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毒爱小蜜-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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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知觉,有什么凉凉的顺着颧骨往下淌,那是皮开肉绽的感觉。
这样的疼痛频繁的累积下来,反而麻木了,被打的人疼,打的人也累了,粗重的喘起来。毕竟是上了年纪。
在那短暂的停息中,他看到父亲用球杆撑地,一手痛苦的按着心口。这么动气,心脏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他扶着墙,很艰难的站起来,手上,背上,肩上,脸上,没有一处不在疼。他走过去想扶住父亲,可是老人只是一杆将他挥远:“我没你这个儿子!”
忿恨的一句话。可是他听懂了。这么多年,父亲一直是这样,寡言少语,可是每句话背后都有着深厚的意味。
他这话,该是默许他离婚了,只不过代价是,和他划清父子关系。
他转身,缓慢的向球场外走,听的见身后父亲沉重的喘息声。他不后悔,这样的代价,如果能换取自由,他一点也不后悔。
走出球场的时候,还是备受瞩目的,大约是被打得面目恐怖吧。他想这样是不能去看夏小北的,会吓着她,于是先到戴维那里去清理了下伤口。
戴维数落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啧啧称赞着:“你家老头可真是老当益壮,这力道,这准头……”
雷允泽白了他一眼:“这么崇拜你去拜他为师好了,反正他一向都这么厉害。”
戴维自顾自笑了一阵,才转而认真的问他:“真的跟老头摊牌了?他就这么容易放过你?”
雷允泽想笑,但一动就牵动脸上伤口,立马疼得咝咝直抽冷气。戴维弄了点云南白药在他伤口上:“别动,你这样子起码得躺个十天八天的,亏你能把车开来。”
他说:“我来找你就是想你帮我收拾得像个人样,不然我自个上医院去躺着了。”
戴维可笑了:“就你这样还不忘泡妞大计呢?那你干脆就别收拾,越惨越能博同情分。”说着就真要把刚覆上去的纱布扯下来。
雷允泽按住他的手,容色忽然多了几分认真:“我不想让她多心。你看着怎么不明显就怎么弄吧。”
戴维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你和温家闹得满城风雨,这事迟早她得知道。更何况你摆得平两家长辈,防得了暗箭吗?”
“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儿伤害。”雷允泽的口气十分坚定。
戴维便不再说话了,转身进屋里取更多的纱布。正在这时,手机亮起来,是家里佣人发来的短信,恐怕和夏小北有关。
雷允泽的手臂被打得肿起来,连弯曲都困难,费了好大劲才点开,里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说小姐亲自下厨,让他今晚回来吃饭。
他看看墙上挂钟,差不多快六点了,于是催戴维:“快点来给我扎上啊,晚了路上又堵车。”
戴维拿了一卷纱布出来,瞅见他脸上快要乐开花的表情,直觉得稀奇:“呦,你这是打花了脸,没打坏脑子吧?伤成这样还赶着上哪投胎去?”
他强忍着笑,白他一眼:“你管得着么?”
“看看,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我怎么越过越回去了?谁能告诉我现在是六月还是三月啊?”
从戴维家出来,雷允泽就直接开车往夏小北那里赶。这个时段堵车最厉害,他也顾不上什么交通规则了,探头底下,几个惊心动魄的超车,压着双黄线大转弯,一路狂飙到喜瑞都。
厨房里,夏小北正系着围裙忙活。佣人们都不安的站在门口,想上前帮手又被她一一赶到门外,就连洗菜择菜这样的活,也不让她们做。这副样子要是让先生看到,恐怕又要大发雷霆了。
越是怕什么来什么,客厅门咔嗒一声,雷允泽已经出现在屋内,并且径直向厨房走来。
佣人们看到他,纷纷想解释什么,可是却被他挥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一屏退了。
餐厅和厨房之间其实只隔一道推拉门,小小的空间,听得见炉灶上火苗幽幽的燃烧声,炒锅里兹拉的爆油声,还有一旁的蒸锅里气泡翻滚的声音。
夏小北站在炉灶前,像模像样的翻炒着,时而又掀开蒸锅的盖子,看看里面的情况。腰间松松的系了条围裙,那长长的带子在背后系成个蝴蝶结,她弯下腰来调节火力,那蝴蝶似乎就扇起翅膀,要翩翩而飞。
这样看,更觉得她的腰很细,仿佛轻轻一弯就会折断,他忍不住走上前,从背后拥住她,双手环在她的腰际。
夏小北吓了一跳,锅铲几乎脱手飞出,幸好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她转过脸来,脸上有明显的酡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怕她再闹出什么茬子,于是便松开手,问她:“怎么想起亲自下厨?”
