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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庶色可餐-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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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溪赌不起,胡大夫的失踪让她片刻不能安心!这功夫逸浚和菲虹打外面进来,若溪见了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坚决不能!宜宣不能再有第二个像逸浚一样的孩子,她也承受不起。

宜宣很快打里面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外面奔波了这么些天吃睡不安,他却看起来神采奕奕。难得朝着闺女、儿子和蔼慈祥地笑,不等他们请安便让他们坐下。

“你在宫里陪大皇子进学可还尽心?”他扭头问着逸浚。

逸浚听了忙站起来回话,言谈举止虽还是那般内敛,却带着一股不卑不亢。宜宣见了暗自点头,心里不免高兴起来。他在逸浚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打小就亲自教养,只希望逸浚能抬头挺胸做人。眼下见到逸浚身上有了几分自信,菲虹可爱乖巧,若溪又怀了身孕,自觉万事顺心如意人生真是美好啊!

今个的菲虹格外得乖巧,没有像以前那般叽叽喳喳。

若溪夹了一箸子菜给她,笑着问道:“这几日你挨黄师傅骂了?怎么一回来便闷闷不乐?竟然连你最爱吃的桂花糕都不碰了!”

“没有,可能是天热没有胃口。”菲虹最不善于扯谎,她快速的扫了一眼若溪的肚子,忙低下头吃饭。

若溪捕捉到她眼中的落寞,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一家人吃罢晚饭,宜宣去老太君、侯夫人等处走了一趟,若溪没有同行而是去了菲虹的房间。

她进去,瞧见菲虹正坐在椅子上发呆,似乎没察觉有人进来。丫头刚想要请安,若溪却示意她先下去。

菲虹难得对桌子上的点心不感兴趣,托着小腮帮满脸的落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若溪闻了轻笑起来,“我的小闺女也会有心事,真是长大了!”

菲虹好像吓了一跳,扭身见到若溪笑盈盈的瞧着自个忙错开眼神。

“母亲怎么来了?”她扯着自己的衣襟,没像往日那般见了若溪便猴上去。

若溪坐下来,笑着说道:“刚刚你在想什么,跟母亲说说。”

“没……什么。”

“少撒谎!”若溪伸手点着她的小鼻子,“你一说假话便不敢看我的眼睛,还会脸红扯衣角。”

她听了松开衣襟,抬起头眼里已经蓄了泪水,“母亲,你会一直喜欢菲虹吗?”

“小傻瓜!”若溪怜爱地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你是在担心我生下弟弟妹妹就会冷落你?”

“母亲……”

“放心,你永远是我和你父亲的掌上明珠!我的小闺女是贴心小棉袄,谁都比不得!即便往后有了弟弟妹妹,你也是长姐,要帮母亲带他们。”若溪用了个“以后”,心里莫名的一酸。因为她知道,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注定不会见到这个世界,她们无缘!

菲虹毕竟还是个不甚懂事的孩子,知道嫡母怀孕生怕以后失了宠爱,便愁肠满腹吃睡不宁。眼下听了若溪的安抚,所有的担忧烟消云散,登时心里就舒坦起来。

她趴在若溪的怀里,突然想到什么忙站起来,“母亲怀了弟弟妹妹,我该多加注意,不能伤了他!”

“没事,你不会伤害她!”若溪笑着回着,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慈祥。

菲虹心事了结突然觉得饿起来,她拿起桂花糕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道:“母亲做的桂花糕真好吃,跟母……”说到一半她生生停住,咬着嘴唇瞟了若溪一眼。

“明个儿就是你亡母的生辰,我会吩咐人做些她爱吃的东西。晚上你们兄妹就给她上三炷香,再磕三个头,她泉下有知也能欣慰了。”若溪还记得柳烟的生辰,自然想着让两个孩子祭拜一下。

