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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危险房客 作者:年小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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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到底是什麽,谁也说不清。
以前的沈慕情根本不屑这种问题,也从未想过这种问题──愚蠢。
是啊,他那麽优秀,那麽骄傲,堪称完美,光芒万丈,从来随便勾勾手指头,就有数不清的男人女人向他倒贴,何须装模作样地伤春悲秋。
可如今,因为薛霏霏,他觉得自己似乎模模糊糊地懂得了,对高高在上的他来讲,爱,就是放下身段,心甘情愿的退让。
他学会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只为开出一朵芬芳馥郁的爱情花。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薛霏霏才珊珊醒来。眼皮颤巍巍地一动,缓缓睁开,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
片刻过後,她神志清醒,低头一看,脸色大变,蓦地张嘴──
“啊啊啊啊啊啊!”
一连串简直要掀翻屋顶冲破云霄的凄厉惨叫。
隔了十几秒,随著吱呀一声轻响,沈慕情磨磨蹭蹭从浴室里开门出来。
他刚洗完了澡,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浴衣,领口大敞,上半身基本半裸,腰带束在腰间左侧随意打了个结,湿漉漉的头发正往下滴水,顺著优雅白皙的脖颈簌簌滚落,肌肉的形状健美漂亮,宽肩窄臀长腿,倒三角的线条很是勾人。
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门沿,颀长的身体斜斜歪著,一手擦头一手抱胸,嘴角牵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眉目含情温柔似水,几乎把妖孽二字发挥到了极限。
“一大早的,鬼叫什麽?”他眼角轻挑,淡淡飞个斜眼过去,懒懒问道。
自从沈慕情一现身,薛霏霏就觉得自己简直hold不住了,脑中轰的一下,身子晃了两晃。
五雷轰顶是什麽感受,说的就是她此时此刻的感受。活了二十三年,她……
特麽的终於体会到了!!!
“这……你……我……”她右手紧紧按住一路裹到脖子的被单,左手颤巍巍地伸出指向沈慕情,咽口唾沫,一脸惊恐,“这、这里……”
“嗯,没错,”沈慕情很体贴地替她把话补充完整,“这是我家。”
“……”薛霏霏眼前一黑简直要昏死过去。

沈慕情慢吞吞地往前走,一步步向她靠近,落在薛霏霏的眼中就像是刽子手的步步紧逼。
看著薛霏霏就跟一只瞧见了大灰狼的小绵羊似地,一脸警惕地盯著自己,手忙脚乱地将被子拉得更高按得更紧,那副如临大敌的慌张模样,沈慕情不自觉地心中一软,长眉轻扬,眯起眼睛,神情甚是轻松愉悦,耸耸肩,口气调侃:
“好了,遮什麽遮,昨晚你喝醉了,人是我带回这儿来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澡是我帮你洗的,身子也是我帮你擦干净的。所以你的身子,能看的不能看的,全都被我看光了。”
“……”薛霏霏眨著眼睛,拼命地想为什麽听到这里她都还没有昏过去……
小说里这种情况女方不是早就昏了吗!!!
救命TAT……她一个人承受不来……
落座床边,沈慕情倒没有像薛霏霏担心害怕的那样,动手动脚,饿狼扑食什麽的,他只是深深看了她半晌,忽然莞尔:“你想骂我耍流氓吗?”
他这麽问,趁著薛霏霏未能反应过来的的空当,不给她任何申辩反驳的机会,近乎蛮横地单方面宣布:“我只是提早行使了我的权力,让你习惯而已。毕竟这样的日子,以後,我们还要过很久。”
顿了顿,声音沈沈,一字一句,“一、辈、子。”
“……”薛霏霏傻了,“哈……哈???”
