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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天贵逃妃之腹黑两宝-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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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说的是张太傅吗?”

“我管你是什么太傅不太傅的?我在乡下,那乡下的学塾夫子,都管不了我。说我是孺子不可教也,怎样都学不会的。”

黎东钰听着他的牢骚优雅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这孩子,长得和他像,性子却一点都不像他,让他感觉像自己弟弟似的。尤其是想到在花家,这孩子被人口口声声叫做野种,令他对其心生又不少怜悯。当然,更重要的是,小木木一点都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孩子。

他是小太子,自小,能与他相处的孩子,至少都是贵族家的孩子。贵族家的孩子,要么娇生惯养,要么是小小年纪心计颇深。当然,这都是环境所迫,怨不得这些孩子,生在帝皇家的他,同样不例外,所以才有云尘景一直说他不像七岁而像七十岁。

如果他不时时刻刻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藏起来,藏到没人知道,会连累到他所喜欢的人。这是父皇从小教他的,他记得最深的一句话。因为李顺德曾说过,他母后,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没了的。

从小到大,第一次打开了心灵,或许应该是在花溪城,当与这孩子见面的一刹那,他的震惊,超乎了他所有的理智。吵架,斗嘴,诓这孩子,替这孩子在花家教训人,最不齿的事儿,他之前从没有想过能发在自己身上的事儿,他都做了出来。如今仔细回味起来,不得不说,这孩子,在他心里留住了。

只要看到这孩子气得两个腮帮子像小包子,他就想笑。身居宫中从没感到快乐的他,感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笑。

“你是不是笑了?”小木木的指头指住他的脸,“你在心里笑我是不是?”

这孩子该多单纯。有谁敢当面指着他的脸说话。几乎每个孩子见着他都怕他杀他们的头。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杀头两个字。

“我没有笑你。”黎东钰平平静静地说。

“你笑不笑我都没有关系。反正,我念书就这个样,叫我念书不如叫我吃饭。”

最后那句话,能让所有人都笑抽了肚子。

黎东钰用力的,好不容易忍住笑。因为他有感觉,他哪怕是笑了出来,这小子气归气,再说出来的话,却能让他笑到死。

张明先在门外,已经先听到了小木木放下的针对老师的战帖,白眉扬着。

张公公和他说:“这孩子,太傅您知道的,上回您教过的。所以圣上说,请太傅费点心力了。”

这哪是要他费心力,是要他老命。

和小太子长得一个样,怎么念起书来,和小太子是天差地别。

为此张公公又对他传起了黎子墨的话:“这孩子的娘,想必张太傅见过了,是刚被圣上赐为御前尚书的颜尚书。”

讶异,在张明先老脸上划过:“此话当真?”

“真。”

那女子,他仅见过一面,都知道是个了不起的女才子。可怎么会把自己的孩子教成这个样?

这真是不能怨花夕颜。花夕颜没少费过气力教儿子念书。只是儿子脑瓜里装的都是包子。

张明先踏进屋内。黎东钰起身行了学生拜见老师之礼。张明先回了君臣之礼。小木木在椅子上盘腿坐着,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反正和他没有关系。

“花公子。”张明先转向小木木。

花木容小鼻头一翘,拿起桌上的毛笔顶在了鼻头上:“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是假太子,不会念书的。”

张明先确实没有教过这样顽劣的学生,眼见这孩子不装太子了,原形毕露,反倒是变本加厉,只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想拿教鞭出来教训,又当着太子的面不好,只得怒着喊:“你把毛笔放下来,来,到这里站着,老夫先教你学会礼节。知道什么叫站如松坐如钟吗?”

