似耽搁了许久时间,其实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却因小夏子的伤口很大,纵然捂得紧,血还是顺着帕子渗下,胸前的衣襟被染红了一片,身下的青石地板上也有一小摊血迹。
“人家不肯治,你儿子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流干血了。”张平家的似乎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往火里浇一把油,令大家的心火烧得更旺一些。
“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院外的男子脚下一软,靠在了身后的院墙之上。缓了缓便想冲入院中,被随在身后的几个人拉住了。
“孩子他娘,你快求王姨娘帮忙救一救啊。”男子的声音即便努力压抑仍然能听出其中的哽咽,到最后竟是放声哭了出来,“好好地求一求啊……”
姜妈妈听了外面丈夫的话,果真把孩子放入青年妇人的怀中,膝行几步趴到王卉凝的床头,拉着她的手再次哭求:“姨娘是菩萨心肠如来转世,老奴求求您发发慈悲吧。”
哭求之际,额头竟是在床沿上磕得咚咚作响,屋外的人群便又燥动起来。
“你这又是何苦?哪里是我见死不救。”滚烫的小手托向姜妈妈还要往床沿上撞的额头,立时被带着重重地砸向了冷硬的床沿之上,酥麻钝痛身手背上传来,立时使她痛得发出了声,“咝!”
在姜妈妈愣怔之际,她又抓了身上的被子轻轻地往上掀开,吃力地挪着身子下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觉得眼花瞭乱,双腿一软,靠着跪着的姜妈妈倒在了床前。
如今这个情形,光说已是无用,她必得做些什么,才能不让自己的恶名继续生满根须,深深地驻扎在众人的心中。
“姨娘!”正端着一盆凉水进来的飘雪一抬眼看到王卉凝歪下去,手中的脸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顾不得湿漉的有些凌乱的裙摆和布鞋,一个箭步冲了上前。
看着面对旁人总是波澜不惊的飘雪此时脸上露出的担忧,王卉凝感动的同时,心中闪过欣喜,身子软软地靠着姜妈妈和飘雪,却挣扎着向地上的小夏子而去,飘雪淡淡地扫了一眼血人似的小夏子,看向王卉凝时却满含担忧:“姨娘如今连坐都坐不稳,为何还要强撑着替他人医治?”
王卉凝努力地扯出一丝苍白而凄楚的笑来,努力地伸了几次手都没能勾到小夏子垂在身侧的小手,“如今这个情形,我怎可袖手旁观?”
飘雪无声地伸了一只手握住了小夏子的手腕,双指扣上他的脉膊,双眼冷冷地睃了一眼屋外抄手站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平家的,生硬地吐出一句话来:“天下妇人哪里个个如姜妈妈这般聪明识大体,碰上那愚蠢至极的,便是姨娘这般为他人不爱惜自己,也只说是应当的,又岂会说姨娘半个好字。”


第二十一章 缝合之术
更新时间2012628 9:00:38  字数:2357

飘雪这一席话不轻不重,生硬不带一丝感情,重重地敲击在屋外众人的心头,甚合王卉凝的意。于是,王卉凝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又吃力地道了一句:“我又岂是想让谁说我一句好?不过是凭着良心罢了。”
