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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后宫琳妃传-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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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恂贵嫔与良贵嫔相继失宠,对于容贵嫔,或许是一件好事,贤妃素来荣宠不多,端妃近来又抱病在身、汤容华则比较安分守己,于恩宠上有望平分春色的嫔妃,便也只有娴贵妃、德妃、如贵嫔、礼嫔与她了。
只是,自从孙传宗死后,容贵嫔仿佛意气消沉了不少,玄凌有几回翻了她的牌子,她都以身子不适推脱了,旁人或许不明所以,万明昱心里却是清楚的。
闺阁少女,在战火纷飞里面临国破家亡,是孙传宗救下了她,少年将军,英姿勃发,自然让人心动。只是,在紫奥城,这样一份感情,却会招致灾祸。
万明昱挥一挥手,让服饰的宫人们下去,轻轻道:“你病了好几日了,连我去了你的凝翠宫都不得见你,今日可是痊愈了?”
容贵嫔摇一摇头,爽直地问道:“姐姐很得太后娘娘眼缘,也能常常在颐宁宫服侍太后娘娘,那姐姐可知道,太后娘娘是如何看待孙传宗的?”
万明昱微微一笑,以缠臂金挽住宽阔的袖口,取过一只泛着清浅光泽的青玉罐子,又取过案上搁着的一只镂花银勺子,舀了一些墨绿蜷曲的茶叶到瓜棱形雕水仙花紫砂壶中,徐徐道:“你想问我,太后是不是相信孙传宗所犯下的罪行?那我大可以告诉你,太后娘娘根本未曾提过。”
容贵嫔一愣,旋即问道:“那太后娘娘是信了?”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容贵嫔,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便是犯了大忌!身为妃嫔,却关心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毫不相干的事,只怕被人发现了,你的下场不会比前朝的废后好多少。”
容贵嫔掩极力饰着的和静面色瞬间便被如海潮般的凄楚与悲伤吞噬,她紧紧握着手里的绢子:“我不信!我不信是他做的!”
“你信不信没有用,关键是太后娘娘信不信,皇上信不信。更何况,此案乃由摄政王做下定论,摄政王当权,必定没有人能够为他翻案。”万明昱意味深长地看着容贵嫔,语调平静若湖面不起一丝波澜,恰如她娴熟的烹茶手艺,“探汤纯熟便取起,先注少许壶中,祛汤冷气,倾出,然后投茶,茶多寡宜酌,不可过中失正,两壶后又用冷水汤涤,使壶凉洁,不则减茶香矣。其实,烹茶与做人是一个道理。我知道容贵嫔你很不喜欢中原人的九曲心肠,但是,在紫奥城里,越是直爽,越是心无城府,往往就越容易落人算计。”
万明昱端起一杯碧色盈盈的茶水,递到容贵嫔面前:“你饮下去,再好好想一想我方才的话。”
容贵嫔依言接过,一饮而尽,不觉有些咳嗽,忙握着绢子拭一拭唇角:“茶水怎么这样烫?”
“过急,过快,往往思虑不周,达不成心里所愿,更会伤了自己。”万明昱取过一盏茶,轻轻一嗅,微微啜饮一口,唇齿间方噙了一缕笑意,“隽永醇厚,真当是好茶。”
容贵嫔沉吟片刻,试探着问道:“姐姐的意思是,要想翻案,只能靠太后娘娘或者皇上。”
“那试问容贵嫔你,几次三番将皇上拒之门外,又是否明智?”万明昱取过紫砂壶,又为容贵嫔续了一杯茶,“此外,我还要奉劝你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寿安宫,芙蕖太嫔缓步而出,碧青色的裙裾带起一抹冷风旋身而过,有暮色时分所特有的寒湿之气裹挟而来,她淡淡吩咐寒玉道:“你们都下去,哀家有话要与朱大人说。”
朱祈祯候在宫外多时,见芙蕖太嫔出殿,忙上前拱手行礼:“芙蕖太嫔娘娘万福永安!”
“免了,让朱大人你多等了一些时候,是免得有人闲言闲语。”芙蕖太嫔抬手正一正发鬓的蝙蝠纹银簪,徐徐道,“紫奥城里,到处都有各宫嫔妃安排下的眼线,至于寿安宫,哀家还是有几分把握的,朱大人你大可放心。”
朱祈祯低低道:“微臣倒不是惧怕六宫妃嫔,只怕会被摄政王与太后娘娘监视,引火于太嫔娘娘。”
芙蕖太嫔冷冷一笑:“摄政王不是已经信了你么?你还担心什么?”
