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保姆-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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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落了地,抱着孩子是不撒手。
“姑娘,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有些苍老,又带着一丝不自觉的威严。萧舞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老者,略佝偻着腰,脸上布满了皱纹,花白胡子,头上绑着头巾,身上穿着的是一袭藏青色布衣,戏文中的古装款式,拄着一根红色拐杖,细看这拐杖的顶端雕成一个蛇头的模样,样子挺渗人的。正打量间,老者略微一皱眉头,又发话了,“姑娘,不如,咱们进屋说话。”说完,拄着拐杖率先进屋,在屋里其中一张凳子上坐下。
萧舞迟疑了一下,还是牵着小博容在另一张凳子坐下。等萧舞坐定,老者开口了,“实在抱歉,本村中甚少有外人来到,所以村民们的反映略微过激了点,昨天惊扰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萧舞心想着,这哪里是过激了,那眼神,都能把人给吃了,太吓人了,嘴上还是答道:“没,没事儿。对了,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先打听打听再说。
“此处乃归我安国临城的管辖区域,以村外峡谷为限,过了峡谷,那就是晋国的边境了。两国之间,隔着大山,百年来,很少有人能够穿越大山互为往来,所以,昨天听村民说姑娘似是从边境山中来,老朽很是诧异啊!不过,姑娘讲的一口官话,且听姑娘的口音,又似是我安国都城人士,不知姑娘能否为老朽一解心中所惑呢?”老者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舞。
安国,晋国?什么玩意儿?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请问,您听说过中国这么一个地儿么?”想了想,萧舞迟疑地开口。
“中国?老朽年轻时也曾四处游历,交友广泛,不说博古通今,但对这天下事也算是有所了解,这中国确是没听说过,以国为号,难道是哪儿的藩王想要造反,自封不成?”老者捋着胡须,摇头晃脑。
萧舞的额头上是汗津津的,浑身发冷,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难道自己其实是穿越了,而且是穿到了一个无史可考的古时空?自己其实在三年前就回不去了?萧舞想着是脸色惨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悲伤,害怕,绝望?一旁的小博容看见了,连忙惊呼,“萧姨,你怎么了?”
正在沉思的老者听见了,抬起头,看见萧舞的模样,也是惊道,“姑娘,可是身体不舒服?你现在有孕在身,还需多多保重啊!都是老朽的不是,姑娘刚醒,就连连追问,没能顾及姑娘的身体尚未康复。姑娘稍等,老夫这就为你去找大夫。”说完,老者就匆匆出门而去。
不多久,老者就带着一位妇人而来,那妇人一搭萧舞的脉门,沉吟半晌,而后说道:“这位姑娘身体很好,只是受了点惊吓,思虑过重了些,休息几日变好,不会影响腹中胎儿。”口音略显生硬,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说的那是一口地方普通话,口音重了点儿。
老者送那妇人离开后,又回来坐下,“姑娘可听见了,姑娘为了腹中骨肉,还需多多放宽心啊!看姑娘孤身一人带着孩子,还还怀着孕,不知姑娘夫家何处,可有地方去?”
