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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望夫成虫-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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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樊世鹤见米脂闷闷不乐。知道她在山上肯定和樊世麟吵过。阿牛上山给樊世麟送菊花种子了,顺便找一下妹妹,傻丫头跑出了大半天居然还没有回来,恐怕玩得忘了时间。
“你不开心?”樊世鹤拐着一条腿给米脂泡了杯玫瑰花茶,泡茶的玫瑰花是何晴自己动手做的。泅在热水中的花瓣微微晕漾而开,沉着的玫瑰花香扑鼻而来。
呷一口茶,只觉齿颊留香,看着面前的樊世鹤,米脂无法把他和樊世麟口中说的那个阴险狡诈之徒联系起来。
“王七,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称呼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就像一二三四那样,如果你觉得叫王七顺口就叫王七吧。”
米脂噗嗤一笑,嘴角的两个梨涡深深印在樊世鹤心上。像从檐上淌下的雨,珞珞滴响。
“你行走江湖多年,知不知道一个叫王七的人?”
“王七是我的化名。”米脂仔细观察樊世鹤的表情,见他脸上不起一点波澜,哪怕是轻抬一下眼皮,微皱一下眉,略变一下眼神都没有。
“从前江湖上是不是也有一个叫王七的人?”
“江湖上叫王七的人据我所知只有我一个,你怎么忽然对王七这个普通不过的名字发生了兴趣?”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看来他说的和樊世麟说的不一样,只要口径不一致必然有一个人在撒谎。
这个下午米脂过的很丰富多彩,是她自从来到忘忧岛后过的最开心的一个下午。王七给她说了很多江湖故事,听的米脂热血沸腾,真想身临其境一番。
第二天就是初一,阿牛起的特别早,他要下山去采购一个月的用品,背着背篓出门的时候天还蒙蒙亮。下山的路阿牛走了很多遍,可谓驾轻就熟。不过今天阿牛准备驾船出去,这也是樊世鹤安排的,好像他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要阿牛改变行走路线。
阿牛来到海边的时候晨曦开始显现,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樊世鹤送信,虽说麻婆巷他去过无数次,不过每次去的时候从未听人说过这里住着一个人叫菊花夫人的女人。这个名字对在隆阳府土生土长的阿牛来说太陌生了,阿牛不知菊花夫人是刚从南国来的。
“阿牛,这么早你要去哪儿?”
“二少爷二少爷,怎么是你?”阿牛此时只想保住放在靴筒里的信。樊世鹤吩咐的,不能让人发现这封信。
“把东西给我?”
“把什么东西给你?”阿牛人老实,樊世麟只是说把东西给我,没有说把信给我,不过在阿牛看来二少爷准是来逼他交出信的。
樊世麟已经猜出菊花坛是阿牛在樊世鹤的示意之下破坏的,不知樊世鹤给阿牛吃了什么药,让阿牛这么听他的话。下山采购物资从来不走水路的阿牛居然会改变行程,这太让人怀疑了,樊世麟想阿牛此次借下山采购之际肯定会替樊世鹤做什么事。既然菊花坛是在樊世鹤的示意之下破坏的,那么阿牛肯定已经成为樊世鹤的人。
“二少爷,你别逼我,我身上真的没有带东西,别以为我阿牛穷就会偷你的钱,不信你来搜我的身,我可以让你搜身已证清白。”阿牛张开手臂做好了让樊世麟搜他身的准备。
樊世麟含笑不语,指着他左脚的靴子说:
“把放在靴筒里的东西给我。”刚才阿牛不停用眼睛瞄穿在左脚上的靴子,他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他却浑然不知,这个阿牛真是一个不会伪装的人。
樊世麟从阿牛的靴中搜出樊世鹤写给菊花夫人的信,他惊讶的发现樊世鹤居然会给菊花夫人写信?在樊世麟的印象中樊世鹤跟菊花夫人应该没有交集,换句话说樊世麟根本不知樊世鹤原来认识菊花夫人。昨天当米脂跟自己说樊世鹤跟她说菊花夫人还没有死,还活在世间时,樊世麟以为米脂骗他。直到看到这封信,方才相信菊花夫人真的没有死。
为什么会这样,当年你留给我一封血泪斑驳的信说奴去了,原来你竟欺骗我,你根本没有为我殉情,害我一直深觉内疚活的很痛很苦。





、第三百五十四章 信已送达

