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少爷来暖床-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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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展成微微闭起眼睛在沙发上小憩,手里的屏幕上闪烁着妻子虚寒问暖的短信息。
然而,段天罡就不如他这么幸运,甚至可以算是撞了大霉。
这种霉运绝对不是简单的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而是血霉。
段家在陆展成顺利出国,陆爸爸远走他乡之后被之前的合作伙伴陷害,公司股票全盘抛售,彻底垮掉了。
而搞垮公司的人对此很轻描淡写,似乎他摧毁的只是一个稻草堆成的小蚂蚁窝。
但不管怎么样,段家一夜之间就倾家荡产是不争的事实。
已经穷到什么地步?
穷到段天罡不得不转学的地步,穷到段家要靠出卖唯一的别墅来维持生计,穷到除了自愿留下来不计报酬服侍他们一家人的老管家以外,没有别的佣人。
但假设日子就这么平淡不惊地过下去,如果段天罡的父母还可以找到一份简简单单的工作,他能够上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学,那样的结局到底也不算太差。
事实却是残酷而怜悯的。
段家呆在别墅的最后一个深夜,被人纵火烧毁了整座房子。
火光照亮了整个天际,烧掉了天空里最后一点明艳的黄色。
只有段天罡和老管家在这场大火中存活下来。
他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回真的失去了一切,段天罡却觉得麻木没有感觉。
其实他的心早在被陆展成毫无前戏地进入那一晚,就彻底死掉了。
他怎么可以???!
自己和他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他练枪的时候,段天罡就抱着本书在边上乖乖看着,打得准就喝彩,打不准就……这种情况太少了,他实在是记不清当初自己是如何去表现的。
可……可关系再好,一个男的怎么能在未经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对另一个男的做这种事?
那天夜里被贯穿的时候虽然疼,他却能咬着牙忍耐,可被大人们看到的时候,他就无法容忍了。
他又没有错,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那么怪异地看着他?!难道就因为当初是他先疯狂缠着陆展成的?!可那最多只是出于一个小孩子对大神的崇拜!
就好像是迷你泡泡糖看到糖果色大气球一样兴奋!
他根本没有错,他根本不喜欢男人,他根本不喜欢被别人压在身下,用那种难以启齿的方式搞来搞去!
段天罡在医院里昏迷了很久,还没有意识的时候,脑袋里就疯狂地回放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片段,与摆在脑海里的另一些温馨画面,形成浓烈而讽刺的对比。
他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见到了发福苍老版的陆展成——段天罡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他果然是看错了,眼下这位,不是陆展成的亲爸又能是谁?
“陆伯父……”
段天罡有些哽咽,说实话一个人周围的环境突变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快要接受这种现实时碰到了原本生活里相识的旧人。
何况这个旧人也不普通,他是亲眼目睹强了自己之人强自己全过程的陆展成的父亲。
而眼下,陆爸爸看着老管家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再瞅瞅段天罡连营养品都没有的柜头,疏忽就觉得一块口香糖黏住了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得承认,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时间,万里迢迢从上海飞到北京,这么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里的愧疚。
内疚深深长远地折磨着他。
毕竟是他的儿子把人家的儿子搞成那个样子,那一天映入眼帘的红白相混的□在包还模糊的回忆里依旧那么触目惊心。
而做完这一切的陆展成,被他自己不负责任地送到国外,他为了逃避责任,也躲到了别的城市。
他本以为两家人会死生不复相见的。
陆爸爸的公司挺大,事儿也很多很杂,因而私人秘书一直没敢开口对他叙述段家的真实状况——负债累累,朝难虑夕。
也是在今天,陆爸爸才知道段家的状况,可他再震惊再怜悯都为时已晚;尤其当他听到那个曾被自家儿子侵犯侮辱的男孩段天罡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医院里,段家除了主仆二人连根牙签都不曾剩下的情况后,便马不停蹄地订了机票,他甚至没来得及吃一口饭,就在浓浓的凌晨夜色里提着行李箱走上最近一班飞机。
现在,这个虚弱而苍白的少年正睁着大眼睛,以一种对待亲人的方式呼喊着他的名字。
这孩子。。。叫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陆爸爸打电话call秘书去采购各种营养品送到段天罡的病房,还派遣手下新来的小王去购置一套地段好取景佳的别墅房。最重要的,是他亲自去给段氏夫妇举办的隆重而沉痛的丧礼,也就是通常说的风光大葬。
可这孩子以后靠什么为生?
陆爸爸想的脑仁都痛疼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不再多考虑,只吩咐秘书帮他办理转学手续,转回原来的贵族高中;而最实在的地方,就是他办了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给段天罡。
这么做对一个铜臭满身的商人来说,其实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味道。
或许很多人都会嗤之以鼻,那卡能用吗?敢用吗?
其实倒不是这么个理儿。只要能换来内心的好受,有时候一个人会比你想的豁达,敢于豁出去。
而倘若真要去评论一下,反响还是惊人的讽刺;说起来段天罡父母结婚的时候家里还没有什么钱,所以婚礼从简,可丧葬仪式却搞得浩浩荡荡,蔚为壮观。
讽刺啊讽刺,这世界上丧礼比婚礼隆重这么多的人,拧着头找也不过这么一家吧?
