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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后宫琳妃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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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礼部左侍郎叶世进被处斩,同时牵连到大理寺卿陆定安入狱,又连累数人无法自保,陆定安危在旦夕。
仪元殿前,恂贵嫔苦苦哀泣,风卷起她月白色的裙幅如行将零落的白菊,她嗓音暗哑,若撕裂的华美绸缎:“皇上!求求您饶过嫔妾的父亲!他对您是忠心的!皇上!”
仪元殿的朱漆鎏金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万明昱翩然而出,一袭杨妃色绣木香花凤尾裙甚为艳丽,长长的裙裾拂过,如泥土上妖娆的花苞蓓蕾,她缓缓踱步至恂贵嫔身侧,淡淡道:“皇上让你回宫。”
恂贵嫔紧紧牵住万明昱的裙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贵嫔娘娘!求求您,帮我劝一劝皇上!我愿降为嫔位,为您端茶递水、再也不敢冒犯您!求求您!”
“你还不明白吗?”万明昱眸光清冷,语调不带一丝温度,“皇上不是不想救你父亲,而是他无能为力,你父亲牵连进西亭党,江尚书罗列的条条罪状甚为分明,他想逃过此劫,不可能了。”
“江承宇?”恂贵嫔如遭雷击,大声质问道,“不可能!他是父亲幼年的好友!”
“宫中,朝廷,没有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恂贵嫔斜斜瘫坐在地上,两行清泪夺目而出,映着破空洒落的月光,如积了多年的坚冰。
万明昱轻轻挣开恂贵嫔的双手,俯视她枯干空洞的目光:“本宫帮不了你,皇上帮不了你,太后也帮不了你,恂贵嫔,你好自为之。”
十一月初三,陆定安被处斩,朱成璧特下一道懿旨,恩准其尸首回乡安葬,陆定安长子发配边疆,余者回乡安顿,但三代之内,不得回朝为官。
失去家族倚靠的恂贵嫔迅速失宠,再无翻身的可能,即便她原来的宠爱亦是少得可怜。
凝翠宫,容贵嫔徐徐落下一子,柳眉轻扬:“端妃与恂贵嫔当真可怜。”
“这就是中原的朝廷,风水流年转,任凭谁,都不可能得意一辈子。”万明昱微微一笑,“妹妹学棋学得很快。”
容贵嫔托腮笑道:“那是姐姐肯教我,满宫里也只有姐姐真正对我好。所以,恂贵嫔再怎么可怜又如何?她与姐姐过不去,我就不会怜悯她。”
万明昱望着容贵嫔发鬓的白玉蝠纹扁方,在日色下有清浅如流水一般的色泽,恰如容贵嫔的芙蓉玉面,让人心生欢喜。
万明昱含笑道:“妹妹出身漠北,人直爽,性子也好,但是仿佛于恩宠上,并不十分上心。”
容贵嫔拈起一枚白子,纤纤玉指如水葱一般:“有皇后娘娘在,我要争宠,岂非自讨没趣?更何况皇上还算喜欢我,每个月也总有两三日来我宫里,只要我不会失宠,我的父母族人就不会落得跟齐正言与陆定安一样的下场。”
万明昱的笑意浅淡如清风:“你说得不错,荣宠太过,就会树大招风,了无恩宠,又会被践踏到底,唯有把握好分寸、收放自知,才是这紫奥城的生存之道。”
章德宫,瑶光殿,朱宜修执着一卷《太上感应篇》,抬眸望一眼面前毕恭毕敬的刘太医,淡淡问道:“你安排了宫外的大夫去了永华宫,德妃的身子怎么样?”
刘太医微微一笑:“如娘娘所愿,这回应该可以确定了,德妃,恐怕是生不出孩子的。”
朱宜修微微一惊:“本宫一直在找机会,好对德妃下手,但永华宫轻易不会得手,本宫也烦得紧。怎么德妃已经中招了么?”
“或许有人的想法与娘娘不谋而合,亦或许那人防着德妃比娘娘更甚。”
想起德妃常有承宠,却被成嫔与如贵嫔占了先机,入宫一年半来竟一点消息都没有,朱宜修心思一转,已然明白过来:“是了,除了太后,还有谁会有这样好、这样大的谋算。”
刘太医未置可否,只拱手道:“那么,娘娘可以放心了。”
待到刘太医出殿,剪秋的唇角浮起痛快的笑意:“德妃就是活该!她想生孩子,她也配!”
