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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混沌栖溯-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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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旬用手搓过人中,挑挑眉,给了来人一个白眼,“我说若玄你别得意!我呢……今天就是专程来跟你讨教那盘棋来着,把棋摆好等着我杀过去好了!至於他们俩呢,是我带回来的客人,就麻烦你也给准备个房间用用,我呢,得先带他们俩去见另外一人……”意有所指的暗示了声。
  若玄眯了眯眼,轻轻的喔了一声,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就把棋备好等着你便是……魅彤,走吧!先把幽灵图回归去……”微微的点头朝白旬示意。
  以六大玄狐来说,若玄是属於叁不管事型的:多馀的闲事,不管;不是自己门下的事,不管;不是命令的事,不管。
  总之一句话,白旬的事情,若玄不插手,他想带什么人去见谁,若玄也不会过问,刚刚的见面只是随口的寒暄,若玄压根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想知道他们是谁。
  而大概也是熟知若玄的这种个性,所以白旬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说了好似等於没说,那倒不如不要说,也省得他浪费一番口水解释。
  “往这走吧……”白旬朝旁边的小路点头示意,这里一切自给自足,他已经来惯了,妖狐们对他也习惯了,讲难听一点,该走哪条路,会通到哪些地方,或许,白旬搞不好还比那些妖狐们更清楚也不一定。
  “白大哥,你到底要带我们去见谁啊?”走了好一段路,穿过了不少地方,云萧终於忍不住的发问,刚刚听到魅彤叫那人作“主子”,他一直以为白旬要带他们来找的人是魅彤的主子,谁知两人只是擦肩而过,这让他也不免疑惑,当初听得白旬问魅彤的主上在不在时,他便以为他们要问的人是魅彤家的主子,难不成他搞错了,莫非……所谓的主子跟主上是不同的人?
  要知道,在云萧的妖狐知识观念里是没有白、银狐之分的,他只道魅彤是白狐,能被魅彤称作主子的唯有玄狐,玄狐之上应该就没有其他更高阶的存在才对,自然他不会想到白旬要他们去见的会是银狐来着。
  “我要带你们去见的这个人……非常特别……”白旬停下脚步,神色凝重的看着两人,“我先说,不管这人会不会给我们答案,也不管事后的将来你们会身处何方,我都希望你们先答应我一件事,不管对象是谁,请向我保证,绝口不提此人身分,毕竟他也算是妖狐的秘密之一,不管对谁,希望你们都能叁缄其口,可以吗?”
  “什么人要这么神秘啊?”冯亦缩缩脖子,看白旬认真的跟什么似的,他还是头一次看到白旬这么沈重的脸色呢!
  “就是因为特别,所以神秘啊!记住喔!你们绝对绝对不能说出去,知道吗?”白旬再叁的反覆叮咛交代,并不是每一个残留下来的人都跟他一样,可以朗朗的接受这一切的事实改变,在他们那一群里,也有人……是跟他完全相反的,千百万年孤独一世,封闭自我行尸走肉,死去的人不知身处何方,活着的人却是一直在等,到现在为止,还是那样……孤独千百万年,孤独生生世世。
  曾经,他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妖怪跟妖怪的故事。
  银发的,最高贵的九尾银狐,爱上了一个黑发的,最下等的蛇猿杂合妖怪。
  最后,那个黑发的妖怪被蛇猿两族所分尸。疯狂之馀,那狐妖下令灭了蛇猿两族。
  但不论灭了谁,逝去的,终究不能再回来,那妖狐,悲痛欲绝,几度断肠。
  谁,比较悲伤?
  死去的人在奈何桥畔哭泣,活着的人在现世无以自处。
  举目无语问苍天,究竟谁,是比较悲伤的那个?
  当云萧看到它第一眼的一刹那,他便知道,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只能是它。
  银色的发丝拖曳至地,银色的瞳眸淡淡的哀愁,细长的手指白皙的肌肤,毛绒的狐耳和垂下的狐尾,去了温柔娇媚,却多了一分蛊惑,少了纤细柔美,却多了几分飘逸脱俗,虽为男子,比若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却跟女子又大有不同,若之前的霜雪是女子中的极品,那这位大概可以堪称男人中的绝品,只能说世上应再无此脱尘绝俗之一人,也只能叹上天把最好的都给了它。
  唯有不相称者却是那份眼神,总是飘忽不定无一焦点,总是愁绪满身无一笑容,历经千百万年却无法磨灭,所以当他看到它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那个女孩说的故事,那个妖狐和妖怪的故事,只能是它。
  一座桥边有一亭,一座亭里独一狐,前方的小水低流而过,而它,只是坐在亭子边,细细的,无语的看那流水而过,他们在桥的那头,静静的看着它。
  “云萧、冯亦,不好意思喔,它不怎么喜欢跟其他人说话,你们在这等我先,待我去帮你们问一问,看它可有头绪与否……”白旬朝两人歉意的说着,比了比手势要他们两人在此停歇,便径自的往小桥走去,云萧和冯亦也只能在桥的另一边慢慢的等着。
  白旬走过了桥,站在那亭边,直直的看着它。
  “很久不见,白旬。”时间,并没有沈寂太久,它知道有人来,收敛起它的心神,回身看着白旬,微微上扬着嘴角,那只是一个几乎无笑的笑容。
  “很久不见啊!银!我们大约几年没见啦?”见对方回应了,白旬给了它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到亭子里面,和银相对而坐。
  “几年没见重要吗?你活着,我也活着,年份,对我们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不是吗?”它淡淡的笑了笑,调整了坐姿和白旬相对,时间,好久好久,总是让人好麻好麻,但为何如此的麻痹却总麻不了那一寸寸的相思。
  “或许吧!”白旬偏过头,他从不安慰它,也从不劝过它什么,对於他们这群残存的人而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存活下来的理由,它有,而他,也有。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银偏头,长长的发线一飘而过,一手拂过袖摆伸手取壶,亲自为白旬沏上一壶好茶递上前。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白旬闻着那茶香,忍不住的伸出手拿起小杯,闻一回,啜一口,享受着那在嘴里散开的甘甜。
  银还是淡淡的笑了笑,“没事你是不会过来看我的,不是吗?”
