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复拥燕脂觅逍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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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该再有情意,却仍将他当做一个可以知无不言的好友。
他就坐在我对面,拿起桌上的信封,意外道:“这……这族徽是萧氏?”
我点点头,低下头写回信,“是啊,你果然见多识广。其实我家里是契丹的大族,只因为我自小身体不好,才离开了家跟着师父……”我专注的写着回信,直到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却发现他仍然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
我有些发怔,他面色不定,突然道:“宛如……你,你有没有怪过我?其实,成亲那夜我看到你了。我也曾追过去,却一直没有追上……”
那时,我心碎欲狂脚下凌波微步不停,他自是追不上,如今听到他说其昔日之事,心中只余淡淡的忧伤,我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只是岔开话题:“还说这些做什么,倒是你和阿涓,这些日子身体调理的如何了?听慕华说,还要再服两个月的药才行?”
慕容博却道:“我有要紧的事情要做,需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果然,他第二日他只留下一封短笺便消失离开了。王涓向来要强,却也忍不住哭了许久。“他总是这样,总是说着要做大事、要做大事,就把我撇到一边。”
等到我打算启程去雁门关寻哥哥的时候,慕容博都没有回来,王涓放心不下便也离开去寻他。我心中亦是为慕容博担忧,竟是有些辗转反侧,只是一想到哥哥便又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我与哥哥已经有十余年没有见过了,不知他是不是长得和爹爹一般高大了?不知道我的嫂子是什么模样?又给我生了个怎样的小侄子?
然而,等我到雁门关见到的却是一地的尸体和哥哥在岩壁上留下的绝笔书。
我大病一场,更伤了元气。薛慕华为了我的身子钻研不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待我一片真心,我却知自己的命不会长久,又不忍他孑然一身,于是强撑着病体想为他生一个孩子。
他虽医术高明,性子却十分孤傲,江湖中人敬他有华佗之技,对他多有容让,但皇室中人却岂能容他的无礼不驯。有一日,西夏王爷前来求医,他言辞之中不免多有讽意,大大冒犯了皇室的尊严,眼看一位西夏武士推掌向他袭去,我知他武功平平,如何抵得住这一掌,便挡在了他的身前,为他受了这一掌。我那时已经有了身孕,只当自己就要死去了,却又被生生从阿鼻地狱中拉了回来。
还是王涓偷偷告诉我,是慕容博亲自为我去吐蕃求来了千年红雪莲,而我这才知道,那个西夏武士竟是他假扮的。原来他当年所言,去西夏做的要紧事竟是潜伏在西夏皇宫里。
我此时才发现他行事十分奇怪,便忍不住暗中寻根追底。王涓终是告诉我,原来他本是大燕后裔,这些年竟是一直在图谋复国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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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知道自己的身体要不行了。我生下的女儿与我一样先天体弱,也许我们母女都活不过这个秋天。薛慕华整日将自己埋在医书之中,我知道他是想要替我和女儿寻续命的办法。看他又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我将女儿交给仆人照顾,偷偷去了江南。这其实是我第一次来到姑苏,这里的人不论男女皆是一口吴侬软语,听得让人觉得心仿佛都要化了,可是说话的人口音也许很温柔,心肠却也许很硬。
这也是我第一次约他见面。我告诉他我也许快不行了,只想见一见他。毕竟,我曾那么喜欢他。他才不过三十如许,鬓角处竟是早生华发。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不无慨叹道:“听说我姑苏慕容家的男丁往往活不过五十岁,只怕我亦要步先辈的后尘了。”
我叹息着,摸了摸他的发鬓,怜惜道:“你为何如此劳心劳力?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却显得好像已比我老了许多。”
他凝视着我,握住了我的手,“你确是还如从前一般年轻美丽……宛如,我从没告诉过你,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比阿涓要好……”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将手抽出来,对他道:“说起来,我逍遥派向来有延年益寿,永葆长春的秘法。我师公如今已是八十高龄,却仍然清隽如壮年。你……我实在不忍心你看你这样……”
他闻言关切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修习,你身子这样弱……”
我摇了摇头,“唉,你看看便知,这功法我习不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秘籍递给他。
他却是不接,只是叹息,“宛如,你怎还是这般没有提防之心?”
