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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后宫琳妃传-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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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府,奕渮负手立于书案旁,静静望着墙上的洛神图,画面之中,唯见平山清旷、墨色浑润,洛神乘云徐徐行于浩淼的水波之上,衣袂翩飞,神情婉转,真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洛神回眸,嫣然百态,其意空灵,其境深远,曾经的那个人,如今,便连回眸睇向自己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奕渮转身望向窗外,月盘渐满,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一向认为自己行事果敢、不留迟疑,但面对江承宇的计策,却是数日的徘徊。
直到现在,江承宇的话语犹在耳边盘旋,是了,今晚便是最后的契机,若是生生错过,便是难再有第二次机会了,桐花台倒塌,所有的罪过便可由陈正则一人承担,皇帝暴毙,自己身担监国之责,便是等同于将帝位牢牢握于手心,只是,璧儿怎么办?立她为后么?群臣皇亲是否答应是其次,她自己却是一定不会应允的,为了玄淩,她只怕会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来。奕渮咬了牙关沉思,不知觉,手心早已是薄薄地出了一层汗。
奕渮低低一叹,璧儿啊,按照你的性子,若要在我与玄淩之间舍其一,无论对你,还是对我,都是最残忍的事情吧。
心中正在烦乱,却听有轻轻的敲门声,奕渮不耐烦道:“进来。”
却是正妃徐徽音曼步进来,微微屈膝:“王爷,梁太医亲自送了补药来。”
奕渮微微一怔:“就说我歇下了,让他先回去罢。”
徐徽音答了声是,垂眸道:“王爷还请早些歇息。”
眸光微转,徐徽音的背影,跟朱成璧真的好像,奕渮几步上前,猛地将徐徽音揽入怀中:“你别走。”
徐徽音苦苦一笑,似要挣脱:“王爷,我不是她。”
奕渮一愣,心中有滔滔江水在翻腾:“你为什么从不怪我。”
徐徽音一点一点掰开奕渮紧紧扣住的手指,徐徐转身迎上奕渮的双眸,忽而轻轻一笑:“因为,这不值得。”
奕渮神色一冷,后退两步,徐徽音却缓缓转身:“王爷无需多虑,妾身于众人身前,只会是温婉贤淑的梁王正妃。妾身余生所求,不过是长宁能嫁个好人家,不至于像妾身这般罢了。”徐徽音踱至门边,又轻轻道,“夜深了,王爷还是添件衣裳为好。”
眼见徐徽音缓缓离开,奕渮静默片刻,狠狠一掌将书案上的茶盏挥落到地上,碧绿色的茶汤和着茶叶在地上蜿蜒流淌,碎裂瓷片的边缘似乎折出一点淡淡的光晕,似那飘摇的微弱烛光。
书案上,“桐花台”三个遒劲大字染了几许茶汤残迹,墨色微微晕染开去,似张牙舞爪的鬼魅直欲扑来。
朱成璧猛地从床上坐起,门外值夜的竹息听得声响,忙推了门进来:“娘娘可是又做了噩梦吗?”
朱成璧握着帕子点一点额头的汗珠,微微叹气:“这两天睡得总是不安稳。”
竹息倒了一盏茶递过去,又换了条松软的帕子给朱成璧,轻轻道:“倒不如请了梁太医为娘娘治几副安神汤来。”
朱成璧眉心微蹙,摆摆手道:“不用,明日皇上与舒贵妃就要去桐花台了,我这个时候唤了太医,倒叫下面的人以为我是为了舒贵妃睡不安稳呢。”
竹息沉默片刻,忍不住抱怨道:“皇上也是越发的糊涂了,成日里在关雎宫便也罢了,连中秋之夜也要与舒贵妃一起去桐花台,这六宫嫔妃的怨气积攒下来,倒要娘娘操心。”
朱成璧责备地看了竹息一眼:“这样的话出了含章宫可不能乱说,没得让有心之人听了去!”
竹息忙道一声不敢,只是叹口气道:“舒贵妃也该知道集宠于一身便是集怨于一身的道理,怎的也不劝说皇上几句。”竹息觑一眼朱成璧,轻轻道,“或许,是她自己想这样做,好为太子之位争取筹码呢?”
朱成璧沉思片刻,冷冷道:“舒贵妃虽不是这样的人,但就怕某些人有心撺掇了她有这样的念头罢了。”
竹息心下一动:“娘娘是说阮延年?”
