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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医诺千金-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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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饱含着深情的一唤直听得王卉凝眉头一蹙,却仍是回过身笑看着他:“王爷有事?”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她很清楚自己与轩辕诩之间的距离,虽说自己对他很有好感,他王爷的身份,却不是她这样一个身份不高还与人为过妾的女人能够匹配的。而在她的内心,对于“妾”之一字,已存了深深的抵触心理。这辈子,她哪怕孤独老死,也绝不可能再与人为妾的。

既是如此,彼此说清道明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面前的男子温润如玉性情温和,着实不是她能伤得起的。

“做我的妻,与我一道回吴城吧?”仿佛是受到了王卉凝轻柔话语的鼓舞,轩辕诩上前一步抓过她的右手握于胸前,眼神期盼地望向她。


纵然明白他的心意,王卉凝却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轻易就许给自己妻位,讶异之际却是轻轻将手抽回,莞尔一笑:“能得王爷看重,实乃我王卉凝数辈修来的福分。”随即神情认真地望着他,“只可惜那福分终过于浅薄,如此残破之身,当不起王爷的看重。王爷金枝玉体,大好姻缘唾手可得,还望王爷不要被浓雾蒙了双眼,错过了身旁的佳丽淑媛。不论是皇上、皇后还是朝中大臣亦或是天下百姓,若知道王爷竟将心思放在我这败柳之上,难免心中失望,还请王爷仍能做回百姓称颂的贤明王爷。”



第九十五章 霸气才是王道

王卉凝神情平静淡然,声音亦平缓而诚恳,这一席话正中轩辕诩痛处,他的脸上和眸中闪过痛楚之色,却仍是坚持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求了父皇和母后,无论是为你再造一个新身份,还是将你带去吴城永不回京,我都愿意。只要我们去到吴城,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你以前的事,便是京城之中那些嚼人是非的也会渐渐将此事淡忘的。”



他从没有如此刻这般后悔自己没在三年前发现王卉凝的存在,更没有此刻这般厌恶自己无法更改的皇子身份。若是早些发现她的存在,她不会受这么多的欺凌,有了恪王的相助,他更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娶为妻。或者没有这层身份的禁锢,他也可以完全摒弃家族的庇护,干脆带着她远走高飞。



然而,这世上既没有后悔药,也无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身,作为封藩在外的亲王,他更有着自己的责任与担当,吴城的百姓不容他摒弃,处于边境要塞的吴城关系着南黎国的安稳,作为皇室成员,轩辕姓的子孙,更不容他不管不顾地将国之安危弃于一旁。



王卉凝眸中同样闪过一抹黯然,却强笑道:“事实就是事实,再被遮掩也终有曝于阳光下的一天,一味地逃避也只是自欺欺人。何况,即便全天下的百姓都不知晓,便是皇上和皇后也不可能答应你将一个和离出门的女人娶回去给皇室抹黑的。”她早在决定和离出孙府前,便已料到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然而,她并不后悔。即便孤独终老,她亦不愿意待在孙府中过着让她郁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



“怎么能说抹黑呢?”两人身后骤然插进一句懒洋洋的话语,轩辕诩和王卉凝同时眉头一蹙,缓缓转身。便见到袁轶涵仿佛靠在墙壁之上一般将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后面的阿离身上,唇角微勾地对着轩辕诩点了点头,“合则聚不合则离。凝儿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心意敌住权力地位的诱惑离开孙大将军,这份勇气与决然着实令人钦佩。王爷,你说是不是?”询问的同时,他笑呵呵的目光却恨不得变成一柄刀刃,在靠得极近还不曾分开的轩辕诩和王卉凝中间划开一条道来。



虽然心里对自己表白的话语被旁人听了去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听着袁轶涵的话亦有帮助他劝解王卉凝之意,心下便也释然了。点头应了一声。谁知袁轶涵却是忽然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很是诚恳地道:“不过,凝儿所说的皇上和皇后不会同意的话却是真的。”


在轩辕诩眉头再次一紧,王卉凝抬眼微斜着他时,他却是绽出一个惬意而勾人的笑意。挑着眉望向轩辕诩:“不是因为她的过去,而是因为……她的将来。”


她的将来?



