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守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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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卜晴躲在房里,一面祈祷警察快来,一面迅速思考自救的办法。
一胖一瘦满脸横肉的两个男人,在门外踹了半天,一不做二不休的拿出工具,三下两下把门给卸了。进到屋里两人随意翻了翻堆在客厅里的东西,发现都是不值钱的玩意,随即把目光投向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
同一时间,宁城公安局110指挥中心,任飞因为别的案子正在视频信息处理室,查阅视频资料。听接线员报出卜晴名字的瞬间,他安排好警力出警,立即给俞知远打电话。
这头俞知远从单位加班出来,正在开去卜晴租住的小区路上,挂了任飞的电话便转头抄近路过去。卜晴租住的那个小区已经有些年头,别说安保,就连个围墙都没,到处四通八达。
飞车到了楼下,附近片区的警察也正好赶到,任飞还在路上。他顾不上熄火,直接下车往楼上冲。以前也知道卜晴住4楼,没想到第一次上来,是因为这种情况。
老旧的防盗门歪在一边,门板上还留着凌乱的鞋子印。他心里一沉,极力保持着冷静,放轻脚步走进去。身后的警察此时也到了门外,大家默契的屏住呼吸,慢慢朝房门紧闭的卧室挪去。
“唔……”卧室里隐约传来一声呻吟,以及窸窸窣窣的声音。很细小的动静,但听在俞知远耳中,不啻于惊雷。他往后退了退,骤然一个飞踹,房门随即轰然倒下。
趁着房里的人楞住,电光火石间四名警察和他一起冲进去,迅速将他们制服。卜晴被绑在电脑椅上,衣服整整齐齐,就是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东西,窗前的电脑桌上,零碎摆着一些首饰和现金。
俞知远把歹徒交给警察,又心疼又生气的过去拿下她嘴里的东西,随后动手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卜睛整个人都吓借了,手臂也疼到麻木,看清来救自己的人是他,眼睛一闭瞬间晕了过去。
第28章
俞知远心急火燎地抱着卜晴跑到楼下;刚把她放上副驾座系好安全带;任飞的车子也到了跟前。
他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冲任飞说:“歹徒说是来收高利贷的,我先带她去趟医院。”
“高利贷?”任飞面色凝重的蹙起眉:“前嫂子情况怎么样?”
“到了医院才知道。”俞知远杀人般的目光斜过去:“挪开你的车。”
任飞知道他生气时不能惹;遂苦笑着的回到车上;倒车退出去给他腾出地方。
用最短的时间赶到武警总院;卜晴还没醒。俞知远一路抱着她进了急诊室;好一通忙活完;得知她之所以晕过去是吓的;和手上的伤无关;又把她抱回车里直接回了御景。
御景还是市委家属院那会,爷爷住的房子就是小别墅。拆迁后补偿了一套别墅;还有一套小联排。为方便他上幼儿园、及小学,父母带着他在那套联排里住了好了多年。小学之后父亲工作调动,他们一家从御景搬离,住到离单位更近的翠庭。
一走便是几十年,这边的房子一直空着,留下照料爷爷那套别墅的保姆,隔段时间就过来帮忙打扫,房子老是老了些,不过很干净。俞知远把卜晴抱到楼上,直接进了收拾一新的卧室。见她还没要醒的意思,他掖好被角,顺手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敛眉凝视她的睡颜。
一度紧张到窒息的情绪,在她平稳的呼吸中,一点一点恢复冷静。收高利贷……且不说歹徒说的是真是假,他一想起她被人绑在椅子上的画面,就忍不住火冒三丈!那破小区破房子,今后是万万不能住的。
想着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出去给杜御书打电话,让他联系卜晴的同学回去。接着又给搬家公司和苗大姐,分别打过去。安排妥当,他折回去隔着门缝看了眼卜晴,轻手轻脚的下楼,出门去了爷爷那边。
爷爷和张秘书去疗养院跑温泉,家里只有柳妈在。俞知远简单说了下卜晴的情况,劳烦她过去代为照顾一段,自己开着车返回卜晴租住的房子,监督搬家公司搬家。
卜晴苏醒过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陌生老旧的房间,带着丝丝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单手撑住床垫坐起来,下了床拉开房门走出去。入眼所见全是淡淡米黄色墙面,有些年头的栏杆棱角光滑圆润,一切都静得不可思议,单是呼吸都隐约有回声。
脑袋昏昏的来到楼下,柳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了出来,紧张的扶她到沙发上坐下:“知远说他还有些事,让我过来照看你。”
卜晴抚平心跳杂乱的胸口,尴尬的牵了牵唇角,乖巧坐好。歇了半晌,晕倒过去前俞知远的那张脸,在脑中倏然放大,她顿了顿问道:“俞爷爷真搬这里住来了?”