樊世麟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手上紧攥着樊世鹤写给菊花夫人的信,他似乎没有兴趣知道信的内容,信的内容对此时的樊世麟来说也无关紧要,当年的菊花夫人没有死,她居然还活在这个世上,可为什么她要写那封血书给自己,难道只是为了跟他做一个永久的告别。
把揉皱的信放在岩石上撸平,重新装入信壳,交到阿牛手上:
“菊花夫人是我和世鹤的一位故交好友,没想到她到了隆阳府,原该我亲自去拜访的,但我实在脱不了身,现在世鹤主动写信联系人家,也等于了我一桩心愿,刚才是一场误会。你买好的东西,顺道麻婆巷一趟,把信交给住在那里的菊花夫人,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她手上。”
阿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被二少爷搜走信的时候阿牛很着急,以为二少爷不会把信还给他,没想到二少爷做事很爽快,看完之后就把信给了他。总算没有辜负三少爷所托,阿牛浑身充满了斗志,下山的时候脚步特别轻盈。
买完生活用品,阿牛曲曲折折找到麻婆巷,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老朋友胡大,几月不见,胡大似发达了,身上穿着簇新的行头,脸上也有了油光,想必是吃的好造就的。老友相见显得分外热情,胡大一定要请阿牛到临街的小月搂二楼雅座一聚。阿牛因为有要事在身,不想耽误,百般推脱。胡大哪里肯依,最后放了狠话,今日若不吃兄弟这杯水酒就是瞧不起兄弟,不给兄弟面子。这么一来,阿牛就有点骑虎难下,看看天色尚早。想只不过胡乱吃点酒,保管误不了事,于是就跟胡大来到小月楼吃酒。
专拣了二楼临窗的一个座位坐下,几杯水酒下肚,话匣子自然就开了。原来这大半年不见胡大,人家去南国做生意发了笔小财,此次回来只不过暂住四五天,马上又要回南国去跑买卖。
就在二人坐着吃酒的时候。街上走过好几批列队整齐的兵丁。阿牛觉得奇怪,问胡大为什么有这么多兵丁。
胡大诧异道:
“你平时住在山里,难怪不知道,听说南国和东国打起来了,这些兵都是派去边疆打仗的,东国乃大国。可却一连打了几个败仗,听说……”胡大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可疑之人。方才压低嗓音凑在阿牛面前神秘道:
“听说废太子叛逃到南国做了奸细,献上地图联合外人打自己人。”
东国历史上废过两次太子,阿牛反应有点迟钝。问胡大:
“你说的废太子是哪个废太子?”
胡大呷一口杯中琥珀色的酒,说:
“第二次废的那个。”
“哦。”阿牛似懂非懂点着头,像他这样的山野村夫对时局漠不关心不足为奇。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胡大怕新赚的银子没处花,非要留阿牛多饮几杯。阿牛死活都不肯,怕耽误了送信,好说歹说方才辞别胡大。
阿牛小时在私塾念过几年书,识得几个字,按信壳上的地址,找到菊花夫人的居所。这是一座安在后巷僻静处的独家庭院,院门敞着,却不见一个人影,四周纤竹掩映,千竿竹亭亭玉立,形成一个天然的帐护,很好的把庭院掩藏了起来。若不走到近处看,根本发现不了这座庭院。
阿牛扣了几下门上铜环,屋里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门口站了个又黑又丑的男人,小姑娘脸上现出不悦之色,连带说话的语气也显不耐烦:
“你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叫我叫阿牛阿牛,我是来给菊花夫人送信的送信的。”阿牛毕恭毕敬把信呈给小姑娘。
小姑娘眼睛白多黑少,拿了阿牛手上的信,关门进去。此时关在门外的阿牛画蛇添足的补上一句:
“姑娘,这封信是隆阳府樊家三少爷给你们家菊花夫人的,请姑娘务必交到菊花夫人手上。”阿牛扯着嗓门在外面喊,惊动了此时还在楼上睡觉的菊花夫人。
美人靠上慵懒的倚着一个女人,她留着长长的指甲,涂着丹寇的指甲卷曲如菊花瓣,正如樊世鹤所言,菊花夫人额上贴着一枚剪成菊花形状的金箔,她肤白如雪,精致的五官烘托出一张小巧的脸儿,岁月的磨砺在眉间彰显出一种别样的成熟。总是抿着的双唇给人的感觉是此女性格倔强,生性倨傲。
信居然是樊世鹤送来的,跟这个人很久没有发生关系了,他竟如此神通广大,知道我住在这里,还给我送信。
“夫人,楼下来了一个粗鲁恶臭的男人,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小姑娘叫小茹,是菊花夫人从南国带来的,小茹是南国人。
