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洄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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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一阵波澜了。
顾寒宸这日明显地感觉到苏沐颜总是盯着他发呆，他就任她看着，可她看了许久却又不说话，还时不时地叹口气。顾寒宸哪里见过她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本想等她自己说，不料等了两三天，她依然是没精打采的样子。
苏沐颜纠结了两三天，这日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顾寒宸反常地抱臂坐在她床上，从她出来就一直盯着她。苏沐颜缩了缩脖子，手上的动作也因此暂停，弱弱地说道：“你看我干什么……？”
顾寒宸的眼神没有丝毫转移，直直地看着她道：“不能看看？”
“唔……”苏沐颜继续擦自己的头发，侧开身子为他让道：“该你去洗澡了。”
顾寒宸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坐在旁边，抽走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头发，她就乖乖地放空地坐着给他擦。
顾寒宸站着擦到一半，就感觉到她抬起手臂抱住他，头靠在他的腿上。他手上工作顿了顿，就又给她认认真真地擦起头发来。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丢到一边，在她旁边坐下，长臂一揽把她圈进怀里，嘴唇轻松地找到了她的，起初只是轻舔吸吮，趁她防守正弱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后躲了一下，他却借力顺势继续进攻，身体前倾，带着她倒在了床上。
他离开她的嘴唇，却没有松开对她的桎梏，她在他怀里挪动了一下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却被他压在怀里说道：“别乱动。”
苏沐颜乖乖地不动了。
顾寒宸略微平复了呼吸，才松开一点儿，看着她柔着声音问：“颜颜，还在生我气？”
苏沐颜一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把头往他怀里挪了挪，只轻轻“唔”了一声。
顾寒宸以为她真的在生气，叹口气说道：“本来不想告诉你。”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又接着说道：“冯驰就是魔尊。”
苏沐颜惊诧之下猛地抬头，直接撞上了他的下巴，两人皆是一阵闷哼。她反射性地捂住额头正想揉揉，顾寒宸已经抬手移开她的手，轻轻替她揉着，问道：“疼不疼？”
苏沐颜抬头看着他的下巴，也被她撞得红了，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先关心她，眼眶就红了。
顾寒宸被她一副突然泫然欲泣的表情惊得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柔着声音低声哄她：“不哭，乖……”
但女人是一种你越哄她越能哭的生物，苏沐颜抓着他的衣襟，狠狠地哭了一场。顾寒宸毫无办法，只能抱着她拍着她背任她哭，心里想着有必要去查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沐颜哭累了，抓着他的衣服就睡过去了。顾寒宸拿出手机给李荣轩发短信，让他去查查看。
一查之下倒是真的让顾寒宸大怒了，苏沐颜一觉睡到将近十二点，醒来一看顾寒宸不在身边，揉揉眼睛爬起来去隔壁看了看也没有踪影。摸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却正好听得楼下关门和手机响起的声音。
顾寒宸见她睡着后看了她一会儿，李荣轩就打电话来说苏沐颜前几日差点被车撞，又听闻当天陆雅清又去找过她，挂下电话轻轻把衣角从苏沐颜手中拽出来就直接出门了。
肇事的人还被拘留着没放出来，顾寒宸叫上了李荣轩就直奔去了，发生了什么并不能细说，但当顾寒宸走出来的时候肇事者的罪名已经变成了杀人未遂。
怕苏沐颜自己在家害怕，他没呆多久就急着往回赶了，恰好到家就接到了苏沐颜的电话。见她好奇，便只说自己去见了那个肇事者，想让他多关几天。苏沐颜刚想说什么，又想到之前他做的的确都是为她好，怕她被魔尊在现实里伤害到才把他调走——
这么一想就突然想起刚刚他解释的正题来了，低头说道：“对不起。”
顾寒宸搞不清楚她到底在道歉什么，哑然失笑，伸手揽着她上楼说道：“太晚了，去睡吧。”
“唔……刚刚睡过了，现在不困。”
“打个战场？”
“嗯——好吧！”
这几日苏沐颜不再为陆雅清的话烦恼了，她最大的难关不过是她和顾寒宸的身份差距，以及陆雅清试图佐证的那句“你以为他有多在乎你”，前者因为季哲瀚一顿连讽刺带吐槽的骂，后者因为顾寒宸前一日的动作，皆让她安心了不少。
她是想找陆雅清再谈谈的，也想去见见顾寒宸的爷爷。但她现在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于是这一个心理准备她竟生生磨掉了半个暑假也没有准备好，凉凉和莫昕知道的时候颇不以为然：
【队伍】小小凉：哎呀，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倒是你会被自己吓死的好么。
【队伍】茉莉花开：你问问花陌啊，她一早见过小明的爸妈了，不是挺好的。
【队伍】潆洄：关键是，顾爷爷是老干部了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觐见皇上的感觉啊TUT。
＇花陌深深加入了队伍＇
【队伍】花陌深深：啊呀我听莫莫说了。
【队伍】潆洄：求救！
【队伍】花陌深深：我觉得吧，你只是应该过你心里这个坎，就把他当成普通的老人看，只要态度是尊敬的就没问题了。
【队伍】茉莉花开：你一个心理准备做了将近一个月，真没出息。
【队伍】小小凉：你实在不行叫七少带你去啊。
【队伍】潆洄：不行……