轩辕诩眸中闪过疑惑,王卉凝则很有一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不好预感,拧着眉头眼神沉冷地扫向他:“袁将军,你重伤在身连喝药都要悠着再悠着,实在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之中,还是让阿离先送你回去吧。”



她很讶异于动一动便胸口剧痛得唇色发白的他是怎么让阿离把他弄来这儿的。更可气的是,他竟然还能做到毫不惊动地出现在她和轩辕诩的身后,将他们的谈话也给听了去。



“唉。我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适合奔波劳累,可这不是没办法么?”袁轶涵再次把阿离当成了软垫,身子往后靠了靠,眉头拧成麻花状,却因着胸口的伤不敢耸肩,只脸上露出苦恼无奈之色。“我若不来,王爷如何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王卉凝挑眉斜视之际,轩辕诩却是开口相问。一向极擅于察言观色判断人心思的他,竟是错过了袁轶涵眸底快速闪过的那抹不怀好意,又因着心中正纠结于此,问题几乎脱口而出。



“其实,她已有心有所属,王爷难道不知道么?”袁轶涵将脸上的无奈瞬间转化成一本正经,看着轩辕诩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还很是好心地补了一句,“王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皇后娘娘呢。”



遇上猛虎还得灌猛药啊,人家都已经找好了两条路正在规划未来,他再不下一剂猛药,嘴旁的肉可就真要被人叨走了。嘿嘿,好在那一日他迷迷糊糊之际看到皇后娘娘从内室走了出来,男女授受不清,他紧紧抓着她手不放的举动,不正是留给旁人最好的证据么?



若说先前还不相信,此时听到袁轶涵让他去问皇后娘娘的话,轩辕诩顿时觉得心头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原本塞得满满的心像是突然有什么东西迅速流失,瞬间变得空落落的。他温润如玉般的脸上泛过阵阵苍白,脚下一个踉跄后却是转目紧紧地凝视着王卉凝,眸中交织着痛楚与询问。



怪不得他去看望皇后时,她会莫名地说些让他有些事不要太过于坚持凡事总不能尽如人意之类的话,难不成皇后已看出了他对凝儿的心思更知道凝儿的想法?只是,凝儿不是才离开孙钧独身一人吗?他不过离开短短半年的时间,她怎么可以心中已有了他人呢?



“所以,王爷,你无需去做替她设计新身份的事,更不能把她带去吴城。”在王卉凝微微蹙眉之际,袁轶涵再次将轩辕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对上他泛着痛楚的双眸,神情认真而坚定地道,“因为我不需要亦不允许。”



掷地有声绝不带半丝戏谑之意的话语听得王卉凝眉头和心口同时一跳,明明已察觉出他的心意,听到他这样当众说出来,却还是有那么一刹那的愕然与意外,更是不自觉地心虚与不安起来。轩辕诩则是双眸一眯,恍然大悟般地用打量的眼神望着他。四目相对,立即交织出两道比长廊外的积雪还耀眼的寒光。轩辕诩双目越眯越紧,身旁的两只手慢慢捏成了拳头,袁轶涵虽然不能靠着自身力量站直,却是气势丝毫不输,甚至唇角边还噙着惬意怡然的笑意:“王爷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束手束脚成不了大事。无论是为凝儿另捏一个身份,还是带着她避到吴城去,这其实都表明了你的心中其实还是在意凝儿的过去的。这个心结连你自己都放不下,又如何能强求别人?”