菲虹听了点点头,门外立着的逸浚呆了一会儿,这才扭身回房间去了。

第二天,宜宣一早便拿着药方去找御医,回来时非常高兴。御医自然是说些无妨碍,牛黄会伤及胎儿不过是无稽之谈等等的话。他把这些话跟若溪学了,嘱咐她不要再胡思乱想要安心养胎。

“御医还说了,女人怀孕的时候极容易敏感、喜怒无常。你若是心里不舒坦便拿我撒气,千万别憋着,我抗得住!”他着实安抚了若溪一通,不过还要去跟宜浩交待铺子里的事只好依依不舍的出去了。

厨房那边送了补品进来,若溪见了觉得腻得慌便吩咐丫头先放着。刚好畅春进来回事,她闻到补品的味道一皱眉。

“奶奶,能不能让奴婢瞧瞧那碗补品?”她本是临风居的小丫头,因为上次关院门的事件被若溪注意到。若溪吩咐桂园好生观察了她一阵,觉得她倒能用起来便升了二等丫头,偶尔喊进来回话。

她原先不过是个三等丫头,常常被凌燕这样的大丫头欺负使唤。上次若溪并没有偏听偏信惩罚她,还让她做二等丫头进出上房,她便对若溪死心塌地起来。

这畅春不好言语有个常人不及的优点却无人知,她祖父曾是郎中,打小她就跟草药打交道。偏生她的鼻子最好使,汤药里放了哪些药材一闻便能猜中七七八八。后来她祖父去世,她父亲不走正路吃喝嫖赌这才把她卖进侯府做了丫头。

她知道若溪有了身孕每日都喝不少补品,进来就瞧见桌子上放着的碗,可味道却隐隐有些不对劲。她虽胆小懦弱些,却满是对若溪的忠心,所以才斗胆说出这句话。

若溪见她脸色凝重不对劲,便吩咐她近前看。只见她把那碗补品端起来,使劲闻了闻脸色大变,随即又用手指蘸了一下放在嘴里尝了一口。

“奶奶,这东西千万不能喝!”她脸色铁青,似乎吓得不轻。

“哦?为什么喝不得?”若溪面色如常的问着,心里却涌上不好的念头。

她“扑通”一声跪下,瞧见旁边只有青玉在,便回道:“这里面加了土膝根、麝香,还有晾干研碎的蜈蚣,只要喝下去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能把成型的胎儿打下来!奶奶刚刚怀孕两个月,用了这样的歹毒之物恐怕会伤及身子,以后想要再怀孕就难了!”

若溪听了紧咬着嘴唇,拿着丝帕的手使劲捏着,到底是谁这般恶毒?不仅想要了她肚子里孩子的命,还要让她以后不能再生育!若是她估计的没错,这个人八成和香囊主人是同一伙,明显是不知道胡大夫动手脚的事情。一计不成就再施一计,这是步步紧逼啊!

到底有多少人藏在暗中想要害她?若溪心里发寒,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即便是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都难。她自认为把临风居上上下下都控制住,没想到还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闹出香囊和堕胎药的事。若是没有内应这两件事不可能成,到底是谁藏得这样深呢?还有胡大夫背后那个高手,更是让若溪忌惮。

看来她要好好清理一下临风居的人,攘外必先安内!看着那碗补品她有了主意,命畅春下去莫要声张,又喊了绿萼进来吩咐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临风居里传来惊叫的声音,一个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直奔潋滟阁。不一会儿,侯夫人带着丫头、婆子急匆匆赶来。随后,老太君等人也到了。临风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却不敢有人大声喘气。

“王大夫,你可查看好了?”老太君咬着压根问道。

“回老太君的话,我都查看仔细了。这补汤里面确实被放入了土膝根、麝香和蜈蚣等物,是最歹毒的打胎药。幸好二奶奶没全喝光,不然就不仅仅是孩子没了这样简单了。”王大夫心有余悸的回着,“等一会儿我开一个药方,二奶奶务必每天早晚服用,三个月之后便可恢复康健了。”

若溪听了垂下眼帘,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的肚子绞痛的厉害,只感觉一股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虽然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可没了的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她亲手葬送的!饶是她再淡定、想得开,也不免伤心难过的掉眼泪。

侯夫人正在为没了孙子难过,见到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的若溪又心生怜悯疼惜。她坐在床边攥住她的手,只觉得凉凉中带着冷汗,再看她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无半点血色,忙劝慰道:“别哭,有老太君给你做主!你要放宽心将养身子,孩子以后总会有的,你还这样年轻!”

