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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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往自己脸上抽打,嘴里说:“妹妹,你打得我真舒服。”卓一凡竟有撕破脸皮、干脆孤注一掷的势头,他猛的抱住上官红的腰,上官红又羞又急,叉开两指向卓一凡的眼睛戳去,卓一凡正闭着眼睛满脸醉相,突然“啊”的一声便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他眼睛竟活生生的被上官红戳瞎了。
上官红怔了怔,又觉得过意不去,平时卓一凡对自己也不坏,这个时候也许乱了性子,但不致于戳瞎他的眼睛,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忽然已伏在地上的卓一凡横着一扑竟死死的抱住上官红的双脚,嘴里嚷道:“你好狠心,妹子,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不能自拔,而你却视而不见,我……”卓一凡呜呜地哭起来,放肆地大哭起来,这哭声在静夜里听起来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上官红不知如何是好,僵住了,突然听到一个孩童的声音:“弯路射人针。”两根牛毛银针成弧线射向卓一凡的太阳穴,卓一凡身体扭动一下,把上官红双脚一紧,竟死了,这声音和牛毛银针都是从菜园中央的水井里发出的。
菜园里种着一垄垄的疏菜,菜地的中间修了一口井,圆形的井口一个辘滚吊着一个打水用的桶,显然是用来灌溉这块菜地而修的井,趴在屋脊的柳天赐俯视能看到井里荡起两圈细小的涟漪,两个细小的牛毛银针是从这里破空而出,发射暗器的人肯定是躲在水下面,所以他所处的位置比卓一凡的位置低得多,奇就奇在,这牛毛银针如此细小,要不是柳天赐,别人是不会觉察到的,柳天赐看到银针从井里劲射上升,达到窗台的高度弧线下落刚好插在卓一凡的太阳穴上,认穴之准真是旷古绝今,因为发暗器时只是凭卓一凡的哭声判断方位,还要隔着窗户认穴,柳天赐自忖自己也还没这个把握。还有这人怎能住在井里,也就是怎能住在水下,在水下能发出声音,虽然低沉但特别清晰,这是一个内力极深的人排除水的干扰所发出的声音。
柳天赐更关心的还是仙女姐姐,只见上官红挣脱卓一凡的双手,见卓一凡气绝身亡,一点也不害怕,竟喃喃地说:“死了!”
突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从井里冲天而出,带起一根水柱,身体斜飞,穿过窗户,坐在上官红对面的椅子上。这时天已五更,阴阳交替,月色变得昏暗,但柳天赐还能一清二楚地看到老人的容貌,老人稀疏的几根银发在后脑缠起一个鬃,脸色红润,如八九岁的孩童,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表情甚是滑稽幽默,柳天赐一下倒猜不出他真实年龄,他上身竟穿着一件红布的衣服,只见仙女姐姐满脸露出欣喜之色,走上前抚着老者的手摇着,撒娇地说:“不老童圣,你,虽然他……可……”
“哈哈,师父厉害吧?我这手暗器使得怎么样?我给取了一个名字叫‘弯路射人针’,可惜手法重了一点。”老人似乎遗憾满腹地摇了摇头。
柳天赐心想道:“难怪姐姐吹笛子内功这么纯厚,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世上高人的师父。”
