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歌三世缘-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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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妖君凝眸,盯着晃仙手上的东西。
说是钗子,它是弯的。说耳圈,它又不是圆的,说戒指,它又太大,说手镯,它又太小。项圈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况且样式奇怪,妖君一时想不到它有何用处。
不答妖君的问题,晃仙付钱买下。一路走,一路盯着手上的银龙看。无表情的脸庞透漏他正在思索的消息,精致的银龙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银龙的鼻头上挂了一个环,晃仙伸手,轻轻一掰,开了,在一推,合上了。往下看龙的后脚,中间是有一跟横杠,微微一用力,又掰开了。
“这是做什么用的?”妖君再度发问。
晃仙回头,定定的盯着妖君看,目光扫过妖君侧脸,再度转到手上的银龙上:“把头伸过来。”
“怎么了?”即便口中这么问着,妖君依旧微微垂头,将右边脸伸在晃仙面前。
晃仙抬手,将银龙放在妖君耳边比划着,轻轻套上去。
‘咔哒’一声,两个扣子上锁,银龙圈在妖君耳朵上。
“原来如此。”妖君轻笑“晃儿送礼物都要如此特别么?”
“只是觉得跟你挺配的而已。”
“哦?”妖君眨眨被弦墨称为桃花眼的双眸“那么,我戴上了它,是不是更多了几分潇洒?”
“嗯,”晃仙点点头“更像妖君了。”
银质的龙爬在妖君的耳边,配上他上挑的眼角和常勾的唇角,果真多了几分邪魅的味道。
晃仙送的这枚银龙,终未免融化的结局,只是,能陪伴妖君那许多年,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一个晚上收了两件礼物,魔君不禁感慨今天携晃仙出来是个正确的选择,抬头一看,月已下沉,风也凉凉,是该回去了。
“我们回落尘吧。”妖君开口。
“嗯,”晃仙垂首“不回去了。”
“嗯?”这下轮到妖君惊讶了,不回落尘,是要在人间游荡一个晚上么?
“嗯。”晃仙缓缓开口“玉帝生辰在即,命我酿酒一坛,以人间融乐为主,所以,一段时间内,我们大概都在人间了。”
“那老家伙,就这么喜欢被众生膜拜么?”妖君淡笑,唇边是一抹轻蔑。
“追求的东西不同,所以,要求也不同罢了。”
“也是。”
人影晃过街道,妖君怀抱火凤,走的极为缓慢,突然知道不回落尘,反倒不知去何处了,侧过脸看晃仙,发现他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庞,也是漫无目的的在游荡。
“晃儿。”
“怎么?”
“你为什么···”妖君话略略停顿“为什么一定要做这酒尊?那日,为何不跟我走?”
“我师父因一个凡人帝王,消了所有魂魄,为了保住他一丝精魄,我同玉帝做了交换,”话说到这里,晃仙轻笑一声“我,受着这层束缚,却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或许,灰飞烟灭,才是师父真正希望的,我,还是自私的留下了他一缕精魄。”
坚持一件事,将自己束缚,到最后,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妖君看着轻笑的晃仙,胸口突然有一丝酸。每当提起伤心事,晃仙都会笑,笑容越大,事就越伤人。
沉默不语,妖君跟在晃仙身侧走着,清净的大街上,突然有了莺燕之音,原本寂静的大街,被这声音打破。
妖君抬眸看去,各类车马、行人都经过门前,客来客往,热闹非常。纱衣裹肩的女子站在门口挥动手帕,笑声一片,娇媚声音此起彼伏。
“我说今日怎么如此冷清,原来人都到了这里,”妖君勾唇笑“看这里的热闹劲,想必,里面有精彩节目。”
晃仙抬头,先是看了眼车马聚集的店铺,再是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妖君,思付着开口:“你是说,去那里玩?”
“嗯,反正无聊,不如找个地方喝酒品茶,”妖君回头“走吧,晃儿。”
晃仙站在原地不动,喝酒品茶···喝酒品茶···
“晃儿?”妖君放大声音,怎么还未进去,人就先呆了,想必那里定是绝妙之所。
“妖君你···”晃仙顿了一下“是,第几次来这种地方?”
