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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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度庆洙就一直在思考，金钟仁的礼物啊，他会送什么呢？晚上就思考这个问题想到翻来覆去睡不着。
到半夜他忍不住爬了起来，拿过手机看着他过往发过的信息，最终闷在被窝里捂住嘴巴笑。
他很想完全把金钟仁的那些过往抹掉，他肯，那么金钟仁又肯不肯呢？
……
金钟仁在美国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待着住的地方。
就算他妈妈跟着朴忠载连带朴灿烈满大街跑的时候他仍是宁愿待在家里。
这一天他被文欣念叨得头都痛了，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们出去。
被人赶鸭子上架逼迫拉出去，脸色很臭是一个，金钟仁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整个人懒洋洋的，跟在家人后面连连揉眼睛打呵欠。
“干嘛？昨晚又玩游戏通宵？”朴灿烈从后面掐住他后颈。
金钟仁不动声音甩开他的手，扭扭脖子说：“我干嘛告诉你？”
其实他昨晚确实到凌晨才睡，最后一次解决生理需求已经久到他都忘记是什么时候了，不过他唯一一个对象就只是度庆洙而已。
那天晚上他喝醉后的反应仿佛是一枪击中他的胸口，他怎么没有想过他是不愿意的呢？自己凭什么觉得他爱着自己也就理所当然回应自己的予取予求？
想得太入神，曾经那些和他疯狂过的时光也就自动闯入脑海，他自己用手解决了，在□的那一刻，他是想着度庆洙的。
他做的，还有他想的，似乎越来越背道而驰了……
“咦？新开的店！”朴灿烈忽然快步上前，推开了一间装潢漂亮的饰品店，文欣站住脚看着金钟仁，“钟仁，要不你跟你哥去吧。”
金钟仁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们去哪？”
“我们也去逛逛，老人家也要二人世界的啊。”朴忠载笑着回答。
金钟仁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着走进了饰品店，不喜欢跟朴灿烈呆一块是一回事，在美国街上迷路是另外一回事，他不想要第二件事发生在他身上。
走进店里金钟仁才发现这是一家专卖定制项链的店，材质都是钢制，虽然不名贵，但却真的很好看，每一条项链都制造精细，整理看着精致到不行。
就连金钟仁这种平常不喜欢佩戴饰品的人也有些心动，与他截然不同，朴灿烈永远像个时尚达人般，饰品，衣物，鞋子永远都赶在潮流的最前端。
眼看朴灿烈已经挑了两条心水的项链了，金钟仁忍不住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眼神一晃，突然被柜子角落的那条项链夺取了注意力，是一个心形的挂坠，简单都不能再简单，可是就是莫名很喜欢。金钟仁想象着度庆洙戴着他的样子，不会有比他更适合这条项链的人了。
“Excuse　me，can　I　help　you？”店员面带微笑，有礼貌地走向前。
金钟仁尴尬地摸摸后脑勺，英语他也不是不会，就是说出口别扭，他指了指那条项链，一句不吭。
店员明了地拿出项链递到他面前，金钟仁打量了一下，终是用英文问了句：“How　much？”
漂亮的店员开始滔滔不绝开始讲述一大堆，金钟仁没听出重点，着急地掏出几张美元递给她。
最终就是他给的钱还绰绰有余，找回了几张。
把一旁看热闹的朴灿烈乐坏了。
“哈哈哈哈哈哈！钟仁啊钟仁，你也有今天。”
金钟仁不理会他，拿过包装好的项链走出了饰品店。




　、EP35

金钟仁在当天回去之后思量了一下时间差异，接着打了个越洋电话给度庆洙。
‘喂……’
“接得挺快的……”
‘嗯，还好啦。’
“好无聊。”
‘哦。’
“哦？你也很无聊。”
‘还好啦。’
“欸，度庆洙，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
“算了。诶，我买了礼物给你，期待吧？”
‘真的吗？’
“骗你的。”
‘哈啊？’
“哈哈哈哈……白痴，买了。”
‘哦。’
“你不开心啊？”
‘开心。’
“我就听不出来你有多开心。”
‘……’
“好啦，不跟你说了，回去后再说吧。”
‘什么时候回来？’
“10号或者11号吧。”
‘好，我等你。’
听到对方那句我等你，金钟仁安心地把电话挂了，好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如此期待的心情呢？金钟仁发着愣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
“钟仁，跟女朋友讲电话？”文欣的声音突然响起，也不知道在门外听了多久的电话。
金钟仁听到‘女朋友’这几个极其敏感的字眼就浑身僵硬起来，他……他忽然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交女朋友。
那么，结婚呢？他现在还小，可是，有一天他会长大啊，他也会到了男大当婚的年龄啊，到那时候，他要怎么办？
“钟仁？”文欣走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钟仁立刻打了个颤回神过来，“哦，妈，怎么了？”
“我说你跟女朋友讲电话呢？”
“没有女朋友。”
“骗妈妈的吧，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见过你跟谁说话用刚刚那样的语气了。”文欣打趣道，她自然是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
他这半年来有越来越长大越来越乖的趋势，虽然还是不太爱回家，但是至少面对她的时候不会给人一种浑身带刺的感觉了。
文欣觉得她只要给他时间，再过多几年吧，岁月会磨去一个人的棱角，到时候他也会走出过去的牵绊，大概吧。
“我10号就要回国。”金钟仁突然说。
文欣皱着眼眉认真问道：“这么着急回去啊？是真的交女朋友了吧？”
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才变懂事的吧？很多男生都这样，有了女朋友之后就变得比较有责任感，她突然就往那方面想去了。