她实在是不想让顾寒宸烦心了，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自己做才好。不过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却自己又在这里纠结要不要去做，一瞬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儿没出息了……
64再见
苏沐颜第二日就请了假；向豆沙包陈晟求救。陈晟二话不说就拉她去了顾家；苏沐颜本想让他把陆雅清请出来的；没想到直接被送上了门；当即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陈晟到顾家实在是太熟；张妈几个看到他都第一时间就招呼了他。张妈是认得苏沐颜的；也笑着跟她打了招呼，然后听陈晟说了来意就上楼去喊陆雅清下来。
陆雅清听说她来了的确是颇感意外的；她没料到苏沐颜居然有那么大胆子直接到顾家来（其实没胆子，是被拖来的）。她本怕顾老爷子会看顾寒宸的面子护着苏沐颜，一个月前就老在顾老爷子面前献殷勤了；又有意无意地提起些事情来。
顾家老爷子最看重什么她太明白，家世老爷子并没有那么看重；他只不过希望顾寒宸身边的女性能够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后；无论何时都支持着他。而苏沐颜恰好动摇了。陆雅清就时不时地在老爷子耳边提那么几句，老爷子信不信是一回事，只要心里有这么个数就够了。
苏沐颜被陈晟拉到客厅坐下，陆雅清是磨磨蹭蹭地才从楼上下来，见到她也没有个好脸色，开头就道：“怎么有外人来也没人通报个一声啊，还真是自觉，直接找个地方就坐下来了。”
陈晟何尝听不懂她的讽刺，四两拨千斤道：“哎哟陆姨，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不欢迎我啊。”
陆雅清见着陈晟也在一边，这才笑着看他：“哟，陈家大少爷这是说什么话呢，听不出我这是在怪下人招呼不周吗。”她优雅地走到沙发旁坐下，又说道：“苏小姐，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陆阿姨，您好。”见了三次，苏沐颜是第一次正常地与她说话，她这一开口就让陆雅清挑了挑眉。苏沐颜继续说道：“我想了这么久，我想我不认为您说的那些是问题，我们都是人，没有配不配得上。”
“呵，麻雀想飞上枝头罢了，那倒的确是配得上了。”陆雅清嗤笑道。
苏沐颜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心中怎么想怎么说：“那陆姨认为萧婼小姐能配得上？”
陆雅清因萧婼的事情正烦心，干脆扯开了话题，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拔高：“阿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就自以为重要了？”
苏沐颜自知自己确实对顾寒宸并没有想象中的了解，但她并不想再被这个人说教了，当即对战萧婼的战斗力就上来了：“陆阿姨您也不知道多少吧，要不然怎么逼得他离开这里。”
“放肆，小妮子说话没个礼貌。”陆雅清一听这话哪里还矜持得住，刚想发难，就听一个浑厚有力的苍老声音传来了，老爷子拄着拐杖“嗵”地一敲地板，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陈晟最先反应过来，率先站起来道：“哎哟老爷子，您怎么出来了。”
“陈晟啊。”老爷子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他一眼，又看向苏沐颜：“这小妮子不懂事，什么事非要闯上门来还没个礼貌，真上不了台面。”
陈晟心中咯噔一声，连忙道：“哎哟老爷子，是我拉她来的，您可别生气。”
苏沐颜在陈晟站起来之后也紧跟着站起来了，此刻也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老爷子好，我是……”
老爷子哼了一声，缓缓地坐进沙发里，也不看她，说道：“前阵子还听说你一提到要进我顾家门就吓得差点出了车祸，这又登上门来了？”
“老爷子，我……”
“你走吧，以后不用来了。”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双手搭着拐杖，竟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陆雅清听得此言，心中怎能不暗喜，勾起一丝笑容，开口安抚老爷子道：“人家还小，老爷子你可别吓着人家，人家还以为你是要拆散人家呢。”
“拆散什么，没结婚就不叫拆散。”老爷子又是一敲拐杖。
苏沐颜听得老爷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反对，深呼吸了一次，抢在陈晟前面开口道：“老爷子，我今天来到这里，确实想请求您的认可的，但是您这样轻易的否定我，我并不能够接受。”
老爷子看着她半晌，眼中也不知划过了什么情绪，又开口道：“张妈，把老张叫来，给这位苏小姐安排出国。”
陈晟听闻此言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打圆场：“哎哟老爷子，您跟小辈置什么气呢，什么严重的事情要把人家送出国的呀。”
“寒宸现在刚继承，根基还不稳。”老爷子站起身来，不容置喙地道：“你在他身边早晚坏事，你若不出国，我宁愿把顾家的继承权给别人，也不让它坏在你们手里！”
老爷子到底为什么气成这样，甚至要拿顾寒宸开涮，连陆雅清都是极其意外的。陈晟还想再劝，却见苏沐颜已白了脸，显然她本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的，此时都被吓了回去。
苏沐颜咬了咬嘴唇，拿起包，朝老爷子鞠了一躬：“我明白了。”
“张妈，送客。”老爷子拄着拐杖回去了。
苏沐颜有些晃神地跟着张妈出了门，陈晟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地敲了自己好几下，这事儿让顾寒宸知道还不扒了他的皮啊。出了门就赶紧上前安慰：“哎哟嫂子……”
“陈晟。”苏沐颜侧头打断他的话：“不要告诉阿宸，直接帮我搬家。”
“天哪嫂子，那阿宸不得疯掉啊，你可不要乱来啊。”陈晟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她。