  在他们里面,它最羡慕的便是白旬,虽然它不知道白旬残存的执念是什么,但他却总是活得怡然自得,活得出自己的生活,不像它,日日夜夜,只愿求取梦中一会,也日日夜夜,永生愧疚。
  白旬喝过了茶,满足的嘘了一口气,低头玩弄着那个杯子,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在。
  “银……”好半晌,白旬才下定决心抬头,“如果……如果我想问你,世界上最纯水的起源处,你……会愿意告诉我吗?”
  “世界上最纯的水?”银疑惑的缓缓道了声,当今世上灵动最高的水便是凰露水,就某方面来说,那也算是世上最纯的水,众所皆知凰露水的起源处便是在喀里底斯山脉附近,这种基本知识,它不认为白旬会不知道。
  “我……我指的不是现在的水……”知道银想到的是凰露水,白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吞吞吐吐不敢说的低声道:“那个……我……我指的是千百万年前,最纯原水的起源地……”
  千百万年前纯原水的起源地?银愕然,“难不成,你要问的是……源谷?”它眨眨眼,有些讶异的看着白旬。
  白旬嗫嚅的点点头,眼睛不住的往银身上瞄。
  “你认为……”银垮下了双肩向后倚躺,沈静了半秒,冷着脸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道:“就算我知道好了,可你认为,我有可能会告诉你吗……”
  银笑了笑,它是知道源谷的所在位址没错,但凭什么它得告诉他,就算告诉了他又有何用?在“那次事件”以后,连跟她们最亲的自己都不能进入那禁地之所了,连确认她们的生生死死都做不到了,告诉了他,他就能进去吗?
  “但你知道,对吧……”白旬呐呐的问。
  “……我知道,但,如果这是你想问的,那你大概不会有答案了。”银微微的摇摇头,它不会说的,就算知道,它也……不会说的。
  所以它是知道的,白旬抿抿唇,只是它不愿意说而已。
  那他该怎么办?白旬抵着唇侧身思考,他不是没想过银会不肯透露,毕竟她们和它之间的关系如此特殊,再加上千百万年前那件事情使然,银会不愿意说也是非常自然的一件事。
  只是若银不肯说,他们便无法找到“水”,找不到“水”,他们就无法救云萧,无法救云萧,那就相当於对“她”的……
  “她”!猛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白旬顿了半晌,若有所思的轻轻说,“银……如果我说,我……我遇到了‘她们’,你,会怎样?”