她没有正面回答,指了指锅里的菜心,又指了指外面的挂钟,意思是菜就快好了,让他去外面等着。
他笑了笑,望着流理台上的食材,问:“都是你今天出去买的?”
她点了点头,更加将他往外推,触及到他的伤口,他咝了一声,幸好她并未察觉,已经快速的转过脸去和食材做奋斗。
他抱着臂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忙活,他很喜欢看她忙碌的背影。以前看过很多女人的背影,镁光灯下光芒万丈的,家族酒会上衣香鬓影的,甚至会谈桌上巾帼不然须眉的,三千繁华,舞榭歌台,名利场上见的多了,总觉得厌倦,可是就这么简单平凡的一个背影,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样子,竟然镌进了他内心深处,很多年后回想起来,依然是暖暖的温馨。
电饭煲里发出嘀嘀的悦耳声音,白腾腾的蒸气像隔着一团雾,一切都不真实起来。她用空盘子夹了一筷子菜心递给他,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是让他尝尝口味咸淡。菜心碧绿爽口,酱汁鲜咸,他从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菜心,入口半晌不说话。她一直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他,半晌,他也只会说:“嗯,好吃。”
她这才笑了,嘴角向上扬,在雾气氤氲里,很是柔和好看。转身将菜和汤都盛了,端上桌来。十分简单的两菜一汤,清蒸活鱼,炒菜心,番茄蛋汤。
她在纸上写:这么高兴,应该喝点酒。
他点头默允,她就高高兴兴的去开酒了。他帮忙盛饭,白白莹润的米粒透着热气,在碗里堆成尖尖的小山。
回到座位上,只有他们俩,这么好的情调,雷允泽不会不识趣的还把佣人放在身边。
她亲自给他倒上半杯,又要给自己倒,雷允泽伸手挡住了她的杯口,说:“你不要喝酒了,喝果汁吧。”
她没有坚持,换了果汁给自己倒上,两人碰杯,然后吃菜。夏小北难得有胃口,竟然把整整一碗米饭都吃完了,雷允泽看着高兴,也吃了很多,自斟自饮,不一会功夫,小半瓶酒下去了,桌子上的菜也被俩人一扫而空。
气氛非常好,两人都觉得难得,吃完饭依然坐在原位,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坐着。他偶尔会再给自己倒小半杯酒,然后趁着微醺的酒意,微笑凝睇着她。
雷允泽的酒量该是非常好的,喝了酒依然面色如玉,一点看不出醉意。夏小北借着灯光打量他,才发觉他脸上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用额发遮着,看不清晰。
她用手指了指,他这才意识,说:“没什么,我摔了一跤。”
夏小北默默想,有什么地方是能让雷二少摔跤的。不发觉还好,这回仔细看,才发现他喝酒时手都是僵直着的,仿佛难以弯曲,在他再次抬起手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他袖子往下一捋,那里面紫红紫红的一片,上了药依然触目惊心。
杯子落在地上,她有些怔怔的出神,半晌,在纸上写:谁打你?
他摸摸头发,很不好意思的说:“犯了点错,叫老头教训了。”
仔细想,除了雷少功确实也没人敢这样动他。于是有些歉疚:你受伤了还喝酒?