上官红听了扑哧一笑说道:“‘童圣’你笑好了吗?嗯,这名字虽然不好听,但还形象,可是怎么讲也不能……”上官红撅起嘴巴说。
老头听到上官红称赞自己名字还不禁眉开眼笑说:“我这不是挺好吧,嗯,是不该,大大的不该,哎,这娃子命苦,我‘不老童圣’向你赔罪。”对于“不老童圣”,柳天赐虽然初出江湖,阅历不深,但江湖人称“一尊三圣四怪六魔”几位武林前辈泰斗还是晓得,这个“不老童圣”就是人称三圣的三圣之首,原来三圣之首就是这般人物,柳天赐忽见“不老童圣”纳头向卓一凡的尸体拜去。
江湖的名号都有一定的渊源,“不老童圣”真的顽皮如孩童,听上官红的口气,似乎他还受了伤,柳天赐心中疑窦丛生,仙女姐姐被卓一凡等人抢去,怎么都在天香山庄?仙女姐姐怎么称白素娟为姐姐?从语气讲,似乎两人姐妹情深,仙女姐姐怎么有“不老童圣”这么高的徒弟,难道仙女姐姐是天香山庄老庄主的女儿,那也不会住在菜园的平房里……柳天赐百思不得其解,忽听上官红说道:“姐姐要来了怎么办?”“不老童圣”抓耳挠腮说道:“那也是,不能让那丫头知道。”突然,伸手抓起卓一凡的尸体夺门而出,越过围墙,眨眼间消失在树林里,倏忽,人影一闪,“不老童圣”又已背负着双手站在上官红的面前,神情甚是得意地说:“师父我已把那苦命娃吊在树上,别人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想不开上吊自尽呢。”上官红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上吊自尽也不该披着我的围巾。”“那是那是,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是我糊涂。”说完又风驰而去,眨眼又电掣回来,手里拿着一条围巾,递给上官红道:“我把他舌头从嘴里拉出来,这样。”说着吐出自己的舌头,上官红似乎没有从纷乱中醒悟过来,这老头把她思绪搅得一塌糊涂,忧思满腹的望着窗外,“不老童圣”见上官红不理他,站着也没趣,说道:“我去练一下‘弯路射人针’,保证下次不会杀死人的。”说完身形一起跃入井中,井水激起一片水花,不老童圣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天赐天赐奇遇,武功已登峰造极,但还没与真正的高手较量,所以心里还没个底儿,见“不老童圣”如此身手,不由趴在那里惊得张开嘴半天合不拢。
上官红亭亭玉立的站在窗前,似乎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柳天赐完全屏住呼吸,菜园的两头传来几声鸡叫,更显得一片寂静,柳天赐似乎听到上官红心跳的声音,他多么想下去叫她一声“姐姐”,但已相隔五六年,她还认得我吗?突然出现会吓着她的,柳天赐犹豫不决,只听见上官红轻轻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的念道:“柳——天——赐。”这声音听得柳天赐血脉贲张,如饮甘醇,竟痴痴地说道:“姐姐在叫我,姐姐在叫我。”
柳天赐回到房间,天已微明,才发觉背部已被露水湿透了,从床头找件长衫换下来,这长衫不大不小,好像是量体裁衣做的,穿着十分得体,躺在床上可睡意全无,又是兴奋又是迷惑,兴奋的是终于看到心中一直呼唤的仙女姐姐,想不到的是在天香山庄,可没勇气相见。
待会儿问白素娟,事情不就有了眉目,再去见仙女姐姐,柳天赐打定了主意,觉得心里一阵踏实,打了个哈欠,慢慢地睡着了。
醒来已是正午,柳天赐觉得四周静悄悄的,睁开眼一看,只见白素娟坐在床边,笑盈盈地望着自己说:“柳弟弟,你醒了。”
柳天赐坐起来,见白素娟白皙的脸庞微带着涩涩的红晕,神态之间甚是忸怩,不觉俊脸一红说:“姐姐,你来多久了?”