明明是轻松含笑的劝慰似的腔调,听在轩辕诩的耳中,却觉得比晴天霹雳还让人难以承受,仿佛有一柄尖刀在他刚受过重捶的心口划了一刀,令他本就空落落的心滴出血来,更让他有一种脱光了衣服被人曝于众目睽睽之下的羞愧感。



袁轶涵这些话直指他的要害,又何尝不是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那丝介意从中剥离了出来。原来,他果真还是不能做到无视她的过去,无视她曾是孙钧女人的事实。



在轩辕诩再次一个踉跄后退到了长廊柱子上时,袁轶涵的声音却是越发不容人置疑:“而我则不然,我不在乎她曾经如何,更不屑于去理会旁人怎么看待,却绝不容许他们说她半句坏话。”



身为他最亲密的人,阿离却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心意,了然的同时感受到了他由内而散发出的坚定,身体竟也是跟着一直,从内生出一股意气风发的气魄,抬眸望向被白雪涤净了的蓝天,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光芒。同为男人,他能做到的,他为何不能做到?



若说轩辕诩是一再地被打击,王卉凝则是一再地被震憾,内心几番澎湃几番痛楚交织后,她闭目调试了一番心境,方才缓缓转目看向正被痛苦、恼恨与羞愧交织着的轩辕诩:“所以,还请王爷不要再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这话,却算是间接承认了袁轶涵方才所说的一切。



无论真假,她不想伤害轩辕诩的心是真的。或许是她明知那道鸿沟无法跨跃所以不作奢望,亦或许是她惶然无措的心里似乎已经住进了别的身影,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了,她能做的,只能是拒绝。若是深陷,到头来也不过是如前世一般伤人伤己。对轩辕诩如此,对袁轶涵亦应该如此吧?



“凝儿?”王卉凝默认的态度让轩辕诩瞬间崩溃,复杂心境下的最后一丝期盼也被打碎,目光在王卉凝和袁轶涵身上流连了一遍,终于在看到他们二人仿若相似的坚定后再也逗留不下去,竟是踉跄着步子默然地往南离开,在走下长廊时,被绊得摔倒在雪地里,却是紧紧地抓了两把雪,尔后看了一眼王卉凝的方向,便再也不回头地一路冲出了恪王府。


“外面寒气重,袁将军有伤在身,还是回去躺着吧。”王卉凝收回含着愧疚与不忍的目光,回身时淡淡地对着袁轶涵道了一句,便想越过他往回走。



“不要强迫自己去怀疑我方才所说的话,那绝不是暂时逼走康王爷的戏言,我说到做到。咳。。。”见王卉凝竟是无视自己的存在神情间露出几丝疏离之色,袁轶涵脸色一黑之际说话便有些急,竟是呛得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可非同小可,即便他百般隐忍,仍是立时牵动了他胸前的伤口,一股难以承受的剧痛令他骤然额角冷汗淋漓,身子一歪便向一旁滑去。



第九十六章 强中更有强中手



“将军!”阿离沉沉的脸色骤变,出声的同时忙一把将他抓住,王卉凝更是眉头拧成了麻花,一伸手扶住他的同时,透着气恼的声音已经出口,“明知有伤在身,何苦还不管管自己的嘴?”



袁轶涵唇色泛白,眉头因为胸口的疼痛皱成了一团,听到王卉凝斥责的话,却是唇角勾起一抹惬意的笑来,双手更是趁势攀上了她的双臂,仿佛要摔倒似地紧紧抓住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才将还欲出口的咳嗽平息,顶着一张憋得通红的脸含笑对着王卉凝摇了摇头。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上他这状似讨好的笑颜,王卉凝自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对于心底骤然升起的那丝因担心而来的气恼,连她自己都有些讶异。淡淡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触到他胸口渗出的几许殷红时,王卉凝的眸光却是瞬间一紧,立即对着阿离沉声道:”阿离,他伤口渗血了,快把他小心地弄回去换药。”


“我没事,方才的话……”袁轶涵却只是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丝毫不在意,反而是抓着王卉凝的手一紧,神情认真地盯着她。