他说:“少喝一点不碍事的。”脸上的笑越发温和,手越过桌子抓住她的,问她:“你关心我?”
夏小北觉得被烫到了一样,很快的抽出手,脸上却不自觉的染上绯红,悄悄的低下了头。
他极爱看她这样,笑着看她不说话。今晚的一切都太温馨,让他觉得这种美好其实是一种虚无的梦境,只要一惊动就会破碎。她做的菜非常好吃,该是有练过的,当他尝着她亲手炒的菜心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切都是值得的。哪怕为她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可是夏小北只觉得如坐针毡。被他握过的那只手,像是火燎一般的发烫,她只好手心交叠的握着,搁在桌子下面簌簌的发抖。
她不知道萧媛给她的药到底有没有用。说是幻药……幻药是什么,会不会有副作用,她压根就不懂。她知道雷允泽一定不会让她喝酒,才会提议今晚开瓶酒,然后将那包粉末撒在酒里,可是没人告诉她这药和酒混在一起还会不会有效果。心里乱如一团麻,一方面担心这药无效,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另一方面又怕这药性太猛,或对他的身体有伤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眸光还是那样柔软,也许是淬了酒意,朦胧里有种她看不懂的温情。她的背后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她突然站起来,抓着身前的空盘子,说:我去洗碗。
这差事其实不难,厨房里有洗碗机,把碗和碟子放进去就行,双手根本不用沾到水,她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和绍谦一起肩并肩洗碗的情形,不由发了呆。身后有声音,雷允泽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了,忽然从背后抱住她,把她吓了一大跳,转过脸来不知是羞是恼。
雷允泽沉沉地笑着,仿佛很高兴看她受惊吓的样子,他今晚应该是很高兴的,此时眼里都是笑意,他说:“你这样真像个家庭主妇。”
夏小北的身体有点发僵,从落地的玻璃里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她系着围裙的样子,倚靠在他怀里,真的是最寻常的夫妻一样。
夫妻……想到这个词,就会忍不住轻轻的颤抖。雷允泽像是感觉到了,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双肩。他的脸离得她很近,这么近,更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侧的伤口,很严重,应该是用金属的器具打的,竟然皮开肉绽了,虽然他极力的想把伤口掩饰起来,可是那一道口子在俊美的脸上依然十分清楚。
他的目光没有因为伤口而变得狰狞,反而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她几乎能预料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忍不住就向后靠去。可是她的腰已经抵在流理台上了,退无可退,幸好这时洗碗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她想回身去拿,手还没有触到洗碗机,忽然被他一伸手又抢回了怀中,牢牢的,把他抵在冰箱的门上。
他的吻,轻柔而迟疑,落在她的嘴角。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她也不想再做什么激烈的抵抗。她的乖巧和顺从令他十分满意,于是吻得更加缱绻温柔。
很久以后,他才放开她,他的脸埋在她的颈子里,也许是喝了酒,脸颊是火热滚烫的,贴在她有些凉的皮肤上,很是舒服。
他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因为贴在她的颈窝里,嗡嗡的听不真切:“我和梓言离婚了。”
她一怔,被他抱着却没有动弹,他并没有抬起脸来,声音仍旧很低:“小北,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绍谦……我知道很多事都不能挽回,但日子总还要过下去,就算你恨我,总还有夏楠。我会照顾你,还有孩子。你喜欢上海也好,北京也好,或者美国,什么地方都行,我们把夏楠接回来放在身边,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他停了一停,终于是抬起头看她,眼底闪耀的光芒,她看不真切,他的声音越发低下去,语气恳求如同乞求:“一辈子太长,要一直爱一个人不容易,一直恨一个人就更难。我们都不是圣人,为什么不选择让自己过得轻松点呢?”