朱宜修徐徐一笑:“难为她了,虽然贿考一案,摄政王占尽便宜,但她也不得不防着自己的父亲也有落魄失势那一日,有个孩子方可屹立不倒。宫里的太医都劝她好好保养、不可急于一时,听得多了,她自然厌烦,谁知呢,宫外头请来的大夫,还是本宫的手下。”
剪秋嗤笑道:“德妃再如何长进,终究也比娘娘差了一大截呢!奴婢想着,既然太后娘娘防着德妃,必定也在对付贤妃,只是……”剪秋觑一眼朱宜修的神色,忖度着道,“如贵嫔……”
朱宜修眉心微蹙,冷冷道:“自从她与礼嫔在颐宁宫闹翻之后,跟本宫是完完全全的形同陌路了。有的时候,本宫也在想,当初畅音阁私通一案,虽是不明不白的了结,但总有一些疑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如果真的是礼嫔与卓武私通,那就必定是如贵嫔告发;如果是雅琪与卓武私通,而如贵嫔欲借机扳倒礼嫔,也不是不无可能。可惜的是,时至今日,什么都查不出来,再摊上一个简云然,是越发的稀里糊涂。”
剪秋摇一摇头道:“娘娘,自从贿考一案爆发,已经没有人关注畅音阁私通一案了,娘娘再怎么查,也是徒劳无功的。只是,太后娘娘曾经让娘娘用厌胜之术……但摄政王如今,分明是把持朝政了,那厌胜之术?”
“术已经做好了,也只能慢慢熬着,别无他法。”朱宜修以手支颐,目光漫过朱漆雕花长窗外的初冬景致,低低一叹,“只能等,也只有等。”
城南朱府,孙传宗握着一只状如砂梨的酒壶,为朱祈祯斟满一杯梨花白:“最近一段时间,朝臣们皆是惶恐不安,生怕有朝一日,摄政王的屠刀就对准了自己。”
朱祈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馥郁芬芳的酒液顺着舌头灵巧地游入咽喉,颇为轻快:“可惜了端妃与恂贵嫔,即便她们先前再怎么失意,总也有个盼头,毕竟有自己的族人在宫外行走。如今呢?齐氏一族几乎凋敝殆尽,陆氏一族也无回朝可能。”
孙传宗怅然一叹:“各有各的可怜之处啊。”
朱祈祯盯着杯中的梨花白,那清亮的色泽在清风中有一抹薄薄的涟漪:“你有无想过,摄政王此举太过危险,他将朝中的西亭党驱赶殆尽,太后心中又会作何想法?”
“太后自然不希望看到摄政王一党独大,朝野如后宫,只可惜,太后能迎进如贵嫔、恂贵嫔等人制衡贤妃与德妃,眼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朝政几乎被摄政王把控,即便是工部尚书苏遂信、刑部尚书刘汝吉、礼部尚书万贞毓,也被架空了权力。”
“大人。”邱艺澄蓦然出现在面前,朱祈祯与孙传宗具是一惊。
邱艺澄有几分为难:“大人,成豫成大人来了。”
成豫健步而出,微微一笑:“朱大人,摄政王有请。”
朱祈祯心中疑惑,不知怎的,左眼皮猛然跳了一下,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勉强笑道:“成大人,摄政王有说是什么事吗?”
“待会儿您见了摄政王,自然会明白。”
孙传宗上前一步道:“本官正好有事,想与朱大人一同过去,不知成大人可否行个方便?”
成豫扫一眼孙传宗,淡淡道:“也好,有些事情,摄政王也想问个清楚。”
朱祈祯的马车就在府外候着,成豫跨上枣红大马,瞥一眼朱祈祯道:“还请两位大人快一些。”
朱祈祯点一点头,举步便要上车,孰知那右侧的车轱辘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马车整个向右侧倾倒,说时迟,那时快,孙传宗一把将朱祈祯拖了出来。
拉车的马因为承受不住倾斜力,一起倒在了地上,一时间,仆从的惊叫、马的嘶鸣,还有马车华盖碎裂的声音充斥于耳,耳膜也胀得生疼。
朱祈祯被孙传宗紧紧抱在怀里,惊恐地望着面前的一团乱遭,马夫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朱大人饶命!朱大人饶命!奴才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成豫眉峰紧蹙:“罢了,朱大人,孙大人,摄政王还在等着,你们还是骑马走吧。”
朱祈祯微微红着脸,从孙传宗怀里挣开,拂一拂袖子上沾着的尘土,吩咐马夫道:“你起来吧,赶紧去后院牵两匹马过来,腿脚快一些。”
孙传宗怔怔的看着断为两截的车轱辘,忽然一叹,声音极轻,几乎微不可寻:“恐不返矣。”
第七十六章梨花满地不开门(1)
第七十六章
梨花满地不开门(1)
摄政王府,书房,奕渮端坐于桌案后,正执着一盏茶微微啜着,见朱祈祯与孙传宗进入,微微一怔,旋即笑道:“都来了?”