现如今为了以后的生计,为了日后顺利回到候府去,她不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若在以前,便是恶名她也不惧,又何谓别人说她好还是不好。
“只是如今,我却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王卉凝把手举到眼前,却只看到十指抖得厉害,墨黑迷离的眼眸中溢出遗憾难受之色。
飘雪微敛着神色快速地探完小夏子的脉,看了一眼王卉凝盯着小夏子的额头微微发愣的神情,示意一旁的粉荷扶好王卉凝,便转身到药箱旁,从里面的一堆瓶子里取出一个,倒出一粒药丸回来塞进了小夏子的嘴里,托了几下他的下颌待他吞下药丸后又取出一块厚厚的软棉布蘸了些药汁把他头上已沾满了血迹的帕子换了下来。
忽略掉姜妈妈和年轻妇人的目光,飘雪对着王卉凝道:“奴婢瞧着他的脉搏虽弱却还算平和,刚刚又给他服下了姨娘自制的药丸,应能减缓出血的速度,”顿了顿又道,“姨娘这个样子,是万万捏不了针的。”
“我又何尝不知?”王卉凝应景的一脸无奈与内疚,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便是身强体壮时,怕也捏不了针了,除非是绣花针。
正在姜妈妈和年轻少妇神色变幻,姜妈妈脸上几乎现出绝望之色时,飘雪却又道:“因钦佩姨娘的缝合之术,奴婢曾私下练过,姨娘若相信奴婢,便让奴婢代劳一次吧。”
小夏子要治的是额头上的大伤口,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本不需要如何断病医治,只需要一位擅缝合的医者,再敷上或服下一些止血补血的药物便可。
她没有学医的天赋,跟在王姨娘的身后也不过学了点皮毛,比旁人多认识些草药罢了。却唯独对王姨娘的缝合之术甚感兴趣,夜间无人寂寞之时,她便找树皮、猪皮等各种材料练手。就在姨娘出事的前几天,她还为伤口深及骨头的猫做过缝合,堪堪救下它一命。然而这些,她却没告诉王姨娘。
而少年时被弃的遭遇使她觉得人性是那般的冷漠无情。直到后来多次得王卉凝相救,她冰冷的心才开了一个小角,却也只容得下王卉凝一人。除了她,飘雪仍然不想去关心任何人的生死。
今日若不是为了不让庄子里的人对王姨娘存下见死不救的冷心印象,更因为先前求了姜妈妈为王姨娘买药,否则,即便是看着这个小男孩流血而亡,她亦不会有太多的情感波动。
说她冷心也罢,说她无情也罢。自九岁被父亲哄骗着送入宫中的那一刻起,她便认为,人心都是自私无情的。亲人,亦不过如此。
然,王卉凝却是个例外,使自认已心死情冷的飘雪,决定用自己的毕生余力来呵护她。
屋子里陡然一静,王卉凝亦是眸光一亮,直直地对上飘雪清清浅浅没有波澜的双眸。即使她已不是原来那个王卉凝,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仍能透过那清浅无波看到眸子深处的那一抹坚定与自信。
“我竟不知道你私下里刻苦练习了缝合之术,若真如此,便是小夏子的造化了。”对上飘雪眸底的自信,王卉凝脸上现出意外喜悦之意。
真是柳暗花明老天助她,本以为飘雪跟在原来的王姨娘身边的时日并不长,缝合之术看似简单若伤口过大,却委实有些难。倒没料到她竟然会,还连原来的王姨娘都不知情。
这清清浅浅一句自荐的话,既救她于水火之中,也让她没有半点有人不用的的嫌疑。若飘雪真能救得了小夏子,不仅缓解了众人心中对她的气愤,更可施恩于姜妈妈,对于日后的处境是极为有利的。
转而,王卉凝捂着胸口喘着粗气一脸急切地对着姜妈妈道,“姜妈妈也是知道飘雪行事的,现下这样,你要怎么说?”