柳妈笑着点头,起身去给她倒水:“上了年纪总是比较恋旧,没准住一阵腻味了,又搬回疗养院去。”
“说的也是。”卜晴下意识的抿住唇:“过两天忙的差不多了,我抽空去看看他。”
两人说了一会话,搬家公司的车子开到门外的车道,俞知远搀着卜老太太和苗大姐一起走了进来。卜晴见奶奶特别开心的模样,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质问咽回去,情绪复杂。
她移开目光,不期然的望见已哭成泪人的彭小佳,还有脸色阴郁的杜御书。卜晴交代苗大姐两句,将彭小佳拉到门外,悄声问她怎么回事。
彭小佳吸了吸鼻子,使劲抱住卜晴嚎啕大哭。她的情绪很激动,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卜晴从她杂乱无章的叙述里,拼出大致的脉络:爸爸欠的高利贷已经越滚越多,继母见她不肯帮忙,故意把追债的人引到宁城。
“又不是你的错,再说我不是还活蹦乱跳的吗!”卜晴轻拍她的后背:“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钱还是继续不管你爸?”
“我住到单位宿舍去,还钱的事我再考虑一下。”彭小佳抽噎着,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神色黯淡。
卜晴柔声安慰着她,直言钱的事不用担心。只是她却要操心另外一件事,俞知远这么自作主张的让她搬过来,莫非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复婚?
想到这一层,她忽然异常后悔和说他追求的事,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日的彩排凌乱又累人,鉴于场地的音响效果很差,院里将最后的演出地点,定在南大可容纳近3000人的大礼堂。周一开始,卜晴忙着上课排练,又要忙着联系家长委员会,找南大总务处洽谈礼堂短租的事,好方便宝贝们晚上过去排练。
举家搬到御景的事终成定局,卜晴见奶奶的心情一日好过一日,忙碌之余心中纠结不断。偏偏搬进去之后,俞知远明明住在俞爷爷那边,可他反而不怎么来打扰了。这让她暗自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到了周四,卜晴请了半天假,去交警支队和车祸的肇事者协商赔偿金,晚上又不用排练,吃过晚饭便带了些进口水果,独自去探望俞老先生。闲聊中,柳妈过来告假,说是要去照顾女儿坐月子。她心中一动随口问了一嘴,平日里俞老先生吃的药都放在哪。
后来又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她出来即给俞知远去电话,可惜没有打通。为了让自己心安,隔天一大早,卜晴马上根据网上大概的房租标准,一次性往他的账户里转了三个月的房租,还有水电、液化气、网络费等等。
周末晃眼而至,新的一年也即将来临。迎新晚会定在周六,12月29日晚8点开场10点结束。周六正午,卜晴陪奶奶吃过午饭又靠着沙发上眯了小会,留下两张家属票送给苗大姐,接着打车去了南大,和其他老师一起为晚上的演出做准备。
小班选送的节目压轴出场,卜晴演完到了后台又协助林、梁两位老师将宝贝交给家长,走出礼堂已是夜里11点。幸好从明天开始,可以连着休息四天……她呵了口热气到冰凉的手中,一身轻松地走出南大校园。
从未堵过车的南大门口,因为这场演出,堵到行人都举步维艰。卜晴在人群里挤了许久,将将挪到出租车乘坐点。南大新园区就坐落在清化江江畔,深冬的刺骨江风从岸堤吹过来,一阵冷过一阵。
卜晴哆嗦着单手捂紧外套,无意瞥见俞知远的路虎,赫然从南大大门开出来。难道他一整晚,都坐在观众席看表演?她收回视线,不露痕迹的装出没看到的模样,刚要掉头走开,车子已经“吱”的一声停下。
俞知远放下车窗,俊逸的面容上挂着清浅的微笑,嗓音低沉而柔和:“上车我送你回去。”