朱祈祯与孙传宗行礼道:“摄政王安好。”
奕渮点一点头,示意他们入座,方徐徐道:“祈祯,近来兵部的事情如何?”
朱祈祯听得奕渮的语气颇为亲密,放宽了几分心,笑道:“承蒙摄政王关心,兵部最近正在改造、维护军械,并且小批量生产虎踞大炮。另外,针对鬲昆一战,在做一些战术的整理研究。”
“虎踞大炮在对兀良、鬲昆的战事中成效卓然,是该推广使用,为何只是小量生产?”
朱祈祯忙道:“目前我大周四海升平,若大量生产虎踞大炮只会让周边诸国,如赫赫、东瀛、暹罗等国惶恐不安。且虎踞大炮威力虽大,但日常保养耗资巨大,更需要时时试射训练,所以只能多做养护工作、小批量生产。”
奕渮赞许地打量朱祈祯几眼,又道:“听闻你组织测绘漠北地形,进展如何?”
朱祈祯道:“测绘工作已完成大半,目前还有一些绘图、整理工作,假以时日便可完成。”
奕渮抿一口茶,又转向孙传宗道:“骁骑营近来如何?”
孙传宗忙道:“紫奥城的戍守巡务没有问题,骁骑营也时时操练。”
奕渮颔首道:“骁骑营的任务,其实不轻,之前传宗你在畅音阁擒拿私通外臣的宫中女眷,最后是何结果?”
孙传宗道:“擒到一男一女,那名男子是通明殿的侍卫,名为卓武,当场引剑自杀,事后查知是盗窃了宫中的钱财,在私运途中经过畅音阁,以为其罪被人揭发故而自尽;另一位是尚宫局的简尚宫,她是在为朱祈祯朱大人的二夫人找寻白日里遗落的簪子罢了。所谓私通,只是谣言。”
奕渮嗯了一声道:“那也罢了,若是真有私通,传宗你切切不可疏忽,毕竟是关乎皇室颜面的事情,明白了吗?”
孙传宗起身抱拳道:“微臣明白,摄政王放心便是。”
“很好,你们的工作都做得很好,只是……”奕渮徐徐抽出案上的一卷文案,淡淡道,“有人弹劾朱祈祯你与萧竹筠之死有关。”
宛如惊雷在耳畔炸响,朱祈祯与孙传宗具是大惊失色,根本不曾防备原本再平常不过的谈话内容会陡转直下。
奕渮的目光似是漫不经心掠过朱祈祯身上,却如一柄锋锐的刀厉厉割过,朱祈祯俯身下跪,再三叩首:“摄政王明鉴!微臣与萧竹筠之死无关!”
孙传宗亦是跪下:“摄政王,微臣敢以性命担保,朱大人与此事无关!”
奕渮嗤的一笑:“做什么这么紧张,本王有说自己信了吗?”
朱祈祯一怔,忙道:“多谢王爷……”
“你先别急。”奕渮意味深长地看了朱祈祯一眼,随手抛下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信笺,想必是有了些年头的,那信笺的边沿微微泛黄。
朱祈祯竭力平复急促的呼吸,缓缓抖开那信笺,一眼便是怔住,大脑里一片空白。那信笺更是如同一块烧红的炭火,狠狠灼烫着肌肤。
“这封信,出自朱祈祯你的手笔,是本王的手下寻到的,就在当年发生大火的萧府!”奕渮缓缓起身,居高而下,冷冷迫视朱祈祯惊疑不定的眸光,“这封信说的什么,朱祈祯,念给本王听听!”
