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背后的等待-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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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再次看向眼前盯着自己的女人，“你是谁？”
“我是Jessica啊，你怎么了，Michelle。怎么感觉你晕倒好像摔到了脑袋一样，怎么感觉怪怪的。”Jessica把刚才Michelle奇怪的举动看在眼里，并没有多想，“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呜…不用。”Michelle捂住自己开始隐隐钝痛的头，摆摆手，“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自称Jessica的女人回答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Michelle耳边，软软糯糯：“Michelle阿姨！”
Michelle惊诧地望过去，却发现穿着蓝色毛衣和背带裤的小男孩正站在房门口，正准备朝自己跑过来，“Jack！”
Michelle的惊诧顿时化作惊喜，一是因为看到熟悉的人，二是Jack的出现不正好打消了自己刚才所害怕发生的猜想。
太好了！
她瞬间觉得身上来了力气，努力撑起来，一旁的Jessica连忙伸手帮她坐起来。Michelle看着跑到自己身前的Jack，他脸上亮晶晶的，明显是因为运动而出汗了。
她摸摸Jack毛茸茸的小脑袋，随口问出声，“你怎么在这里？你Mummy呢？”
哪知道，听到这句话，一旁的Jessica倏地脸色大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拍开她的手，对着小男孩温柔地说道，“厨房里有新作的苹果派，我去端给你吃好不好？”
Michelle看着Jack乖巧地点点头，拉着Jessica的手慢慢地走出去。她发现，Jessica离开房门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
Jessica也认识Haley？不过为什么要阻拦她的问题？
Michelle觉得心里诧异的同时，又无端的升起一丝惶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等等，Jessica！
Michelle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曾经听Hotch说过，而且她终于发现Jessica长得像谁了！
是Haley！她是Haley的姐姐！
难道Haley还是出了什么事？
Foyet已经来过了？
不过Haley不可能不给自己打电话的，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Michelle瞬间陷入了无比纠结的恐慌之中，她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上窄窄的横木上一样，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掉入深渊。
就在这时，Jessica走进来，神色复杂地看着Michelle。
Michelle察觉到她轻轻地坐在自己旁边，还没等她开口，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焦急，“Jessica，Haley是不是出事了？Aaron在哪里？”
“Aaron？”Jessica却是一脸讶异，“你平时都称呼他Mr。Hotcher的…”
Michelle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什么Mr。Hoter？她从最开始就没有这样叫过他！
这也太荒谬了！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什么怪圈，答案隐隐在外面徘徊，但她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Michelle只听见Jessica的担心和疑问的声音继续在自己耳边响起，“Michelle，你从醒来就不对劲，要不我放你几天假，你回去好好休息，去医院看看？”
这句话就像给Michelle提了个醒一样，她瞬间想到某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再次犹如抓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Jessica的手。
Michelle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颤抖，还是声音在颤抖：“Jessica，告诉我，Haley是不是已经……还有…”她有些艰难地问出接下来的问题，“我现在记忆有点混乱，你能告诉我，我是做什么的吗？”
接下来的一切就犹如惊天炸雷一般，在Michelle的耳边回荡，却显得那么不真实。
她竟然是Haley死后Hotch请的保姆，专门帮忙Jessica照顾小Jack的！
而现在，Haley已经死去一个月了！
虽然Michelle非常不想相信，但是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她来到了本来剧情里的世界。
只不过是作为旁观的路人。
她再也看不到那样温柔地拥着她吻着她的Hotch了，那样只对她独独一人绽放的笑容……
那个男人严肃面孔下面的温柔，再也看不到了。
她的Aaron，不见了。
Jessica离开房间后，Michelle无数次地掐着自己，敲打自己，却绝望地发现疼痛感是那么真实。
所以这绝对不只是一个噩梦。
她忍不住把头埋在双臂间，压抑地哭泣。
能让她无所顾忌放声大哭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管是Hotch，还是她认识的Reid，Emily……这个世界的他们不过是披着他们外衣的陌生人。
与她，再毫无瓜葛。
Michelle从来没觉得接受这个现实，会让自己这么挫败。
