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公主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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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秦焕还真好奇了，没见过杜澈这样子。
“是四公主。”
秦焕不信：“你少哄我，你如何能见到四公主，再说四公主又怎会说这些给你听。”
“我自然没见到四公主，回来的路上偶然听到她身边的宫女说起来的。”就把他听到的源源本本的告诉了秦焕。
秦焕想的却和他不是一个角度，“怪不得四皇子说最近闲得很，四公主、五公主都不和他玩了，原我还以为是公主们因为大了不爱和男孩子玩了，原来她们是在担心和亲的事。”
“嗯，不过这事其实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别说本朝没有先例，那突厥如今也须仰仗我们大周，怎会需要公主嫁过去和亲。”
“是啊，她们也想的太多了。对了，前几天我二哥给我弄回来一对白狐幼崽，咱们去托于大郎君给四公主送去，哄哄她开心也好。”秦焕性子赤诚，自从上次杜澈受伤之后，他就把幼时的恩怨扔一边了，觉得四公主不扭捏不娇气，爽快利落，倒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因此听说她有烦恼，就想送点东西哄她开心。
杜澈就和他一起去找于荣安不提。
却说竹风去东宫替锦佩给太子妃送东西巧遇了悦兰身边的秋儿，说了几句闲话，就回来跟锦佩回话。锦佩正在看小八写功课，听说太子妃邀她去玩，只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悦兰就来了，跟她一块看小八写完了功课，才拉着她去说话。
“我竟不知你心里有这么多事情。”开口就是这么句话，倒把锦佩说的一愣。
“秋儿回来都和我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详？依我瞧，就算要和谈，要和亲，也轮不到咱们去，那突厥人不过是漫天要价，还不许咱们就地还钱么？”
锦佩扑哧一笑：“你这是哪学来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说了半天锦佩才搞清楚，是竹风和秋儿说了那一篇话，秋儿回去学给悦兰听了，悦兰就来安慰她。
她也没说什么，只似笑非笑的看了竹风一眼。然后拉着悦兰坐下：“好好好，你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现如今还没怎么着，不到愁的时候。只是我阿娘，唉，我也不知怎么劝她。”
“等我回去和我阿娘说，叫她来劝劝吧，她们应该能说到一块去。”悦兰拉着她说了半天话，专挑有趣的说，倒真的把锦佩的烦恼消散了不少。又拉着她去荡秋千，淑妃出来看见她们姐妹玩的高兴，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小八也跟着凑热闹，非得要坐上去，可他人小手短，够不到两边的锁链，委屈的想哭，悦兰好一顿羞他，正闹着，皇帝走了进来，大家一起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弯腰抱起小八说：“这是谁欺负我们小八了？”
小八趴在皇帝肩上：“四姐和五姐不带我玩。”
悦兰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皇帝面前却总是不敢讲话，锦佩就开口说：“小八就会告状，我们荡秋千，他非得要上去坐，他哪抓得住啊。”
皇帝听了也笑：“嗯，我们小八还小嘛，手短也是正常的，阿爹抱着你荡好不好？”结果皇帝真的抱着小八坐在那个小型秋千上慢慢晃了一会。