老太君吩咐人把王大夫送出去,又朝着胡嬷嬷使了个眼色。胡嬷嬷见了心领神会,悄悄追出去嘱咐王大夫不提。好好的孩子被生生打了下来,还是有人故意下药所致,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是侯府的耻辱!老太君怎么能让王大夫四处乱说?那个王大夫为侯府主子们看病多年,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自是半个字不敢泄露出去。

“你放心,害侯府骨肉之人必定会受到惩罚!”老太君对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期盼,她满腔的希翼变成愤恨,眼中有阴鸷在闪烁。

她叮嘱若溪好好休息,把接触到补汤的丫头、婆子全部带到安福居亲自审问。

 第一百四十

林宜宣听说若溪流产,放下一切赶了回来!他一进内室就瞧见若溪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双眼紧闭,一缕凌乱的头发垂在腮边越发显得她嘴唇苍白吓人。

他的心猛地痛了起来,两步并作一步走过去,见她似乎睡着便轻轻攥住她的手。他不过是出去一个时辰不到,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死了她们的孩子?他一定会让这个人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阴鸷起来,握着若溪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床上的若溪嘤咛了一声似乎是被弄疼了。

他忙松开手,见到若溪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的眉头紧锁眼角沁着泪滴。她一定身子疼心更疼,宜宣顾不得丧子之痛满心怜惜她,自责没能好好保护她让她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溪儿,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抱歉、悔恨,一连串的轻喃着。

若溪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宜宣那张担忧、悔恨、伤心欲绝的脸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泪登时便决堤一般涌出来,心里的痛比堕胎时的绞痛还要厉害几百倍。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从狂喜到大悲,她的心在淌血!他该多么难受,才会这样的表情。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害宜宣的决定?如果,如果这个孩子是健康的……她连想都不敢这样去想,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你哪里痛?我去找大夫来!”宜宣见她哭得满脸是泪水,顿时就急得不知所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若溪一叠声的说起来,“是我没保护好咱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溪儿!”他心疼的有些窒息,忙搂住她轻轻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你没做错什么,是害咱们的人该死!你放心,咱们的孩子不会白白这样流掉,我会把那个人揪出来让她付出代价!这个孩子注定是跟咱们无缘,没就没了吧。以后咱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你不要思虑过重伤了身子才好。”

“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对不起,对不起……”若溪哭得不能自持,他越是百般温柔宽慰越是让她难受到极点。

宜宣见怎么劝解都没有用,情急之下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他温柔小心的包裹住若溪的嘴唇,把那咸咸的泪水悉数吮吸掉。若溪冰凉的嘴唇让他分外的怜惜、疼爱,试图用自己的温柔把她包围,带她走出哀伤痛楚。

若溪被宠溺包裹,可心里的愧疚却更甚,面对这样的宜宣她就更加不敢说出事实,内心备受煎熬折磨。

刚刚经历流产,又这般纠结伤心,她竟然哭晕了过去。宜宣见状大呼来人,慌得变了脸色。

王大夫又被请回来,嘱咐道:“二奶奶滑胎失血,眼下身子虚弱不能太过激动。她暂时晕过去就不要弄醒,让她趁机睡一下更好。这期间要注意纾解她的心结,不然就会落下大毛病。”

