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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择两婿-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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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暗了灯芯,瞧了一眼榻上睡得乱七八糟的甄媱君,方是落了幔出去。
翌日理察院应职,卫昶整天悬着个魂神,一边儿想着那娘亲得是用什么法子套牢甄媱君,另边又是有些心浮气躁,动辄将外座长史唤来问些没头尾的杂事,好容易捱到了快散衙的辰光,提前去了甄媱君那处,却是人去楼空,那偏厅厢格已是收拾得干净齐整,人早已是不见了踪影,这一日的憋气没来涌上来,将日常记录考勤的推官拉来便道:“甄掾佐早退,记一笔,月俸减半。”
这边厢甄媱君连服饰都不及换卸,提前撩步子同乌兰图雅去往御街时,天色都快黑了,不晓得是不是散了些热,连打好几个喷嚏,身子却又是火燥。
质子庭宅名为芥园,置地不过七八亩,修缮的却不比皇宅简陋,还不近前,已能见到遥遥探出影状来的箍头屋脊,金柱大门铜环四开,门墩铸神兽,白阶□之高,侧处后厢设了几道蛮子门,每一扇门前,皆是扈从排伫。
从来高官与巨贾之宅才是为真正意义上的大宅门,熟料这和硕特为彰国势,不落于后,将一所历来收藏别国贵胄的芥园,也是打造成个金堂玉室。乌兰图雅虽是来过御街,却没曾过细见过这质子府,慨道:“果真天威浩荡。”甄媱君却是叹:“倒是个极好的笼子。”
二人摸索了半会儿,却是压根近不了前,不觉天色又黑了一些,乌兰图雅拉扯甄媱君:“呼肯,还是先回罢,休说这园内现下的主人是皇家客人,就算是提前递了帖子,也不定能有个结果,改明儿再叫少爷帮忙,看能不能找上面哪位贵人通融下,再瞧能不能见着。”
甄媱君朝门首角落的停轿所望去,小声道:“你瞧瞧,那里还空着,该是府里头的人出去了,还不曾回来,多守一会儿,兴许能碰到。”乌兰图雅见她铁了心,只好作罢。
又过半个时辰,乌兰图雅已是等得昏昏欲睡,正是头儿连连磕胸,突觉身边人一直,一揉眼,才见前头隐约显出银顶皂帷的四人轿形状,袖管被甄媱君一拎,拉了上前。
那顶银螭绿呢轿是三品以上官员的代步工具,前头开路的是两名着曳撒官靴的,一看便是偕同出宫的侍人,两边是随扈,半是拎灯照明,半是提刀佩剑,每被瓦剌皇帝请进去一回,排场倒是不小,行军打仗浩浩汤汤地出入。
人倒是上前,便已然被隔得几丈之遥,压根近不了身前,还隔了十几个人头,阶上便有府中卫士小跑下台,将那轿子围作了圈,掀帘请出。
甄媱君踮脚张望半晌,连个帽子都看不见,骤发急,甩了乌兰图雅,快步上前,走到最外围的边侧角落,顺手扒了一名侍卫,举首去瞻。
那侍卫人高马大,正是全神贯注,只觉项背瘙痒,转首低颈一瞥,见是个还不及自个儿胸口高的矮子在那儿攀高爬低,扯起嗓子便骂叱:“你个小撮鸟——”不等音落,却见这秧鸡仔般的小个子颊儿一挤,泛了两朵圆乎乎的梨涡,像是脸上开了花儿般的好看,袍袖中的两只手儿伸出来,凑握在一齐拜了两下,倒是十分的讨喜,又一开声,原是个妙女郎:“兵卫大哥长得好生威武,往旁边挪一挪,叫我能看进去一点嘛。“