卜晴脑筋转得飞快的别过脸,偷偷瞅一眼还站着不少人的乘坐点,磨着牙拉开副驾座的车门,慢慢坐进去。
“出差去了一趟北京,下午刚回宁城。”俞知远放下中控锁,自说自话的握着方向盘向前驶去。
卜晴疏离的回了个单音节,扭头望着窗外,平静的告诉他自己转了房租,还有其他相关的费用。俞知远偏过头望了她一下,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还有件事。”卜晴头次见他如此的‘温顺’好说话,胆子也不由的大了许多:“我希望,俞先生今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会尽快从您的房子里搬出去。”
“这是拒绝?”俞知远脸上的笑容不变,充满了磁性的低沉嗓音带着些许蛊惑:“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追了。”
他说这话时淡定极了,好似上周像个矛头小子一样,恨不得立刻把卜晴拖回家的人根本不是他。
卜晴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嘴角抽搐几下,闷闷的盯着窗外。
俞知远将卜晴送回御景,微笑着跟她道了句晚安,转头便去了品鲜。进到雅间,杜御书正和任飞讨计策,怎么才能光明正大的,把钱送给不愿意接受的人。
“你家不是有个杂货铺子吗?”俞知远抿了口茶,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不疾不徐的开口:“趁着元旦促销,设个抽奖活动不就结了,记得算上我的一个奖项。”
“好办法啊这是……”杜御书夸了一句,回过味来顿时拔高音调:“我家那是大型连锁百货超市,什么杂货铺子。对了,这次去北京,霄霄的情况怎么样?”
俞知远揉了揉眉心,简单介绍完钟碧霄的情况,话锋一转提了自己父亲遇到的麻烦,问道:“御书,你说说怎么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他和陈文月登记之前的财产,全部转移到我这边。”
“陈文月能让你这么干?”杜御书敲了敲桌面:“俞伯伯的意思呢。”
俞知远三言两语说清始末,抿了口茶重重靠上椅背,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任飞一直没怎么吭声,听他说完接话道:“陈文月怎么突然发疯?真把你爸从位子上拉下来,她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
”俞伯伯这两年搭上一个20出头的小明星,知远很快就会多个三弟……”杜御书挑眉抢答。言情俞知远目光狠庚的瞪他一眼,或侄」水的动作镜懒……
第29章
聚会结束驾车回到御景;已是凌晨十分。
张秘书打着哈欠迎出来;面色凝重的往楼上还亮着灯的书房指了指。俞知远将车开进车库;留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快步进了客厅直接上楼。
“怎么这么晚?”俞老先生面沉似水;微微瞌着眼皮躺在摇椅上;手里还拿着本字帖;声音疲惫:“你爸的事叔公亲自来电话说了。还有;今天钟书记来了一趟。”
俞知远泰然自若地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静静听着。
摇椅咿咿呀呀的声响中;俞老先生再次开腔:“我从来不过问小辈的感情;你爸是如此,你亦如此。钟书记既然亲自登门;开尊口为自己的闺女说媒,我们总该给个说法不是。”
“钟叔叔应该去找崔旭,而不是找我。”俞知远双手交握,目光落向地面的倒影,直言不讳的接着说:“我不喜欢霄霄,对她也没有过类似妹妹的感情。”
俞老先生睁开眼,幽幽叹着气:“我如今已是黄土埋脖,这辈子唯一看不开的,就是我们俞家亏了你妈,亏了你。所以你若喜欢男人,我就当自己真的多了个孙子,真打算再婚,你爱娶谁便娶谁,这个人不能是卜晴。”
俞知远脸色沉了沉:“为什么不能是她?”