她觉得自己有一点晕,可能酒还没醒。
沈慕情目如点漆,宛如墨迹晕开又深又浓,眼底是一片星辰辽阔,风起云涌。
徐徐地长吐口气,他霸道而又孩子气地直接命令:“薛霏霏,虽然下面的这一句话,我以後肯定不止对你说一次,可是我要你记住,今天,是我对你说的第一次。”
他停下来,微微一笑。一张俊脸恍若盛光逡巡,那笑容绚烂几乎晃花了薛霏霏酒酣正浓,醉到深处的眼睛:
“女人,这辈子,我看上你了。”


第十五章

直到过完元宵,二月初,秦深和薛霏霏才陆续回到学校。
霏霏和程诺在这一个多月里用QQ培养出来了相当深厚的革命友谊,彻底成为了闺中密友,知心知己,一见面,那叫一个如胶似漆难分难舍,把沈慕情搞得相当抓狂,故而每次看见程诺,一张俊脸都比以前绷得更紧,显得更黑了。
程诺从霏霏那儿得知今年的一月十三日,是秦深二十六岁的生日。
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秦深送一份礼物。
那是一本书,弗雷泽的《Golden Bough》,一部震撼学界的人类学学术著作。
程诺活到现在,还没有过送人礼物的经验,在网上查了好久,看得他眼花缭乱。
送男生礼物的条条框框实在是太多了,他原本打算送的每一样东西,原来背後都蕴含著某个特殊的意义。
送围巾代表我永远爱你,送水杯代表一辈子,送钱包代表我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旁,送皮带代表要拴住你一辈子,送手表代表我会珍惜我们之间的分分秒秒……
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程诺越看越怕,心惊肉跳,最终选择了最保守的书籍。
决定送书以後,具体送什麽书,则是薛霏霏帮著他出谋划策,最终敲定的。
“我有两个学文的朋友,一个研究比较文学一个深造社会学,都说《金枝》是他们那个领域里一本堪称里程碑似的学术巨著。既然秦师兄那麽喜欢文学,那你就干脆送他这个吧,砖头书,厚著呢,要自己买可贵了。”
这是霏霏给程诺的建议,程诺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乖乖听从了。
拿到书後,程诺首先精心包装了一番,又自制了一枚书签,还写了一张“祝生日快乐”的小纸条价夹进内页。
二月四号秦深一回来,他双手奉上,有些忐忑,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地送给了他。
令程诺大为吃惊完全没有想到的是,秦深竟然也给他带了礼物,新年礼物。
那是一盆可爱娇弱的含羞草。程诺指尖还没碰上,这小东西就害羞地掩住了身体,不让人瞧。
“原来你也有礼物送给我啊,这样我们算不算是心有灵犀?”秦深微笑著将手里的盆栽递给程诺,“来,给你。”
程诺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仿佛对待世间至宝般呵护疼惜。
“谢、谢谢……”他开心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仰起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睛在镜片背後一闪一闪,柔软温润,亮晶晶的,“为什麽……要送我这个?”
微微发红的脸庞闪耀著璀璨夺目的喜悦,淡淡的绯色一路蔓延至白皙的脖颈,两颊粉扑扑水灵灵,像一颗刚刚洗过的水蜜桃,鲜嫩多汁,乖巧得简直让人恨不得想咬上一口。
秦深垂著头深深看了程诺一会儿,神色有些复杂,眼珠深黑,似是正极力隐忍著什麽。
直到把程诺都看得脚都软了,生怕自己问错了话,秦深才莞尔一笑,久违地伸出手,摸了摸他在这两个月里他一直有些想念的程诺的小脑袋,毛茸茸软绵绵的触感让他享受地眯起眼睛,心情微微有些好,双唇轻启,揶揄地说,“因为,你跟他很像啊。”
程诺:“……”
秦深压低声音,俯身凑近,近乎叹息般在程诺耳边喃喃暧昧地道:“程诺,到底什麽时候,你才能……”
程诺不由地身子一僵:“什、什麽?”
他脑中一轰,眼皮狂跳,却感到自己胸腔里的那颗东西,骤然停跳了一秒。
很久很久,久到程诺连呼吸都颤抖了,不会了,停止了,窒息了,心乱如麻,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以为秦深会说出那一句,那一句……
那一句,他一直期待,却始终害怕面对的话。
程诺就这麽陷进了未知巨大的惶恐,和其中可能藏纳著的绝世宝藏的摇摆中,整个人仿佛立於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刀山火海,备受煎熬。
秦深慢慢站直了身体,眉目淡笑,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温润清俊,缓缓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三个字:
“没什麽。”
程诺:“……”
像即将胀满的气球砰一下炸裂。空空荡荡,怅然若失。
“不过,这一个月,我很想你。”
程诺:“……”
!!!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程诺愤愤地握紧小拳头。可、可恶……秦深根本就是在让他坐过山车!