声音竟也是滴滴答答,清脆得不得了。这瓦剌壮汉生吞下脏言诟语,一脸怒容与满腔的脾气已是被这盈笑婉辞磨得干净,细端装束,恐怕是哪名出外办差的内司宫官,再见她一张两窝笑靥衬着的甜娇脸蛋也算看得入眼,便装聋作哑,隔出一条缝,由她去看热闹。
轿中人似是已下来了,只前呼后拥的围得太密,看不清一点轮廓,偶尔透了漏隙,依稀瞧得流动的扎堆人群中一抹靛色袍角绰绰晃晃,由轿门口,一直迤到阶前,再是伸颈子过去,却望不清楚了,但那簇在中央的,还能有谁,必定是他。
甄媱君心头猛敲,极想再跨前一步,瞧清楚他模样,还不曾朝前动几步,前头那侍卫已是发觉,将她领子轻手一揪,甄媱君又是讨饶求恳,那侍卫却再不相让,正是拉扯争执,府门阶上传来声音:“那边是怎么个情形。”正是朝这边发出。
那侍卫将甄媱君就手一推,大声回应:“无事,大人,围观的百姓而已,已是打发走了。”门阶前那宫侍长官听了回应,并无多言。
甄媱君想来却犹是不甘心,又是拢上前,扒开小半,见门口侍卫已朝两边鱼贯散去,前景开朗了许多,看得愈发清晰,那顾从瞻也并不曾即时进去芥园,无奈是背面对了自己,只瞧得到顶束汉玉冠,一袭长直锦裰包裹了一举挺直脊背,身型矫长,立在门口阶上,背着手与方才那宫侍你来我往,对答互通。身边伴了个同为汉服装束的男子,膀缠护腕,腿系护膝,正双手抱臂,侧身相对,半垂头颈,两只眼却是环扫四下,十分的警醒,该是一路护主的中原扈从。
本就看不大清楚那淮安王的模样,这扈从还生得背宽脊壮,不让北人,身型一转一移之间,生生将目标挡去了一半,甄媱君唇儿皮子都要咬了破,只恨不能将那宽肩削去一半的好,眼看着门阶上那人话随时便要说完进门,已是急得生火。
这人发如钢针,半边腮廓由一圈黑黢黢的蓬松髯胡围住,加之体格着实魁厚,暮色中乍乍一看宛如山林中的东北黑瞎子,彪悍得很,虽是粗莽模样,反应却是敏锐得很,不晓得是不是被人作死地盯狠了,循过来一望,穿过几道侍卫肘臂间隙,冷森落在甄媱君身上。
那副头脸偏过来,络腮褶胡挡住大半脸孔,连两条眉毛都像是多时不修剪拔除的杂草,五官更是看不大清,惟见两道眸倒很是亮厉。
还不等甄媱君避开眉眼,那人已是由阶上跨步而下。她左右一望,并无他人,分明直奔自己而来,那黑熊已是拨开几名侍卫,近了身。
这头熊浑然一停,她便觉得地皮一抖,再一抬目,前方一副脸庞,眼大如笼,印堂乌漆,满脸褶胡从颌滚延至鬓,加上现下这凶猛作态,端的是生得气势骇人,不及反应,已是被他欺上前来拎了半截领:“你是哪个?在这儿獐头鼠目地干甚么?”
除去家中那名,甄媱君还不曾跟男子隔得这样近。如今比较起来,那小阿弟不知要温柔多少,这人生得丑陋也就罢了,还恁的粗莽,声音宛如打雷,吐出来一个字便刮来一阵劲风,吹得自个儿眼皮子都快睁不开,活活挤个谄媚之笑,呼一声:“这位大叔,我……”
下一个字还不曾出口,这大黑熊却与方才那侍卫截然不一样,全不吃这一套,手指一紧,甄媱君只觉颈上一截儿被他捏得愈咔咔一响,几只糙指也不晓得是不是刀子做的,利得很,磨刮得皮肤生疼,再用多两分力,连颈骨恨不得都要掐断,亏得不远处一喝,询声传来:“齐四!”正是顾从瞻转过头来发问。
甄媱君觉颈上一松,两条脚掌这才落了地,引颈循声望去,那靛青身影一晃,直直放在眼前,就差一步,便能看清长相,心正是噗咚一响,这名大黑熊却是宽躯一歪,生生挡住甄媱君视野,声音洪亮几能炸了人耳膜:“你究竟是在看甚么!”
