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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圈养之一家有断袖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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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味儿,暖暖的干面味儿,还有香油滴进锅里随着热气扬起来的香味儿,就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美食,顿时就勾起人的馋虫。
周颜靠在帐子上,鼻息间尽是淡淡的、清爽的香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略显青紫的嘴唇在一阵阵暖暖的香气中,渐渐地变得稍显红润了些,只是那陷下去的脸颊依然显得整个人消瘦而无力。
后羽端着一碗面进来的时候,赶巧周颜也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皆又轻飘飘的移开,他粗粝的手掌中端着热气腾腾的清汤挂面,送到她面前,“喏!可以吃了吧!”
周颜用手接过,热腾腾的气息扑鼻而来,扑洒在她的脸上,氤氲的她酸涩的眼睛有些发胀。
后羽看她接过碗却不动筷子,像是想到什么忙又站起身跑出去,接着一会儿又跑进来,一手拿着一小碟的小菜,一手却拿着一颗鲜红的果子,语句颇为简练的说:“就着吃。”
周颜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就抄起一筷子的面条送到嘴边,吹了吹呼呼噜噜的吃了一口,许久不沾饭的嘴巴被烫的抡不直舌头,随便嚼了两下就吞下腹中,一下又顺着她的喉管烫到她的心口,当真是难过的差点连眼泪都掉下来。
后羽看她这样,本来严肃的脸上闪出一抹笑意:“没人跟你抢,慢着点。”
周颜拍着心口,感觉好一点了之后这才看向他,道:“沈奇峰就是夏如君是不是!”她咬了口嘴边糯糯的鸡蛋,继续道:“你的手下不知道我是周颜,不知道他们口口声声说的‘娇贵姑娘’是那个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西北军主帅周颜。”
后羽看了她一眼,盘腿坐在地上:“我是奉命行事,皇上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你且管好生跟着,与我们一同去北夏!”
“为什么是北夏?这些天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父王一夜之间带着我们一家举家潜逃,为什么夏如君会潜进大周可以接近我!”周颜放下碗筷,里面的面她只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不是不饿了,而是吃不下;这么多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就像一个被人牵着线的纸鸢,线头那边的主人要她飞往哪里她就不得不去往哪里,没有人问她此刻究竟想干什么,要去做什么。
后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明明已经瘦得只剩下一身骨头的她,此刻看上去任然是那么凌厉张扬,就如当年他偷偷混进西北战场上时看见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红颜女儿身,一身黑胄铠甲,随风飞舞的黑色长麾和身下白色的高头骏马,站在三军之前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和必胜的决心,生生的震撼着他的心灵,撞击着他的灵魂;那是一种只要看一眼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身影,她的一动一静,能够唤醒男儿心底最深处对强者追逐的疯狂血液;西蛮铁骑名震三国,可她却毫无惧色,面对着比她高大的赤羽皇子,谈笑风生中早已定下乾坤、胜利必得。
从那时候起,后羽就决定早晚有一天一定要正面会一会这个带给他巨大心灵震撼的女人,他无法形容看见她时的激动和迫切,就像一个孩童看见了一直以来、梦中以求的英雄那样,兴奋颤抖到连话都不敢说;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重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在是战场上能人敬服的英雄人物,而是躲在他的身后,哭的眼睛发黑,弱的连剑都提不起来的普通女人。