“我已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见你睡得正香,没叫醒你。”白素娟说道:“你睡的真香,还叫……”然后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柳天赐愕然心想:“我该不会说了一些什么梦话吧。”就问道:“我叫什么来着?”“也没叫什么,姐姐高兴,来,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大家都在等你呢。”白素娟甚是欢快地拉起柳天赐往外走,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嘿,你昨晚一夜没睡,跑到哪里去了?”“我……我昨天晚上不是睡的好好的吗?”柳天赐心想她怎么知道我一夜没睡,白素娟嗔道:“别在姐姐面前耍滑头,你屁股被露水打湿,上面脏兮兮的,姐姐也给你洗了,晾在前面。”柳天赐觉得心头一松,笑道:“姐姐,我昨天晚上拉肚子,跑到外面蹲了半夜。”“拉肚子,你不舒服?”白素娟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柳天赐额头,柳天赐笑道:“姐姐你神手一摸,我天赐就好了。”白素娟伸手在他额头一点嗔道:“你这小滑头,吓姐姐一跳。”
柳天赐见白素娟这么关心自己,不由觉得歉然,话题一转说:“姐姐,你刚才说谁在等我?”“哦,是天香山庄的一家大小,我见你正在睡觉,吩咐他们别吵。我俩快走,也许他们等得不耐烦了。”白素娟心情特别好,拉着柳天赐的手快步走过回廓到了大厅。
大厅里已坐了七八十人,桌上摆满菜肴,好像举办什么酒席,大家都神情木然地坐着,没有一点声响,见白素娟牵着柳天赐的手从二楼下来,都纷纷站起来,只见有个家人模样的人跑过来说:“庄主,卓大侠不见了。”白素娟微微一笑:“你去找找看。”她今天心情的确很好,忽然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日月神教教主的手不大妥当,脸一红赶紧松开。那家人说:“庄主,我们都找过,没见到卓大侠。”白素娟咦了一声说:“他知道要散也不应这么急着走啊!你派人到庄外喊喊看。”
柳天赐怕别人看到自己神色不定,问道“白——姐姐,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摆酒席?”白素娟没有直接回答柳天赐,正了正脸色说:“各位在天香山庄都已有些时日,在大家同舟共济下,天香山庄已挣下一笔不菲的家业,我白素娟这里先谢谢大家了。”白素娟抱拳向四座照了照,接着说:“但由于白素娟身有要事,不能和大家共同发扬天香山庄,也是为大家考虑,所以我打算分送每位一点心意,以报答各位给天香山庄的贡献。”白素娟刚说完,就有两个家人抬出两只箱子,从两人走路的神态看,这箱子很重,打开箱子一看,竟是两满箱银子,一封封的摆在上面写着姓名,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分发众人。
柳天赐昨夜就知道这件事,倒不觉得这件事来得突然,反而佩服白素娟做事干脆磊落,毫不含糊,他游目四顾,可厅上密密坐着的七八十人就是不见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称白素娟为姐姐,关系自不是一般,而天香山庄举行散伙酒席,仙女姐姐怎么不来呢?
突然听到一个如击鼓的声音:“庄主,想我雷震云在云南作案,要不是庄主重金赎我,早就和师弟一齐做了刀下鬼,我雷震云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庄主你无故遣散我们,是不是天香山庄有什么难处,只要我雷震云有一口气在……”雷震云话还没说完马上引起大家的共鸣,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信誓旦旦,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庄主这样做定有她的深意,还是听庄主的说法,大家静一静。”众人都知道是花仙子所说,于是喧哗的大厅片刻就静下来,白素娟说:“实不相瞒,因为中秋那日日月神教杀了一些武林人士,江湖早就传闻天香山庄与日月神教交情不错,因此这笔账或多或少地会算到天香山庄的头上,再说我有些私事非解决不可,所以不必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来连累大家……”
突然,刚出去找卓一凡的两个家人抬着卓一凡的尸体跑进来嚷道:“庄主,卓大侠在后院的山林里上吊自尽了。”白素娟一惊,围了过去,卓一凡躺在地上,两眼带血已被戳瞎,舌头伸出,颈上胡乱的挂着一根草绳,柳天赐想起“不老童圣”昨晚忙进忙出居然还是弄出这样的“杰作”,不禁好笑。众人有的看到柳天赐带着古怪的微笑,不由得怒目而视,他们大都以前在江湖上杀人越货,都被白素娟或用钱财或用功夫救到天香山庄,虽然都是武林草莽,但个个都义字当头,所以都很敬重白素娟,要不是白素娟与柳天赐称兄道弟,早就不顾柳天赐武功盖世,挥刀就杀。
