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长公子-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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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急忙问:“世子离京是太皇太后帮助的?”
张爽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嘛?那昏君这一回倒是警惕得很,绝不肯让世子爷离开,还派兵包围了世子爷住的地方,架起了大炮,说是一有异常,就要将那里轰成瓦砾。世子爷本来是可以从地道出城的,可是那个地道,乃至那地道还通往你们林宅的秘密就要曝光,世子爷一来怕对公子你不利,二来也不敢擅动,想继续等待王爷那边的指令,便一直困守于那宅院。所幸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垂怜,偷取皇帝的令牌,并派了人护送出城门,帮了世子爷一把。”
林默想着淳于钊困守在被几门大炮围住的京城宅院的那些日子就心胆俱寒,又咬牙痛恨淳于钜的狠毒,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得道者多助,淳于钊总算是逃出了虎口。
张爽说:“世子爷叫我来给公子你捎个话。世子爷的意思,就是公子最好是安安心心在扬州等着他,待来日奏凯重逢。但是,因为之前公子说过一定去找世子爷的话,世子爷担心您贸然上路,身边没有得力的护卫一路护行,恐会变生不测,所以才派了我来接应公子。公子若是放心呢,就在家里呆着,若是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我走,端看公子如何决定了。”
林默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要去!”
淳于钊说的那什么假死药的事情,林默想着就觉得悬得很,不亲眼去看着,帮他张罗着,却继续在这一边牵肠挂肚的话,没准仗打完了,林默也变成一具木乃伊了。
张爽说:“好,那小公子便收拾收拾,咱们明日便启程吧。”
林默随后便想到自己一走了之,黛玉姐弟该如何呢。这两人一个女子一个小孩,又不能打包带走,又怕自己叛变缙王的事情一旦暴露,官府说不准就会来拿他们开刀,岂不是为了爱人就舍弃了家人,一时十分踌躇和为难。
而且,自己投奔淳于钊的事情绝对要瞒着王瑜才行,也没法实言相告,并将黛玉姐弟托付于他。因为王瑜是朝廷五品官员,自己就算说得舌绽莲花,天花乱坠,也不可能说动他和自己一方,那么,自己叛走缙王那边,就和他是敌对阵营了,这一层关系又如何处理呢。林默一下子觉得十分头大。
林默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张爽,张爽攒着浓眉想了想,说:“不如,公子易容吧。改个相貌,隐姓埋名去往鲁南,不就没人知道了吗?没人知道名满天下的探花郎投奔了缙王爷,可以暂保家人的一时平安。等到王爷旗开得胜,黄袍加身之时,再恢复身份,那时公子有了拥立从龙之功,还愁不能泽及家人吗?”
林默低头细思,这只能算是权宜之计,但是,而今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要叫林默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便自私地缩在扬州,不去管淳于钊的死活,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好吧,就容我自私这一回。不过,走之前,一定要将黛玉姐弟安顿好。林默陷入苦思冥想中。
张爽当夜便在林府歇下了。
深夜,林默想了又想,思前虑后,最后去了林猷住的院落,他觉得这个事情与其瞒着,还不如叫林猷知道,自己虽然谋划好了尽量不给他们招来麻烦,可是,万一呢?叫林猷知道,事先心里好有个防备。
丫鬟们被惊醒了,来开门时见是大爷都十分诧异,说:“二爷都睡下了。”
林默摆摆手,说:“我去看看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还在调皮呢。”
林猷听到响声,倒是醒了,翻身起来坐在床上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老哥,你梦游到我这里来了吗?”