小木木鼻子顶着毛笔站了出来,这孩子平衡力好,鼻子顶着的毛笔一动不动,没有掉下来,小嘴吐道:“我娘教过我,她拿过个碗顶在我头顶上,让我练。”

意思是张老夫想教训他,太小儿科了。他小木木是在娘的魔鬼训练中浴火重生的人。

不意外,张明先坐了下来,一口大气喘着:“好好好,你这么给我站着。”

“站多久?我娘曾叫我站了几天几夜。”

张公公忙给张明先抚背,怕张明先先翻了白眼,同时心里给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黎东钰小眉宇微微向上扬着,一边有趣地看着这场面,另一方面,却也觉得张明先这法子,或许教其他孩子可以,教小木木,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瞬间,他倒也有点怕张明先要先被小木木气病了。不过说起来,谁才能制住这孩子呢?不是他太高看这孩子,感觉这孩子像团火球,不是什么人都能压制得住的。

一道熟悉的感觉,从窗外射进来。眼角往外随意地瞟,瞟到龙袍时,心头霎时一惊:爹?

屋内其他人,很快也都留意到了站在窗外往里面望,可能都看到了刚才经过的龙颜。

张明先老脸顿时浮现出惭愧。

没人出去行礼,是由于都知道黎子墨的习惯。来探太子学习,这不是第一次。常有,只是,悄然来悄然去。黎子墨一直认为,不能打扰到老师教自己儿子,因为那会影响到老师在儿子心目中的威信。给儿子聘了老师,更要讲究尊师重道。

好在儿子,从没有让他失望过。短短不就几年间,儿子夺得了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

太乖,太优秀的儿子,都几乎让他忘了教孩子的事。

见着张明先窘迫的老脸,再看着和儿子一样的小背影,云眉微皱之间,几乎是不假思索,第一次迈进了儿子的学堂。

所有人吃了一惊,紧接急忙跪拜:“吾皇万岁。”

“都免礼吧。”

绕到那唯一没有对着他跪拜的孩子面前。

小木木邪邪歪着小嘴角看着他,两只小眸写白了两个大字:讨厌!

这孩子和他娘一样的性子,却是让他内心一动,决定了——坐在了老师的位置上。

“张太傅,今儿打算给学生讲什么课?”

“回圣上。”张明先道,“今儿老夫想给太子殿下讲讲水经注,这应该是太子从未接触过的读本。至于这孩子呢,据说从未真正念过书,老夫只能从三字经开始教起。”

“三字经我娘教过。”小木木看着这坑过自己的男人不顺眼,势必要顶着。

“你娘既然教过你,你背背看。”墨眸望着这张倔强到像头小牛的小颜,像是饶有兴致。

这还不简单,随口摘来:“人之初,如猪猪。”

所有人往额头抹汗:这孩子背的啥?

张明先想晕了。这孩子的都教了好几年,这孩子都只会背这一句,以后他张明先的后果可想。

小木木得意地翘两道小眉头:看谁还敢教他念书?

在自己爹面前垂立的黎东钰心头有些紧张,因为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性,越是敢顶的,父亲越是会较劲。

耳听那男人抓起茶盅往桌上一放,所有人危襟正立。

小木木唬着两只小眸:怎么,这男人想打他吗?

“张公公。”

“哎,圣上。”

“到国库,取一只进贡的猕猴果过来。”

猕猴果?贡品?两只小吃货眼珠子全亮了。小猪妮妮火速从主子怀里钻出猪脑袋。

不需片刻,精美工艺的玉盘子上放着一颗像是很好吃的果子,端到了黎子墨面前。

两只小吃货口水直流。

小木木看着那男人抓起好吃的果子,像是要放在嘴里咬一口时,猛地吸了口自己的口水。

“想吃吗?”

那男人看着他,手里的果子,就是钓鱼儿最好的饵。

拿起袖子用力擦嘴角的口水痕,小木木狠了心,这回说什么,都不会被这男人坑了,小颜一甩:“谁要!”

龙颜冷冷的唇角微翘,只是把玩手里的果子:“据闻这猕猴果,来自仙猴山,只要吃过一个,能像仙猴一样长寿。”

好东西啊,小主子!小猪妮妮往自己主子身上拱猪鼻。

小木木捏起小猪耳朵:“你傻的,他坑我们呢!”

“坑不坑你,你吃过就知道。这仙猴的果实,吃一口,那滋味,绝对是你平生没有能想到的。”

其余人都看得目呆了:他们这是花眼了吗?他们圣上,在诱骗小孩子?