王卉凝表现出来的病重状态本已让姜妈妈甚觉绝望,此时飘雪的一席话无疑重新点燃了她心中的希望,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
且自王姨娘入柳庄以来,她也看出了些飘雪的行事。一切均以王姨娘为中心,行事沉稳有度,令人挑不出一丝错来,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她既主动开口,定然是有些把握的。而以她的性格,绝不愿众人心中对王姨娘有一丝不喜与怨怒,所以,定然会尽最大的努力。
“老奴一家定然一生铭记姨娘的相救之恩,至死不忘。”姜妈妈哽咽的嗓音明显比先前多了一份轻松,原本的精明也重新回到了身上。
见姜妈妈重重地点着头,王卉凝苍白的脸转向粉荷:“你且不必管我,快帮着把人抬到榻上,让飘雪速速帮他清洗缝合。”喘了几口粗气,她又急急地道,“白芍快找人把炭炉往那边移一些,受伤的孩子经不得冷。”
她话声一落,屋外已有两个婆子主动跑了进来同着年轻妇人一道小心地把小夏子抬着放到了窗旁的矮榻上,粉荷便连忙与姜妈妈一道把王卉凝扶到了床上。姜妈妈焦急地赶过去之前,分明对着她投来了感激的一瞥。
虚脱般地躺在床上,王卉凝悄悄地舒了一口气,门口送进一阵微风,吹动床前的帐幔,使得后背上传来一阵凉意,额头持续的滚烫,令她的头昏沉得厉害,双手当真有些轻微的颤抖。
“姨娘本发着烧,刚才又那般心急,挣扎着下床怕又受了些凉,你速去端了凉水来为姨娘敷着。”飘雪对着粉荷细细地吩咐了一通,直到她应了才折身取药箱走向矮榻。
经过飘雪先前的一番处理,小夏子额头上的血已不像先前那般汩汩而出,却因伤口过大,即便用了药,仍时不时地有鲜红的血渗出来。飘雪取下那块蘸了药汁的棉布时,棉布的一面已染成了红色。
飘雪半弯着腰站在矮榻前,薄薄的双唇微抿,双目紧视前方,眸光平淡无波,动作娴熟地用镊子夹了薄纱布在一个小瓶中沾湿,快速地在小夏子额头的伤口处擦拭了几下。
很快,那道伤口周围便被清洗干净。整道伤口如同刚挖的沟渠,边缘整齐,红肉外翻,衬着周围白里泛着黑的肌肤,显得更加地触目惊心。如此大的伤口除了缝合一途,怕是没办法能够止住血。
“咝!”看着那深得几乎可以见骨的伤口,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因好奇而没有及时出去的两位婆子更是看得闭了双眼,姜妈妈却是心疼得眼泪扑簌簌直落,恨不得让那伤口落在自己的身上。
额头传来的异样,令小夏子整个人颤了颤,一直紧闭着的双眼微微张开,很快又像是沉入了梦中一般,缓缓地合上了。


第二十二章 无药
更新时间2012629 9:00:14  字数:2409

想到飘雪一直平静无波的神情,众人忍不住抬眼向她看去。
堪堪算得清秀的面庞之上,仍是了无波澜,透过微垂的黑长睫毛,能看到她墨黑的眸子闪了闪,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顿,仍如先前那般有条不紊,娴熟小心。
抬头望了一眼外面阴沉渐暗的天空,觉得此时的光线虽不甚明亮,却因处在窗前,尚能勉强照亮小夏子额头上的那一片伤口,飘雪没有开口让人去取烛台。
她快速地地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瓷瓶,用镊子从里面夹出一支穿了湿线的有些异样的长针来。只略一停顿,便见她双手如蝶,手中针线翻飞。
看着她翘起兰花指,捏着针轻巧而动作轻柔地穿过小夏子额头上外翻的皮肉将之缝合在一处,再将湿线打个结。众人只觉得,她便是一位绣工极佳的绣娘,手中捏着的就是平常所用的绣花针,此时便是要在小夏子额头上绣出一幅完美的绣品来。
一时之间,大家竟是看呆了,没有谁注意到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她几次微一停顿时微闭双目的神情。
直到飘雪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小夏子原本裂开的伤口上出现了一排还算细密整齐的针线,又被撒了药粉敷上了雪白的纱布,众人才反应过来,小夏子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
床上的王卉凝已没有力气探出头来欣赏飘雪缝合伤口的风采,混身乏力地躺在床上,昏沉的脑子里却还在思量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她撑着病体下得床榻,本是想稍稍折腾一下自己的身体,最后以晕倒解今日之围的。幸得飘雪及时解围,否则便是她晕倒,免不了张平家的一番言语挑衅,姜妈妈还是会认为她有意躲避见死不救。若是小夏子有个什么事,姜妈妈夫妇怕是要忌恨她一辈子。更可怕的是,会不会有人从中挑拨,借着姜妈妈夫妇的手来害她。如此境地若还树敌的话,她便更是防无可防了。
而如今的处境,即便还能当掉几样首饰撑些日子,也很快便会到身无分文的境地。即便今日飘雪把小夏子救了,姜妈妈或许会比以前稍殷勤些,也顶多是在日常饮食起居上不至太敷衍。她的药食调理和平时的用度却是不能指望的。
况且她这病一直拖着不见好不说,即便是好了,有朝一日要想回候府,没些银子打点也是不行的。如今这个情形,却如何是好?