“Michelle阿姨，你还好吗？”小Jack担心的声音突然想起，Michelle赶紧擦干眼泪，抬头的一瞬间已经挂上了微笑。
“我就是有点头痛，没什么事。”
哪知道Jack飞快的脱下鞋，爬上沙发，乖乖地坐在Michelle身后。
“我帮你揉揉就好啦。”
冰凉的小手贴上她的太阳穴，伴着小男孩用力的按压，Michelle觉得那些跳动的钝痛感舒缓了不少。
不管什么世界，Jack一直都是这么贴心的小萌宝啊。
Michelle抬起头，想要让那些溢出来的眼泪慢慢地流回去，却听到小男孩在自己背后的话语时，反而越发汹涌的喷出来。
——“每次Daddy工作累了，我都会这样帮他揉一揉，然后念一念‘疼痛疼痛快快飞走’，Daddy就说不再头疼了。”
小Jack的头钻过来，伸到Michelle的面前，“Michelle阿姨，你还头疼吗？”
“嗯…很有用哦，甜心。”Michelle忍住眼泪，控制住脸上的肌肉尽力扯出一个微笑，“谢谢你！”
然而，小男孩却皱着小眉毛，那神情像极了他的爸爸。他伸出手，在Michelle的脸上刮了刮，食指上停留的东西亮亮的，是她的眼泪。
“为什么你这么难过？”
Michelle再也忍不住了，一把上前抱住Jack的小身躯，力道大得让Jack都忍不住动动身体抱怨。她才松了松手，将头埋在Jack的头旁边。
“我只是被你感动得，忍不住哭了。”
Jack只是小大人一样地，在她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好像他才是大人，在安慰一个小朋友一样：“想哭，就哭出来吧！Mummy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Mummy……
Michelle想到惨死的Haley，对怀里的这个小男孩的心疼和担心占据了情绪的上风。她把Jack从自己怀里慢慢推开来，看着孩子脸上无辜的神情，忍不住安慰。
“Jack宝贝，你Mummy只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该去哪里找她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Jack了然地点点头，纠正了她，“我现在就已经知道，Mummy去了哪里。”
还没等Michelle问，他就自己皱着小眉头，撅起嘴巴，“Daddy说她去了天上。”
Michelle看着Jack眨巴眨巴他那双大大的棕色眼睛，苦恼的神情一目了然，“我也想要去天上看Mummy。”
Jack眼里浮现出矛盾的神色，他扑进Michelle的怀里，将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双手抱住她的腰。
奶声奶气的声音因为隔着衣服，显得格外不清楚，但是Michelle却听到了，“可是我害怕。”
小Jack软糯糯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Mummy曾经告诉我，每个小宝宝在出生之前，都是天上飞舞的小天使。如果他掉下来，掉进妈妈的肚子里，就会有新的宝宝出生。”
“Daddy说，Mummy也已经变成了天上的天使，等待能够让她钻进去的妈妈的肚子，然后就会重新出生在世上。”
Jack看着Michelle，大大的眼睛里噙满泪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可是那样她就不是我的Mummy了。Michelle阿姨，我想在Mummy忘记我之前，飞到天上去看看她。可是，我好怕。我这样，是不是就不是勇敢的小朋友了。我不敢告诉Daddy……”
“不会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坚强的小男孩！”Michelle咽下不断翻滚上涌的酸涩情绪，环住怀里的小男孩，紧紧的。
她一直都知道，小Jack是聪明乖巧的，听话懂事的，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真实年龄不过是个小孩子，就算再懂事也会害怕也会难受。
他们是敏感的，能够从大人的态度中看出一切。小孩子也许是不懂死亡的含义，但他们知道，Mummy去了天上，再也回不来了。
Michelle轻轻的拍着Jack的背，就像刚才小男孩对自己做的那样：
“别怕别怕。Michelle阿姨会陪着你，一起去找你的Mummy。”
“什么时候？”小男孩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现的是喜悦的希冀和不敢置信。
他每次说想要找Mummy的时候，Daddy只是沉默地抱着他，那时候Daddy身边的氛围让他都不敢开口，他被抱得很疼…而Jessica阿姨，也只会抱着自己，偷偷的抹眼泪。
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可以带自己去找Mummy。
“也许是一百年以后，或者几十年后。”Michelle说这话并不算是完全欺骗他，她想做的就是想给Jack一个美好的梦，有一个希望的期盼。
——哪怕当他长大以后发现这个梦境并不如想象中一般美好，至少也足够真实。
Michelle亲了亲Jack粉嫩的小脸颊，慢慢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可能几十年后，Michelle阿姨会先去，然后再过几十年，你也会飞上来。”
“Michelle阿姨，你先去了，一定要等等我。”小Jack的神情变的急切起来，“我会害怕，你要牵着我的手。”
“嗯，一定的，我会等着你。”Michelle将自己的手紧握住拳头，小男孩会意地和她对擂了一下，“这是我们的约定。”
“好，就像无数次你下校车，一定会看到Michelle阿姨一样，我会站在你看得到地方，等着你。”Michelle望向Jack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和保证。
她说的是原来那个世界的事情，但是作为保姆的话，至少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看着怀里Jack揉揉自己的眼睛，时睁时闭，Michelle知道他已经困了，慢慢地在他背后有规律的拍着，一下又一下。
没过一会，Jack就陷入了梦乡。Michelle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睡颜，忍不住笑了笑。她亲亲他的额头，偷偷在心里说了一声好梦，就给他盖上毯子，蹑手蹑脚的走出门。
有些事情，她还得问问Jessica。