我望着夕阳下太湖之上的一片芦苇,道:“我怎会提防你,那时你都不曾认得我也肯护着我。我原本是一辈子都相信你……”
他从我手中接过《不老长春功》,细细翻看后便道:“原来如此,这门功夫原本就只是男子可习。” 他要将这本秘籍还给我,却我摇摇头。“我本就活不长了,它于我更是无用。你好好收着,只盼我不在了,你也永远记得我对你的一番情意。”
慕容博果然没有拒绝,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拒绝我傻傻送上来的好意。他离去后,我摊开掌心,指尖中藏着一枚银针,如果我刚刚在摸他鬓发的时候将针刺进太阳穴,他自然必死无疑,可我却软弱的发现自己对他仍是下不了手。
我离开薛家庄的时候,给薛慕华留下了一封信。
我告诉他,若是将来有人来寻你求医问诊,你若察觉他体内内息紊乱,初看是走火入魔之症,实际却是修习了一部偏门心法。练功时,气脉从丹田而出,不先行任脉,而从带脉而起,再行冲脉、督脉、任脉和阴阳跷脉、阴阳维脉,运功时,会常常在‘风府’、‘曲差’、‘肩井’等处有气胀的感觉。若是此人又姓慕容,那他便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只恨自己……不忍对他下手,他若但凡心中对我所愧疚,便不会修习这门心法,他若是个贪得无厌的混账,必会有来找你的那一天。我只求你答应我,万万不要救他!只因这皆是他咎由自取,更是他欠下我的一条性命!
我拖着病体离开姑苏往北行去。离家多年,我只盼能回到家乡,最后看一看美丽的草原,望一望天空的飞鸟,再去陪伴我可怜的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第一人称真的写的比较渣o(╯□╰)o不过番外就是为了解释一下为啥萧远山武功这么高,然后慕容博是怎么挑上了萧远山的啦~然后复官是如何被他老爸阴了~然后为乔峰出场做点准备。
然后下次更新是11号,只能靠存稿箱君啦~
在下次应该是14号了,因为我12号晚上的飞机,然后13号上班,于是14号晚上更新~
23恐伤父意不敢违
薛慕华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厉喝:“哪个敢扔我家公子爷!?”紧接着便走进来两个人。
来者正是风波恶与包不同,他们二人原本是带着王语嫣、阿碧等人去寻慕容复,只是路上先是丢了阿朱,又遇上段誉这个甩不脱的呆子,后来好不容易遇见了公冶乾,才得知了公子爷的消息,便一路往北走。路上,风波恶听闻了聚贤庄大散英雄帖,号召江湖好汉齐诛乔峰。他近来拳脚早就发痒,奈何身边有王语嫣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也不好意思总是与人争斗。如今听道这个消息自然跃跃欲试,恰好包不同也看不惯段誉总是黏着王语嫣,见了他就忍不住要恶言相向。兄弟俩一商量,干脆留信将王语嫣丢给了公冶乾,夜里偷偷离开客栈往洛阳而去。只是刚到聚贤庄门外,便听丐帮的人说乔峰早就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救走了。闻言,风波恶颇感无趣,只是包不同又听说乔峰是带着阿朱来的聚贤庄,便决定进庄再打探一番。于是,两人恰好听到薛慕华要将慕容复扔出去,不由勃然大怒。
风波恶动作极快,才一跨过门槛,拳头已经向薛慕华而去。薛慕华冷笑一声也不闪不避,此间尚有多人还要仰仗他的医术,区区一个风波恶又有何可惧,果然立刻从左右窜出几个武林中人冲上前来将风波恶拳风挡住。
燕脂本来听到父亲不肯救慕容复,心里已是焦急万分,如滚油锅,此时见风波恶竟是上来就对父亲动起手来,气得飞身过去甩了他两个巴掌。风波恶本在与旁人缠斗,一时无暇顾及被燕脂打中了面颊,更是怒道:“薛姑娘,我看在我家公子爷的份上,向来敬你几分,可你父亲不肯救治我家公子爷就罢了,竟还如此对待我家公子爷,似你这般女子实在不配……”
“住口!”慕容复低咳一声,对风波恶喝道。风波恶瞪了燕脂和薛慕华一眼,一言不发,但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心中是极为不服。
燕脂冷冷道:“你们若是不想救你们家公子爷,就尽管将我们父女都杀了!若是想要救他,就收起你的拳脚。”又见包不同似是要张口再次说出他的“非也非也”,接着道:“也请包三爷管住你的嘴!”