不管怎样,两只小吃货是都拼命吸起了口水。

“这样吧。”轻松将仙果从左手抛到右手,眼见两个小吃货的眸子紧跟不放,唇角又是微妙地一勾,“如果你背得出三字经,这个果子属于你。如果你背不出来,我给小猪吃。”

小木木突觉一道雷劈过自己小头顶:这男人,怎么坑他的手段,和他娘如出一辙了?

小猪妮妮已经亟不可待地跳下小主子叛逃:它要吃好吃的仙果!

“妮妮!你给我回来!那是我的,不是你的!”两只小手拼命抓住往前跑的小猪。

身为小猪的主人,小木木太清楚不过,这仙果要是落入妮妮的嘴巴里,那是一口就没了的。

两只小手一把用力抱住小猪,一方面,管那男人是不是坑他,反正,他不能输给自己的猪!

朗朗的童音着急地背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感觉怀里的小猪随时会挣开他的手,只好越背越快:“三传者,有公羊,有左氏,有谷梁……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我背完了!猕猴果是我的了!妮妮你给我吐出来!”

张公公感觉自己下巴掉下来了,扶着下巴时,再看看张明先,张明先一张老脸激动地像打了鸡血。谁说这孩子是孺子不可教也,这孩子分明是有天赋的。

可小吃货哪管得着教书匠发现金子似的炯炯目光,小手一伸,抢到那男子手里的猕猴果之后,急急忙忙往自己怀里塞了进去:“妮妮,我告诉你,不准吃。要留给我娘的!”

多有意思的孩子!黎东钰小眉宇一飞:原以为这孩子总给自己娘惹麻烦,其实这孩子比谁都爱护自己的娘。他喜欢!

深沉的帝皇目光,同时掠过自己儿子的小颜,黎子墨突然感到心头哪里一热,儿子过于寂寞他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和他一样总喜欢微服出宫。

“张太傅。”

“臣在。”张明先声音激动的余韵未平,“圣上放心,老臣以后知道了该怎么教导这孩子,必定把这孩子教到和太子一样出色。”

听见这话的小木木翘着小鼻头:哼哼,有本事,把你宫里全部好吃的,都拿出来!

花夕颜是很想去看看儿子,但是,想到儿子那性子,如果她去到那儿,不小心给儿子缠住,好不容易有个纠正念书的机会,不能随便放弃。于是决定过两天,儿子收了点性子,再去瞧瞧。

当娘的,将儿子辛苦拉扯大的话,有一日,怀中的雏鸟都会变成大雁,展翅高飞,到时候,她追都追不上,也不可能去追,总是要放手的。这种又苦又涩夹杂着甜蜜的滋味,真是只有当娘的能理解。

狗皇帝不知去哪儿溜达了,她留在永宁殿也没事干,刚好趁着这机会去探探受伤的绿翠。绿翠是被安排在了掖庭。

和李顺德打了招呼,李顺德安排了个宫女陪她一块去,顺道给她带路。这个宫女刚好是她认得的,是那天她刚进宫时,那位帮她穿过新衣服的宫女,这会儿听李顺德介绍,才知道此人是永宁殿中宫女们的头头了,人称柳姑姑。

柳姑姑向她揖了揖礼,说:“不知姑娘肩头的伤好些了没?”

感觉这柳姑姑有意和自己套近乎,花夕颜不觉奇怪,想那李顺德不也一样有意讨好她对她示好,宫里的人,哪个看的不是那狗皇帝的态度。

只是她自己和那狗皇帝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她说不上来。说不定哪天,那狗皇帝突然想把她杀了都有可能。当然,他如果对她起了杀意,她也不犯傻,早逃之夭夭了。

不过现阶段在宫里呆着,她还需要靠这些人,于是搭着对方的热忱说:“有柳姑姑关心,夕颜的伤已是好到差不多了。”

柳姑姑听了她这话自是十分喜悦,带她前往掖庭,一路热络地与她攀着话。

没走到掖庭,路中遇到了几个宫女。柳姑姑突然神情刹变,推着她想躲进就旁哪个屋内。但是迟了,对方像是早已安排好,她们转身要走的后方又来了几个人,就此将她们两个困在了中间。

“是谁?”花夕颜小声问。事到如今,要先搞清楚对方身份,才可以有对策。

柳姑姑却是牙齿踯躅,像是不大想告诉她实情。

眼见对方领头的宫女走到了她们两个面前,冲她们笑盈盈道:“柳姑姑,这位姑娘就是圣上钦点的颜尚书吗?”