“你是我们北夏国定国公主夏风华的嫡亲孙女,也是最像她的那个人!”后羽看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道:“换而言之,你是北夏皇室的人,除了当今皇帝之外,现在的你是北夏最尊贵的人;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你现在想要那个皇位,身上流着正统血液的你,都可以登基为皇。”
周颜咬紧嘴唇,看着后羽那不似说假的模样;夏风华,她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个在战争史上最有名同时也是最强大的一国公主,放弃了皇位继承权,离开了生活无忧的皇宫,带着北夏的水军所向睥睨、震惊三国;让北夏从此无人敢欺,三百里海域、战无不胜的水军成了北夏百姓最有利的保护屏障。
只是,让她无法相信的是自己的身份居然能够和那个让她从小就敬佩的神将一样的女子划伤同等号;她是夏风华的孙女,那么母亲就是……她的女儿吗?周颜猛然抬起头看向后羽,后羽似乎明白她无声中表达出的意思:“是的!当年夏风华嫁给了岳沧澜,生下了你母亲和你舅舅,事后大周的先帝害怕夏风华别有居心,多番刁难岳沧澜,甚至还多次暗杀夏风华都被岳沧澜拦下,直到最后夏风华被迫策反,可大事还未成之事,就自刎而死;我北夏最尊贵的公主是被大周的先帝逼死的,这件事一直都是北夏皇族无法容忍的痛楚,这么多年我们也多番派人潜入大周想要接走楚襄王府的人和岳家的人,只是楚襄王多次拒绝我们也不敢强逼,知道你战功赫赫的回朝,看似光鲜亮丽、位极人臣的时候,我朝皇上也清楚依照大周那帮人的多疑揣测,楚襄王府上下和岳家恐怕离厄难已经不远了,这才亲自前来迎接你们回朝,只是没想到很多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悲剧还是无法阻止。”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挑起来的吗?如果不是她成了西北军的将帅,如果不是她顶着一身的功名回来,也许依照父王的朝的权威和身份,大周那帮人还不敢随意动他们;都是因为她手中握了太大的权力,要掌权之人害怕终有一天他会成为第二个夏风华;两方夹击之下,父王才不得不离开家国带着他们逃亡与北夏,只是没想到还没逃走,隶属于天子的暗卫就已经追上,接着,惨绝人寰的事就无法阻止的发生。
周颜只感觉全身冰凉,心里和脑子里都乱极了,本来不舒服的胃部更是缴着难受,眼看着她涨青了脸色又捂着嘴干呕不止的时候,后羽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给吐奶的孩子顺气一样,声音也不似先前的冰冷:“你本就没做错什么,只是——伴君如伴虎。”
后羽总是能一句话就窥破她的心事,然后再一句话将她所有的纠结一笔概括。
周颜看着那碗清汤面,眼睛一眨不眨:“所以,就是因为父王带着我们离开大周,昭光帝才会下了杀令吗?”
“可以这么说。”后羽收回手:“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环套一环,想必楚襄王也没想到他的离开会让昭光帝如此震怒,离开本是求得平安,却不想更早一步踏入阎罗殿。”
周颜听见这句话,尤为刺耳:“你的意思是,我一家上下上百口人,就活该被杀?活该自己跳进坑里找死吗?”
后羽被周颜这突然窜出来的火气征的一愣,半晌憋着没说出一句话,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那句话说错了,点起了她的火气。
可后羽的默认却让周颜更是怒恨极了,一把推开后羽站起身,身上宽大的衣服罩在她小小弱弱的身板上,整个人明明憔悴到了极点,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高涨:“我告诉你,不管父王他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周宣灭我全家,暗门上下害我亲人,血海深仇我周颜这辈子一定会报;血债血偿根本不足以弥补我心中所恨,我定要那帮人付出比我还要惨痛的代价;什么北夏皇族?什么夏风华的嫡亲孙女我都不在乎,我只要那帮人的命祭我父母兄弟的在天之灵。”
后羽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他黑发张扬,面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纸,透明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似乎都能看得清楚,血管里面,流淌着名为复仇杀戮的血液,让她一瞬间看上去宛若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一样,明明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的,却觉得她整个人都被飞溅的血肉包裹着一样,狰狞而可怖。