“第一次。”
晃仙扶额,他该不该信妖君的话,妖君说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确实,不怎么相信的,可看妖君眼神,又不像撒谎。聪明的酒尊大人,站在原地,不知作何选择了。
“别犹豫了。”晃仙喜欢清静妖君知道“我今日心情好,你就当舍命陪妖君。”
刚一走近,一股脂香涌来,晃仙轻咳一声,蔽了呼吸,跟在妖君身后往里走。
他们进去的楼阁上,两排灯笼挂的高高,正中央的大匾上写了三个字枕梦居。
毫无疑问的,这是青楼,只是这为开馆子的大妈还专门喜欢玩文雅,弄了那么个似梦非幻的名字。
魔君大人虽来过人间无数,但很少在深夜来访,更是少去这种地方,若不是心情好且无处可去,他大概永远都不会踏足这种地方的吧。
俊美的恩客,对深陷青楼的女子而言,算是一种小福利。
眼尖的女子一眼就看到进门的两位男子,沉稳大气、清贵高雅,这样的两人人站在一起,竟然让整个大厅的百花都失色了。
老鸨扯了手绢赶来,没有晃仙想象中的大红嘴唇、浓浓脂粉,只是清淡的面庞,消瘦非常,额中一点朱砂若隐若现,唇色泛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不日即归去的感觉,大有油尽灯枯的样子。
“两位客官···”
“找一个僻静之处,上壶好茶,找位洞箫吹的好听的女子,如此就好。”妖君冲着老鸨点头,顺手付了银子,虽然没来过青楼,可先付钱的规矩,妖君还是懂的。
“是,您楼上请。”老鸨低头,肩膀微微颤动,白色的秀帕附在唇上,轻咳两声,嘱咐身边的人“领两位公子上楼,别让姑娘们去打扰,阁里新来的那个绿竹,让她去伺候。”
晃仙不动,只是含笑看对面的老鸨,明明年纪不大,却是满眼风霜,明明年纪很轻,却给人一种苍老之感。
目光在老鸨脸上留恋很久,晃仙终是无言,跟着妖君上楼了。
看着满厅春光,魔尊终于明白自己拐了晃仙来何地方,可人已经坐下,只好安之。
晃仙目光瞥过站在楼梯口咳的辛苦的老鸨,收回目光:“不该绝的命,却是该死的身子。”
两人刚落座,就有龟公提了茶壶来。
“你下去吧,”妖君接过茶壶,给晃仙茶盏倾满茶,将自己杯子倒满,轻抿一口才道“哀大莫过心死。”
“可惜了,如花的年纪,却捧不住似水流年的美。”晃仙伸手捏了茶盏,放在掌心“流年似水,若流年似滚烫之水,那灼伤的又是谁的心肺?”
“怎么突然这般伤怀了,”妖君垂头笑“若你是那位女子,会如何做?”
“大概,会不悲不喜吧,静听风云变幻,看透百态炎凉,独酿一盏醇酒,自饮自赏。”晃仙眸光不动,淡淡的说出这段话。
只是,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深情,低估了那个红眸男子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多年后的他做不到不悲不喜,做不到静听风云,做不到看透百态,至于独酿醇酒的话,更是不得。自那个邪魅男子不在之后,酒尊晃仙整个人栽进酒中,酿出旷世绝品无数,却,再也不曾品过一盏。
“妖君呢?做何抉择?”晃仙反问。
妖君一口茶含在嘴里,不知该不该咽,对上晃仙认真的眼睛,妖君觉得喉结一紧,搁下手中的茶盏,咽了茶,轻轻说了四个字。
妖君说:
“我不知道。”
向来轻看一切、笑看离分的魔界妖君,向来蔑视一切、自由飞絮的魔界妖君,向来狂傲不羁、无心淡情的妖君,向来不怕一切、勾唇媚笑的妖君,说了这四个字。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此刻晃仙静静坐在他面前,看着注视他的面庞,细闻他声音,看他小动作,对妖君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满足。目光瞥过扶着栏杆咳的越来越厉害的老鸨,妖君不能想象,不敢想象,如果这清雅飘渺的男子有一天心如死寂,那将是怎样的场景···
可,众人总是看错、想错,所以,妖君真看到那样的晃仙时,也只是淡淡问过一句,便再不言语。
转动着手中的杯盏,妖君轻言:“流年若似滚烫的水,那不如,我就化作这茶叶,沸腾滚烫中开启另一重新生。”
、梦里不知身是客
文阅在青楼的大床上看到自家魔尊时,吃了小小的一惊,看到从外面进来的晃仙时,吓了大大的一跳。
无数花边从文阅脑子里奔腾而过,请别怪他想象力丰富,任谁看到这场景都会想歪的。
两个人,一个情浓之时,另一个慢慢敞开心扉,两个人半夜跑到青楼,看样子···难道还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多管闲事不是他的作风,可防患未然却是他的责任。
虽说男人上青楼不是什么大事,可拐了自己心上人上青楼,可就令人费解了。妖君行事古怪,就不说了,可晃仙,居然跟着他来了,岂不是最怪的事情?