“奴婢向孙姑姑问好。”柳姑姑向对方躬身行礼。

这宫内的宫女也分等级的。无疑这孙姑姑比柳姑姑要高上一等。

花夕颜在旁打量孙姑姑。

孙姑姑感觉到她目光,笑了下:“颜尚书,遇上正好,太后娘娘,正想找颜尚书了解点事儿。”

原来是太后跟前的女官。花夕颜心里骂了句:这狗皇帝,果然害得她显眼了。太后突然找她定不是什么好事,当然要推掉,便说:“姑姑,民妇只是挂了个尚书之名,并无实权,刚入宫不久,也不了解宫中之事,不知太后找民妇是想了解何事?若不是民妇能知情的,民妇怕去到太后面前一问三不知。”

孙姑姑道:“颜尚书谦虚了。太后是得知颜尚书才高八斗,想找颜尚书下下棋,没有其它。”

这话让柳姑姑都大出意料,惊疑不定。

“走吧,颜尚书。颜尚书可能不知道我们太后殿下,是最心肠柔软的人了,尤其是关系圣上的,几乎是只听圣上的。”孙姑姑说出的这话,可能只是想让她们心里踏实,这回太后召见,不会吃了她花夕颜。

花夕颜想,若自己是太后,当然是第一次先摸清对方的来路再说,要动手,总得另外找时机。所以,就此会会这宫中权力最大的女人,并没有太大坏处。知此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民妇谢过太后娘娘召见,请孙姑姑带路。”

孙姑姑看了她一眼,像是吃惊,继而笑道:“有请颜尚书随我来。”

花夕颜在前面走着,柳姑姑在后头跟着,前后都有人,防止她们半路逃走。

走到永寿宫,穿过太后的后花园,只听一群女子的嬉笑从花草丛中飞来,莺莺燕燕的身影在花木之间隐隐绰绰。

“哎呦,如玉这把嘴儿,越来越伶俐了,是像鹦鹉似的,把哀家的肠子都笑破了。”一道稍显老迈的女子嗓子,伴随几声咳嗽。

柳姑姑在后面小声提点花夕颜:这位就是太后娘娘了。而太后说的如玉姑娘,是孙家军,孙将军府的二小姐,深得太后喜欢。

孙如玉道:“太后瞧您说的,这是要臣女将刚从大宛商人得到的红嘴鹦鹉进献给太后吗?”

太后眼前的红人即是红人,和太后说话都不需要分寸。花夕颜额头青筋一跳,从这把嗓子,记起了自己与这位孙二小姐,好像在昨天刚结下了孽缘。

孙姑姑先走到了前面向太后报告。花夕颜趁着间隙,透过树丫叶子中间,望到小凉亭里,三个如花似玉的年轻贵族小姐,围着一个雍容富贵的妇人坐着。柳姑姑又给她介绍另两个人是谁:“右边那个鹅黄衫的,是户部林尚书大人的千金。左边,隔着穿红杉的孙二小姐坐着的,着绿衫的,是季瑶郡主。季瑶郡主是长公主,圣上的姑妈,膝下唯一的女儿。”

花夕颜记了下名字:孙如玉,林慕容,黎季瑶。

“太后,颜尚书带到。”

“让她上来给哀家瞧瞧。”

刚还在谈笑的几位姑娘,立马收了声音,几双目光投到了从草木间现身的花夕颜。

花夕颜踏上小台阶,走到凉亭,行礼:“太后娘娘金安。”

胡太后望着她抬头,在清楚地见到她左脸上那块显而易见的丑疤时,眸中愣了下。或许之前有听说,依然是被吓了一跳。

两旁的三位小姐,反应更是各异。林慕容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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