“摄政王阴毒狡诈,自然要多加防范,我担心的是,若在我还未曾为传宗报仇雪恨之前,自己就先为人所害,只怕来世也不得安生。”
芙蕖太嫔眸光一黯,长长叹息:“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孙传宗遇到你,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他的劫。”
朱祈祯的目光有一瞬的怅惘,旋即又凝成利剑般的锋芒:“太嫔娘娘,宫外头,微臣自然会造势,宫里头,也请太嫔娘娘好生注意着,太后娘娘虽是不肯登时与摄政王撕破脸面,只怕心里头也是犹疑不定的,只要有人能添把柴,这火,一定会旺起来。”
“哀家明白,你也要万事当心。哀家还是那句话,恨摄政王的,不只有你我二人,懂得利刃的方向扎向何处,才真真正正是致命之伤。”
“母后万福金安!”
朱成璧抬一抬眸,淡淡道:“皇后跟娴贵妃来了?坐吧。”
娴贵妃落座后,双手接过竹息奉上的一盏雪顶含翠,微微笑道:“谢谢姑姑!话说回来,本宫前几日跟皇上提起过,姑姑服侍母后年久,劳苦功高,应该遵以嫔位的待遇。皇上已经答应了,说等到小年夜家宴的时候来向母后请示。”
竹息的眸中隐过一丝欣悦之色,她虽然一应待遇是极高的,但满打满算下来也不过是贵人级别的待遇,与凤仪宫的掌事女官徵蓉、尚宫局的简尚宫平级,不过因着资历颇高,在六宫很有些威望罢了。如今,自己得皇帝亲口承诺、遵以嫔位的待遇,是大周开朝以来的第一例,自然是无上荣光。
竹息忙屈膝道:“贵妃娘娘可是折煞奴婢了,嫔位的待遇,奴婢可是当不起的。”
朱成璧微微一笑,扬一扬手里的蹙金撒松花帕子,示意竹息起身,温然笑道:“既是娴贵妃的好意,竹息你也不要推辞,等皇帝过来,哀家与他商量着办即是。虽然只是嫔位的待遇,但也好让六宫的嫔妃、宫人们知道,竹息你在颐宁宫、在紫奥城是何分量。”
竹息面露感恩之色,再度屈膝,先向朱成璧行礼,再向朱宜修行礼:“奴婢多谢太后娘娘,多谢娴贵妃娘娘。”
朱成璧点一点头,取过案上的玉轮慢慢按着脸颊,向朱柔则道:“今日叫你过来呢,是要商量除夕夜的宫宴一事,哀家有心让你操办。去年是因为哀家身子不适,除夕宫宴较为简单,今年是要隆重而为之的。但哀家总有些担心,如今宫里头的嫔妃就有十位,还有诸位太妃、太嫔、亲王、外命妇列席,未免皇后你过于吃力,就让娴贵妃帮衬你,如何?”
朱柔则起身屈膝:“儿臣听母后的。”
朱宜修亦起身屈膝:“儿臣愿意协助皇后娘娘,办好除夕宫宴。”
朱成璧轻轻颔首:“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些,让如贵嫔与汤容华好好服侍皇上,再不济,容贵嫔也是好的,良贵嫔到了除夕夜也该解除禁足了,皇后你择选时机跟皇上提一提便是。”
待到朱柔则与朱宜修出殿,朱成璧端过青花缠枝的茶盏啜饮一口,馥郁的茶香让她的面色有几分柔缓,她淡淡问道:“皇后最近如何?”