文阅细细扫过妖君躺的床,看那样子,两人应该没有睡在一起,心底松了一口气。
昨夜谈话结束,吹箫的女子正巧来,两人避开话题,静静听箫。
吹箫的女子一袭绿衣,妖君忽然就想起穿绿衣的晃仙。身边的女子绿衣裹身,虽好看,却有点死死的感觉,像是没有生气的竹子,晃仙的绿衣却是飘飘然的幻美。
妖君垂头自嘲的笑笑,拿仙人跟凡人相比,他还真是犯傻了。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吹箫女子还坚持吹着,之前微微抖动的音色拐的越来越厉害,勉勉强强吹出曲调就不错了,更无丝毫动人之音。
妖君斜靠在椅子上,偏着头看绿衣女子,只是眨眼,并不说话。
桌上的茶续了一茬又一茬,就连换茶水的龟公都悄悄打了一个哈欠。
一个破音,箫声静止,绿衣女子站在从椅子上站起来,垂袖站在一边,碧绿的洞箫还握在手中,红色的流苏挂在箫侧。女子倔强的看着妖君和晃仙,并不给自己的行为加以解释。
晃仙侧过身子看,虽见过仙子无数,可,眼前这位女子,也不差。眉心凝在一起,淡淡的感觉,一种冷漠疏离、倔强高傲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
“姑娘累了,就该说才对,如此断断续续吹奏,既耗费了姑娘精力,亦对不起这只玉箫。”晃仙淡淡说。
绿衣姑娘低头,道了一个福:“客官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晃仙无奈摇头,很明显,女子只是习惯性的回答他的话,并未真的放在心上。
妖君捏了点心搁进口中:“你不喜欢吹就罢了,要我们跟着听这乐曲,也实在遭罪。”
“客官教训的是,我记住了。”女子再度欠身,向妖君行礼。
“姑娘,”晃仙起身,缓步走到绿衣女子面前“要自傲,要清高,简单的很。要在这污浊之地生存下去,出淤泥而不染,才是难事。这世上被逼无奈的人有很多,你看楼下笑的欢心的那些女子,难道她们就生了卖笑之命?难道她们就真的喜欢这肉体营生?”
绿衣女子眼睛扫过楼下,穿着单薄的女子们在大厅里送客迎客,说着温香软语,笑的或妩媚或娇艳。
都说青楼是最多情的地方,也是最无情的地方。那些随口应酬,有几句是出自真心?
青楼是多情的地方,也是最怕多情的地方。那些随口应酬,若是添了真心,又该伤得几分?
莫说青楼女子无情薄幸,每个人都有不能碰触的死穴,毫无疑问的,情,就是她们的毒药。
厚脂遮盖脸上风尘,浓香掩去心中疲累,身已不由己,心若再飞去,就真是无命可依了。
看她们绽开的笑靥,细数眼底的无情,是不是那里曾经也存放过一个人,只是被伤了,所以,换了笑脸、隐了真容来对待一切虚情。
绿衣女子怔住,定定的看着阁楼下的营生,良久之后转身,朝着晃仙深深一拜:“客官教训的是,我记住了。”
言毕,握了玉箫缓缓而去。
晃仙欣慰转头,不是他多管闲事,只是,本心为善,忍不住指点他人一二。一回头,看到笑意盈盈的妖君,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然,妖君扔开手中的点心,笑眯眯的言道:“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霜迟花啊!”
