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守则-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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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知远想起昨晚做到一半,她就睡过去了,顿时痞气的笑了:“先在这吃饱了,再去做胃里要吃的。”
卜晴清楚的知道自己昨晚累过头中途睡着的事,于是羞赧的迎着他的视线,缓缓开口:“你确定要先在这里吃?”
俞知远眼中迅速涌起情欲之色:“你说呢?”
卜晴又羞又臊,倏然将他推下去,又将他摁平了自己笨拙地爬上去,低头吻上他的喉结……
结束已经是7点半,卜晴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最后还是俞知远去做了早餐。吃完不到9点,俞知珩来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到玉泉山去。
俞知远带着卜晴紧赶慢赶,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叔公的住处。陈文月领着俞知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说是北京的房产全部被冻结,娘俩一大早上的让人赶了出来。
客厅里除了他们母子,还有俞知珩的父亲和爷爷,不过大家似乎都不太关心这事。任她自己个在那哭天喊地。卜晴对这个前婆婆没多少印象,也没想过要搭话安慰。
过了一阵,俞家的两位大家长说是要去开会,提前离开了家。俞知珩坐了不到三分钟,推说要去公司处理业务上的事,也走了。
其他人该回房的回房,该避开的避开,不知是存心还是无意,反正最后剩在客厅里的,就只剩俞知远、卜晴,还有陈文月母子。
“你既然把我爸举报了,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俞知远恨恨出声,眼睛却看都不看陈文月一眼:“还有,你这种时候在俞家哭诉没有,赶紧找你儿子的爹才是正经。”
陈文月脸色闻言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叉腰指着俞知远的鼻子骂道:“老流氓偷摸给留了好几套房产给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光是东山墅的房子就有两套,得了好处就想让我们母子滚蛋,没那么便宜!”
俞知远无意和她争吵,听罢不耐烦的喝叱道:“便宜不便宜,如今都在纪委工作组手里,你能耐就自己拿去。”
一直没做声的俞知荣,这时突然站起来,动作古怪且眼神阴鸷的,慢慢朝俞知远靠过去。等卜晴发觉他裤兜里有东西,想提醒已经来不及!
随着俞知远的爆喝响起,明晃晃的匕首掉落地板,发出一声尖锐的撞击之声。卜晴吓得魂飞魄散的冲过去,也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一下子将比她高了一个头的俞知荣撞开:“知远,他有没有伤着你?”
“没事,擦破点皮。”俞知远甩了下手,淡漠扫一眼已经警卫抓住的俞知荣,朝警卫说:“扭送到附近派出所去,敢在这里行凶,兔崽子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下傻了的陈文月从震惊中回过神,哭嚎着扑过去拦住警卫,大声哀求:“房子我不争了,你别对你弟弟这么狠。”
俞知远波澜不兴的挑挑眉:“他不是我弟弟,我爸亲口说他做过节育手术,所以你少在这攀关系。送走!”