如今战事暂歇，皇帝手头没什么事，就出来转转，听到这边一阵阵欢笑声就信步走过来，看见孩子们玩得高兴，也来了兴致。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又在淑妃这吃了晚饭才走。
第18章 弱女子
第二天于荣安进宫给锦佩送了一对小狐狸，锦佩看着那一对白色狐狸，风中凌乱的想起那首歌：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这玩意怎么养啊，可以当宠物养吗？啊啊啊，崩溃。有没有狐臭啊？？
偏偏于荣安还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脸暧昧的和她说，这是秦三郎送给她玩的，还叫她好好谢谢人家。我谢个毛线！
谨言和悦兰都跑来看，一边看几个人一边斗嘴。
“表哥，这回婚期可定了吧？”悦兰笑嘻嘻的问。
于荣安哼了一声。不答话。
“听说是定在五月。那时候正好啊，既不过分炎热，也没有凉意了。”锦佩可不管于荣安答不答话，继续往下说。
“前几天在太子妃嫂嫂那见到了未来表嫂，长的标致就不用提了，难得的是说话行事都很有法度。”谨言也贡献八卦。
于荣安的未婚妻是太子妃娘家的表妹，这门亲事还是太子妃做的大媒。益阳是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妇的。
于荣安拿了根小棍子戳小狐狸。
“是吗？早听说未来表嫂家教很好，将来准能管得住表哥！”锦佩故意夸张的说。
于荣安继续戳小狐狸。
“可怜张家娘子一片痴心，还非得要等表哥娶了才肯嫁。”悦兰语带惋惜。
使劲努力戳小狐狸。
“可不是么，上次见她，瘦了一大圈了。”三姐妹一唱一和，于荣安终于出离愤怒了。
“你们一个一个的，才多大就满口嫁娶的，是不是都急着招驸马了？”
看他破功，三姐妹一起大笑。
“注意点仪态行不行，你们这样，将来谁敢来做驸马，都把人吓跑了！”
笑成一团的三姐妹根本不理他。
“你们三个，单个出来也都是个端庄的公主，怎么凑一块倒成了魔女了？老天保佑，叫你们别嫁在一起，继续祸害人了。”
三姐妹一起啐他。说笑了一会，于荣安才又说：“听说前线战事已歇，八成要和谈了，要我说跟他们谈什么谈，直接一口气打到他们老家去。动不动就和亲，把家国大业都压在弱女子身上，真是丢脸！以一个女子的一生换来所谓修好、和平，是这个国家男子的耻辱！”
锦佩不想他对这事看法如此激烈，正愣着，谨言已经冷笑说话：“女子又如何？怎的如今表哥也动不动弱女子弱女子的，前面几位和亲吐蕃的公主们，哪一个不是既扬我国威、又安抚友邦、得两国万民传颂的，近百年来两国从无战事，且能守望互助，难道不是弱女子建立的功业？”
糟糕，忘了谨言是个女权主义者了。锦佩刚想打岔，谨言已经继续说下去了：“诚然，如今突厥是狼子野心，贪婪妄求，可如若突厥真是诚心求娶以求两国结万世之好，那和亲有何不可？既免了两国交兵之苦，也拯救了无数边地百姓，若再能在突厥发挥影响，使他们学习我上国文化，知礼义、习知识，改弃野蛮作风，那才真是功德无量！”
这，想法有点天真。
这一番话把于荣安说愣了，半晌才笑了笑：“三表妹就是要强，你误会了我，我并不是说女子生来就不如男子，而是说女子有时候柔弱一点其实能收到更好的效果，你看四表妹就极会示弱，一旦玩什么玩不过的时候就会说‘表哥堂堂男子汉也不知道让着我点’，我就只好让她了。你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姑娘了，将来和驸马相处，若再要强，他还要不要活了？”
这家伙倒会转移焦点。谨言听了于荣安的话有点不高兴，回嘴道：“我倒要看看表嫂进门后，表哥是如何自处的！”说完扭头甩袖就走。
锦佩就说于荣安：“一来就会惹人生气，快走吧。”然后和悦兰就去追谨言。
谨言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篇，于荣安却避重就轻、插科打诨的过去，她心里觉得很失落，这就是世间男子对女子的态度，他们愿意容让，或者说在面上表现出容让，只因他自矜身份，不愿和你做口舌之争，他并没说出来，但明白无误的表现了出来，而实际上，他并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和做法。谨言深深的失落。