苏沐颜垂了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帮我搬家吧。”
顾寒宸本来正在公司开会，什么也不知道，开完会出来李荣轩就过来说张妈替老爷子打电话来叫他回家了。老爷子是极少打电话找他的，这么一听，顾寒宸把手边事情解决了，立刻就赶回顾家去了。
李荣轩到半路为难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苏沐颜前去找陆雅清，结果却是老爷子被惹得震怒的事情都告诉他。
顾寒宸抿了抿唇，说道：“知道了。”
苏沐颜的性子她怎么会惹怒老爷子，顾寒宸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陆雅清。
一进顾家门，陆雅清已经在厅里等着了，见着他来，刚起身走过来想说话，顾寒宸就擦身而过，陆雅清心里暗暗一怒，表面却不动声色地摆出笑脸道：“老爷子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宸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顾寒宸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陆雅清见他不说话，继续火上浇油：“谁知道小姑娘禁不起打击，就主动想要出国了。”
顾寒宸听得出国二字，冷漠的表情有了裂痕，望向陆雅清的眼神也冰冷刺骨起来，开口道：“你又耍了什么手段？”
陆雅清还没来得及开口，浑厚的声音就从楼梯上传来：“是她自己选了出国的。”老爷子从楼上拄着拐杖下来，面色冷峻：“你倒是走眼了，她根本适应不了我们的生活。”
她的动摇他一直都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就说想过平静的生活。前几日陆雅清去找了她，她就魂不守舍地在街上，因为没看见朝她开来的车而差点遇险。
顾寒宸只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老爷子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开口说道：“您叫我回来就是说这件事？”
“对，她怕是不会跟你说，那就由我来说。”老爷子看他长大，哪里不知道他现在虽然面色如常，心里早已波澜翻滚，便招招手让他走，转身上楼去。
顾寒宸紧握的拳头松了松，瞥了一旁的陆雅清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李荣轩在门口车里等他，见他出来刚想开口就被他凛然的气势镇住。顾寒宸开口道：“回公寓。”便掏出手机给苏沐颜拨电话。
苏沐颜此时已经到了宿舍门口，正对陈晟说些感谢的话，电话响起的瞬间她的指尖都颤抖起来，不知该怎么办。陈晟也不好说什么，在一边也是忧心难隐。
她总算摸出了电话，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顾寒宸的声音平板而没有情绪，他在那头说：“你想出国？”
听到他的声音，苏沐颜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反而倒是慌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去变得心脏强大，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弱点，却未发现顾寒宸已经变成了她最大的弱点。她从未想过顾老爷子竟然会那这个作为要挟，而她在她面前丢兵卸甲，一败涂地。
顾寒宸听她沉默，心便一寸寸地沉下去，声音也哑了起来，仿佛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似的：“为什么。”
苏沐颜用力抓着手机的手关节已经发白，她极力忍住复杂的情绪，开口说道：“因为我怕了。”
顾寒宸听到这个答案，虽然这也是他心中的猜测，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他难以忍受甚至怒从心起，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原因不重要，他从牙关中咬出几个字：“我不许。”
苏沐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狠了心开口道：“你记不记得，以前做隐藏任务的时候打赌，你输了，你欠我一个愿望。”
顾寒宸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在电话那头沉默着，苏沐颜接着说下去：“我的愿望是，放过我吧。”
顾寒宸暗了神色，胸口闷得已经无法呼吸，无力去回复她，将手机拿离耳畔，用力地点下挂机键。
——好，我放你走。
回到家，果然人去楼空，她已经做绝了。顾寒宸摸出手机，拔下手机卡来，用力撇断，又打开窗户、将手机狠狠地摔了出去——那里面太多的记忆，他都不要了。
她既已不要，他也不要了。
什么都不要了
65转折
苏沐颜想幸好她申请了留校；不然此时真的不知道何处去。搬了电脑在桌前；开了游戏，却不知道做什么，他并不在线；她就盯着他暗着的名字发呆。出神了一会儿；又如梦初醒地关掉好友界面；告诉自己明明是自己放弃了，怎么能还做出这样暧昧不清的举动。
但她知道，她就是无法下狠心去点离婚。
心烦意乱地关了电脑爬回床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睡过去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不会总是想着了。但越告诉自己要睡觉，却越是清醒。现在她身边没有任何人了；反而再也哭不出来，所有的话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
刚开始的时候，是她先跟他说，她不会先离开他。现在她又把那个一直没有许的愿望，用在了这里。顾寒宸虽然没有说话直接挂掉了电话，但她明白，他怕是真难过了。
但她无法不这么做。
虽然虎毒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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