仿佛有什麽东西满涨胸口,即将破茧而出。
──其实早就有什麽东西,恍如轻烟薄雾,弥漫他们之间。
只差一个催化剂,就会天崩地裂日月无光,地动山摇大河决堤,爆炸到一发不可收拾。
“我、我也是……”程诺左顾右盼目光躲闪,雪白的耳根十分可疑地升起了诱人的红晕。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被他说得结结巴巴,差点儿没咬著自己舌头。
“是吗?”秦深嘴角一弯,春风含笑,“那真巧,我们又心有灵犀了。”
“……”程诺就觉得眼前一花,又要晕了。
是的,是的。只差,一个催化剂了。
自从薛霏霏和程诺成了闺中密友,“四人午餐”的组合便成了每日的固定行程。对此沈慕情有多郁闷──
“……我靠!我说你这勾引计划到底是怎麽定的?亏你想得出来!没事儿装什麽穷逼啊!图新鲜也不是这麽图的吧,就不能带他到别的地方去吃饭吗!?”
终於,某个晚上,实在受不了的沈慕情,暴躁地抓著头发在客厅来来回回,对著自己的亲表弟愤怒咆哮。
秦深懒洋洋陷在沙发里,随手翻阅著程诺送给他的《金枝》,一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唔,成本太高,不值得。”
“……”
沈慕情登时噎了一下,十分无语地望天翻了枚白眼儿,转身去酒柜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泄愤般往肚子里狂饮猛灌。
“秦深,你真是个魔鬼。”喝了几口,他忽然心有戚戚地感叹,“幸好我是你哥。”
秦深微微一笑不再回答,专心低头看书。
翻了几页,他两指并拢轻轻一夹,挑出了当初程诺夹在其中的那张祝福信笺,温柔地握进掌心,手掌轻拢慢捻,仿佛柔情无限。
然後,忽地用力,一把揉碎。
一地雪白触目惊心。洋洋洒洒,纸屑纷飞。
秦深早发现程诺是一只笨笨的小鸵鸟,本以为攻破他还要多费一些时日,却没想到可遇而不可求的催化剂,竟然那麽快就出现了。
二月上旬的某一天,吃午饭的光景,又是让沈慕情十分美好脸色的四人行。
薛霏霏为了逃避沈慕情始终与程诺黏在一起,程诺本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又实在尴尬面对秦深,便也干脆地把心一横,和霏霏过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人世界”。
沈慕情全程面沈如水。薛霏霏视而不见,程诺心虚掩面,秦深……好吧,只有秦深,微微笑著,暖如春风。
一顿饭吃得跟开追悼会一样气氛凝重,乌烟瘴气,剑拔弩张。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沈慕情叫人来结帐,付钱时的阴沈模样让老板娘无端打了个N个寒战,还以为是今天的菜出了问题,哪儿不合这位超级挑剔的大美男的胃口了。
那她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别以为她不知道最近几个月店里生意变那麽好,他和那个温柔帅哥起码占了百分之八十的原因……至於剩下百分之二十,薛霏霏和程诺各分一半儿。
出门的瞬间,沈慕情眯起瞳孔转过头阴测测瞟了薛霏霏一眼。
那目光包含了许多东西。【你还不快给我死过来!】的愤怒,【你再这样小心这学期我把你当掉!】的威胁,【乖,听话,快过来】的诱哄。
但面对这一切,薛霏霏却完美展现出了一名现代女性的高贵情操和高尚气节,秉著坚信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强硬态度,坚决不为所动,抵死不受诱惑,绝对不投降,誓死不屈服──无论你怎麽做,我就是不动一步!