锦佩和悦兰一左一右的挽住她，变着法的做鬼脸哄她。
谨言绷了一会没绷住，到底笑了出来。然后说：“于表哥倒有一句话没说错，你们两个真是到了一块就生事，分开了个个看着倒还好。”
悦兰不甘示弱：“表哥还有一句话没说错，不知道三姐这样出色的姑娘，到底什么样的姐夫才接得住。”说完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笑。
谨言恨的就去捉她，锦佩在后面添油加醋的两边调唆看热闹，到了末了，那姐妹俩回过来按住锦佩好一顿呵痒，笑得累了才停下来。
姐妹三个这才坐定了说话，锦佩就又提起刚才的话题：“…三姐说的固然有理，可对那和亲的公主而言，去国离乡，终身不复得见父母亲人，在一个陌生荒蛮之地渡过一生，也太凄惨了些。”
谨言一叹：“这就是当初姑母所说的，看你真正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了。如若是我，倒宁愿能有个机会施展自己所长，有所作为的过一生，好过糊里糊涂、在世俗的框里默默无闻的死去。”
言下之意，她竟是愿意去和亲？？？锦佩和悦兰面面相觑，都不知怎样接话。这位姑娘的思想太前卫了。
谨言看她俩受到惊吓的样子，倒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你们俩那傻乎乎的样子，我只是说对比来说的话是这样，若是好好的有合心意的日子过，谁要去那蛮荒之地？”
两人松了口气，原来是开玩笑的。可她们俩忘了，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这事过去没多久，就又到了三月三。最近没什么大事，皇帝就想着益阳长公主身体终于好些了，不如带着孩子们去长公主府热闹热闹，他就和驸马、于荣安说好了，先做好准备，只不告诉益阳。
到了三月三那天，一早集齐了孩子们，从太子以下，到小八止，都去，连元华和庭媛也叫她们带着驸马和孩子一起去。这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涌到了公主府。
益阳知道今天是三月三，只是懒怠动弹。身边服侍的人一早起来却非要拉着她打扮，她就挑一些颜色花样老气的，身边人劝她说今天是过节，还是穿的鲜亮点好，她却说自己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年纪也不小了，再穿那些红啊绿啊黄啊的也不像话。到底挑了件石青色的襦裙穿了，简单梳了个发髻，插了一支早开的牡丹，也没多带饰物。
梳洗打扮好了，驸马却急冲冲的进来说有客到，拉着她快步出来，到得待客的正厅，却见布置的花团锦簇，皇帝一家子人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等她。一家人互相见了礼，按座次坐下，益阳就责怪的看了驸马一眼：“驸马真是的，圣人要来也不告诉我，不曾迎接不说，倒要圣人等。”
于驸马只笑不说话。
皇帝就主动承认错误：“这事不能怪姐夫，是我想给阿姐个惊喜，带着这一大堆不速之客来扰阿姐，阿姐可不要赶我们走啊。”
益阳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驸马：“既是你们约好了，那可都安排好了？瞧我们娘家人这么许多，要是招待不好，他们恼了，我可不帮你。”
于驸马故意露出惧怕的样子来说：“啊哟，这可怎么好，万一到最后酒不够喝了，还想着要公主把私下存的酒拿出来给大伙尝尝呢！”
益阳就左右看看说：“瞧见没，你们姑父惦记着我私下藏的酒，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要借着你们的名头逼我拿出来呢！”
元华凑趣说：“姑母，您就拿出来吧，咱们难得来的这么齐，您有好酒却藏着不给我们喝，这怎么成？”
底下一堆孩子跟着起哄，益阳就笑着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们这些磨人精，去，把我前几年酿的梅花酒取几坛出来。”身边就有人应了去了。
