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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芸-情忏君心-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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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她真的很快乐,能为心爱的人而死,也觉得死而无憾!而且,他也不
会因为娶了个不贞的女人而遭人嘲笑,这是她最好的报恩方式。

    她的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连君瑶缓缓闭上双眼,了无遗憾地在他宽阔的胸怀中失去了意识。

    我愿意为你死!

    凌洛风的心因她的话而深深撼动,他无力阻止那阵悸动,眼看着她失神的双
眼无力地垂下,二十五年来不曾有过的惶恐袭向他的心头。

    月光穿过破开的窗棂照在她绝美娇艳的小脸上,那柔美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满
足的微笑,像是终于找到了向往的归宿似的。

    “不,小瑶,不要死!”凌洛风嘶喊出声,大手压上她的腰,像要将她揉进
自己身体里去似的。

    “少爷,少夫人可能是昏了过去。”清叔忍不住出声提醒有点昏乱的少主人,
“小智子,快去请勒大夫来。”

    对,她可能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凌洛风焦急地搭上她的手腕,好不容易才探
到她微弱几不可测的脉搏,这才呼出一口气。

    他带着她坐起身,看了一眼满目苍痍的房间,遂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下床。

    “叫大夫去听涛阁。”

    清叔眼见少主人步履有些踉跄,知道他受的内伤必然不轻,于是说:“少爷,
您受的伤也不轻,不如叫人抬少夫人过去。”

    凌洛风摇摇头,走出门去,一伙下人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虽说只是隔壁,但从映月阁走到他的居所也有一段路程。

    进了他的房后,他小心地将已然面无血色的妻子放在自己的床榻上,让她趴
躺着,此时骑快马而来的勒大夫也刚好赶到。

    “少夫人并没伤及致命的部位,只是那出手的人内力深厚,所以暗器没入人
体内极深,少夫人不仅没有任何内力根基,而且又体虚气弱,若是硬将暗器逼出
来,只怕也是……”勒大夫摇摇头,没说出口。

    凌洛风闻言心不禁一沉,“有没有办法?只要是有一线生机,都得一试!”
他不能任他的小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

    “少爷!”此时出去追刺客的远叔等三护卫也来到观湖阁,并汇报最新情况,
“有两个武功高一点的逃脱了,咱们打伤四个,不过他们被擒时即自杀,属下年
轻时曾与其中一个交过手,认得他是江南六恶之一的黑刹君!”

    凌洛风点点头,不过他现在的心绪不放在这上面,只霸视线移向勒大夫。

    “办法不是没有,只怕得要清磊兄、仲远兄、伯涛兄、铭光兄合四人的功力
护住她的心脉,然后我再用内力逼出她身上的暗器,不过……那希望也极微。”

    “就这么办!”凌洛风当机立断地说,知道越拖下去,对她的病情越不利。
“少爷!”四人同声低呼,并非他们不想救少夫人,身为庄内的四大护卫,他们
对庄主及少庄主自是忠心耿耿的,如今未来的主母重伤在身,要他们出力相救当
是义不容辞的事,只是这庄内就数他们四人武功最强,若在他们为少夫人疗伤之
时,那两个刺客再度来犯,简直就无人可以抵抗,如果少爷没受伤,他还可以领
着庄内的守卫以人多势众退敌,可是如今见他面如死灰,嘴角还淌着血,只怕功
力也只剩那么四、五成了,如何还能与那批高手对抗?

    凌洛风怎么会不明白他们的顾虑,也心知他们是为大局着想。因为即使帮连
君瑶疗完伤又能救得了她的小命,他们的功力也会消减六七成,起码要七天才能
恢复原来的功力。这段期间内,要是那两个刺客再来,青风山庄上上下下只能任
他们鱼肉。

    这关系着数百条人命,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妻子为了救自己而白
白牺牲掉!

    现在只能赌一赌了!

    “今晚在这房内的事,关系重大,你们一句也不得张扬出去,就算私下讨论
也不可以!”他扫视一屋子的下人,“违令者会被即时赶出山庄!”

    “是,少爷!”众人齐声恭敬地回答。

    凌洛风知道仆人们训练有素,不敢违逆,便转头向清叔他们说:“你们照我
的话去做,尽力为少夫人疗伤便是!”

    四人知道他心意已决,忙抱拳应是。

    明白他们五人为君瑶疗伤,其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出错,凌洛风与众仆人退
出室外,留出空间给他们。

    ☆        ☆        ☆细细安排了人手加紧巡视庄园,
凌洛风又将近几日得解决的事交托给总管,叫他代自己去办。

    忙碌过后,他才坐下来运功将手臂上的两枚暗器逼出体外,忍着痛让仆人为
他裹伤,其后又运功为自己疗治内伤,但脑海中一直闪现妻子那灰白的脸容,怎
么也不能静下心来,最后索性放弃,到园子里散步。

    “小智子,你怎么在这里?”看见瑟缩在一角的小智子,他不觉纳闷的问,
“咦,你怎么在哭?四更天了,还不去睡觉?”