最后两个字是和警卫说的,完全不容置喙的语气。
陈文月这下彻底疯了,她又哭又喊的叫骂起来:“没有我,俞瑞海哪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等等!”俞知远叫住已经走到门边的警卫,几步走到陈文月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到底忍不住说了啊?那个人是谁!”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陈文月,嘴巴张着,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俞知荣的脸色也极差,似乎还未从母亲的话中,平复过来情绪。
卜晴心疼的摇了摇头,找到家中的保姆,让她尽快找来消炎药和纱布。俞知远虽然反应及时,但受伤的口子并不浅,他脚边的地板上,随处可见猩红的血滴。
过了不知多久,俞知珩父子去而复返,回来的还有俞知远的叔公。俞知荣被警卫摁着不能动弹,陈文月抹着泪,跟他们几个男人去了楼上。
卜晴帮着保姆把地擦了擦,焦急等在客厅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昨天下午张秘书来电话,说俞老先生的身体情况再度恶化,她怕俞知远承受不住,没敢说。
奶奶在疗养院倒是一直安好,眼睛流泪的情况,用药之后已经得到了明显改善。只是每天都在催问,自己何时回去。
今天不知他们能从前婆婆口中套出什么话,但愿会是个好消息,好让他们能尽快回宁城,也好让俞老先生安下心养病。
楼上的谈话持续到快中午,失魂落魄的陈文月从楼上跑了下来,蛮横的从警卫手里拽过儿子,落荒而逃。俞知远随后下来,脸色没见有多大变化,他连午饭都不吃,带着卜晴匆匆离去。
车子出了玉泉山,飞快的往礼士路开去。卜晴什么不问,安静的坐在副驾座上给彭小佳发短信,让她有空就帮忙去武警总院看望下俞老先生,还有疗养院里的奶奶。
彭小佳的短信很快回过来,简洁明了的一个字:好。
卜晴的眉头有所舒展,忍不住望着专注开车的俞知远,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别担心,总的来说是好情况。”俞知远浅浅的笑了下,手机正好有电话进来。他带上耳机,没听两句便大声吼道:“你先在那守着,我马上到。”
卜晴望着他脸上的恐怖神色,才落下去一半心,瞬间又被吊到了嗓子眼。
第46章 复婚守则
头天晚上才来过的俞父居所;楼下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楼道口圈了一圈的警戒线,气氛胶着而沉闷;大批警察漠然的围在警戒线内,穿着常服的几名工作人员,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围观的人拿着手机在围在警戒线后,交头接耳的忙着拍照。但是很快便有工作人员过来劝解,不要拍不要发微博,不听劝阻的,即转交给警察处理。
俞知远的牵着卜晴的手挤进去;也被拦在楼下的警戒线外;不得靠近半步。他的手心很潮,隐隐发着抖,素来从容冷静惯了的那么一个人;此时无措的像个孩子。
卜晴也怕,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他安静等待。过了一两分钟,俞知珩神色匆忙的赶来。他和自己的助手耳语一阵,随即挤到俞知远身边,面色凝重的告知,他父亲用领带在客厅上吊,幸好被调查组的工作人员发现报警。
俞知远的脸颊一直僵着,黑眸平静得好似一滩死水,令人无法分辨出喜怒。唯有垂在身侧握成拳头的手,以及他额上突突跳动的青筋,泄露出一丝不安的惊惶。
“快把车退过来一些……”焦灼难耐中,举着点滴瓶的医生出现在楼道口,大声喊话。楼下的警察随即撤掉部分警戒线,协助抬着担架的人,将俞父送入救护车。
“爸……”俞知远隐忍的从齿缝里吐出一声低吼,暴起的身子才冲出去两步,旋即被工作人员和俞知珩拦住,眼睁睁看着救护车的车门关上。卜晴惊见他绝望的神情,鼻子瞬间发酸,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
随着救护车赶到*,他们再度被拦在抢救室门外。俞知珩代为上前交涉,谁知随行的调查组工作人员商议片刻,直接朝俞知远走过来。
其中的一名工作人员,低头翻看了下手中的资料,硬邦邦的说:“俞瑞海的大儿子,俞知远是吧?请您协助我们的工作,配合调查您父亲的案子。”
俞知远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很快又恢复回平常的模样,淡然点头:“可以。”
该工作人员似乎意外于他的态度,但眼中讽刺的意味丝毫不加以掩饰:“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现在?”俞知远眼神戒备的望着那位工作人员:“给我五分钟时间。”
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随意扫一眼他身旁的卜晴,依然冷冰冰的语气强调:“只有五分钟!”