宜宣闻言面色凝重的瞧着若溪,吩咐丫头送走大夫就坐在床边。他万分怜爱的把若溪的头发拨弄到一旁,握住她的手就这样盯着她憔悴苍白的脸。

他印象中的若溪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让他疲惫、烦躁、沉闷的心莫名的安定舒服起来。她见解独到处乱不惊,柔弱的外表之下有一颗坚强的心,是他见过的最特别的女子。他知道若溪是个有谋略,有手段的人,所以便放心的不去干涉内院之事。可是他却忽略了若溪在侯府根基浅没人脉的事,放眼整个内院,除了若溪带过来的丫头、婆子,她又能相信谁,指望谁?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没能保护好若溪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让林宜宣万般悔恨!再看若溪伤心的哭晕过去,他的心越发的像被油烹一般煎熬。

听说若溪怀了身孕,他高兴的想要告诉全世界的人,可这份高兴不过才一天的功夫便变成了伤痛。可是这伤痛却远远比不上对若溪的担忧、心疼,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可是若溪只有一个!她不能有任何一丁点的差错,不然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宜宣的眼中满是浓浓的情愫,见到若溪睡梦中眉头还是紧锁,情不自禁的伸手轻轻抚上去。

“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轻声呢喃着,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缓小心起来。

若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屋子里暗下来。她的手被紧紧攥住,宜宣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宜宣这次去通州片刻不得歇息,特别是回来的那两三日更是人困马乏。昨晚上又兴奋的一晚上没怎么睡觉,眼下终于是支撑不住睡着了。

若溪想要把手抽出来,轻轻略动了一下宜宣便惊醒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他关切的问着,细细打量若溪的脸色。

若溪摇摇头,轻语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上床抱着我好吗?”

他闻言忙脱掉鞋子爬上床,搂住若溪躺下,一边轻拍着她一边说着宽慰人心的话。

“不要说话好吗?就静静的抱着我就好。”若溪趴在他怀里,肩膀有些微微颤抖。

他听了便不再言语,只是爱怜的一遍遍轻吻她的额头和发际,希望能安抚她受伤的心。

两个人就这样睡着,到了晚饭时候桂园进来偷偷瞧了一眼却没敢打扰。菲虹见到小丫头把染了血的褥裤拿出去,吓得哭出来,奶娘唯恐若溪听见便带走安慰去了。逸浚打宫里回来听了此事顿时皱眉,他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孩子就没了?下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发现几个常见的丫头不见踪影,临风居的气氛又着实奇怪,心里便生了怀疑。

“哥哥,母亲会没事吗?我看见畅春拿得裤子上都是血……我好害怕!”菲虹进来,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他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犀利的眼神扫了旁边的奶娘一眼,看得奶娘浑身起了冷意。她觉得小少爷的气场跟二爷越来越像,年纪不大却已经有了震慑人的气势。

“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深得母亲的信赖,自然是明白一些事情的利害关系。”他的声音里不带丝毫的情绪,“妹妹年纪小还经不得事,血了、打杀之类能避开还是尽量让她避开,免得吓坏了。”

“小少爷说得极是,是奴婢疏忽了。”她赶忙低头认错。

“嗯,你先外面候着。”逸浚把她撵出去,拉着妹妹的手坐下来。

他看着若溪哭肿的眼睛轻声安慰着,“母亲身子虚弱需要静养,你这般哭哭啼啼岂不是让她担心?”

“可是我心里害怕!”菲虹使劲摇着嘴唇忍住眼泪,她不想让母亲担心。

“别怕,母亲没事!”他朝着妹妹笑了一下,“王大夫不是来过吗?曾祖母和祖母来过又走了,眼下父亲正在陪着母亲。若是有事还能放大夫离去?还能这样平静?不要瞎想,母亲过几日便会好了。”

菲虹听罢觉得似乎有道理,上次柳烟快不行的时候请了两个大夫守着,老太君和侯夫人等人轮流过来瞧。临风居上下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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