朱祈祯恐到极点,不知道为何掩盖得那样好的秘密被一朝揭发,更不明白摄政王是何时得到这封信,嘴唇颤得厉害。
“十月十三,子时一刻,萧府上下,一个不留,可令大火灭迹。”孙传宗淡然开口,迎上奕渮质疑的目光,“摄政王,这封信,是微臣写的。”
朱祈祯震惊地望着孙传宗,孙传宗却颇为平静,沉着道:“这件事,朱大人根本毫不知情。”
“是你?”奕渮冷笑连连,“这是你的字?”
“摄政王若不信,微臣可以写给摄政王看。”孙传宗从容起身,取过案上搁着的狼毫毛笔,一笔一划写下,专注谨慎,丝毫不慌乱。
朱祈祯看着孙传宗从容的神情,忽而明白,为何他那样辛苦地练字,只求以假乱真,与自己一模一样。原来,早在四年多前,他就防着会有东窗事发那一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顶罪,为了让自己有活下去的机会。
曾经,作为中军武臣的自己,看着萧竹筠这个后起之秀,在骁骑营里游刃有余、节节高升。骁骑营四年一度的比武大赛,历来都是加官进爵最为便利的通道,亦是树立威信的绝佳时机。然而,最后的对决,却是萧竹筠招招致胜,压制得自己几无还手之力。最后,还是萧竹筠主动提出平局。其实,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再打下去,必败无疑。萧竹筠的大度与谦让,是对少林出身的自己的最大羞辱。
再后来,萧竹筠擢升为副统领,反倒是进入骁骑营已有六年的自己,屈居人下、数年不得提升,而紫奥城那位姑母根本不顾自己死活。曾经那张“韬光养晦”的纸条,也成为了一纸笑话。
即便这样还能忍下去,但皇帝赐婚萧竹筠与竹息的消息无异于当头一棒,这意味着,萧竹筠在姑母的心中,从此将永远居于自己之上,而作为远房侄儿的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竹筠夺去官位、夺去信任、夺去所有的希望。
只要萧竹筠在一日,自己就永无出头的那一天。
隆庆十年正月十三,萧竹筠于熟睡中被刺杀,随后便是一场大火,萧府上下,无一幸免。那一晚,自己怔怔坐在床头,彻夜未眠。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彼时是如何紧张、害怕到浑身发抖,是孙传宗紧紧握住自己剧烈颤抖的手,将心中奔涌的潮水一一抚平。
隆庆十年正月十七,姑母在德阳殿传召了自己,同一日,被嫁接了所有罪名的统领赵全心于午门外被处斩。看着面前端庄华贵的姑母,看着她脸上那一丝挥之不去的浅浅的清愁,一丝窃喜悄悄攫住了自己颤抖的心头。
七年的忍耐,七年的韬光养晦,七年的虚颜以对,从最初因为外戚身份被众人迎来送往,到中途因为无人问津而一路沉寂,到最后痛下杀心而爬到了高位,这里头的辛酸与无奈,并非旁人可以领会。
再后来,博陵侯兵困京城,自己看到了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个可以铲除最后一个障碍、即新任统领杜广生的时机。尽管,素来敦厚的杜广生对自己很好,也从来没有妨碍过自己。但是,为了前途,为了让自己成为姑母最为倚赖的心腹,杜广生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次出手害人的紧张与忐忑,到了第二回,便是令自己都惊异的平静。
这一回,为了彻底避嫌,是孙传宗陪同杜广生去了博陵侯的大营。计划非常顺利,杜广生死在了一个兵卒的刀下,刀刃上是西域剧毒,他连一丝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兵卒是谁。紧接着,孙传宗便刺杀了那个行刺的兵卒,一切都天衣无缝。
杜广生死了,而利用杜广生的死,使得博陵侯的几名心腹部将扶灵入京,如此,重华殿夜宴,才能这样便利地铲除博陵侯。也正是因为这个在旁人看来的巧合,才让彼时尚为梁王的摄政王,对自己生出信任。
所有挡路的人都尽数除去,当自己最终登上骁骑营统领之位,孙传宗也顺理成章地成为副统领。手握重权、又得姑母信任,自己终于真正做到了扬眉吐气,那一年,自己不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就已经看到了无限光明的前途。
再后来,自己娶了邱艺澄,荣登神机营统领之位;再后来,自己迎娶木棉,又入兵部供职,一路升到正三品兵部右侍郎。对于曾经那个父母双亡、背井离乡、奔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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