突然间,他发现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在骄阳战场上指挥若定、气定乾坤的女子似乎不见了,只是晃眼间的功夫,蒸发的电一点踪迹都无法寻觅。
是夜,深重的夜露打在白色的营房上,从地面上冒出绿油油的小草尖的嫩绿草叶上,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本是透亮般的晶莹,可是在这一刻看上去,却能隐隐在其中发现丝丝红光,如血般的艳红。
当新日的金乌再一次从地平线上升起来的时候,一队人马再次拔营前行;周颜依然坐在马车里,多日来不见太阳光的她,皮肤白的不像正常人该有的健康,再加上她连日来不适的身体,更是让她看上去显得焦悴不堪。
后羽一如既往的下令加紧赶路,越来越往南方行走的一队人,已经越来越接近北夏边境,同时也越来越远离那大周京都的喧闹和热络。
周颜整个人都懒懒的靠在还算舒适的马车里,身下依然垫着那张松软的虎皮,手边是后羽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的野果子和清甜的山泉水,车轮滚滚,马儿偶尔打的响鼻声,还有那一阵阵的马蹄踏在地上震得似乎连马车都跟着颤动一下的感觉,让她的心也浮浮沉沉;这几天她一直不敢睡觉,梦魇中,倒是都是一片让她无法逃脱的血光血色,大哥浑身是血的倒下,二哥睁大的眼睛看着她,还有父王那颗孤零零的人头被那张黄金面具提着——黄金面具——周颜攥紧了手指,指关节被捏的咯咯吱吱的响。
就在她眼里又腾起那宛若遁入魔魇般的丝丝血红时,突然马车狠狠地震动了一下,接着,就听见无声马嘶声传来,周颜忙抓住车板勉强稳住摇晃的身体,眼睛里的血气也因为这样的插曲缓缓地退下去。
后羽骑马在前,看向突然冒出来站在五十米开外的一人一马,眼睛危险的一眯,手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佩剑。
花容月就这样横插在前,一人一马就大喇喇的横在空旷无人的道路上;连日来没日没夜的奔波让他看上去没有了往昔的浮夸和贵华,一身简单的劲装包裹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姿,乌黑的长发被一根同色的发带绑着一头柔顺的鸦发,墨发飘、衣袂卷,整个人都带着股江湖之气,像极了孤身闯荡江湖的贵公子,桀骜不驯、不容忽视。
“要周颜出来跟我说话!”花容月看着面前这几乎已经快要拔剑出鞘的男子,口气不容反驳。
后羽是认识花容月的,只是眼前的这个花容月似乎和他认识中的花容月出入太大,眉心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道:“我们急着赶路,请世子爷让路!”
“我要见周颜!”花容月看着后羽,语气再次冰冷而命令。
后羽常年跟随在夏如君身边,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只是,头一次他居然在对方只有一人一马的时候,心跳紧张的让他无法控制。
这个男人,他是狼,一头桀骜不驯的野狼,绝对不是京城里那只被养在金笼子你的雀鸟。
后羽已经摸到了腰间的长剑,绷紧了嘴唇不说话,眼睛却如猎鹰一样盯着对面的那头几乎夹着各种霸道犀利气势的野狼;而就在这时,车帘被人撩开,接着,一个灰色的人影出现在车辕处,挺挺地站着,第一次用自己的全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后羽是背对着周颜的,自然不知道她已经走出来;只是在看见花容月冰寒的眼睛里骤然迸射出来的惊人的火花,这才回过头,就看见那消瘦的人儿,一头长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被风吹的一撩一撩。
花容月看见周颜出现,第一眼就看出她瘦了很多;整个人就像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支撑着一样,本来莹润饱满的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额头上似乎都能看见青筋,脸色白的不像话,就像随风飘扬的蒲公英,只要风一大,就能将她扯碎了一样。
他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就急忙翻身下马,那动作无比熟练利落,就像他天生就是属于骑马的人一样,潇洒自如、从容自信。
周颜的眼皮一跳,看着那站在马前,一身深色劲装的花容月,她的眼眶开始慢慢发红,酸胀的泪也噙在眼底,费了好大的劲儿忍了又忍后,才强忍着没掉下来。