林默叫丫鬟点起一盏灯来,说:“林猷,我有要紧话要和你说。”
林猷听他口气十分郑重,马上醒了瞌睡。
一时丫鬟们都退了出去,林默还是怕隔墙有耳,索性爬到林猷的床上,悄声在他耳边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个七七八八。
林猷越听嘴巴张得越大,到最后林默说完话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圆形,塞入一个鹅蛋都没有问题。
林默也很不忍心,却只好硬着心肠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可是,我就是没法丢下他……”
林猷止住他说:“等等,等我先理理顺。唉,脑容量小了,忽然被你塞这么多爆炸性的信息进来,一时消化不了啊。”
林猷神神叨叨地望着头顶的帘帐,忽然说:“也不错啊,我一直说哥哥该有个嫂子,好照顾我和姐姐,没想到哥哥从善如流,不光找了嫂子,还是个男的嫂子,那就更可以全方位地照顾我们了。”
林默头顶垂下三根黑线。
林猷眨巴着眼睛,八卦之魂熊熊燃烧,问:“哥,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林默气急败坏,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尼玛都离题万里了好不好?
林猷同情地看着他哥,唉声叹气说:“得了,我明白了,你这反应就充分说明你是受方。唉,那就不能是嫂子了,该是……哥夫?”
林默默然半日,继而挥出车轮拳,将林猷一顿蹂躏。
林猷连连求饶,又嘀咕着说:“受了就受了嘛,又没人笑话你。”
林默板着脸说:“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知不知道?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林默知道林猷这样说一来是因为林猷天性乐观,二来也是林猷体贴的意思,故意装作不在意,好叫自己放心的意思,林默不禁心里有点酸苦酸苦的。
林猷恢复了正经,说:“行了,我知道了,哥你也别太忧虑自责了,你已经为我们考虑许多了,也该为自己想想,我理解的。再说,我虽然披着的皮是几岁的孩子,其实前世今生也活了二十多年了,不就是照顾姐姐吗?我省得的。”
林默叹气说:“这个事儿,我还只能跟你说,跟你姐姐说,又要叫她犯思量了,白叫她担心。”
林猷点头,说:“是,很没必要叫她知道。再说,她不过是哥小丫头片子,又不济事。”
林默叮嘱道:“往日跟着我的扫雪等几个人,身上有些武功,我把他们留给你们。接下来的时间该是兵荒马乱地,你一个小孩子,你姐姐一个弱女子,身边有些厉害的人护着,也好防身,唉,我真是不放心啊。此外,王瑜那边,因为我易容而去,你只说我是去游历山水去了,还要烦劳他继续照顾你们姐弟,别叫他知道实情。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毕竟是人心隔肚皮,没必要惹些麻烦事,只要我一直易容,身份不暴露,你们也就是寻常百姓,有王瑜帮着,有扫雪他们护着,料是无碍。我琢磨着,以缙王的战斗力,估计这场战争不出几个月就会见分晓。我当然是对缙王有信心,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说不准,还是多做准备的好。我这一年和番国的使者有些往来,若是我还能回来,便带了你们一起去番国,若是我不能回来了,你便自己拿主意,看是避祸他国,还是去什么地方的好,我也无法一一为你们筹划了,只有靠你自己见机行事。”
林默说着,便忍不住歉疚,连声说:“对不起,我愧为人兄,关键时候,竟然丢下你们……”
林猷老气横秋地拍拍林默的肩膀,满怀豪情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就当作是在参加一次大豪赌吧,押注在哥哥你身上,赌赢了,赚个盆满钵满,赌输了,便亏完了本钱,只好带着姐姐远走高飞。不过,我有把握会赢的,我看好你哟,哥哥!”