那边于驸马看见气氛差不多了，就叫下人摆了筵席，令乐师们奏乐，一行舞姬翩然而出，在厅前飘飘起舞。
皇帝捡着高兴的话说与益阳听，锦佩坐在一边仔细打量益阳，自正月十五上元节之后，她还没见过益阳，看她起色倒比那时好了许多，只是仍旧消瘦，衣衫也穿的素净，不似以前专喜欢明亮鲜艳的，再看忙前忙后的于驸马，也是一样的面容消瘦，眉宇间有股郁郁之色，不似以往总是一副英气勃勃的模样。锦佩低头暗叹：情之一字，当真害人不浅。
说了会话之后，就开始行酒令，除了小八之外人人参与，倒是热闹非常。这一回于荣安输了，李昱和李曜就非要罚他以舞娱众，于荣安也不推辞，当真站起来走到当中开始扭身摆臂、甩袖跺脚的跳了起来。
锦佩立时把嘴里一口水喷了出来，笑的岔了气，菊影忙帮她拍背顺气，悦兰也笑的不行，她们平时少见这种景象，今日看了难免好笑。
于荣安却毫不在意，还扭到太子跟前去向太子邀舞，太子也没推辞，于是锦佩就第一次看见平日端正无比的太子殿下也跟着群魔乱舞起来，接着李冒、李昱、李曜、李昊、李昂，连元华的驸马郭宇、庭媛的驸马李程都涌到厅里去跳舞，这一来当真是宾主尽欢，看的人兴高采烈、纷纷鼓掌，跳的人也是意兴盎然，益阳也终于绽开了开怀的笑颜。
玩闹到了午后，皇帝要回宫，太子自然跟着回去了。益阳有点累了，就回去歇息，叫于荣安陪着表姐妹弟兄们玩。
第19章 相驸马
他们也不耐烦再坐在厅中，于荣安叫人另摆宴席到花园的凉亭中，又叫人拿了风筝出来，几个年龄小点的就在园子里放风筝，大些的就在亭子里继续吃酒听曲说话。
锦佩主要的任务就是看着小八，他上蹿下跳的跑来跑去，不见一点疲态，倒把锦佩累的直喘气，好容易这家伙终于玩累了，说困了，于荣安就说送到他书房里睡会吧，他书房就邻着花园，里面有软榻，也近，方便锦佩看着他。
把睡着的小八安顿在软榻上之后，锦佩长出了一口气，才开始打量于荣安的书房，里面布置的很简洁，一面山水屏风把软榻隔在后面，侧面是一面大大的书架，上面堆了满满的书，书架前有一张书案，窗边有一张躺椅，旁边小机上摆着一卷书。
锦佩也觉得有点倦，就到躺椅上躺下，也休息一会。眯了一会，可能是环境陌生的关系，却无睡意，就顺手拿起小几上的书，看封皮写着《东阳夜怪录》，从没听过，就拿起看了起来，原来却是讲一个进士旅途中遇到一个秀才讲述他遇到精怪的故事，她一时看的入迷，连于荣安进来都没发觉，于荣安看她拿着那卷书，就一把抽了出来，锦佩倒吓了一跳。
于荣安就说：“这可不是给你看的。小八睡了？你怎么不出去一起玩。”
锦佩就瞪他：“怎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了？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荣安却不理她的话，只把书卷袖了，拉她出去玩。
天黑之前，在回宫的路上锦佩就和悦兰说了这事，悦兰想了想说：“我恍惚听见四哥说最近流行一种传奇话本，既有精怪故事，也有游侠传奇，还有什么才子佳人的，据说现下外面的富贵人家还时兴一种说话的消遣，请了人来说故事听。”
锦佩听了若有所思，原来这时已经流行各类小说，只是她却未曾看过。第二天就和悦兰捉了李曜把他藏的所有话本都搜了过来，两人看了个昏天黑地，锦佩由此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且说皇后这里，从去岁秋天开始朝中宫里一直有事，谨言的婚事也就一直未有定数，她虽然早就留意，可是因着谨言的优秀，却总觉得哪一个都不甚满意，如今正好战事平息，皇帝也没那么忙了，就和皇帝商量。
皇帝倒恍惚了一下：“连言儿都到了选驸马的年纪了？”
皇后笑道：“可不是，不止言儿，四郎、五郎、六郎的婚事也该提起来了，虽然不急，可总要慢慢选着，挑个合适的才好，选了以后再三书六礼，也就到了时候了，咱们家从太子起都成亲有些晚，就是因着选的时候长，选定了，礼仪繁复，又比一般人家耗时，到成亲时可不就晚了。”
皇帝点头，想了想笑说：“这么说你可有的忙了，等言儿的事定了，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