现在的他,高大刚强、英俊美艳,明明是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可是眉宇间却没有了以前跟她在一起的脚脚软软、妖妖娆娆;多天的奔波让他的下巴处长出了青色的胡渣,眉眼精致而明艳,少了份风流公子的娇贵多了份刚毅男儿的率性;其实,这样的花容月才是真正的那个他吧;独立强势,似乎一人站在千军万马前都不惊不燥、自如潇洒。
他不在是那个以前对着她撒娇喊疼的花容月了,不在是买了烤番薯用油纸包着抱在怀里捂着,跑来她军营里看她,巴巴的像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宝贝似的将烤番薯拿出来,却发现早已被他捂得太紧而压得扁扁的,最后被她一眼看过来眼睛都红了的怀揣着青涩爱情的少年;他会骑马,骑得恐怕比她还好,他会武功,武功更是在她之上,他聪明智慧,就算身处深宅大院也能决胜于千里之外;一直以来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保护着他,为了他一片安宁之地,却不想他才是那个被保护的人,一直以来都被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花容月,你骗得我好苦啊!”周颜喃喃着,看着他一下皱紧的眉心:“耍我?玩我?看着我像个傻瓜一样为你操心担虑,心里是不是快要爽死了?!”
从她在马车里听见他的声音时,她的心就深深地被挖空了;那声音,她太熟悉了,一个月前,她还被那个声音的主人几乎毁了容,甚至,好像还和那和黄金面具的声音格外的相似。
忍着心口的波涛汹涌,她站出来;远远地看着他,果然,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到可以与日月争辉;这个男人,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绝对不是!
花容月这几天没日没夜的追来,就是为了找她坦白;他在用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幸福做赌注,下赌她若是无法原谅,会提剑将他杀了,如果原谅,他愿意抛弃一切,只要她一句话,暗门门主他可以不当,镇国公的爵位也可以不要;他宁可做一个不忠不孝的人,离开大周,离开养育他成长为人的爷爷,放弃他一切的一切,天涯海角誓死跟随在她身边用时间来赎罪。
花容月目光幽暗,晃动的瞳孔中带着挣扎和怯怕,声音,也终于颤颤的响起:“阿颜,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你,我会武功,会骑马,会各种各样你想想不到的东西;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待在你身边,只是为了保护我另外一个身份。”
周颜抿紧了嘴唇,捏着袖子的手指开始绞痛的收紧;冥冥之中,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可怕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绝对是可以将她彻底推入地狱的真相。
花容月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接着说:“我其实是大周暗门的门主,手下五万精兵,上千名暗探细作,潜伏在各国做暗杀、打探的工作;你的脸是我毁的,你的家人……是我下令杀的!”
他在说完这句话,就低下了头,他不敢去看周颜的脸,不敢去看她突然睁大的眼睛,可就算是他不看,他还是感觉到了迎面扑来的杀气和无法原谅的痛恨。
而周颜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几十米外的那个人,看着他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说是他杀了她的全家,害她无依无靠,让她变得如此悲惨!
是她一直以来当成心肝宝贝一养护在心里的那个人,是与她拜堂成亲,发誓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那个人!
骤然间,她的耳边只听见阵阵风吹来的呜呜声,像是有什么人在她耳边哭似的;脑袋一片泛白。
“阿颜,你若是想杀我,我不会反抗!”花容月拿下马背上配挂的长剑,抬起眼举到手前,看着周颜那苍白的脸血管都看不见得脸颊,他知道,她现在只是被他的话吓住了,等一下,暴风雨的袭击绝对是残酷的。
果然,在他手里的长剑举起来还没多长时间;在众人都被他的一番话都惊得站在原地不动的时候,后羽只感觉耳边一阵劲风,伸手下意识的去抓,却连那飞掠过去的人影都没抓住,下一秒在众人的惊呼中,周颜几乎是瞬时就冲到了花容月面前,瘦骨伶俐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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