朱成璧一点一点抚平锦被的褶皱:“不论是谁,只要挡了本宫的路,本宫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第五十六章应怜夜半幽梦生(1)
应怜夜半幽梦生(1)
孙府,孙传宗懒懒卧在床上看书,见朱祈祯进来,撇撇嘴道:“朱大人来了,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朱祈祯见状扑哧一乐,脸色才稍稍缓和下来:“你装病可装得好大动静,听闻你在府中是病得昏昏沉沉,满嘴胡话,倒唬得我亲自来一趟。”
孙传宗披了衣服坐起来,又取了床头的一盏茶啜饮几口,无奈道:“李敬仁素来妥帖不错,但也妥帖过了头,听闻我病了,又是登门拜访、又是要请大夫的,我若不装得像一点,迟早是要被拆穿。”
朱祈祯轻轻颔首:“夏氏被废,太后又薨逝,眼下时局不稳,还是避一避风头最好。”
朱祈祯瞥一眼床头放的墨褐色的汤汁,却见洒了不少在外面,似乎是双手颤颤端起所泼洒的,嗤的一笑:“如今看来,怕是司马懿都要甘拜下风了。”言毕又取过那本《太公兵法》闲闲翻过几页,“那么,今日是李敬仁护送皇上与舒贵妃去的太平行宫么?”
孙传宗点一点头便要下床,却被朱祈祯一把按住:“既然能把我唬来,你还是继续装几天比较好,俗话不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么?”朱祈祯唇角微扬,“况且既然我已经来了,今日你便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语毕,不顾孙传宗微微惊诧,朱祈祯笑着拍一拍他的右肩,为他掖一掖被子,似在迟疑,终是尴尬地一笑:“我已经嘱咐了邱艺澄不必日日送了午饭去神机营,你若得空,可以常来神机营的,就跟以前一样。”
桐花台,高三丈九尺,皆以白玉石铺就,琼楼玉宇、栋梁光华、照耀瑞彩。台边缘植嘉木棠棣与梧桐,若是春夏之交,则繁荫盛然,亭亭如盖,直欲将桐花台淹没其中,棠棣花开,或雅洁若雪,或轻紫如雾,花繁秾艳,暗香清逸。
曾经,弈澹常常独携舒贵妃居于此地,时时会命善歌的侍女在梧桐树下歌唱《棠棣之华》,与舒贵妃携手漫步其间,共赏花开花落,即便太后不喜,皇后不满,诸妃非议,朝臣指谪,他待舒贵妃的心意却是一直未变,这与曾经的汤馥娴或林若瑄或朱成璧都不同,并非只是简单的、一时的恩宠,而是发自肺腑的真正的爱。
“梧桐引得凤凰来。”舒贵妃低低而叹,转眸盈然望住弈澹,“的确是好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眼见这梧桐都似乎有了些许的生疏。”
弈澹紧紧握住舒贵妃的手,含了极温馨的笑意道:“日后,我们还经常来这儿可好?”
舒贵妃嫣然一笑,皎洁的脸庞在温润的日色中似拂上了一层柔软的鲛绡轻纱,无比的光润柔和:“桐花台修葺一新,移光也觉得,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但在移光心中,桐花台,不管是新抑或是旧,都是最美好的。”
弈澹心生感念,轻轻一抚舒贵妃柔软的发鬓,转首静静看着面前的桐花台,汉白玉已被抛光,雕栏画栋也是被擦拭、粉刷一新,金漆描绘、重彩镂空,甚为饱满富丽,除此以外,又新修了几条汉白玉的甬道,最妙的是甬道上细细凿了一片一片的桐花,弈澹不由大为赞赏:“好精细的功夫,是谁想出来的?”
高千英执了拂尘道:“回禀皇上,桐花台修葺一事,是工部郎中陈正则负责的。”
弈澹嗯了一声道:“只是郎中么?工部侍郎似还暂缺一人?”