沈慕情:“……”
最後,沈慕情恼羞成怒地瞪了一旁满脸无辜的程诺一眼,顶著一张几乎可以拧出水滴下雨来的乌云脸,刷地扭过头,气冲冲大步往前。
秦深笑眯眯跟在自家气急败坏的表哥身後,双手揣在裤袋,优哉游哉,
薛霏霏滴溜溜转了几圈眼珠子,忽然凑过去偷偷对著程诺咬耳朵:“诺诺,我突然觉得变态老板实在不算什麽,你的秦师兄才是腹黑闷骚加鬼畜……真人才啊!”
程诺:“……”(不是我的啊TAT……!)
四人两两组合,一前一後,回头率杠杠的。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他们刚走进学校,一个不良混混模样的大男生突然从路边嗖一下窜出来,拦在秦深和沈慕情面前。
“喂,你们俩谁是秦深!”
他气势汹汹地一抬脚,学著黑帮电影里老大哥镇场子的模样,粗暴地松了松衣领,瞪著眼睛,恶声恶气:
“给老子他妈的滚出来!”


第十六章

三人的周围很快聚集了越来越多兴致勃勃的围观群众,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满脸兴奋,俨然一副等著好戏开场的模样。
秦深和沈慕情一向是万众瞩目的体质,而那个拦截的“小混混”,虽然在打扮上稍显奇葩,不过长得身高腿长,体格挺拔,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如果不是他非要刻意营造出这种不良少年的气质,倒也算是阳光帅哥一枚。
三个风格迥异的的美男凑在一起,看起来还似乎要干上一架,谁想错过这个热闹?
面对“小混混”的无端拦截,秦深与沈慕情的表情明显露出了些许不约而同的古怪。似是想笑,一种不屑的讥嘲,而又莫名包含了几分隐忍的迁怒。
小混混等了半天没人理他,微微涨红了脸,不耐烦地扒扒头发,粗声粗气地吼:“都他妈哑巴啦?到底谁是秦深!有种就站出来!小爷我有话要跟他说!”
秦深沈慕情对视一眼。
沈慕情本就不好的心情,因为这人的出现而变得雪上加霜。眉头紧锁,乌云笼罩,极度阴沈。
反观秦深这个当事人,倒是气定神闲,不动声色。
於是很自然地,小混混认错了人。
所以当程诺迈著急促的脚步一路跑过来,就听见一个愤怒而大声的质问:“程诺!当初你把我赶出来,就是为了跟这个不男不女的伪娘一起住吗!”
程诺:“……”
顺著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
程诺和薛霏霏同时脚底趔趄,差点儿没摔一个狗吃屎。
沈慕情的脸色顿时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长相随母,五官轮廓基本遗传自阮眉,的确属於男生女相。但他身材高大,体格健美,又一直锻炼得极好,就算眉眼的确稍微精致豔丽了些,但走在路上绝不会有人眼瞎到称他为伪娘。
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是伪娘。
陆、宝、贝……
陆家的小鬼,很好,很好……他们又添一笔新帐了!
沈慕情咬牙切齿,眸光一暗,神色阴鸷,眼看就要动手,秦深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走上去在他耳边低声劝道:“算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身形一闪,沈慕情……脚步顿住,长吐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冷笑了声:“废话!如果不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你以为他现在还能站在老子面前大放厥词,嘴巴不干不净说这些屁话?”
秦深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他是知道的,自己这个表哥的脾气究竟有多火爆。
曾经有人不怕死地绑架过晴晴,勒索电话打来,气焰嚣张跋扈到了极点,竟然扬言五百万赎金只能给个全尸,七百万赎金只能要回个残废,挖眼睛割耳朵还是缺胳膊短腿儿,全要看他们心情,八百万赎金就毁了小姑娘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至少一千万赎金,才考虑放人。
怪只怪这群亡命之徒在做事前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只看到秦绵每天送晴晴去上幼儿园,单凭开的车子,穿的衣服,上的学校,出入的各类场合而推测出秦家应该家境不错,却根本没想过要进一步调查看看,也不打听打听他们秦家背後做的到底是什麽生意,走在什麽道上,就这麽稀里糊涂傻啦吧唧地直冲冲撞到枪口子上来,劫走了整个秦家和沈家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儿不说,更要命的是还如此口不择言猖狂放肆!所以他们最後的结局,也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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