而主持完段家人风光的葬礼后,陆爸爸就被秘书的一系列夺命连环call给call回了繁华而残酷的上海。
一个月后。
段天罡舒适地窝在低调奢华的大牌沙发里,讽刺地端详着手中这张薄薄的信用卡。
当他是什么人?!当他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吗??自己父母受苦的时候他去哪里了,他宁愿这个刚离开的姓陆的男人多给父母事业上的些援助,也不愿意看着他拿白花花的银票递给自己!这世上孤零零的段天罡!
可既然他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用,既然要用,就得狠狠地用。
“少爷,您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准备一下,去上学?”
“不,”
段天罡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不想去,停顿片刻后目光亮得惊人,就像一座在大雨中颠倒的城市,
“我要明目张胆地杀人。”
“交给你去办。”
老管家心里一惊,差点摔碎手里的青花瓷茶杯。
但他还是很快就办到了。
段天罡终于如愿以常成为了清衍堂的堂主,开始他残虐嗜血的后半生。
而时年他不过十八岁。
尽管之后的日子里,这张信用卡带给他很多麻烦。
不过,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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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却宽大,上书“清衍堂”的牌匾,悬挂在阴森森的房檐下,像一封来自地狱的邀请函。
如果走近观察,可以看到牌身隐隐的漆痕,混着一些干涸的血液,叫人不自觉从心里生发出一种忐忑的恐惧来。
明明是被钉子固定住的一块破木板而已,却仿佛没有脚的灵魂悬浮在空中。
抬脚向屋内走去,跃入眼帘的是赫赫然然数十记的彪形大汉,戴着墨镜穿着xxxl号的西装,像兵马俑一样整齐排列在厅堂两侧。
而沈清砚那张清俊的脸,此刻正眯起眼叼着根胖雪茄,狰狞地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
一切好像真实,却又不完全,所有景象仿佛都被浓浓的雾气笼罩了。
“你睡够了没有?”
钟远扬感到一双手丝毫不客气地捏着自己的脸,便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视野里有一张熟悉的脸。
沈清砚看见他这幅懒散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为什么要带这家伙来清衍堂?他这个迷糊的样子,万一要是捅出点娄子来,还不得由他耐着心善后。
“……到了?”
钟远扬按捺不住好奇的心,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望向车子外面,却只能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和在大街上吆喝着的糖葫芦小贩。
离开脸的爪子又得寸进尺地爬上了他的脖子,钟远扬察觉到脖颈处突如其来的低温,惊得一个激灵转过头、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钟远扬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肚子阴损主意的娃娃脸,犹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清衍堂。”
沈清砚这回却没有直接看他,抛下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三个字后,身子向前侧,低声地和司机说话,似乎在谈论接下来要走的路线。
清衍堂???!
钟远扬的困意全都被这个词语丧心病狂地赶跑了。
刚才他还在梦里很碰巧地预见了清衍堂的样子,甚至他还一度以为那是现实。
没想到梦境这一回不是反的,而真正成为了不可预见的现实;尽管它们唯一可能存在的区别,就是清衍堂的真实模样。
虽然知道那是虚假的,闭上眼,钟远扬还是忍不住去回味那块气质古朴的牌匾。
“钟远扬,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就可以到了,先跟你说一下,我们去的是主堂,主堂只做命令和任务的交接,不是直接处理底层任务的地方……你在想什么呢?”
沈清砚方才还和司机耐心地解释他临时想走的路线——本来从市中心医院到地处偏僻的清衍堂就只有一条七拐八弯的路线,这么多年司机都是在走这条路,谁知上高速的拐口,出了人命。而高速公路上一旦发生命案,暂且不提警察们“低调”的办事效率,就算事故随发生随解决,热心肠的老百姓们也总会没有恶意地把事故现场围成一个水泄不通,胜似铁壁铜墙的圈。
而沈清砚的理想时间是今天去今天回,倘若照走老路,他的目标必然不能实现。
他和司机就那么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沉默片刻后,对策终于从司机的脑袋里面想出来。
但是,当司机告诉沈清砚路线如何转移后,他的笑容咔嚓一下就僵在了脸上。
然后他就维持着这个硬邦邦的表情,回过身想跟钟远扬说会儿话。
哪知钟远扬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珠子却转得飞快,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却又像在回忆往事。
那种迷惘又带着一丝探寻的神态,他再熟悉不过。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了清衍堂的样子。”
钟远扬本来还想瞒着不说,但转念一想,毕竟他很好奇,问问沈清砚……刚刚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沈清砚,让他告诉自己清衍堂的庐山真面目,他也好把悬着的那颗心踏实放下。
等待了几分钟等不到回答,钟远扬不捺地偏过头,却看到了脸色比积雨云还阴沉的沈清砚。
……他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钟远扬无语凝噎,再次在自己身上和沈清砚身上来回审视比较,得出了一个他不太想承认的结论。
虽然自己的年龄明显要大一些,可沈清砚看起来却比自己成熟稳重。
察觉到钟远扬赤^裸^裸^的目光,沈清砚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至少他的嘴角比刚才要弯。
“钟远扬,虽说你是个医学院的博士生,但你脑袋里可不可以装一点其他的常识?”