俞知远颔首,镇定自若地牵起卜晴的手,阔步走进电梯厅对面的消防通道。通道很宽,但并不安静,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家属,或埋怨、或祈祷的步行经过。
他居高临下的将她护在胸前,黑色的双眸,深深的凝视她已然发红的鼻头,双臂一抬,克制的将她揽进怀里。卜晴抿紧了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回抱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就在耳边,却莫名的震得她耳膜生疼。
“等两天,如果知珩也没法打听到我的消息,你马上收拾东西回宁城,好好替我照顾爷爷。”俞知远的手臂一点点收紧,胸中澎湃着惊涛骇浪般的不舍:“时间不会很久,我一定回宁城娶你。”
卜晴难受得眼泪几欲滴落,不顾贴身跟来的工作人员侧目,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呢喃着试图活跃气氛:“这算不算是在求婚?”
求婚——
俞知远琢磨着这两个字,嘴边禁不住浮起一丝松弛的笑意。只要这边的事结了,他回宁城一定要好好跟她求婚,别的女孩恋爱时该享受的,他决计每样都试试,绝不亏了她。
可是想到眼前不知归期的分离,他心里登时难受得喘不上气来。害怕失去她的煎熬、生死不明的父亲,俞知远筋疲力尽的夹在缝隙里,胸口跳动着的一颗心,好似被放在刀口之下,一点点生生剜开。
“时间到了,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身后的工作人员不耐烦的盯着腕表,扫兴开口:“只要好好交代,调查的时间不会太久。
俞知远心头一沉,仓促间在卜晴唇上印下一吻:“和知珩回去吧。”
他转身的刹那,卜晴眼里的泪迅速落了下来。她怔怔地站在通道口的平台上,心里落空空的,两条腿沉的根本迈不开步。工作人员将俞知远带进急救室,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他们留下其中一名同僚,押解犯人似的走进医生专用通道,把俞知远带离。
我等你回宁城……卜晴喃喃的嚅动着嘴唇,脚跟发软的蹲到地上,狠狠抱住自己的双肩。
俞知珩见状深深的吸了口气,踱步走到她身后:“大嫂……”
“他不会有事对不对?”卜晴倏然抬起头,满怀希望的望着他:“你一定要帮帮他。”
“我没法和您保证……”俞知珩的脸上阴沉得没有一丝笑意,他礼貌的伸出手去:“我先带你去吃些东西。”
卜晴摆摆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晃回到急救室门外。俞知远不在,她必须替他留下,等着他父亲的抢救结果出来。抢救室门上的灯还亮着,大门紧闭。留下的那名工作人员,百无聊赖的靠在走廊的墙上,满脸鄙夷。
现实从来都这般残酷……卜晴失魂落魄地跌坐到休息椅上,明亮的双眸黯淡下去,渐渐覆上一层冰霜。
“让一让……请让一让!”寂静中,电梯厅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紧跟着是张乐成熟悉的嗓音,和医用推床的车轱辘声,卜晴本能的回过头望去。
他一手高举着药瓶,另一只手抓着推床的边沿,正焦急的往急救室冲过来。在他对面,是位同样一脸担忧,但面孔陌生的年轻男人。
急救室的大门打开,已经昏迷数天的钟碧霄,迅速被推了进去。张乐成狂躁的门外踱了两圈,终于看到休息椅上的卜晴。他眼中的惊喜一闪而逝,垂头丧气的走去过,勉强挤出一丝笑:“我以为你回宁城了。”
“过几天吧,你怎么也没回去?”卜晴和他说着话,眼神却落在急救室大门外,那个痛苦不堪的男人身上:“你外甥的男朋友?”
张乐成点了点头又摇头:“算是也不算是。”
卜晴收回视线,没再接话。这时俞知珩打完电话,也走了回来。他看一眼卜晴身边的张乐成,径直朝抢救室门外的男人走去,大声招呼:“崔情圣,几时回的北京,也不通知哥们一声,我好派个车去接你。”
“刚下飞机不到两个小时。”崔旭脸上没有半分笑容:“医生找好了?”
俞知珩点点头,打趣道:“好了,不过我看霄霄的情况够呛。昨晚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你一回来又昏过去?”