竹息忙道:“自从端妃抱病、恂贵嫔失宠、良贵嫔禁足后,宫里头颇为平静,鲜有争风吃醋之事。贤妃与德妃虽然家世颇高,但目睹端妃与恂贵嫔的现状,似乎也有些物伤同类之感,常常去通明殿祈福,希望能索得一子,方能安稳。娴贵妃娘娘忙于照料大殿下,侍寝不多,皇上常常去凤仪宫,皇后娘娘想必正春风得意吧。”
朱成璧嗤的一笑,缓缓道:“确实应该得意的,如今贤妃与德妃不寻她的麻烦,旁的嫔妃也多安分,作为皇后,或许会生出错觉,觉得是自己管束六宫有道吧。”
朱成璧小产后,对朱柔则虽然依然保持着婆婆儿媳的客气,但冷淡的意味是分明了,更兼之万明昱的缘故,朱成璧始终对朱柔则保持怀疑与警戒,竹息自然不敢像从前那般帮朱柔则说话,闻言只低低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朱成璧抬眸望向窗外,月色如水倾泻在檐下的冰霜之上,流转漾开的光泽几如珠光一般璀璨耀眼,唇角不由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八十一章剑截眸中一寸光(1)
第八十一章
剑截眸中一寸光(1)
除夕之夜,整个紫奥城是华灯高照、雾熏香绕,宝瓦琉璃如堆砌的金玉,格外炫目。从神武门到重华殿,厚实的掐金织锦红绒毯一路逶迤铺开,金碧相辉,锦绮相错,两侧的铜鎏金宫灯绽着荧荧光芒,如星子一般耀眼。
夜幕低垂,那铜鎏金宫灯金色灿然,灯顶以回字纹饰一周,颈部则以变体莲纹修饰,灯箱四面镶玉、配以镂空云纹并以珠贝镶嵌、构成蝶恋花的纹饰,精致卓然,雅致大方。
宫灯的两侧,置有圈足狮耳香薰,以梵文为饰,线条圆弧流畅,造型典雅端庄。香薰的肩部两侧缀饰对称的高浮雕狮首耳,额头隆起,双眉宽厚,双目圆睁,神采奕奕,毛发细密卷曲呈螺髻状,层次分明,桃形凸鼻下四颗锋利的獠牙凸现,神情狰狞威武。香薰在宫灯的华光下发出绚丽夺目的红霞金星色泽,颇为夺目,足可见皇室尊度,无可比拟。
重华殿中,以华光异彩的锦缎铺叠其中,挽起的名贵绫罗透过如清浅流水样的光华,隔着弥荡萦纡的香雾,仿佛整个重华殿都氤氲在一派虚浮的盛景中,直教人闻之欲醉,便想着沉溺在这大好的时光、美景中,再也不愿醒来。
朱成璧端坐于正中的凤座,着一袭绯红色绣凤戏牡丹吉服,繁复华丽的长龙凤尾裙拖曳于地,以金银线、绿珠线密密绣出宝相花、祥云的纹饰,桃花妆鲜妍如揽过三春盛景,远山黛细长如描过春山含翠,眉心的片金海棠花钿更是璀璨夺目,映着身侧透雕了鸾凤和鸣的十五连枝鎏金灯,有滟滟华光流转。
朱成璧的左侧为玄凌与朱柔则之位,以示大周崇尚以左为尊,右侧为摄政王之位,为皇室宗亲之首。朱宜修的位次安排在朱宜修之下,之后则为贤妃、德妃、端妃等人。
今日,朱柔则着一袭明黄真红色蹙金绣五凤夺珠吉服,与着缂金明黄色绣龙凤争珠长袍的玄凌宛若一对璧人。朱宜修则着次一色的茜素红蹙金缂丝烟霞凌罗裙,足可见副后威仪和宫中地位。此外,除贤妃与德妃准用更次一色的绯红色服制,其余妃嫔皆不可穿红,连颇得圣心的如贵嫔也只着一袭低调的桔梗色,以银线绣出云纹而已。
朱成璧扫一眼在座的嫔妃,轻轻叹息,虽是除夕,但端妃与恂贵嫔面上的清愁却分明可见,即便水粉胭脂再如何细腻,都掩盖不住。
如今,良贵嫔失宠,贤妃的日子却颇好了些,眼见贤妃与德妃日渐融洽,自己也暂无他法,只能徐徐图谋。所幸,如贵嫔与容贵嫔依旧宠爱不衰,娴贵妃凭借皇子也有一席之地,再加上汤容华与礼嫔,至少,短时期内,不会让贤德二妃荣宠过盛、把持六宫。
而恂贵嫔的父亲陆定安……朱成璧低低一叹,历来,刑部、大理寺、慎行司为大周最高的司法部门,刑部尚书刘汝吉、大理寺卿陆定安、慎行司前郎中万默奇与现郎中高珩都是自己的人,司法大权被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自然会让奕渮生出疑虑与戒备。而趁徐孚敬倒台之际顺便铲除陆定安,原本属于自己的三司会审大权被分去一杯羹,往后,即便奕渮的党羽有被自己抓住纰漏送审的,亦有机会保住性命。
前朝的事情,复杂的程度几乎甚于后宫。
朱成璧只觉得想得太累,便放眼看着殿中的豪华布景,天家盛世气派,到底也让郁结的内心舒展几分。
玄凌登基两年有余,此次的除夕宫宴最为盛大,且不说紫奥城内外皆是笙歌不断、皆为金碧相辉,重华殿外准备着的戏子、乐师搭起的彩坊与灯棚皆用金银漆细细喷绘,绣帷相连,华灯灼灼,远远望去,犹如流霞万里。
除了皇室宗亲,朝廷的肱骨大臣亦受邀在列,连带外命妇或者无品阶的家眷坐于殿侧左廊。像丞相苗从哲,其位次即为首席,加封正一品、从一品荣官的大臣紧随其后,再往下依次为六部尚书、正三品以上的荣官,之后才是各部侍郎、大理寺卿、慎行司郎中、鸿胪寺卿等诸人。
殿侧右廊为尚宫局、内务府及太医局,内务府总管徐玉宝与尚宫局尚宫简云然坐于上座,御膳房尚食闵琼萝、织造局织造张照俞、尚仪局尚仪苏纹锦、尚寝局尚寝胡安姿、尚服局尚服储萱等人列位其后。
此时,殿中正是歌舞升平,歌姬、舞姬且歌且舞,只等一人入殿,便是摄政王周奕渮。
朱成璧欠一欠身,招了朱宜修上前,低低问道:“摄政王去请了吗?”