“这不是上吊自尽,而是被别人所杀,吊在树上,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白素娟自言自语道。那些绿林草莽赶快围拢来高声叫骂:“操他妈,天香山庄的饭拿去喂狗,拿去喂王八,吃完饭喝完酒,嘴一抹,竟还想拿咱们天香山庄开刀。”一个满脸铜须的大汉“啪”的一声竟将手上拿的碗捏碎了。“呸,什么名门正派,全是他妈的下三滥的勾当,鬼鬼祟祟跑到天香山庄暗算,这算什么鸟人,有种的就冲老子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把胸拍的砰砰响。
柳天赐看到这些人吵吵嚷嚷,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蹲下身子把卓一凡的头看了看,说道:“这位卓兄是被一种极细的暗器致命的。”众人一看,果然在卓一凡的太阳穴上有两个小洞,不仔细看还真不会看到,柳天赐朗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为了避免出现同样的悲剧,我看大家还是按照姐姐的意见去做。”众人没动,但有的脸上显出犹豫之色。
白素娟一直没说话,站在那里陷入深思,嘴里喃喃的念道:“后院,后院。”突然说:“你两人把卓一凡抬出去葬了。”两个家人抬着卓一凡的尸体快步走出去,白素娟脸色一正说:“大家既然都不愿离开天香山庄,那就都留下来把。”说完拉着柳天赐的手入座吃饭,柳天赐捧起碗狼吞虎咽,白素娟胃口很好,边吃边往柳天赐的碗里夹菜,而其他人却被她的决定搞得糊里糊涂,怔怔的坐着不动碗筷。
白素娟吃完饭,微笑着道:“弟弟,你可吃好了?”“不吃好,怎可杀敌。”柳天赐报以会心的微笑,原来白素娟和柳天赐功力高出其他人许多,听到山脚下隐隐约约的传来的呐喊声,至少有几百人攻上天香山庄,不一会儿众人也听到人声鼎沸的声音,便纷纷操起家伙。
白素娟领着众人走出大厅,只见四五百人从碧玉峰四周涌上天香山庄,白素娟突然“咦”了声说道:“奇怪,这些人头上扎着头巾,似乎是四川巴蜀吴孔四象门的人。”柳天赐凝目一望,从正面的青石小路飞步而上的果然是断了手臂的吴龙、吴虎,他们武功好像精进了不少,走在最前面,踏着石板飞掠而来。
柳天赐心想:吴孔四象门竟然有这么多弟子,忽听白素娟说:“不对,左边那支有昆仑派和峨嵋派,右边也有华山派和终南派。”白素娟和她的天香山庄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庄主白素娟对江湖各门各派里的武功招数和渊源了如指掌,因此和江湖各大门派的关系都很不错,天香山庄也因此名声鹊起,成了各派武林豪客的落脚点,江湖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天香山庄就马上有消息传出,所以天香山庄又被人称为“江湖客栈”,因此白素娟能依据各派上山的身手和装束叫出各派的名号。
不多时,四百多人已将天香山庄围个水泄不通,时值晌午,虽说中秋已过,太阳光还是热辣辣的,一行人手里操着兵器,有规律地站在一起,把白素娟、柳天赐一行围在核心,屠刀霍霍,明晃晃的刀剑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白光。
吴龙、吴虎、吴鸾站在前面,皆穿着孝服,吴龙、吴虎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像个中年汉子,两人吊着空荡荡的袖子,一个左手拿剑,另一个右手拿剑,脸上都带着沧桑之色,柳天赐心想:真是巧哉,我还想到什么吴孔四象门去报变狗之仇,真是山不转路转,竟然送到天香山庄!可柳天赐游目一匝,却不见蒙着面的吴凤的影子。
“白庄主,今天我吴孔四象门来到贵庄有两个事,这两个事都与白庄主无关。”谁知吴虎不是想象中的杀气腾腾,而是很平静地说道,只有觉得胜券在握,胸有成竹的人才有这样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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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娟站在中间袅袅婷婷,没有一丝慌乱,俏目一转,很自然地就满面春风说道:“想必这位大哥就是无孔四象门的大师兄吴龙吧,为了两件小事,吴兄似乎不应该抬出这么多武林高手来压我。”
吴龙用剑支在地上,对白素娟用“抬”字并不在意,迎着白素娟的眼光说道:“这两件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就看白庄主给不给吴某这个薄面。”柳天赐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