“阿离,有帕子没,把他的嘴塞起来。”王卉凝声音冷淡地打断了他的话,却没有将被抓的双手挣脱出来,与阿离一起小心地将他扶往暂居的小院中。



她不能违心地说袁轶涵方才气势磅礴的话没让她动心,没激起她心中的波澜。然而,她既是一个比一般女子多了几分冷静的人,更是一个曾在感情路上经历过坎坷与波折的人,她深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深知自己能要的是什么。
所以,心底的那份波澜与感动,她只能深埋于其中。



阿离唇角一抽,对上王卉凝不容他置疑的眼神。仿佛从中看到了她“忘了你曾经对我的承诺?”的话,满头黑线后,憋了半天,方才别扭地道了一句:“我身上没带帕子。”



“好。我不说了。”袁轶涵偷笑时一眼瞅到王卉凝作势伸手入袖的动作,立马双唇一抿,妥协般地道。他毫不怀疑,曾因着让王卉凝救她而答应为其赴汤蹈火的阿离收到帕子后,定然会满脸愧疚地望着自己,尔后毫不迟疑地将帕子塞入自己的嘴中。



他现在好歹也是堂堂四品官员,若是被人堵着嘴巴一路送回客居的住处。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以前顶着丑脸和假身份还罢,现下的他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恪王府上下所有的丫环可是都把他当神一样的人物崇拜并暗暗地钦慕着啊,若是被她们看见,岂不是要碎了一地的芳心?



待到将一路虽不时拿眼瞅自己却果然不再开口的袁轶涵扶回住处,检查到他胸前的伤口并无大碍后,王卉凝方才悄悄地暗舒了一口气。看着她竟是如此在意自己的伤势,袁轶涵虽紧抿着双唇。眸中却是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明明是在意自己的,如今既将情敌赶跑,剩下的。便是攻破她的心防了。只是,此时的他连行动的能力都没有,阿离也指望不上,今日竟是要屈于她的淫威之下,一切只能等到他伤势大好之后了,唉。


换好药躺在矮榻上的袁轶涵独自在心里哀怨着,走出屋子的王卉凝却是被阿离直接拦了下来。


看到他满脸的郑重与坚定,王卉凝不用想也知道他想与自己说的是什么,见他嗫喏着唇有些开不了口,便率先道:“可是为了飘雪的事?”


阿离点头之际。王卉凝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略一顿后又道:“可想好了?”


这一回阿离却并不只是点头,而是抬头望向王卉凝,眉头轻轻皱起,神色却无比认真地道:“我此生非她不娶。”



“好。”王卉凝脸上没有惊愕与意外,几乎是在阿离话音落下时便出口接道。“既然你有此决心,我定然尽己所能,成全你们。”她果然没有看错阿离,虽性情冷淡了些,却绝对是个言出必行之人。能将飘雪托付给这样一个男人,便是有朝一日她不得不离开京城独居,亦不用再担心了。



做好了伤好后开始行攻心战术的袁轶涵,便仿若那天的事根本没有发生,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装死缠着王卉凝每回给他喂小半个时辰药,再偶尔逗逗府中那些不谙世事倾慕于他英姿与智谋的小丫头,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王卉凝见他仿佛歇了心思一般,虽然心底忍不住地冒出一丝极淡的失望,却觉得这正是自己所求的结果,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仍像原来一般给他换药喂药,心里只说这是替恪王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转眼间日子便又过去了几日,腊月二十二这一日,却正是孙钧三度娶妻的日子。大雪将宫斗当晚的惨烈痕迹洗净,皇上却命人用皇榜将李明馨母子以及李怀宝诸人的野心公诸于天下,最主要的是为恪王洗刷了被污的名声,其中更是将王卉凝以王医诺之名在城西为医一事,说成是受皇命潜伏引出反贼。短短几句话,便将处于舆论顶端的恪王和王卉凝解救了下来,让那些曾聚集于恪王府前欲要闹事的百姓羞愧得无以复加。



如今,一直揣摩着王卉凝究竟是如何边行医边替皇上做密探的百姓们,终于结束了这无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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