晃仙轻笑一声,在妖君对面站定:“多谢魔君夸赞,只希望魔君亦近朱而赤吧!”
妖君顿时凝噎,半晌之后,大笑开怀:“怎么觉得仙尊是近墨而黑了呢?”
于是乎,近墨而黑的晃仙,真的就在青楼歇了一夜,虽然两人睡了两间屋子。
所以,清晨文阅进门的时候,妖君以为是晃仙,翻个身子,却不睁眼,只是问了句:“昨夜睡的可好?”
“尚好。”进门的晃仙答。
感觉到第二个人的到来,妖君这才睁眼,看到自家属下站在屋子中央定定的盯着晃仙看。
魔君翻身坐起,两只脚踩进靴子,捞起衣架上的衣服,淡定从容的穿上。
青楼的早上通常都供应早饭,清淡的米粥,两小碟素菜,将肩上的散落的长发撩到肩后,妖君坐□子,取起小勺,舀了口轻抿。感觉到探来的目光,妖君放下手中的勺子:“晃儿这般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晃仙搁下手中的勺子,肃了脸庞,认真言“只是觉得魔君撩发的动作,风情万种。”
“咳咳。”文阅站在原地,轻咳两声,别怪他这个时候出声,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找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把玩着手中的小勺,妖君开口。
文阅上前两步,抱臂躬身:“也非大事,绝炎宫主吵着要见你,所以只好带她来了。”
“嗯?”妖君眉头一拧,手中的勺子扔进碗里。
‘咔哒’一声脆响。
绝炎是聪明的女子,可要在文阅这里讨便宜也难。妖君和晃仙的事,文阅看的透彻,如果让他们日日这般下去,深陷的,就不止一个了。如果只是魔君一头热还好,就怕‘风情万种’的魔君将晃仙拐到手,到时候,可就是黏牙的糖,不好分了。绝炎是世间唯一的火凰,说起来,跟妖君亦是绝配,况且火凰宫那些长老年岁都不小,懂的也甚多,算起来也是一笔好的嫁妆。
这些话文阅不说,妖君也能猜到,所以,手中的勺子才扔进碗中。
红眸扫过文阅脸庞,文阅亦坦然相对。妖君牙根痒痒,可无奈,晃仙还坐在身侧,况且文阅这是为魔界考虑,妖君,实在没有发飙的资格。
“魔君,绝炎宫主身份特殊,”文阅低头“我只好···”
“行了···”妖君开口打断,这家伙是故意来搅和的吧?沉下脸,粥吃不下去了“她在哪?”
“就在门外等着。”文阅低头,躬身退出。
晃仙悠然自得的吹着碗里的粥,不时的用勺子舀一点尝尝,感觉到坐在一边的妖君未动,这才侧脸过来:“怎么不出去?不是说有人等你么?”
“等下,等你吃完,我跟你一起出去。”
“妖君哥哥!”刚出了青楼的门,一团火红的东西就扑上来。
绝炎双手环着妖君脖颈,整个人吊在妖君胸前,或许凡尘不适合妖魔来回,那火红的衣服在晨光的映射下,有几分刺眼。
吊在妖君身上,整个人脸埋进妖君胸口,满身铃铛‘叮叮’而响,清脆动人,就像那声‘妖君哥哥’。
晃仙站在妖君身侧,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文阅,发现对方亦是面无表情。
怕绝炎站不稳,妖君将她揽进怀中,宽大的手掌抚过绝炎长发:“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偷偷跑出来了?”
“才不是。”绝炎微微撅起小嘴,一双眼睛轻轻眯起,有丝丝嗔怒和撒娇“长老们说我表现好,所以禁足令解除了,今后,我若是想见妖君哥哥,随时都可见到了。”
“这样···”妖君红眸转动,绝炎一身红衣映进眼眸,分不清是眸光还是人影。
撒娇撒够了,这才从妖君怀抱抬起头来,绝炎仰着脸看尽在咫尺的妖君,眯眯眼睛:“妖君哥哥可曾想我?”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妖君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答反问。
蓦地,绝炎脸上一红,撅撅嘴,却还是不放手:“你就是这样,整日油嘴滑舌的,想从你嘴里得一句话,太难了。”
晃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