崔旭捻了捻眉心,压低嗓子飞快和他说了句话,便继续盯着大门不放。俞知珩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硬拉着他走到休息等待区坐下。
俞瑞海的抢救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面露疲乏的医生推门出来,直接与调查组的工作人员交谈。俞知珩和卜晴对望一眼,下意识地跑上前焦急询问。
“由于病人窒息时间过长,目前虽然已经恢复自主呼吸,但仍处于昏迷状态。家属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医生说了一半便折回抢救室,卜晴知道以俞父现在情况,纪委方面是肯定不会让她近身照顾,默默站了一阵即随着俞知珩一起下楼。
回到房山的临时住处,空气里满是俞知远的气息,然而房中却空荡荡的。她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大片大片米白色墙面,泛着清幽又森冷的浅淡光辉,一股说不出的萧瑟凄凉之感,顿时充盈心头。
卜晴蜷缩着窝进沙发里,愣愣发着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想起有事没做,赶紧翻出张秘书的电话号码,冷静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张秘书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悲凉之感,沉重表示,他已经收到俞知远被带走的消息,也知道了俞瑞海自杀未遂的事,劝她别太担心。卜晴强颜欢笑,压下沸腾着的难过情绪轻声答应。
被带走的人是俞知远,这叫她如何能够不担心。这段时间,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发生,让她发觉自己对俞知远的感情,其实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她说不来自己是何时动的心,是他悄悄跟着满世界去找卜朗,抑或是受前面一段挂名婚姻的影响。她真的分不清,也不愿意去细想。然而她才刚刚梳理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却要面临如此煎熬的分别。
每次和他碰面,即使斗着嘴互相攻击,心底也始终有种安定的感觉。平淡得好似她和他原本就该在一起。所以,明知他说用怀孕避过刑罚的方法,一点都不靠谱,她仍愿意和他在一起,哪怕他真的会一无所有。
卜晴头枕着沙发背,在胡思乱想中疲乏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眯了半个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手机有电话进来。她睁开眼皮看了看号码,见是张乐成,遂狐疑的滑开接听键。
原来是钟碧霄已经醒来,提出要见自己。那种高高在上命令式的语气,让人颇为不舒服。卜晴原就不认为她们有见面的必要,连解释都懒得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头张乐成扬了扬手中开了免提的手机,一脸尴尬的笑着朝钟碧霄说:“大概她情绪不好。”
“我的情绪也不好。”钟碧霄转动脑袋,眼神陌生的睨着他身边的崔旭:“表舅我累了,想休息。”
张乐成讪讪应了声,留下钟家的保姆陪着,和崔旭一起步出病房。钟碧霄心烦气躁的闭上眼,等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直到听不见了才幽幽睁开。
宋旷然那个畜生回来了……她目光空洞的盯着惨白的天花板看了一阵,缓缓蜷起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过了许久,她身上的衣服因为过度恐惧而汗湿,绷紧着神经沉沉的瞌上眼皮,晚饭也没吃便又昏睡过去。
一夜梦境凌乱,许多被遗忘的破碎镜头,在梦里组合成一场无声的默剧电影,沉闷又拖沓。
卜晴在天亮时分,一身疲惫的苏醒过来,独自下楼给自己做了些早餐。吃饱后,她叫醒俞知珩安排过来的司机,出发赶往*。
俞知远的笔记本电脑还丢在房里,她昨夜睡不着上网搜索了下,关于长时间窒息引发的后遗症,担心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路上她一直在祈祷,希望前家公能及时苏醒。可惜到了医院没见着人,辗转打听到的结果是,还在昏迷……
从医院的ICU下来,卜晴在电梯厅再次碰见张乐成。她想起此前和他来北京目的,迟疑问起钟碧霄的病情,还有她发病的原因。
张乐成欲言又止,顿了顿,客气请她到医院外边的早餐铺小坐。
故事并不新鲜,但他隐忍而克制的怒气,让卜晴稍有讶异。张乐成长得极其普通,是那种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的长相,而他前妻美貌非常。所以当初爆出他婚内出轨的消息,大家都有些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