  遇到了“她们”?银眨了眨眼,有点会意不过的看着白旬,所谓的她们是指……
  “不可能……”银摇摇头,知道白旬口中的她们指的是谁后立刻加以否认,苦笑的道:“你该知道,白旬,自创世以来,她们便以……”垂下头不语,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千一百万年前,人们口中俗称的创世纪元,代表着天地重新开创之时,但也同时表示那是一次的世界灭绝。
  以世纪跟世纪的更替而言,那一次的创世灭世并不算大,因为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灾害发生,也没有太多的生物消失,以“灭绝”的条件而言,它似乎称不上是一个世纪的交替。
  但人们还是把它称做创世纪元,主要原因有二。
  一,便是太古生物的消失。
  就好像真的遇上了大灭绝一般,很多的太古生物在一夕之间居然全部死亡,完全不着痕迹,只留下了现存的这些物种。
  二,是人类力量的改变。
  据说,在创世纪元以前,人类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力量的,至少不会魔法、法术等等的能力,但创世纪元以后,很神奇的,开始有不少人有了所谓的超自然力量,人类,开始有了能和妖、魔、仙抗衡的相当能力,很多探索便开始发生,探索一起,四界的交流就开始混杂起来,有了交流,很多的亚人也开始产生,亚人产生,遗传的变异便开始不断外加,然后演变到现在这种混杂的融合局面,可以说是人类一个里程碑的改变,也造就现在物种生物的多样性。
  於是乎,因为以上两种理由,人们很自然的把那千百万年前的灭世称做创世纪元,代表着一个新兴时代的开始。
  人们对於创世灭世的探讨意愿其实不高,因为对他们而言,这实在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既没有“死”,对“人”也没有带来什么损害,甚至也没什么大规模的破坏发生,他们就如同自然演化的脚步一般,一步一脚印的走到今天,而只有他们这群残存的生物才知道,创世纪元究竟是怎样发生?为了什么而发生?发生以后……又有了哪些重大的改变。
  “我知道……银……”白旬叹了口气,“可是,创世之后,你曾经确认过她们的死活吗?每一个……每一个的死活,难道你不认为,若没有她们,我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
  若要问他们这群残存的生物有什么样的共同特性,他只能说,他们全都跟她们有过约定,或者是契约,或者是交情,或者是胁迫,都有,但可以这样说,因为那份约定,所以他们赖以存活至今,因为那份约定,他们……死不了。
  是啊!不是不能死,而是死不了,他们和她们层层的瓜葛,只要那份约定在,不管今日何日,今时何时,他们便是怎样也死不了,只有待那份契约实现之时,他们,才会重回轮回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银疑惑的盯着他,它不懂白旬的意思。
  “你知道吗?银,我……遇到了‘她’……”白旬缓缓的抬头,开始跟银诉说着他所遇到的虚体,那个虚体遗留给他的交代,他和那个虚体的每一句对话。
  只见银原本平静无波澜的双眼刹时睁的大大的,再听到那个虚体表明身分之时,竟是激动的站起身来,“不可能!白旬!你不要骗我……”
  “骗你?或许吧!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於是白旬便开始说起白玉山上的一切,结界的开启,他为什么召唤金鹫的因由,还有便是……云萧遇到的那名女子所交代的话,全都一一的告诉银。
  “喂!云萧,你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冯亦好奇的偏过头,不知道白旬在跟那人讲些什么来着,比手划脚的,总觉得他们讲得挺激动的。
  “没听到,大概那亭子周围有些什么吧!”云萧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距离不远,但他却丝毫没听到两人的对话,连白旬的声音都听不到,大概是那周围有些什么阻隔的结界在,所以让他的能听也不能发挥作用吧!反正他也无意探人隐私,又不是他自愿爱当能听者的。
  只看得两人似乎越讲越激动,在那银发之人站起来后,又再看得白旬叨叨絮絮指着这里不知说些什么,那人竟是一个旋身后消失,再度出现的地点却是在云萧面前,无声无息,毫无预警的直盯着他看。
  那真的太过突然,太过让人措手不及,愣的两人是完全不知如何反应,连冯亦都瞬间呆滞,就在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把云萧拉过来之时,一支手却比他更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的白旬,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
  “相信了吗?”白旬出声。
  银沈吟了半晌,转过头看着白旬,却是难掩声音里头的激动,“我……还是不大相信,但,我自有确认的方法,你……不就是要找源谷吗!走吧!我带你们去……”
  “去?现在吗?”这次换成白旬讶异,低呼了一声,不会吧!现在就要去?
  “并不远啊……”银笑了笑,“因为……源谷的所在地,就在那里……”指了指前方的凉亭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为了守护源谷,它不惜把狐谷迁居至此,为了保护这里不被自然所移动,它只能绞尽脑汁常驻於此,它唯一的遗憾是它仅找到源谷的所在地,唯一能做的是,千百万年守於此。
  “傻瓜……”那绝美的人儿俯在冰上低骂,话中却有藏不住疼惜的难过意味,没有想到透过冰镜会见到它,难得一向冰心似雪的她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何必呢?她轻轻摇摇头,竟然把整个狐谷移居至此,竟为了守护源谷而造就出这一番环境,她们……并不是希望看到它这样而如此做的。
  “再等一会吧……”她柔柔的抬头看天,就再等一会吧!总有一日,有朝一日,他们会再相见的。 
 
 
 
  
第五集 第九章 源谷再现
 
  银带着他们走到凉亭处,朝着桌子用手一晃,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桌子竟是开始往下缩去,半晌,露出了一条黑暗的通道。
  银右手打了个声响,一团小小巴掌大的火焰顿时产生,浮在银的掌上,青黄色的冷光在空中浮现,银半跪着身子跪到洞口边,朝洞口缓缓的向下一挥,只见那火焰慢慢的先行下降,把下方的路线照的通明。
  “下去吧!”银一手撑地,画了个弧度向下一跳,那洞并不深,只约莫两尺上下的高度而已,就算是不用任何东西,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白旬看了那洞一眼,纵身跳下,云萧跟冯亦也随着跳下。
  下了那洞,一股冰凉的湿气立刻传了过来,让人有了些许的寒意,若再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洞下的世界却是绵延广阔,几乎宽不见底,若不是那一盏青灯在前方照亮,只怕也是黑不见指的。
  银不语的在前方带路,叁人也跟着它而前。
  好熟,真的好熟!云萧边踏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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