甄媱君甫是跳到喉咙口的心,又是坠回原位,总不好说那芥园里头的淮安王正是与自己指过腹的未婚夫婿,正是哑口,这粗鲁大黑熊又是转头扬声:“王爷先行进府罢,小事而已,属下自会处理。”阶上那淮安王倒也不曾多事,撩了袍子,进了芥园,一干人亦是大半跟随入内。
甄媱君见那青袍身影就这么看不到了,已是翻了脸,抡拳便朝前头一堵厚实肉墙上敲去,拳头刚一挨到胸膛,非但不曾将这巨熊移动半毫,自个儿却是朝后震弹回去,幸亏乌兰图雅从后面寻过来,一把揽住,才勉强救回屁股。那侍卫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本是要离开的人又是折回来两步,凑耳低声提醒:“……四爷,是个女孩儿家。”又不屑忖都说中原人士最好风雅,最怜香玉,成日指着北边骂夷子,指着南边斥蛮子,这个人却像个野人,又比自己温文多少。
齐四两条长得乱七八糟的浓眉一揪,上下审视,眉头却是愈发皱得紧,像是万般的不信,末了一把将甄媱君从乌兰图雅怀中拉过来,一只手掌蓦的覆了上去,果然一团鼓鼓,结实中带了些绵软,绵软里掺了点弹滑,虽大小不过尔尔,倒也勉强是坨肉,这才敛了几分厉色,放心下来,眉目一弛,将她推开去。




、39章

反倒是转过头去,避开云纤眼光;神色极其复杂。云纤见了;也不怪责;愈发是一脸的怜惜,直至由差人押了离去。衙差听了玉楼坦词,上楼去了牡丹厢;果真搜出盆栽内已近融掉的红丹;这药丸虽已过了几道手;摩来擦去;又用泥土淹埋;已奴这颗心简直就如滚水在浇。不成形状,气味犹是强悍得很,并不曾烟消云散,与先前气味如出一辙。
甄媱君望了那玉楼,默道:“分明是那客人自个儿用药致死,事后你直接言明也就好了,又为何要多做这些?”
玉楼已是泪流满面:“奴只是青楼出身,身贱言轻,客人却非富即贵,妓院中用些助兴增势的药本就是常事,如今死无对证,奴若说是他用药,别人却会当我为避责罚,将污水栽赃到贵人头上,保不准到头还倒打一耙,说是奴用下九流的乱药迷人心性,才致使客人暴亡,故此才不得不故弄玄虚,虽非奴迫害那客官性命,却是有连带之责,事后更是鬼迷心窍,隐瞒官府,如何也是有罪,既是大人已了然明察,奴亦不喊冤一句,定当遵守国法律例,任凭官府处置,以弥误失。”
甄媱君转头朝那一众高位嫖客:“一名青楼女子,亦能懂得国法律例,又有敢作敢当的节气,看来当今的国君,竟是白养了你们一个个尸位素餐的。”
诸名客人料不到这掾佐竟是一分面子都不给,当众被讽,皆牙齿痒得甚慌,红一阵白一阵,却是发作不得。玉楼见已摊牌,卸下心头负担,反倒一身轻松,面色舒缓许多,惨惶惶的容色也是涨出两汪血儿,立直了瘦弱身子板儿:“还请大人将奴押送去衙罢。”那小厮一听,扑抱而上,不顾衙差来拎,只将玉楼圈住,红了一双眼,形如伤兽,死活不许人动她半分。
玉楼扶住小厮两臂,忍泪低嘱:“弟弟!全是姐姐命不好,如今既是犯了错,便得担负起来,你记得带了姐姐给你的银两,快些离了这地方,好生寻个正经活计立业成家!”
甄媱君愈发是清晰几分,沉吟须臾,叫差人将厅内一干人统统打发在圈外,止将姐弟二人与一直搀着玉楼半步不离的云纤叫拢过来,避开众人,方是对玉楼道:“你说你是为谋一口饭吃才受这煎熬,如今国君英明,天下太平,哪里又寻不到一口饭?你留在这儿受这些污辱与磨折,无非也是想多攒存一些钱财,给你弟弟的前途做些打算,你虽命苦,却有个懂得反哺报恩,宁可牵连进人命案也一心为你设想的弟弟,不幸之中也算是有幸,可你弟弟带着你的皮肉钱,今后又果真能过得安心?”