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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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妥当之后林默便于次日下午挥别了家人,出门后经过乔装改扮与张爽一路疾行,往鲁南的方向而去。
林默和张爽忙着赶路,也不曾去打听这十多日期间的风云变幻,用“瞬息万变”来形容也不为过分。
淳于钊被太皇太后私放出京后,等淳于钜知晓此事后,尽管派出锦衣卫去追赶,却错失了阻拦的最佳时机了。淳于钜气急败坏之下,冲到了太皇太后寝宫,与皇祖母苏氏起了激烈的争执,淳于钜口不择言直指苏氏干预朝政,苏氏则指责淳于钜残害宗室,愧对列祖列宗,越发激得淳于钜暴跳如雷。急怒之下淳于钜将一个茶盅甩往苏氏,谁知正中苏氏的太阳穴处,致使其当场毙命。淳于钜吓坏了,料想此事一出,必定会引发□。因为他前段时间整治皇叔们,早就弄得天怒人怨了,这弑杀皇祖母的事情一出,不管是有意的还是失手的吧,以缙王为首的皇叔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淳于钜仗着君威,随意处置皇叔们,而包括缙王在内的一众王爷们都不敢反抗,其中湘王最为惨烈,宁可一家人自焚而死,这是因为按着古代封建社会的社会规则,皇帝是最高的统治者,所有的藩王都是他的属下,别说是皇帝的叔叔,就算是皇帝的爷爷,退了帝位之后也得听皇帝的。撤藩都算是客气的,如有反抗,皇帝可以直接扣上忤逆的罪名,自有御林军和锦衣卫的长枪大炮来对付。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淳于钜失手杀了皇祖母,是为不仁不孝之人,人品败坏,已经不堪为一国之君了,缙王等人必定会以此为由发难,掀起废帝另立的风波。
于是,淳于钜召集了心腹谋臣齐邦国等人,商议的结果是先秘不发丧,命锦衣卫将太皇太后的寝宫严密监控起来,同时派出十万大军直扑缙王的鲁南封地,想趁着缙王此时神智不清,先发制人,将其一家人全部诛杀后再以太皇太后暴疾身亡的名义将其迅速下葬,才好将谋害皇祖母的大逆不道之罪遮掩过去。
淳于钜的心腹大将周长春手提十万雄兵出发了。
此时,淳于钊刚刚抵达鲁南,一路疾驰着奔往鲁南的王宫。
王宫内,缙王装了一天的疯,回了家,自是不需再伪装了,便洗了澡收拾干净了,正靠在榻上养神呢,忽有心腹侍卫疾奔而入,悄声报告道:“王爷!世子爷回来了!”
缙王霍然而起,一贯冰山般冷漠的脸漾满了久违的喜悦之色,兴奋地一捶桌子,喃喃自语道:“好!吾儿平安脱身,实乃天助我也!”
此时的缙王府形势非常复杂,宫门外是当地节度使奉了朝廷指令将缙王府团团围住,严密监视进出的每一个人;而缙王府内廷呢,亦是森严壁垒,这是缙王的心腹三卫铁桶一般护卫着王府内院,不许朝廷的奸细进入。
淳于钊现在相当于叛逃至此,为了避免惊动外面的当地节度使派来监视的军士,他并未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入,而是令随行侍卫在后面花园的低矮处搁倒了两名监视的军士,命其中二人换上其衣物,以掩人耳目,淳于钊才带着余下的侍卫迅疾翻入王府。
直到进入内院,确定全是自己人了,淳于钊才一路疾奔到缙王处,却是在门口就跪下,大哭着跪挪到缙王的脚下,叫缙王莫名惊诧,这是“望乡而哭”的态势,只有父母至亲亡故才会有的情形,缙王和王妃都好好地,难道是……
果然,淳于钊哭着说:“父王——皇祖母薨了,被淳于钜那个奸贼……”
缙王大吃一惊,问:“怎么会?咱们在皇宫之内可是安插了不少眼线奸细的,怎么我这里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淳于钊说:“淳于钜让锦衣卫将太皇太后的宁寿宫看守了起来,一点消息不许传出去,凡有私递消息出宫门的嫌疑者一律杖毙、族诛。幸亏孩儿之前在宫内安插了一个暗门好手做了淳于钜的宫妃,她走特别的渠道给孩儿送出的消息,孩儿才能获知详情,启禀父王,不至于叫淳于钜那个奸贼骗了!”
缙王听得亲娘被害,自是悲痛悲愤,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枭雄本色:这正是征讨淳于钜最有利、最堂而皇之的理由!