    “少……少爷!”小智子抹着眼泪,可是另一波眼泪又涌出来。

    凌洛风转身想走开,现在他妻子的病情已够他烦心了,他可没别的心思再理
会其他的事,不过小智子的话却叫他停住了脚步。

    “少爷,少夫人会不会好起来?”

    凌洛风闻言转过头来,看牢他的仆人,心中一阵黯然,然而像是要说服自己
似的,他挺直身躯,神情一肃,“会的,她一定会好起来!”

    “真的?那太好了!”小智子欢天喜地地说。

    “你好像很关心少夫人?”凌洛风不觉细细打量起这个小伙子,他的个子很
矮小,只怕还没有他小妻子的高。

    “是,少爷,因为我也是白梅村的人,跟少夫人是同乡。”这也是当初他会
被总管派去白梅村的原因,因为他认得路,不必浪费时间,“而且,我娘曾受过
少夫人娘亲的恩惠,我娘教过我受人恩惠千年记!”小智子的娘正是受尽镇上人
唾弃的那个李大婶,她未婚怀孕被逐出家门,生活很是困苦,连君瑶的娘生前曾
暗中接济过她,所以她整天都告诉小智子,连家的大夫人及大小姐是他们母子俩
的大恩人。

    原来是这样!凌洛风点头。

    “还有,小智子在连家时,少夫人见我的衣裳破了,还帮我补过哩!”那是
当时他出门帮当日还是连家大小姐的少夫人抓药时,遇到村上的一班无赖,他们
自小便欺负他是私生子,总骂他是杂种,又每回都追着他打,也正因为这样,他
娘才忍痛在他八岁那年将他卖给青风山庄为仆,以免他再日日被人欺负。没想到
这次在街头重遇那班无赖,他们照样没放过他,几个人一起追打他,他气不过,
于是跟他们厮杀了一顿,到最后,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衣服却被扯裂了好几处。

    回到连家的西厢,那刚苏醒两天的未来少夫人正好出房散步,看到他这身狼
狈模样,马上要他去换下那破衣衫,让她为他缝补。他当时简直是受宠若惊,却
也不敢逾越身份,只是在她温柔的坚持下,最后不得不照她的话去做。

    她竟为这小子缝补衣服?凌洛风心中顿时有丝不悦,“小智子,你几岁了?”

    小智子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何少爷会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但当然
不敢怠慢,“我今年十三岁,过了年就十四了。”

    凌洛风失笑,原来还只是个小孩子,自己怎么会突然这般计较了呢?

    “少夫人是这样的善良,所以我刚才一直在求老天爷让她度过这一劫。”

    没错,他的小娘子确实是太善良了,不然不会被她那没良心的家人那样虐待
后,还一直帮他们说好话,而且又奋不顾身地帮他挡掉那些致命的暗器。

    “小智子,你以后就在听涛阁里伺候。”现在看门的小厮年岁渐大,已不适
合再留在听涛阁,这小子一脸机灵,就换他补上。

    “谢谢少爷!”小智子欣喜若狂,跪下来磕了一个响头,“小智子一定尽心
尽力为少爷和少夫人做事!”

    凌洛风点点头,没再多说,回身踱进大厅里,留下身后的小智子双掌合十,
口中念念有词地为他的少夫人诚心祷告。

    第五章“怎么样,勒先生?”凌洛风担心地问道。

    直至天大亮,勒大夫才唤他进内,他连忙推门而入,只见勒大夫正在为连君
瑶的伤口敷上独门的金创药,那背上一大滩的血渍令他触目惊心。

    勒大夫转过头来,实话实说,“我们已经尽了力,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不
过,就算会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凌洛风沉重地颔首。

    “少爷,这金创药每日得换一次。”勒大夫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嗯,勒先生,你也去外头休息一下吧。”

    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俩。望着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凌洛风不敢
挪动她,怕触动了她的伤口,只好屈着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补血的汤药。

    可怜的小东西!她怎么能抵挡得了暗器被逼出体外的那阵痛楚?这样娇弱的
身子怎么受得住?他边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边怜惜地凝视她惨白的玉容。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及受伤后的虚弱,一阵阵困意涌上来,他小心翼翼地
爬上床躺在她身边。

    “小瑶,你一定要醒来!”他为两人拉好被子,抓起她的小手,轻轻磨蹭着
那枚他给她的戒指,意识渐渐模糊。

    ☆        ☆        ☆至傍晚,他才醒来,再度喂她喝
了碗药,才出房与清叔他们商量正事。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剩余的江南两恶送去与他们的兄弟作伴!”想
起不省人事趴在床上的妻子,凌洛风不禁捏紧了拳头。

    “是的,少爷!”

    “还有,我相信庄内有内鬼,他们两次都选在庄内的守卫最松懈的时辰,而
且懂得避开守卫的巡视才下手,这一定是有人提供消息!”