高千英一愣,忙道:“奴才不甚清楚,不过,这陈正则的确是勘造之才,虽是年方弱冠,但主持桐花台一事是尽心尽力,奴才几回遣了小邓子来查看进度,陈正则可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呢!话说回来,奴才上回听梁王说起,陈正则好像是恩嫔小主的远房侄子……”
弈澹闻言一怔:“远房侄子么?”语毕微微沉思,蹙眉道,“回宫后你亲自去月影台一趟,将上回缅甸进贡的那一对红木银丝百寿紫玉如意赏给恩嫔,另外,再厚赏陈正则便是。”
高千英悄悄吁了口气,堆了笑容道:“奴才省的。”
含章宫,德阳殿,言笑晏晏,珠翠流香,朱成璧抱着玄汾笑道:“是又重了些。”
和妃与恩嫔一边一个,拿了玉做的印章逗弄玄汾,宜妃在一旁笑道:“汾儿抓周既抓了印章,来日想必是官运亨通,不似洵儿,当年一手抓了胭脂,一手握了绢花,皇上可是气得紧呢,整整三天都不跟我讲话。”
朱成璧扑哧一乐:“宜姐姐可别错怪了大殿下,大殿下如今最是孝顺,可不是常常变着法子来孝敬您呢!上回看姐姐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真真是好东西,成色又足,水头又好,可不是当初的抓周应了准吗。”
恩嫔也附和着笑道:“宜妃娘娘最是享福之人,日后汾儿若能有大殿下一般的孝顺,我便也知足了!”
宜妃掌不住笑道:“你们两个猴儿嘴,倒又跟我油嘴滑舌起来,洵儿要是听到了,可不又该躲着乐呵了。”
和妃抿一抿嘴,笑道:“我倒不盼着汾儿做什么大官,像大殿下那般做个闲散的王爷便好,我便好等着早日抱孙儿享一享天伦之乐了。”语毕,却似乎有意无意瞥了朱成璧一眼,朱成璧则毫不动色,只顾逗弄着怀里的玄汾。
宜妃闻言却是笑得打跌,啐了一口道:“和妹妹倒是谋划得长远,汾儿尚在襁褓,竟然有这等等不及的,心心念着要抱孙子了吗?”
和妃浅浅一笑,将玄汾登出襁褓的藕一样的小腿轻轻放了回去:“倒不是什么谋划,只不过在这紫奥城呆久了,什么富贵荣华不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于林氏一族如是,于夏氏一族更如是,今日得到的,他日恐怕就会失去,若无那金刚钻,受不住家大业大,倒还不如无欲无求来得好,我啊,只盼着儿女膝下便足够了。”
恩嫔凑趣道:“和妃娘娘这席话倒是有点像闲云野鹤的道人了,知道的,会说娘娘是凡事看得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是堕入凡尘的仙子呢!”
“天上方三日,人间已千年,所谓仙子,更是见惯人世百态。”和妃抚一抚耳垂上的鎏金八宝葫芦耳环,笑道,“我满心里牵挂着汾儿,自问没有那种羽化而登仙的心境,恩嫔可是说笑了。”
朱成璧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见竹语匆匆进来,踌躇着道:“娘娘,钱粮胡同那位,似乎不大好了。”
和妃一怔,眉心却是难掩厌弃之色,不耐烦道:“大好的中秋之夜,她倒晦气!”
宜妃冷冷一笑,似是漫不经心,握着玉印章道:“真是会挑时候,那边皇上跟舒贵妃你侬我侬,这边曾经的皇后却不大好了,真当是讽刺。”
竹语道:“钱粮胡同的人来请示娘娘,可要去桐花台回禀皇上?”
“万万不可。”朱成璧眉心微蹙,“这个时候去回了皇上只会让皇上心里不痛快,况且现在也未必回得进去。”
恩嫔接过玄汾,轻轻道:“那么,是由得废后自生自灭么?”
朱成璧淡淡一笑,正一正发鬓的并蒂莲海棠修翅玉鸾步摇,一缕缕浅笑曼上她精致的容颜:“好歹也曾是一国之母,自生自灭岂非太过凄凉?”许是殿内的桂子香熏得久了吧,那弥漫的香雾纷纷扰扰,似乎隐约可见从前的种种人事一般,朱成璧轻轻一握和妃微微泛凉的双手,转首吩咐竹语道,“备轿,去钱粮胡同!”
钱粮胡同位于宝泉局、钱堂局的交界处,宝泉局与钱堂局隶属于户部,掌铸钱一事,周边遍种栾树以图吉利,蓊蓊郁郁,倒也是个办公的好去处。因是八月十五团圆之夜,此刻的钱粮胡同显得十分安静。
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小院落,大门的黑漆已然斑驳剥离,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索。院外看守的侍卫想是得了消息,一溜地跪拜下来,院中的嬷嬷也早已毕恭毕敬地侯立着,诚惶诚恐道:“琳妃娘娘金安!”