玉楼一听这话,甫红润的脸皮儿煞白下来,将那小厮一推,朝甄媱君道:“大人说甚么,奴全不知晓,但求尽快施罚于奴,以平罪责。“
甄媱君见她犹是保护胞弟,不觉摇首:“你全不知晓,你弟弟却是知晓的,凭你一路惊惧不堪,神魂不定的样,还有你瘦不盈握的一具腰,若说你能杀只鸡,我且勉强信,若说那客人死后短短两刻钟不到的时辰,你便能平复心情,策谋好法子,整理好乱迹,将一名上百余斤,全无知觉的男尸悄无声息,全不惊动旁人地由牡丹厢的禅椅,搬到二楼楼梯口,我是千万个不信。”说着,目光已是瞟了那小厮身上。
玉楼见状,匍于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皮肉翻起犹是不察:“奴一人顶了也就罢了,大人也能够交差,何必还要牵累无辜?”那少年将姐姐搀起,朝甄媱君道:”大人既是慧眼,草民也无甚好言,那客官身后之事,全是小的一手操持,只为姐姐不沾上麻烦。姐姐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拗不过小人,望大人销去姐姐责罚,小人愿承担后果。”
这姐弟两个说不是亲生也没人信,天大的命案落在头上,居然都不争不辩,只晓得抢了承认,全然便是对这世道的贵贱已然认命,觉得官官相护,到底是躲不过惩处。看得甄媱君也不晓得是感慨还是叹息,那边玉楼一听弟弟承认,早已一耳光摔去,跺脚哭斥:“我拼死奔活全为家中你这一点血脉……”话不说完,太过激动,动了心气儿,头一昏,眼前一黑,仰头倒地,云纤手疾眼快,一手掐了她腰,将玉楼抬抱而起,捏了帕子去温温擦拭她脸颊,又俯前低声抚慰,怕是半晌不曾开口,一开声,声音有些沙哑,却细碎柔曼得几是在哄孩童一般,听得人心头极是舒坦,不消半会儿,玉楼青灰脸色才稍稍活泛起来,蜷在这姐妹怀中抽泣起来。
世人都说保家卫国的是男儿,撑家立户、养妻活儿的也是男儿,为何到头来,尽是女子来承担世间的苦楚,连已算开明的北方国境亦不能例外。甄媱君望向玉楼,又将目光移至云纤身上,突然间有些不忍开口,犹豫半刻,到底还是道:“云纤姑娘力气过人,心思细腻,玉楼姑娘此生能得你这么一位良朋至交,实在有福。”
这话一出,除去云纤脸色一变,玉楼姊弟犹是浸在哀痛,并不多想,甄媱君眼睛盯了云纤,话儿却是朝姐弟飘去:“只可惜了,虽你们二人并没曾加害那人,奈何那死去的人,身份着实特别,怕你们依旧免不了牢狱之灾甚至皮肉刑罚。”
云纤眉梢一动,面上虽平静,一双粉拳却已捏了起来。
玉楼哽道:“那人……究竟是谁,难不成是和硕特家的哪个王爷世子?”
甄媱君眸一敛,语气颇添了几分凉意:”是王爷世子倒也好了,起码来去正大光明,不得这么鬼祟,弄得如今死了,还要害了别人,那人是当朝的粉侯,五公主的夫婿。”
玉楼姐弟一听那嗜恋丹术,床事暴戾的客人竟是如今的驸马爷,不觉震惊十分,也才晓得缘何大宗正府的人都来了,还捂得密不透风,不叫人知。这大宗正府除去管辖朝中刑政,也是主持诸王刑名公事之所,这诸王,自然包括了驸马。
这五公主生母为中宫皇后,自幼受宠,生来骄纵,招个驸马也是万里挑一,选了又选,最后手一伸,指了个倒霉鬼,撒着娇叫父皇指了婚,喜滋滋抱回公主府。
说来这驸马爷也是苦哈哈的人,没个回旋余地便如同被山寨王强娶的良家妇女,自打与公主成了婚,便开始成天受气,却不得不讨好应付。时日久了,五公主新鲜感过了,越瞧这驸马唯唯诺诺的模样越是烦心,干脆将他赶出院子,叫他另辟一所居住,不得指示,不得与自个儿见面。驸马爷娶了个公主,一辈子便是差不多毁了,再续美姬娇妾当做枕边解语人也是天方夜谭,为免外戚专权,瓦剌国向来不释实位予皇亲,驸马爷平日公事也是松散无聊,毕竟血气方刚,吃了几年长素斋,生活苦闷久了,无个发泄处,竟结识了一帮闲云散鹤的野道杂士,迷上了炼丹术,成日想着得道升天,故才引发这起祸端。
玉楼惊忖那五公主刁蛮口碑名满上都,人尽皆知,若是晓得自家夫婿竟是死在□床上,纵是官衙不治罪,怕也会同自个儿一双姐弟闹得不可开交,自己命如蝼蚁,哪有能力撼及皇家权柄,顿抱了弟弟低声饮泣。那少年再是气盛,也深晓其间厉害,亦是呆呆不语,面如白纸。
甄媱君瞟向云纤:“云纤姑娘不惊不乍的,倒是个好气魄。”
云纤听了甄媱君的话,却是莫名绽了一笑,虽是淡然,却是看得绊动人心,并不理睬甄媱君,只走过去,抚拍玉楼两回,轻言细语:“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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