俞老先生倏然生起气来:“你既然喜欢男人,何苦坑害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喜欢男人?!”俞知远本能的眯了眼:“法制晚报的事都过了多久了,您怎么还提这茬。自个养大的孙子,我是什么脾性您还不清楚,真是……”
“上了大学一年见两次,工作后不是出差就是呆在国外几年不见,谁知道你身边的人是男是女,你让我上哪了解去!”俞老先生气哼哼的从躺椅上下来,随手将字帖甩上书桌:“我累了,有话明天说。钟书记那边,自己去处理。”
这老头怎么跟小孩似的,说生气就生气……俞知远哭笑不得,跑下楼把刚躺下的张秘书折腾起来,问他爷爷刚才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几个意思。喜欢男人?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张秘书磨磨蹭蹭的从被窝里坐起来,脸色也不是太好的模样,简单将从卜晴单位打听来的事复述一遍。末了又强调,这些是卜晴亲口承认的。
俞知远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别了张秘书上楼洗澡休息。躺在床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第一次相亲遇见卜晴,她大大方方的端坐着,笑起来温婉又甜美。两侧脸颊上的梨涡很浅,但非常好看,颇有几分妈妈年轻时的风采。
然而真正觉得心动,却是在奶奶的葬礼当天。按照宁城的风俗,人死后要将生前穿过的衣服、睡过的被褥,全拿去殡仪馆烧毁。那一天早上天刚亮,她独自呆在奶奶房里,一样一样把东西仔细归拢好,眼眶红红的,不时低声抽泣。他站在虚掩的门外,一遍一遍听她喃喃自语:奶奶,知远赶回来送您了,他没有不孝。
那一刻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沉压在胸口,他想推门进去,又怕惊扰了她。一向坚硬的心房,在她的柔声呢喃中,渐渐变得异常柔软。
此后他暗暗决定,等国外的项目完工、验收完毕,他就回来守着爷爷安度晚年,顺便正式和她提不离婚的事。可惜世事往往出乎意料,俞知远怎么也没想到,卜晴会去起诉,眼下又编出如此离奇而荒唐的离婚理由。
此次北京之行的暂别,让他终于有机会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冲动举止。亲眼看到父亲的遭遇,他感慨之余又想到了卜晴。相较于陈文月的贪婪,卜晴对钱的态度简直傻气的可爱。
表面上那么爱钱,骨子里却骄傲得容不下一点污垢,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都不愿意多拿。
俞知远工作时非常喜欢循序渐进,摸清仪器工作的规律,寻找一切可能会出故障的弱点。他心中所图的卜晴,弱点其实就一个——卜家老太太,所以他才那么爽快的答应说不追。
不过今晚听了爷爷的话,他忍不住又在自己的账上,给卜晴记了一笔:胆敢说他喜欢男人,迟早得让她好好认错……
周日一早天公不作美,纷纷扬扬的飘起了毛毛雨。卜晴7点多就爬起来打车去了南大,和其他的老师汇合后动手清理礼堂内的垃圾。忙到中午,彭小佳来电话,说自己要回景州,让她陪着去惠之家采购。
回去不就是羊进狼窝……卜晴头疼的挂了电话,和其他老师将剩下垃圾搬出礼堂,赶紧打车赶去惠之家找她。到了惠之家楼下,发现超市正在搞促销和大抽奖活动,等着抽奖的人里三层外层的围着抽奖点,场面热闹非凡。
卜晴注意到滚动显示屏上特等奖那一栏,竟然是二十八万八千的现金支票,遂怂恿彭小佳,等会一定要买够符合抽奖条件的金额,好拿小票过去参加抽奖。
彭小佳鄙夷的瞥一眼布告栏,一面护着她奋力往里挤,一面大声说:“这种的你也信,能抽个不知名品牌的转运珠,就算是出门踩狗屎了,还二十八万八千,做梦哪不是!”
卜晴想想也对,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