“把信放这,你出去做事吧。”菊花夫人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懒懒散散,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像是刚睡醒似的。
“是,夫人。”小茹退了下去。
等小茹一走,菊花夫人立即迫不及待拆开樊世鹤的信看了起来,一见皱皱巴巴的信纸,菊花夫人一双桃花眼立即瞪了起来,信像是被人看过,否则怎么会这么皱。
信上的内容樊世麟看过,然而他并没有看出端倪,只有曾经和樊世鹤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感情的菊花夫人才能发现信上的奥妙所在,拿来明矾在信壳一涂,再放在蜡烛上稍微一烤,立即显出一行字来——速与周凯恩周公子联系,让他来忘忧岛救我,鹤愿以一个惊人之秘密跟他做交换。
多年未见樊世鹤,原来他在忘忧岛。菊花夫人在屋子里一步一步踱了起来,额上金箔贴就的菊花在昏暗的屋内隐隐有光,为什么樊世鹤会在忘忧岛,若他不是被人软禁了,为何不自己去找周凯恩,而要假我之手?菊花夫人是一个聪颖的女人,她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靠她精准的审时度势之能。
既然樊世鹤不自己去找周凯恩,说明他已失去人身自由,可是他仍然可以派人送信过来,说明他不是完全失去人身自由。那这到底做何解呢?
秀眉拧了起来,贴在额上的菊花金箔随着眉的微拧似正在慢慢绽开的花瓣。既然樊世鹤知道自己的住处,说明他不简单,菊花夫人刚到隆阳府没多久,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她实在搞不懂樊世鹤是如何知道她行踪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暴突如雷

满地狼藉的菊花坛已被樊世麟修理一新,米脂默默在他身后站了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看他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米脂心里酸酸的,为了这个菊花坛,他把自己弄的疯疯癫癫,忘了睡觉,忘了吃饭,全身心扑在上面,传说中的菊花夫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米脂想见菊花夫人的心情越来越迫切。
“二哥。”就在米脂凝思固想之际,背后传来樊世鹤的声音,他拄着一根树枝上山,树枝太短,樊世鹤高大的身躯只能尽力弯着,像只虾米似的。
“世鹤,怎么是你?快坐下。”扶樊世鹤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樊世麟觉得有点突兀,从小到大樊世鹤对他都是直呼其名,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二哥,今天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的腿不方便,上山来干什么?”樊世麟继续低头侍弄他的菊花坛。
“你忘了带菊花种子,我给你送来。”种子是昨天阿牛从集市上买来的,包在纸包里,樊世鹤让米脂把它递给樊世麟。米脂接过纸包,犹豫了一下,樊世鹤用眼角余光瞄到米脂脸上似有不悦之色。
“种子。”把纸包塞给樊世麟,樊世麟看了一眼,没有拿,米脂不知他什么意思,只见他仍像刚才那样十分认真的整理只剩下一堆泥土的菊花坛。
樊世鹤眸中闪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
“他嫌自己播撒的种子不够好,要让何晴来种,二哥我没说错吧?”带着几许挑衅樊世鹤笑着看向樊世麟。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知道我要等何晴来播撒种子?你未免也太了解我了吧。”话中之意分明是说樊世鹤根本不了解他,他讥讽他来着。
“你是我二哥,我如何会不了解你,我们可是一个父亲生的。”这似乎在提醒樊世麟,虽然家里从上到下都喜欢你。不过你别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人也是樊府的子孙。
米脂稍微感觉到了一点火药味。
“世鹤,我们毕竟是兄弟对不对?”樊世麟注视樊世鹤,他不想世鹤一直这样下去,希望他变好,变得没有心机,变得阳光开朗,别再忧郁下去。有些话他很想说。但又怕说出来太过肉麻,被人误会,当作虚情假意。
“你说的不错,我们是兄弟,打死也是亲兄弟,爹在我们小的时候经常说的。你们将来若是打架,打的也是自己的亲兄弟,二哥。你是断然不会打自己的亲兄弟的,对吗?”