薛慕华在一旁冷眼旁观,哼道:“我薛慕华行医多年,向来吃软不吃硬,原本看在我女儿的份上,我只有□分不肯救他,如今却是十分不想救他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姑苏去给他备好棺材,准备后事吧!”
风波恶与包不同到底忧心自家公子爷的性命,原本二人并不知道慕容复伤到什么程度,此刻见薛慕华如此说心里也不由打鼓,只怕真的害了公子爷的性命,顿时不敢说话,更不敢动手了。
燕脂听到父亲的口气越发冷硬,急得直跺脚,走过去拉着薛慕华的衣角哀求道:“爹爹!你别不救他!你若是生那两个人的气,女儿打他们为您出气。只求您救救他吧……”
薛慕华独自抚养女儿多年,从未见过女儿这般低声下气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却仍是摇摇头。“不是爹爹不救,只因这是你母亲的遗言,燕脂,你难道忍心违逆你母亲的遗愿?”
燕脂不由一怔,“娘……娘怎会?”转念,她想起当年从涓姨的口中,听闻母亲与慕容夫妇之间似是颇有一番渊源,但到底详情如何,她当时也没有仔细询问。可即便如此,母亲也没有道理要害慕容复啊。“爹爹,是不是母亲与慕容博有怨?可是,这和他无关啊!上辈子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后辈的身上。都说母亲性子良善,我不信她会牵连无辜……”
薛慕华见女儿仍是如此,便转过身又对慕容复再次确认道:“你与我说一遍,你平日里练得内功心法是什么?”
慕容复本不愿吐露,只因这是父亲从小亲自教导他的心法,还曾告诉他这是姑苏慕容世代家传的绝学,对复国大业有极大的用处。只是,他看着燕脂盈盈欲泪的眼眸之中满是哀求,心里一软,终是背道:“秉神凝息,归气丹田。阴阳互克,意在罡气……”这篇《长春不老功》是他父亲一字一句教他背会的,他知父亲对自己寄予厚望,自然学的十分用心,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
薛慕华听罢,摇了摇头,对燕脂道:“嘿,真是冤孽!你母亲到底与慕容博有何怨仇我也不清楚,但想来她当年要杀的自然是慕容博。那年,我去参合庄本以为慕容博病重我是如你母亲所言,谁知他却真的只是寻常的走火入魔而亡。我那时还慨叹,你母亲若地下有灵也不知是否甘心。却不想报应不爽,竟是应验在了他的儿子身上。”
此刻包不同实在忍耐不住了,反驳道:“非也,非也!明明尊夫人是与我家夫人和舅太太有旧,又怎会与我家老爷有怨?”
薛慕华不去理他,只是对燕脂道:“你可知道,你母亲当年是如何说的?”见燕脂目色茫然,便道:“你母亲说,与那慕容博有不共戴天之仇!”
燕脂默然无语只觉今日所知与她记忆里的原著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慕容复却是面色一白,强撑着支起身体,惊道:“为何……会有不共戴天之仇?”