沈清砚拿余光瞥了他一下,单是他那诚惶诚恐的小眼神,就知道脑子里对黑社会是什么脸谱化的想象,不禁冷哼道。
“又或许,你是警匪片连续剧看得太多,才会对这一行有误解。”
沈清砚说完忍不住偷看钟远扬,却发现他脸色不好地皱着眉头,也就不再说下去。
“不行,我好像是晕车了……”
钟远扬一脸隐忍地咬着下唇,贝齿在上面留下一排引人遐思的啮痕。
这家伙……是有多久没去过除了家和医院之外的地方了?!居然长时间坐车都会晕成眼下这个样?!
虽然对他这种生活方式简直是难以忍受,可钟远扬难受的样子严重刺激了沈清砚,他不敢再去看,只觉得这个人身上的痛,自己倘若看了,定是要加倍痛在自己心上。
“老李,靠边停车。”
“可,沈少爷,这里不让停车的。。。”
“现在停车,咱们三个全都下车,如果交警过来怀疑什么,我就坐到驾驶座去,”
沈清砚说着掏出他的驾驶本,在老李面前亮了一下,而旁边钟远扬发出细碎的声音,迫得他加快了语速。
“不用这么麻烦,给我个塑料袋就好。”
钟远扬额头的汗涔涔地滴下来,好像是脑袋在为他的智商流泪。
这家伙…沈清砚一时只觉得满腔满鼓的温柔都无处施展,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是在为他着想吗?他难道宁愿在车里对着塑料袋也不愿意跑到树根底下去呼吸新鲜空气?
沈清砚咬着后槽牙把他拖下了车,不顾钟远扬的不情愿,气急道,
“难道你想在车里解决吗?!钟远扬,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车轻易不会让别人坐,今天我破例让你坐了,你难道还想在里面解决你的‘个人问题'不成?!”
“我,我忍不住了……”
沈清砚见状,手脚麻利地半搂着钟远扬瘦弱的腰身,小步快跑到离车最近的一棵树下。
而老司机远远望着沈清砚紧紧缠在钟远扬腰上那只莹白胜玉的手,惊得老脸一颤,嘴角一抽,结结巴巴地自言自语,
“原原…………原来……段堂主和沈……沈少爷的传闻……是是是。。真的……原来沈少爷真,真的喜欢男人… …”
老管家说到这儿,吓得嘴唇又是一哆嗦,拉紧了自己松散的衣领。
自己跟了沈少爷这么多年,他不会… …对自己下手吧?
望着刚刚似乎随时都能吐出来,现在缺怎么吐都吐不出东西的钟远扬,沈清砚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变戏法一样地从宽大的风衣口袋里摸出瓶迷你装的矿泉水,细心拧开瓶盖,递到了他手中。
“吐了这么半天都吐不出来,你也累了吧,来,先喝口水润润喉。”
言下之意,似乎是你喝完水再吐不出来就是在耍老子,老子不会让你好看?
钟远扬咂摸着该这么解读,可接过水的时候却撞到了一双温柔得能把千年寒冰烫成温泉的眼睛。
“喝啊,别光顾着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瞧瞧人家沈清砚,一句话前半句说得温馨体贴,后半句又透着一股讽刺鄙夷,神奇的是两部分放在一起没有丝毫违和感。
他胆敢不喝吗?
钟远扬在这张温柔娃娃脸的注视下忐忑地喝了一小口水。
见他不再碰瓶子,而是把它握在了手里,沈清砚就笑眯眯地问,
“喝完了?那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钟远扬心里一阵敲锣打鼓,盘算着倘若他询问自己为什么说晕车却吐不出来,自己就回答他早上只喝了豆浆,胃里空空的。
哪知沈清砚开口问的根本不是这个。
“钟远扬,十年前你跟我的种种过往,从相遇到同居,是不是一切都是你提前策划好的?”
“反正你爸和段天罡如今都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必要继续隐瞒呢?”
沈清砚语气柔软,却对钟远扬说出了长满硬刺的话语。
“况且,你早就知道我和段天罡的关系了吧?不然,今天你刻意在这里说你晕车,为的是什么?你在这里假装晕车就是想暗示我,你早就知道我和段天罡的关系罢了。”
钟远扬欲言又止的脸色十分尴尬,而沈清砚见他这样,也懒得戴上一副伪君子的面具,语气蓦然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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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扬刚想点头,就被他一个充满不屑的眼神看得心凉,
“其实,如果你刚才真的吐出来我没准就会信了,”
顿了顿,沈清砚伸出脚狠狠踩碎地上的枯枝,
“可你既然没吐出来,就不要再装了。我沈清砚最痛恨被别人骗,真实的丑陋,总好过虚伪的谎言。”
钟远扬只觉得哑口无言。
他干什么了他,难道晕个车都能戳到沈清砚的敏感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