115第115章
缙王府。
缙王父子及主要谋臣等人齐聚一堂;商讨对策。
缙王大刀金马地坐在居中的主位上,他一扫前段时日装疯时的萎靡;面色肃然;虎目之中不时有厉芒闪过。
众谋臣们或低头沉思,或攒眉不语;看表情都知道他们顾虑重重。众人都觉得此战是块难啃的骨头;因为皇帝淳于钜早在几个月前就调了朝中的一员猛将魏哲就任鲁南节度使,相当于在鲁南的封地上竖起了一把尖刀。现在王府被魏哲派来的军士重重围着;貌似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等周长春的大军一到;魏哲自会打开城门迎入,然后两路官兵并作一路,合力攻打缙王府。就这形势来看,确实如现在的天气一般;秋风秋雨愁煞人啊。
一谋臣打破沉默,率先道:“王爷,周长春十万大军已在路上,约莫两日后就能抵达鲁南。而我们王宫被围,王府三卫中有两卫被皇帝强行遣散,目前不过只有区区万余人的队伍,敌众我寡,内外交困,形势严峻啊。”
众谋臣纷纷窃窃私语道:“是啊,实在是形势严峻啊。不如王爷先设法脱逃,改日重振旗鼓,再战不迟。”
见那谋臣的畏惧之语引得诸人都附和不已,甚至连弃城而逃的馊主意都提出来了,淳于钊不禁冷笑一声,傲然道:“非是小子狂妄,诸公请细思,我父王南征北讨多年,“战神”之称岂是浪得虚名?率领大军令骁勇的北部骑牧民族阶下称臣是本事,而今,以微弱之兵力,挽狂澜于即倒,以少胜多,于艰难困境中杀出一条血路,亦是我父王之战神本事、枭雄本色!现在王府护卫虽然只有万余人,却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朝廷大军人数虽多,不过乌合之众尔!虽为背水一战,实则是旗开得胜,鼓舞军心的最佳时机。公等却妄言弃城而逃,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先前窃窃私语的谋臣们一个个面红过耳,都拱手谢道:“世子阁下高见!臣等自愧弗如!”
缙王一摆手,大而化之地说:“钊儿,在座诸位都是你的叔叔伯伯,长辈面前休得自吹自擂,大言不惭!你倒是说说,你焉得有如此自信断言父王必胜?”话虽如此,缙王却是面色温和,望着儿子的目光中尽是温和勉励之意。
淳于钊知道这是父王刻意制造机会让自己在人前露脸,便当让不让地拱手向诸人说道:“小子今出此言,非是狂妄,实则有理有据。周长春乃是昏君之母舅,并非将相之才。昏君任人唯亲,殊不知周长春号称熟读兵书,实则纸上谈兵之庸才也。往日屡为北元所折败,不是我父王收拾残局,还不知如何贻笑大方呢!昏君尤不思悔改,一再任用此无能鼠辈,真是有眼无珠。所谓十万大军,在这样的草包大将的指挥之下,必是外厉而内荏,何足为惧!”
紧跟着,淳于钊又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中心思想就是“周长春必败,昏君必败”,归纳为五点,周长春“政令不修,上下异心”、“仁勇俱无,威令不行”、“好谀喜佞,专任小人”、“官军南向而来,水土不服”“不量险易,深入趋利”等等俱是取败之道。
缙王击节赞叹道:“好个周长春之必败也!加之本王顺应天意,讨伐逆贼,大义在手,登高一呼,民心顺之,周长春之十万大军不过齑粉矣,有何可惧?”
众谋臣俱叹服道:“世子阁下之高论令吾辈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确是如此!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世子阁下有勇有谋,将来‘雏凤清於老凤声’,指日可待也!”
缙王手拈薄须,微笑着说:“诸公高举犬子了!不过本王亦是觉得此子实乃可造之才,他日本王南下征讨昏君之时,还望诸公尽心辅佐犬子。”
缙王当即定下决策,在周长春的官军到来之前,先设法打开王府的包围圈,再一鼓作气拿下鲁南节度使,然后,整编鲁南的军队,严阵以待,如此,在周长春领军到来之时才好给与迎头痛击。
众谋臣尽皆叹服而退,唯剩缙王父亲二人尚在灯下密谈。
淳于钊说:“父王,孩儿有一计策,唯恐生涩不堪用,见笑于父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