樊世麟终于知道樊世鹤拄着拐杖上山的目的在哪儿,他根本不是来给自己送种子的。他一向都不是那种替别人着想的人,这一点樊世麟非常清楚。只有单纯的米脂还被蒙在鼓里。一想到米脂受樊世鹤蒙蔽,樊世麟转过头去看了眼米脂,米脂却觉得樊世麟怪怪的,无缘无故干嘛看她。米脂丢给樊世麟一个狐疑的眼神。樊世麟灿然一笑。
“今天的发型是自己梳的吗?没有何晴你连梳个头发都不行,梳的像堆牛屎。”
“你个死樊世麟,一天不挨打是不是皮肉痒痒。”米脂把包着种子的纸包扔向樊世麟,被樊世麟稳稳当当接在手上。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樊世鹤一张脸比锅底还黑,谁都看得出这一打一闹只有在非常亲密的情侣之间才会发生。樊家的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要跟自己抢,连自己喜欢的女人姓樊的也要据为己有。樊世鹤此人太偏激,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姓樊的人身上,他难道忘了他自己其实也是姓樊的。
一方面很在乎自己是樊家的子孙,恨不得所有家产都归他一个,另一方面又很抵触他是樊家子孙,他恨姓樊的所有的人,却忘了他也是姓樊的,樊世鹤扭曲的内心让人觉得可怕,然而同时也是一种可悲。
“二哥,不如把菊花坛毁了,种些蔬菜什么的吧,岛上物资匮乏,山地又较贫瘠,何苦拿这么好的一块地种菊花,岂不太浪费了?”
此时的樊世麟已知樊世鹤在米脂跟前提过菊花夫人的事,他有此一说用意何在,樊世麟心里明白的很。
“养花种草一直都是我的爱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别逗了,二哥在家的时候乃名副其实的大少爷,如何会做那些事。”
“大少爷是大哥,我是二少爷。”看着樊世鹤笑道:
“你是三少爷,我们三个是亲兄弟。”樊世麟一直想让樊世鹤明白他们是兄弟这个道理,可是从种种迹象看来,樊世鹤似乎并不领情,他想干什么樊世麟早一眼看穿。极尽挑拨之能,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米脂对他产生怀疑。
“我跟你和大哥全不同,我二十岁就离开家了。”
“你对这个家的贡献很大,若没有你,爹的生意不会做的这么好,世鹤,没人会轻视你。”想起三弟那张原本俊朗的脸被一条可怕的刀疤毁了,心里也觉不好受,造成他今天这种个性的是他娘和爹,三弟是应该被人同情的,樊世麟一直都很同情他,只是樊世鹤从未感知。
“二哥,其实菊花夫人已经成为过去,你何苦再痴情?你表面上虽然是一个纨绔公子,身边女人却从未间断,从望春楼的三巧,到琼香阁画舫的柔月,你和她们都曾爱的死去活来。可世鹤知道在二哥心里,菊花夫人一直都是二哥你的最爱,否则……”
“世鹤,你闹够了没有?”樊世麟发现米脂的脸越变越难看。
米脂还没有识破樊世鹤的心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何况樊世麟是有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毛病,和他相处的十年,他身边一直女人不断,照他的话说那只不过随心所动,从未发生过实质性的事情,就连牵手都没有过,不过通常男人说这样的话在女人看来都是为了掩饰。
“二哥,做人不能这样,大嫂千里迢迢跟你来到忘忧岛,不要名分,不要荣华,甚至连女人的矜持都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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