    “是的,少爷,我们四人也这样怀疑。原以为他们只是针对老爷,所以我们
的防卫大部分都加强在北边,而且您的功力不错,所以这南边的防卫便不北边的
那样严谨,没想到一个疏忽,导致少夫人受了这样重的伤,属下等人深感……”

    凌洛风挥挥手,“不关你们的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少爷,这庄里上下不下三百人,茫无目的地一一调查,只怕……”清叔犹
豫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凌洛风蹙着眉说:“对方要同时取爹和我的命,如果我们两父子皆不幸,这
庄里上下,谁的得益最大,你们先朝这方面去查!”

    四人点点头,知道范围并不小,查起来可得多费些心思了。

    “这几天,你们有空便在庄内四处走动一下,不要让那内鬼知道你们的功力
消耗得只剩几成。”

    交代完他们四人后,凌洛风回到房内,一边思索着谁的嫌疑最大,一边陪着
昏迷不醒的妻子。

    当夜她突然发起高烧来,他连忙叫了暂住在听涛阁候着的勒大夫进来。

    勒大夫仔细把了脉候,一脸凝重地开了张方子。

    “少夫人这高烧如果一天内不退,恐怕我们之前的工夫都白费了。”勒大夫
蹙起眉头,“少爷不妨叫下人日夜为少夫人用毛巾敷额以及拭去身上的汗,再加
上我的药,双管齐下看看会不会奏效。”

    凌洛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等他退出去后,也不叫丫鬟进来伺候,便自个儿
动手抓起毛巾。

    她的汗越冒越多,他换毛巾的次数越来越频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直至天
亮,她的高烧不退反增,身子烫得惊人,且不安地扭动着,他只得压住她的身子
以免她扯裂了伤口,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直至傍晚,她的体温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他这才松一口气。

    ☆        ☆        ☆接着几天,除了有事与清叔他们
四人商讨,或是骑着疾风在山庄里绕一圈,让“有心人”看看他仍丝毫无损,他
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就算要办的公事也拿进房里做。

    到第七天半夜,在他越来越沉重得到心情下,她总算睁开了双眼。

    连君瑶觉得自己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梦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开,于是她只好跟着那只手回来。

    她睁开眼眸,便看到一双带笑的黑眸正温柔地映在自己脸上。

    “我的小娘子,你终于醒了!”凌洛风轻怜地抚上她更形消瘦的脸庞。

    “我,我没有死吗?”或者是死了?在天堂里与他相逢?那他不是……

    “不许说傻话!”他捏捏她的小手。

    连君瑶终于知道在梦中牵住她的大手是谁了,不可自抑地泪盈于睫。

    “乖,别哭。”他俯近她,“伤口还痛不痛?”

    连君瑶动了一下身子,立即低低呻吟了一声。

    “不要动!”凌洛风按住她的肩头,连君瑶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薄
薄的肚兜,一张小脸蛋即时遍布红霞。

    凌洛风抿嘴微微笑了起来,翻身拿起床头仍文瑞德燕窝,含了一口进嘴里,
凑到她唇边打算哺喂她,可她却红着脸迟迟不肯张开口。

    “别害臊!这几天,我都是这样喂你的。”

    “这几天?”她愣愣地凝视他英俊的脸庞。

    “对,你昏迷了整整七天,无论是药,还是一日三餐,都是我亲自喂你进食
的。”他爱怜地抚着她的青丝,一脸的宠溺。

    连君瑶在羞怯中不由自主地深深感动。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可以自己吃。”她挪动身子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

    “小心伤口又疼了!”

    “我,我刚刚身子有点发麻,并不是伤口在痛。”

    凌洛风眼见她一脸娇羞,便不再坚持,抱起她让她靠坐在软枕上。

    “喝吧。”他将碗凑到她嘴边,以另一个形式慢慢喂着她。

    连君瑶在他的坚持下,只得红着脸就着那碗沿,一口一口直至喝掉一整碗燕
窝。

    这小妮子的脸皮真薄!凌洛风有趣地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搂她入怀。

    “你,你的伤呢?严不严重?现在好了吗?”病后体虚,她问得有点气促。

    “别担心,我已经痊愈了!”凌洛风轻轻抚上她忧心忡忡的小脸,“比起你
的伤,我的根本不算什么!”她是那样的接近鬼门关!想到这儿,他的心不禁又
一阵轻颤,“答应我,下回别再做这种事了!”见她不语,他认真地再度强调:
“我要你答应我,不会再冒这种险!你娇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知道吗?”

    连君瑶噙着泪点点头,放任自己短暂地享受他温暖的拥抱,能得到他这样温
柔的相待,就算要她再死一百次,她也愿意。

    “该吃药了!”就在她舒服得想睡之际,他却放开她,拿了一碗黑漆漆的东
西到她面前来。

    连君瑶蹙起秀眉,犹豫着不肯张开口。

    “不行!你失了好多血,一定得喝完这补血药汤。”他不容她反驳地说完,
又柔声哄道:“你乖乖喝了,病就快点好,我才能带你出去玩!”

    天知道,他从来没带过女人去游山玩水过!不过她却是第一个为他拼命的女
人,为她破个例也不为过!

    连君瑶的喉咙如被硬物哽住,吸了口气迅速将那碗药汤喝了个精光。

    “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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