“我回不去了……”萧舞喃喃自语。
“这,姑娘可是有难处,不妨先在本村住下,待生下孩子再做打算。这间屋子是空屋,姑娘想住到几时都是可以的。”老者接着道。
萧舞只是呆坐着,魂不守舍。老者看着萧舞,又看看一旁一脸担心的小博容,叹了口气,“老朽虽不知姑娘为何突然如此,似是充满绝望,但为了旁边这位小哥儿,还有你腹中胎儿,姑娘还需保重才是。老朽就先不打扰姑娘了,一日三餐自会有人送来,姑娘好好休息。”老者说完,看着毫无反应的萧舞,摇摇头,拄着拐杖出门了。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又过了好半响,才听得萧舞悠悠叹了一口气,“容容,姨回不了家了,咱回不了家了……”说完是两行清泪从脸庞流下,这回是真绝望了,连嚎啕大哭都没力气了。小博容听了也是半晌没回话,这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点儿什么好呢。
其实萧舞的心中还没那么想寻死觅活,可能是怀孕了吧,这情绪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这么一个结果,其实她的心中早就隐隐有那么一个感觉,只是一直没敢去验证。这次得了这么一个准确的信息,总得给个时间消化一下吧。
看着一旁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的小博容,她的心又坚定了,没了回现代家的可能,就让她在这异世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吧。有了旁边的大宝贝,再加上肚子里面的小宝贝,三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吧。在山谷中那么艰难的环境,自己都能活下去,现在回归人群,在这个异世找到一个容身之地,怕是不难吧,再说,自己总算也是得了穿越的好处,咱力气大不是?这是又活过来了,能打趣自己了。
这边萧舞回复了生活的勇气,在构思着如何在异世生存下去,却不知,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生存条件的恶劣,而是身处俗世要应对的人心,这才是生活的艰难之处。所以当他们未来遭遇了种种波折、磨难和考验,是虐身又虐心,回想起来,还是在山谷中的那段日子最是舒心。所以,恭喜了,萧舞,你们入世了!
第十一章村中纪事1
箫舞带着小博容暂时在这个山村住下了,但她却没想着在这个地方住上一辈子。虽然倒霉催的掉到了这个异时空,也不能就自暴自弃窝在这么个小山村,最起码得找个交通方便,略微富庶的小城镇吧!
在村里住了两天,住得箫舞挺郁闷,这还不如他们住在山谷里面呢。那天见到的老者是村长,看得出在村里面有很高的威望,只要他一出现,村民们不管在干什么,都会立即丢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低着头,恭敬地站在两旁,还有,村里面的小孩儿似乎都挺怕他的。箫舞是没这个觉悟,尊敬长者是应该的,但是尊敬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她可做不到,有好几次,她坐着跟老者讲话,都会收到老者随从的强烈谴责鄙视的目光。
这两天箫舞一直没能出门转转,不是不想去,而是没机会,老者每天都带着两位侍从来她这报到,话里话外地刺探着箫舞的来历。他们在屋里说话,两个侍从就站在门口,那么两个壮汉,面相挺凶,杵在门口,跟两尊门神似的。每天箫舞就是跟着老者编编故事,或者听老者讲讲这世界格局,介绍介绍这风土人情,礼尚往来不是,你老问我这个那个的,我当然也得问问你,这才是交谈嘛,有来有往才能常来常往啊……
箫舞当然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儿来的,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于是就编了这么一个故事,用上了万能的失忆贴,自己这一觉醒来就在那峡谷外的山林了,只知道身边跟着的是哥哥的孩子,夫家姓李,丈夫估计是死了,其他的不记得了,老者再追问,她就装头疼,也不知那老者信了没,反正箫舞在心里就这么告诉自己的,小博容是自己的侄子没错啊,肚里孩子他爸是姓李啊,至于人就当他死了呗,也没撒谎,至于其他的,说了你也不信,就当不记得了吧。
至于箫舞则是从老者口中了解到,老者姓巫,这个村儿就是巫家村了,这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么一个地儿,甚少有人出去也很少会有人到来。巫家地处安国边境,离这最近的城镇也有好几百里的路程。至于外面,现在是安氏皇朝,现任皇帝临安王在位已经三十余年,一直是国泰民安,是个难得的好皇帝。其他的,村中消息闭塞,村长也已经很久没出村了。
又过了几天,村长对于追问她的来历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渐渐不来找她聊天,萧舞反而感觉有点无聊。小博容倒是早就跟村中几个孩子玩到一块去了,脸上也多了很多属于孩童的笑容,以前跟她生活的时候经常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后来跟李兮生活了一段时间,又喜欢学着他的冰山脸,呸,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呃,总之,容容现在这个样子终于比较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了。