金钟仁被她这样追问，显然不耐烦起来，“就跟你说不是！”
“好好好，不是不是，那总得有个理由吧。”
“想回去就回去咯，要什么理由，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金钟仁撇撇嘴，又恢复那种别扭状。
文欣无奈地摇摇头，还是个孩子呐，“都听你的。”
“嗯。”
……
9号晚上度庆洙就接到了金钟仁的信息，说大概后天早上要回来，这可把他高兴坏了，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内心的欣喜却是异常明显。
他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
度庆洙发现自从认识金钟仁之后就一直在过着这种默默等待的日子，等他扔下保护色，等他习惯自己，等他看着自己，等他回家，等他……一直都在等他。
不过他等的最久的那件事是——等他爱上自己。
正当脑子又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郑秀晶给他来信息了——
庆洙庆洙，陪我去看电影。^_^
度庆洙咬紧下唇，很认真地在思考，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最终看看窗外的天，天气一片晴朗，还是出去走走吧。
他回复她——
好的。
于是这个下午，他和郑秀晶玩在了一块。
他从未想过他和郑秀晶有一天会成为这样的关系，不仅仅是同桌，还能聊上心事，其实很多时候，他的心事宁可跟她说。
因为女生的心思往往比较细腻，他想不到的问题，她还能帮上一些。
“你说忘掉一个人，需要多长的时间？”
度庆洙突如其来的问题顿时让郑秀晶摸不着头脑，“问这个干嘛？不喜欢金钟仁啦？想甩掉他啦？有新欢啦？”
度庆洙无奈地摇摇头，“你想得太多了。”
郑秀晶扯扯自己的长发，灵光一现，“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心里有个不可能的人。”
气氛突然冷掉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这个他知道。
这句话简直戳到他心里最难以接受的痛处，她不说他还不知道，他一昧地往前追，怎么没有想想金钟仁有没有回头看呢？
郑秀晶看着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的度庆洙，这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看金钟仁那副死样子，那个不可能的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她突然想起之前她跟金钟仁演的那出戏，度庆洙眼中的伤心绝望不是假的，他看着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她都忘不了。
好后悔，虽然金钟仁确实是因此帮了她一个大忙，但是她那时要是知道这一切的话她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度庆洙让她觉得很特别，真庆幸他没有讨厌自己，甚至还能跟自己无话不谈。
“庆洙呐，对不起。”郑秀晶突然道歉。
度庆洙瞪大眼睛，用着标志性表情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
看他吃惊的样子真的很有趣，郑秀晶突然拍住他的肩膀，“没有啦！庆洙，我要跟你做一辈子的朋友，你愿意接受我吗？”
“当然……当然好啊！”度庆洙晃了下神才回答她。
“哎哟，走吧，买个冰淇淋来吃。”郑秀晶拉着他的手大步往前面的便利店走去，也不管他的意愿。
度庆洙暗自嘟囔，怎么女生都这么爱吃冰淇淋，这么冷的天。
送完郑秀晶回家，度庆洙才独自一人回去，走到巷口的时候，一辆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高档小车从巷里驶了出来。
度庆洙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向车内的人，目光匆匆的，他只瞥见前座西装笔挺的男人和后座打扮得端庄的女人，大致上差不多这样。
度庆洙歪着脑袋往前走，他家附近从来不会来这种大户人家，甩甩脑袋，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打开门的那瞬间他站定了，满屋的狼藉让他怀疑是不是走错屋子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下，打翻的了水杯水渍沿着桌角往下沿落，整个客厅看着像被人扫荡过般惨不忍睹。
如果真的走错了，为何坐在餐椅上的那个沧桑的背影是那样的熟悉。
他颤抖着声音喊了句：“爸……”
“滚，全部给我滚出去，我不想你们任何人。”男人咆哮着，声音大得回荡在楼道间。
度庆洙已经快要忘记他爸爸上一次这样是什么时候了，久得都模糊了记忆，可是今日一见，他才明白他不是已经完全恢复原状，他是在压抑着自己，所以现在爆发出来才会特别让人心悸。
一股不安的感觉渐渐涌向度庆洙的胸口。
他鼓起勇气再次问了句：“爸，你怎么了？”




　、EP36

问出去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度庆洙迈出脚步走进去，反身把门给关上。
“我不是叫你出去吗！出去啊！最好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你们一个两个我都不想见到，滚！”本来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站起身大声咆哮。
他面对着度庆洙，一脸凶神恶煞，顿时把度庆洙吓傻了。
他此刻绝对是清醒着的，以往再怎么对他凶，怎么样伤害过他也好，绝对是酒精在作祟，可是现在他分明就没有喝过酒。
度庆洙拼命逼自己冷静，突然从他字里行间得到一些什么讯息，“你们？我们？我们……指的是谁？”
“那个女人要回来带你走了，你走吧！这么多年了，省得我看着烦心！”
女人！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要回来带你走了。
这句话短短的几个字，几乎让度庆洙脑子停止了转动，回来做什么？带他走？带他去哪里？