朱宜修忙道:“回禀母后,摄政王的请帖是第一个发出去的,为示尊重,是皇后娘娘亲笔书写,儿臣在一旁磨墨的。”
朱成璧点一点头,淡淡对竹语道:“你亲自去神武门候着。”
见竹语匆匆出殿,朱成璧闭目深思,自从贿考一案爆发,自己与奕渮相左的政见是愈来愈分明了。奕渮坚持要斩杀徐孚敬,一是对徐孚敬多年来作为西亭党党首、在朝廷内外权势颇大的忌惮与惶恐,二是对西亭党抨击自己的恼恨与反扑。以往,在清除博陵侯一族与夏氏一族党羽的过程中,无人肯站出来说话,无非是西亭党坐山观虎斗罢了。如今,要斩杀徐孚敬,西亭党人自然要纷纷谏言辩护,除了要维护党首外,也是陷入更深层次的惶恐,一旦徐孚敬倒台,整个西亭党势必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摄政王的党羽也将会名副其实地充斥朝野上下,整个大周的运转也将彻底被其握在掌中、无可撼动。
朱成璧低低一叹,自己,最怕的就是这个,权欲之心往往会封闭一个人的良知与善念,对只手遮天的炙热权力的渴望以及对臣民信服的至尊之位的渴求,会让他红了眼、铁了心,杀伐决断,只为彻底清除路上的所有障碍。
时至今日,芙蕖太嫔与朱祈祯的劝告犹在耳畔响起,今日除夕盛宴,摄政王迟迟不到,也是在向整个朝野传递讯息:他才是大周最最尊贵的人,是实权在握的最高统治者。
朱成璧心里陡然生出惶疑,焉知自己,会不会也是他通往所达之目的的障碍与绊脚石?
内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响彻重华殿:“摄政王驾到,媛妃娘娘到,中山王殿下到,长宁长公主到!”
一众妃嫔、太妃、大臣、命妇迅疾起身,歌姬、舞姬也迅速退往两旁,行叩拜大礼、伏地静候,朱成璧敛裙起身,执起青玉琉璃酒杯,绽出最得体端庄的笑容:“摄政王,你来了。”
媛妃携长宁与中山王屈膝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玄凌淡淡道:“皇叔父摄政王安好。”
朱成璧望一眼玄凌,微笑合度:“摄政王来迟了,可要罚酒一杯。”
奕渮徐徐一笑:“那么,就烦请皇后娘娘来为本王斟酒。”
此言一出,重华殿内诸人具是神色大惊,玄凌忍了几忍,勉强笑道:“皇叔父摄政王,皇后乃是国母,此举甚为不妥。”
“本王是皇上的皇叔父,也就是皇后的长辈,并无不妥,太后娘娘要罚本王酒,难不成要让下人来为本王斟酒?”
朱成璧宽大精致的蝶袖中,手指微微颤抖,她低咳一声,徐徐道:“虽是除夕宫宴,但自家人之间又何必拘着礼数?摄政王既缺一个斟酒之人,哀家来便是。”
朱柔则掩饰不住满眼的震惊,忙道:“母后,还是儿臣来吧。”
“皇后,你替皇上斟酒。”朱成璧的语调虽平和,却不可抗拒,朱柔则见状,只能诺诺答应。
朱成璧接过竹息递上的和田白玉莲瓣酒壶,款步上前,每一步,与奕渮的距离都更近,却又像更远。语出挑衅,到底是为着什么?玄凌如今,可有半分能威胁到他的地方?朱成璧不愿多想,只徐徐斟好酒,那殷红的酒水如一泓桃花水,倒映出自己精致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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