可是，就在她迈出房门的一刹那，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真诚的谢意。
——“谢谢你，Evans。”
Michelle几乎是在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工整的黑色衣服，一丝不苟的发型，严肃的面容，平静无波的眼神。
Aaron Hoter！
Michelle几乎是用力把手指甲嵌进手心，才能控制住自己口里呼之欲出的那句“Aaron”。
他本来靠在墙上，在看到Michelle的时候直起身，面对着女孩，“ Haley…走了之后，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去面对Jack提出关于她的问题…谢谢你，刚才对Jack说的那一番话。”
不，他永远也不用对她说谢谢。
尽管内心的情愫反复翻腾纠缠，Michelle还是努力维持自己微笑的表情，只敢瞄了男人一眼就移开视线。
“这是我应该做的，Mr。…Hoter，毕竟我也很喜欢Jack。”
Hotch只是点点头，没有太在意女孩与平时不同的反应，而是走进了房间。
他肯定是去看Jack。
在失去Haley之后，他唯一的珍宝。
Michelle不知道怎么形容Hotch目不斜视的和自己擦肩而过时，自己的心情。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
那种灭顶的绝望铺天盖地。
不管之前做了多少心理准备，当这样的现实，真的摆在自己面前时，却残忍的可怕。
Michelle远远地看着Hotch弯下腰亲吻Jack的额头，那是她刚才亲过的位置。
也许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回曾经的亲密。
就算再次追求，也不是那一个了。Michelle知道自己固执的钻进死胡同了，却并不想撤出来。
这个，不是她的Aaron啊。
看着Hotch和Jack在一起的场景，她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时间是世界上最禁不起消耗的东西。一转眼，距离Michelle来到这个世界已经3个月了。
3个月的时间，让她重新学会了面对自己的新身份，让她和Jessica维持了良好的关系，让她和Jack的关系变得更加的亲密。
却无法让她，对那个男人自然以对。
每次，Hotch过来看Jack的时候，Michelle都会找借口躲开。Jessica似乎没有发现，她不知道Hotch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躲避，但是他肯定也不会在意的。
毕竟，她只是Jack的保姆。
他付钱，她照顾他的儿子。
仅此而已。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Michelle就会忍不住想到另外一个男人。明明是一样的脸庞，但是对着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把他们当做同一个人，也没办法把他们当做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Michelle只能选择逃离。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
Michelle带着Jack在市中心的公园散步。整个公园是白色和绿色的基调，茂密的草丛和树木围绕着白色的建筑，让人看上去就觉得舒心不已。
正中间的草坪上竖立着一根高大的白色柱子，这是整个公园的标志。
围绕着它的小路上不停有慢跑锻炼的人们，而周围的草丛上或站或坐了很多小孩子和大人们，玩耍、野炊、晒太阳，好不惬意。
Michelle看着远处的喷泉，心里默默赞叹，景色很美。
Michelle看着Jack和一边的小朋友们依依不舍得道了再见，也微笑地和他们的大人们示意，准备离开。
小Jack虽然才4岁，但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可是飞快。Michelle只是牵着车头，等待一辆警车驶过之后，才过了马路。
之后，她就松开了手，让小男孩自己骑车飞驰。这种犹如在空中飞行的感觉一直都是小Jack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了。
Michelle看着Jack马上就要绕过小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连忙跟着跑了几步，“等等我，Jack。”
可是没跑几步，她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
怎么会有婴儿被落在这里？
Michelle已经看到Jack在往回骑了，就放心地停下脚步，查看起来。
这里正好是停车的地方。Michelle一辆辆地检查过去，正好绕到一辆家庭型的白色SUV的时候，感觉哭声最大。
“有人吗？”Michelle试着从前面的车窗看里面，但是车窗被贴了深色的纸，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这时，Michelle却发现一旁的车门开了一条缝。正准备拉开车门查看情况，她心里却突然闪过一丝不对劲，赶紧退后一步，对着已经骑到自己跟前的Jack喊道：
“Jack，你记不记得刚才我们过来的路上看到过警察，赶紧骑车过去请他们过来！”
不能怪Michelle大惊小怪，这个世界实在是变态横行，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哪怕最后只是虚惊一场，她也必须保护Jack的安全。
就在Michelle转身，准备马上跟上Jack前往的时候，她的余光突然瞄到一个男人一闪而过的身影。
Michelle皱皱眉毛，心中的狐疑更深，这一切都太巧了，还是只是她疑神疑鬼？她想了想，拿出手机，对着白色的汽车录了一小段视频。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证据。
事实证明，Michelle所做的并不是多余的。当她和Jack带着警察过来的时候，那辆车已经不见了。
Michelle现在正站在一边，和一位警官做笔录。然后，另外一位探长走过来，递来一个电话，“有一位FBI探员想和你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