萧舞一个人在村中闲逛了很久,从村头逛到村尾,整个村子看的出来很有规划性,房屋都有顺序地建在道路的两旁,一户一个院落,村中间有一个大的广场,广场正中央搭着一个圆台,上面盖着灰色的麻布,据说是祭祀才会开启。白天的时候,在村里面几乎看不到男人,实际上,萧舞注意观察了几天,证实偌大一个村子,竟然没几个男人在,不对呀,明明他们刚到的那天,围观的人群中男人还是很多的。萧舞也试着问村长,村长的答案是他们出去讨生活了,这是集体外出打工?至于村里面的女人和小孩,生活则是相对很是悠闲,白天,经常能看见小孩子在村里面相互追逐玩耍,而女人们则是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捧着针线做着绣活,约莫着到了下午三点多,就各回各家,准备晚饭,而孩子们也都会很自觉地相互道别,分别回家去了,诡异的自觉性啊。
萧舞他们住在村子里面,一日三餐都是村里面的人送过来,每天来送饭的都是不同的女人,萧舞想着,这是每家每户轮着给他们送饭?自己成了吃百家饭的了?这么想着,萧舞感觉挺不安的,这吃白食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自己这还带着一半大小子呢。
这天吃罢早饭,小博容出门找小伙伴们玩去了,萧舞收拾收拾自己,准备出门了,话说,来到村子里后,连这衣服都是村里的一位大婶儿做好了送过来的,这无缘无故让人养着,不舒服!来到村子的最西边,同样的小屋,与别家并无不同,这就是村长的家了。萧舞敲门而入,村长也是刚刚吃完早饭,萧舞看见村里面曾经给她送过饭的一位女子过来收拾走了餐具。村长也是被送饭一族?
村长招呼萧舞坐下,萧舞左右看了看,迟疑地问道:“村长家中只有您一人,不知夫人?”
“老朽至今孑然一身。”村长摸摸胡子,摇头晃脑。“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啊,嗯,这样的,村长,我们姑侄二人在贵村也叨扰多日,一直承蒙您照顾……”
“姑娘想要离开,这恐怕不妥,你一个有孕在身的妇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无人可以投靠的话,在外恐怕是难以生活啊……”村长急急打断萧舞的话,吹着胡子,略微有点焦急。这老头,也太热心了吧!
“呃,村长误会了,我这个暂时还不会离开,还会再多麻烦您一段时间的,只是我们姑侄二人,一直在这白吃白喝,很是过意不去,就想着,村中可有什么活计好安排与我,村长你放心安排,我力气还是挺大的,这不比男人差。”萧舞连忙推销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姑娘尽管放心住下。想必村中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村历来都是男人在外挣钱养家,妇女和儿童我们是很保护的,平日里也实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姑娘若是平日里无聊了,可以找我们村的姑娘大婶们聊聊天,探讨探讨绣活儿,也不要太劳累了,你毕竟是有孕在身。”
萧舞这一趟是无功而返,村长的意思很清楚了,村里面没你干的活,你就呆着吃饭吧……而且,对她的肚子比她自己都还关心,时刻是提醒着,你是个孕妇,没事就别瞎折腾了。
萧舞这村中待产的日子过得是乏陈无味,每天在村中晃晃,散散步,找个人堆儿看着她们绣花,聊天是甭想了,这语言不通啊,这村里的女人除了那天的女大夫,没有一个能说普通话,想听八卦也没辙啊。到了饭点儿就回屋子等着吃饭,晚上,村中的人更是早早就关门休息了,这天上还有着余晖,而村中已经是一片安静了。好在,萧舞自从怀孕后,人似乎也是嗜睡起来,通常是一沾床边人就睡着了,而且是一觉睡到天亮,都不用起夜的。小博容白天估计也是玩累了,晚上回来贴着她的肚子,跟小妹妹说说话,也很快就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十来天,这天上午,萧舞照例想去找自己稍微熟识一点的几个姑娘大婶学绣花,一出门,呵,吓一跳,这么多男人怎么冒出来的。可不是,这一夜间,村里所有的男人似乎都回来了,这三五成群的,女人们也不绣花了,跟着自家男人,拉着孩子,都往广场那边走去。这是要开会呀,正想着,要不要也去看看呢,又一想,人家这开会,我去了好像不太合适,正犹豫着,小博容跑回来了,拉着她:“萧姨,那边可热闹了,咱去看看吧。”
“你不是跟小虎他们玩去了吗?”小虎是小博容在村子里面交好的小伙伴,两人天天搁一块儿玩。
“小虎的爹回来了,他们都去广场了,咱们也去吧?”小博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她,话说这孩子交了朋友后,就学会了这么一招,抵挡不住这萌萌攻势啊。
萧舞跟着小博容也一路向广场走去,路上遇到好几个认识的姑娘,大婶,这边互相点头微笑,那边她们就向这身边的男人说着什么,男人们会看她一眼,然后也回一个点头致意。唉,这语言不通是硬伤啊,知道别人在说你,却不知道内容,那感觉真是猫爪挠心哪!