她很轻很轻的抽噎了一声,说不敢动是假的,他的话,像是很细很细的一根针,却正好插在了她心尖最柔软最脆弱的那一处,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绵绵密密的将她包围,她几乎就要缴械投降。
可是这一刻,他的影子变得模糊,在她面前晃了一晃。他有些不胜酒力的扶住额头,吃吃笑着:“我好像……是喝多了。”
夏小北试探着推了他一下,他便踉跄着往后仰去,她怕他摔着,赶忙扶住他,把他放在椅子上。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流离,仍旧紧紧跟随着她,不解而迷茫。
她知道是药力开始发作了,可是尤不放心,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正当她以为他会无力的昏过去时,一只滚烫的手却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惊吓的回过头来,却发现他仍是伏在餐桌上,只是一只手,十分固执,五指紧紧的扣在她腕上。
她有些无奈又焦急,生怕晚了会被过来的佣人发现。淡淡的一点银色从窗子照进餐桌来,也许是月光吧,撒在他背上,勾勒出光辉的轮廓。她从他背上的领口里看到隐藏的那些狰狞的伤口,此刻由于用力又裂开来,血迹缓缓透过布料渗出来。
她正犹豫不决,寂静的客厅里突兀的响起手机铃声。
是雷允泽的手机。
她怕是佣人打来,那时她便更加走不了了,狠下心来用力拍打他抓着她的手。那手机震啊震的从他口袋里滑出来,他也不去管,只一味的死死抓住她。
“小北……”他艰难的抬起头唤她,一双眼睛都发了红,那目光沉痛令人心碎,如影随形,紧紧跟着她。她挣不脱,又逃不开,急得眼泪都落下来,只是拼命的摇头,拿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手指。
服食了幻药不是应该浑身失去力气吗?为什么他的手指还是硬得像钢铁一样?她又是掰又是拧,细细的手腕上被他勒出了一道道红痕,他简直像一副手铐一样,死死锁着她。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涣散,雷允泽知道自己撑不住了多久了,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两个、四个,甚至更多的夏小北,他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只好紧紧的抓着最后一点属于她的东西。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一次让她走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他拼尽了全力,发誓再也不能让她从自己面前逃走。
他看的到夏小北一直在哭诉,她张大着嘴巴,一直想说什么,可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他倒是放心了,他知道如果她能说出口她会说什么,不外乎又是求他放她走,他不放,他这辈子再也不要放开她……
手机落在地板上,还在不断的滑动,发出铃声。很长时间才断掉,但没过多久又响起来,该是很急的电话。
雷允泽只是盯着她,苦苦哀求:“小北,别走。”
那一声声的铃声像是催命符,她急得满头大汗,嗓子里像是有砂纸在打磨,什么也说不了,连求他放手都不能。
最后,她看见搁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不假思索的就抄在手中。雷允泽愣了一下,就听见她频繁翕和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嘶哑干涩的字来:“你……不要逼我……”
声音一发出,连夏小北自己都没意识到,雷允泽却首先问出来:“你能说话了?”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喉咙,刚才的声音,的确是发自她自己口中。可是她来不及喜悦,地上的手机已经再次响了起来,这样迟早会惊动隔壁的佣人。她不能再这么蠢,懵懵懂懂的就把自己卖了,陷进火坑里再也跳不出来。眼前就是逃开他的最好的机会,夏小北看着自己的眼泪一大颗砸在他手背上,然后是更多颗,争先恐后的砸下去,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反复只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这三个字令他一呆,然后瞳孔急剧的缩小,夏小北手里那只烟灰缸已经狠狠砸在他头上,她拿不准力道,但看得清烟灰缸底部见了红,“咕咚”一声闷响,他的手指果然松开来,夏小北忙不迭的向后退,烟灰缸落在地上。隔着模糊的眼泪,能看到他的嘴还在动,像是徒劳地在解释什么,可是她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耳朵里轰隆隆响着,就像有一千辆大货车碾过去,把她整个人都碾碎了。
看着他坚硬的身躯慢慢倒下去,鲜血滴在地毯上,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心痛,整颗心都好像碎成千片万片,扎在五腑六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