朱成璧挥一挥手让侍卫们下去,缓步进了院子,那嬷嬷低低道:“前两日夏氏就不大好了,连药都喝不下去,只是硬撑着,虽是熬到今天,但太医说身子早已是虚透了,约莫是撑不了今晚的。”
朱成璧点一点头,在院子中间站定,这处宅院,大抵也是颇有年代的了,那种沧桑颓靡的气息竟是无处逃遁,无论是柱子上剥落的漆,阑干上显而易见的裂纹,还是屋顶上破碎的瓦片,日日看着这般的景致,只怕于心高气傲的夏梦娴,会是更深重的煎熬罢。那嬷嬷似乎是看出了朱成璧的心思,忙道:“院子虽是旧的很,但一应饮食起居并未克扣,尤其是日日送来的供夏氏焚的沉香都是最好的。”她引了朱成璧上前,“夏氏就在里面。”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朱成璧一时间有些恍惚,待到眼睛适应了,才发现一个妇人静静坐在床头。
朱成璧微微一笑:“本宫还以为你是昏昏沉沉躺在床上,竟还能坐起来!”
第五十七章应怜夜半幽梦生(2)
应怜夜半幽梦生(2)
“本宫再如何被你踩于脚底也是曾经的国母!”夏梦娴语音沙哑,似寒冬卧于冰雪之上的孱弱寒鸦,她扶着床缓缓站起,却是有些微微颤抖。
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一瞧,朱成璧陡然发现,夏梦娴竟然穿着明黄朱紫的皇后凤衣,想必是从凤仪宫里带出来的,而那一匹青丝虽是白得厉害,但依旧是挽成端正的凌云髻,丝丝不乱。
夏梦娴猛地睁开双眼,浑浊的目光竟似一道迅疾的闪电劈来,朱成璧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只静静平视着她。
似有暗潮在这间小小的屋子内涌动,夏梦娴与朱成璧,这是紫奥城昔日和如今最尊贵的两位女子,彼此正怒目相视,似是激起了无数冰凉彻骨的浪花击岸,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奔涌潮水,挥洒前仇旧恨,要狠狠算清这笔账。
然而,紫奥城里的账,又如何算得清、如何理得顺?今日,你意气风发、贵倾六宫,他日,你便成了阶下之囚、枯等末日。
朱成璧缓缓道:“终究,这隆庆朝也只有你做过皇后,这皇后凤衣,雍容华贵、克尽至尊,也只有穿在你身上,才能看到威仪。”
夏梦娴冷冷一笑,不置可否:“今日,只有你么。”
朱成璧嗤的一笑:“你以为还会有谁?”
“皇上呢?”
“皇上与舒贵妃在桐花台。”朱成璧悠悠弹一弹衣袖上飘落的点点香尘,“他早已厌极了你,怎会再见你这张脸。”
“桐花台?”夏梦娴自嘲的一笑,眼角微微漫出泪意,尖刻的皱纹肆意张扬,如一张破旧的蛛网,她陡然提高了音调,如利剑的寒冷锋芒,“朱成璧啊朱成璧,看来你也不好过,今天是八月十五,是中秋啊!他不管你,他只在意那个摆夷贱婢!”
朱成璧浅浅一笑,曼声道:“那您以为,本宫是应该与她阮嫣然斗个你死我活才罢休,还是在德阳殿内终日以泪洗面呢?从阮嫣然进宫开始,你我就应当明白,只要她在紫奥城一日,你我都失尽了得尽恩宠的可能。”
良久的沉默在昏暗的屋内蔓延,仿佛时间的脚步,无声无息。
朱成璧淡淡一笑:“真真是报应不爽,你害死那么多人,如今能留你一命,皇上已是格外开恩。”
夏梦娴毫不在意,只扬一扬眉道:“本宫是为了自己,那又如何!倘若不是本宫无有所出,又怎会一败涂地!”
朱成璧嗤的一笑:“你输到如此田地,可明白是为什么吗?”
夏梦娴双手微颤,眼中的恨意逐渐积聚,如熊熊的烈火燃起,直欲将朱成璧吞噬:“朱成璧!你几次三番算计我!本宫败落到此种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朱成璧摇一摇头,轻轻一笑,对她凌厉的目光置若罔闻,唤道:“竹息。”
竹息会意,从袖中取出一张微黄卷边的纸张,恭敬递到夏梦娴面前,笑道:“皇后娘娘请过目罢。”
夏梦娴不明就里,只是接过那张纸,只一眼,便如遭雷击一般,眼中从不可置信到惶然震惊再到浓烈稠密的恨意,她的双手虽如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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