那天那个电话是不是在预告着什么？他本该猜测到的，可是他千万种想法里面就是没有这一条，他料不到她会回韩国来。
“爸……”度庆洙颤抖着手要去碰他的肩膀，还没碰着就紧接着被狠狠甩开了。
度庆洙紧紧地咬住下唇，他直视着他爸爸。
被男人推搡着的时候他死命挣扎着，“不要赶我出去。”
“你走！”男人发愤地拉扯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拉到门外去。
度庆洙情急之下使劲全身力气将他推倒在地下，然后快速地跑到自己房间，接着把门给反锁住。
关上门之后他再也忍不住飙出了泪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不给他选择的权利？为什么大人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顾及他的感受？
“庆洙，你开门。”门外的男人还在拍打着他的房门。
度庆洙蜷缩着脚坐在床上，背靠着床板，他摇头大喊：“我死也不开。”
那年，他还那么小，他眼睁睁看着他妈妈离开了他，哭到泪水再也流不出来她也不肯带他走，为什么现在他留在他爸爸身边了，他却在赶他？
敲击门的声音响了一会儿后终于消失了，度庆洙啜泣着看着自己的手机，反复地看着金钟仁最后发给他的那条信息——
明天见！
见到他就好了吧？没有一个人能像金钟仁那样给他带来安全感，见到他就能安心了，度庆洙这样想着。
直到疲惫朝他袭来，终是没有忍住迷糊地睡了过去，连晚饭也没有吃。
……
度庆洙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灰蒙蒙的一片，像他的心一样，死灰。
他是被肚子饿醒过来的，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慌了下，他清醒之后才回忆起昨天发生那些不愉快的插曲。
他坐直身子，脖子被冷得伸不直，他突然想起他还没有洗澡，可是他不敢走出去，他怕他这一出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曾经多么抗拒着这个家，但是现在也在害怕离开，是不是只要人愿意改变，什么环境都成不了问题？
这一年来他爸爸已经改变了太多太多了，被那个女人出现就全部乱了方寸。
按捺不住心中的那股不安，他看了看时间，才清晨5点多，他给金钟仁发了条信息——
快点回来吧，金钟仁。
没有奢望过回复，显示屏却在过了一分钟之后再次亮起——
这么想见到我？
度庆洙几乎能想象到他发这信息时的表情，嘴角不经意地轻轻上扬。
再怎么不开心，只要想起喜欢的人，就能瞬间将那些不好的磨灭掉，金钟仁，你身上有一种魔力，吸引着我不断前进……
终于听见了门关上的声音，度庆洙才敢掀开被子起来，他拿着换洗的衣服急冲冲地跑进浴室里。
手足无措，这是度庆洙现在的所有感受。
不确定他爸爸几时会回来，他只能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就扔进书包里，他只想暂时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而金钟仁的住处是最佳的选择，今晚回去那边等他，睡醒一觉醒来，他就回来了，只要他回来就好了。
度庆洙着急地将一切打理好，把门锁上就下了楼。
刚到楼下，出了楼梯口他就跟迎面而来的人相撞，“啊！对不起！”度庆洙下意识地跟对方道歉，还低头哈了哈腰。
可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不给他，正感到很奇怪想抬头看清楚情形，对方就开口了：“庆洙呀……”
这个声音仿佛在睡梦中才能听见，多少年前，是谁在他的床边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轻轻说着：“我们庆洙呀……乖乖睡吧……妈妈一直陪着你。”
是梦吧？如果不是梦，为何这么不可能存在的声音却在耳边回荡呢？如果是梦，那又为何那声‘庆洙呀’叫得那样真实呢……
“你还回来做什么？”度庆洙抬头看着她，有些陌生，但是却又熟悉。
郑恩慧简直不敢置信，这么多年没有见过面，她的儿子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还回来做什么’！
但是她明白的，一切错在于她，她没有资格埋怨。
“庆洙啊，真的很对不起，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来见你，妈妈真的……”她哽咽了下，见到度庆洙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说起话来浓浓的鼻音显示出她的激动。“真的有太多原因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度庆洙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背带，脑袋一片空白，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如果有生之年真的再见到她的话，他会狠狠指责她，为何狠得下心将他和父亲都抛弃？
可是如今真的见上面了，他内心里只有混乱，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她老了很多，眼角的细纹多了，个子……可能是在印象中她的形象都是高高的，现在自己长大了，高过她了，所以显得她特别娇小，好多的改变，唯独她的声音，一直没有变。
郑恩慧伸手要去触碰他，那么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一样，毫无意外地被闪开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度庆洙。
度庆洙后退了一步，“从你离开我们的那天起，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不……庆洙啊！妈妈真的是有太多的苦衷了，你一定要听我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离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