“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姜妈妈现在可以把人带回去了。”用衣袖拭了拭额头的细汗,飘雪把手中的工具一一放入药箱里,语气平淡而不失客气地道。
“哎,好,好!有劳飘雪姑娘了。”姜妈妈忙不迭地点头应了,话语间却自觉少了些敷衍多了些真诚的客气,低头看了一眼仍无动静的小夏子,略一迟疑,她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请问飘雪姑娘,小夏子他一直没有醒来?这,要不要紧?”
飘雪自顾把药箱放回原处,转身向着王卉凝而去的时候,略一驻足,神情如常地道:“我给他喂的麻沸散的药效还未完全退去,两个时辰内他是会醒来的。”
“那是不是要注意伤口不要沾水,不能吃辛辣和发物,要多给他喝一些补血滋补的汤?”姜妈妈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又想起养伤期间的注意事项,忙又开口事无巨细地问了一番。
飘雪却是直到走到王卉凝床前,接过粉荷手中的湿毛巾神情专注地为她敷着,才半晌吐出一个字来:“嗯!”
姜妈妈略晓得些飘雪的性子,只有涉及王卉凝的事,她的话才会多些,否则便有可能一日都不开口。虽只是一个字,好歹她也是应了,心里也明白是为什么,便决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飘雪姑娘,小夏子何时需再来换药?”
飘雪为王卉凝敷额头的动作一顿,缓了缓淡淡地道:“实在不好意思得紧,我们带来的药刚才已经全用在他身上了,我再拿不出什么来为他换药。”
她原本想着庄子临着山,虽是隆冬季节,也总能挖到些可用的药材的。却不料姜妈妈百般敷衍,庄中竟然个个都是忙的,连个带路的也不肯为她指派。
她本打算一个人前去,远远地却看到一个小丫头一直尾随在后。想到老夫人说的不许她们出庄子的话,她倒不觉得奇怪。中途回来找个趁手的工具,看到庄子里许多人闲晃荡,姜妈妈还坐在张平家的屋里闲谈,心里便有些气,再经张平家的那一事便没有去成。
姜妈妈的脸僵了僵,微微有些尴尬。确实,半个时辰前,她才收了飘雪一个盘丝的银手镯,答应帮她在镇子上买些药,再请个好些的医者为王姨娘诊治一番。此时问这话,却有些搪突了。
王卉凝略一沉吟接口道:“当日马车狭小,也想着来柳庄养些时日便要好了,便没带多少药材来。如今白芍伤成这样,我们还得请姜妈妈帮忙为我们在镇子上稍带些烫伤药来呢。”弱弱的声音顿了几顿,咳嗽了几声,才道,“要不这样吧,若有谁去镇子上办事,姜妈妈便请他帮我们买些药来,小夏子要换的药也一并带了来,药钱我们来出,也算是对姜妈妈这段日子照顾的感谢了。”
王卉凝躺在床上被帐幔遮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姜妈妈的脸再度僵了几僵,却扯出一个笑容来:“姨娘却是跟老奴客套了,照顾姨娘本就是老奴该做的。如今姨娘让飘雪姑娘救了小夏子老奴还不及感谢,倒反要姨娘买了药来感谢老奴,这却是折煞老奴让老奴无地自容了。”
走近了几步,站到王卉凝的床前,姜妈妈对着王卉凝露出征询之色:“姨娘要买什么药,写了单子给老奴,老奴让人明儿一早便去镇子上抓药,再去请了镇子上最好的刘医师来,可好?”接着她又对着飘雪露出几分殷勤的笑来,“小夏子要用什么药,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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