很快,他们就随着人流来到了广场,广场中央圆台上的粗布已经被揭开了,下边是木质的圆台,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表面很光滑,嗯,都能当镜子照了,萧舞在圆台边上隐约都能看见自己因为怀孕而有些圆乎乎的脸。圆台之上,老村长拄着他那根蛇头拐杖站着,咳嗽一声,下边的男女老少立刻就停止了议论之声,自动排好队伍,围着圆台站成一圈。萧舞再次感叹,这纪律性真强啊。又等了大概十多分钟,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萧舞站在前排,往后看去,黑压压一片啊,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这村里有这么多人。
只听,咚的一声,老村长用蛇头拐杖在圆台上是用力一敲,这声音,清脆有力,余音袅袅,会议开始了?
第十二章村中纪事2
此时正是初秋时节,秋高气爽,却往往带点儿肃杀悲寥的气息,箫舞现在就有这么点感觉,气氛挺肃穆的。
圆台之上这老村长拐杖击声后,缓缓开口,虽然箫舞是听不太懂,但还是能从那语音语调中感觉到,老头儿心情不好,很是沉痛,几次是停言哽咽。台下的男人们也都红了眼睛,低垂着头,紧握双手,控制情绪;女人们则是已经小声哭泣起来,稍大点儿的孩子已经知道在一旁安慰母亲,连那几个平日里最为调皮撒泼的小子这会儿也是脸色苍白,拽着身边大人的衣角一言不发。
不多时,村长似是说完了,朝台下点头示意,一名男子从人群中走上台去。箫舞一看,还是个熟脸,刚到那天吹哨喊人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老觉着这男人比上次看见更为苍老了。
男人站到台上,先是对着老村长弯腰致敬,而后面对人群,说话了。声音有点嘶哑,每说一句,都会停顿很长时间,眼睛则一直注视着台下的一对母子,是小虎母子。男子的情绪显然很是激动,似乎每说一句话都在燃烧他的生命,当男子讲完最后一句,台下小虎的母亲一下子瘫软在地,男子急急冲下台去,女子抱着他失声痛哭,一旁,小虎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似茫然无措。
老村长从台上走下来,来到小虎身旁,先是对着那名男子说了一句什么,男子咬了咬牙,扶着仍是痛哭不已的女子,转身,缓缓离开。人群也渐渐散了,每个人都似乎带着悲伤和沉痛。最后,广场上只剩下老村长和小虎,以及搞不清楚状况的箫舞姑侄两人。
老村长站在小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此时此刻,箫舞忽然觉着,这个跟小博容一般大的男孩身上,承载了不一样的沉重,残酷而又无奈的沉重。迎着秋风,踩着落叶,广场上,垂暮的老者,稚嫩的孩子,一起将黑色的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