薛慕华却连正眼也不想看他一眼,只是对燕脂柔声道:“阿脂,你可知道你为何叫燕脂这个名字?”
燕脂十分意外,道:“药经里说,燕脂即是红蓝花,乃是一味极好的中药,难道爹爹不是因为这个给我取名的?”
薛慕华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眼中满是怀念,“自然不是,这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阿脂可曾听过汉时匈奴民歌,‘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祁连山,使我妇人无颜色。’北地辽人,从古至今都用祁连山下的红蓝花做胭脂水粉,你的名字原就是契丹人常用的。其实,你的母亲是辽人。”
燕脂顿时呆住了,只觉今日所知已经完全颠覆了她原本的认知,母亲竟是契丹人,那么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她已是隐隐约约能够探究到一点真相。
“本来这次的诛杀乔峰的英雄大会,我心里是万分不愿来的。因你母亲的缘故,我对契丹人也并无太大的恶感,毕竟契丹人也有好人,大宋也有坏人。只是这游氏兄弟是为父二十余年的好友,他们初时邀请我,我也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是以名帖上有我的具名,我却并未前来。只是,后来听闻乔峰大开杀戒,我念着与他们二十年的交情才赶来想救下他们的性命。只是我来得太晚,游氏双雄双双殒命。唉,阿脂,过几日此间的事情一了,你就和我回薛家庄去吧。咱们还是好好呆在庄子里,哪也不要去了!”
燕脂却固执的摇摇头,“爹,这些再说,你还是先救他性命要紧。你也知道母亲并不是要他的性命。有错的是慕容博,却不该让他来承担。”叫她不管慕容复,眼睁睁的看着他性命堪忧,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薛慕华见自己好言好语的劝慰了半天,燕脂仍是不肯回心转意,反倒对慕容复恶感愈增,又对女儿倍感失望,冷言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有什么可无辜的!为父是绝不会违背你母亲的遗言!”说罢,便拂袖而出。
燕脂见父亲升了怒火,仍是紧追出去,一路哀求。薛慕华想到亡妻心里又悲又痛,见女儿这般执迷不悟,便面色铁青的对她道:“阿脂,你难道连你母亲的遗愿也不肯听了?你自己不仅不肯听,还要逼着爹爹也对不起你母亲,是不是?”
燕脂抹去滚落在腮边的泪水,父亲的话语实在太沉重,教她如何能够反驳。薛慕华此时已是不想再见她,怒道:“你滚,我只当没生过你这样一个不孝的女儿!”
燕脂摇摇头,“爹爹,我……我不逼你。你别生我的气,可我还是要救他!”说罢,对父亲行了一个大礼,便转身离去了。
燕脂回到慕容复所在的房间里,屋内却已是空无一人。她心下又惊又急,急忙又奔出去寻,终是在聚贤庄门口见到慕容复被包不同和风波恶两人一左一右的搭着肩,正要离开,连忙追上前去。“你们要去哪里?”
“薛姑娘,既然你父亲不愿意救我家公子爷,我们自然另寻高明!”包不同与风波恶刚刚听闻原来自家老爷竟是与燕脂的母亲有仇,便都觉得薛神医是决计不会肯医治慕容复了,就算燕脂求得他答应了,也不知是真的治病救人,还是偷偷下狠手,是以两人便打算带慕容复离开。从前二人行事自然要向慕容复请示,如今却觉得事态要紧,也都不再多言。慕容复亦是面容苍白的沉默不语,更没有反对。
燕脂急道:“你们知道去哪里吗?再说,难道就这样一路背着他走吗?还不快去寻马车来!”说着便推开风波恶,要将慕容复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
慕容复却是肩膀微闪,躲过燕脂,只是他浑身没了气力,几乎站立不稳,要不是有包不同扶着便险些倒在地上。“薛姑娘……你还是尽快与令尊回家吧。”
燕脂早就知道他的脾气,这次也不与他较劲。知他早就没了力气,一把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