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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复仇契约-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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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啦,阿水婶。”芫儿歉疚地低下头。
  “唉?他是谁?”阿水婶这时才看见芫儿搀扶着一个高挺俊逸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质太过斯文,一看就知道绝不是这山里的人。
  “阿水婶,他是上山来看蝙蝠洞的登山客,在森林里迷了路,又从山壁上跌下来,结果摔伤了小腿。”
  芫儿让梵天易在门前的长板凳坐下,然后走到阿水婶身旁,拉着她的手臂撒娇道:“阿水螂,他的腿受伤了,行走不方便,我想暂时先让他在家里住几天,等他腿伤好了再下山,您说好不好?”
  本来说好只住一天,但芫儿喜欢和他说话,所以私心希望他能多住几天。
  阿水婶叹了一口气说:“这倒是没问题啦!柴房后头还有一间空房间,壁橱里有棉被和垫被,等会儿记得拿给他。”
  她知道芫儿心肠好,不管什么动物受了伤,她都不会视而不见,反正她也早就习惯帮忙照顾芫儿捡回来的动物,所以也不差这个人。
  “我知道,谢谢阿水婶!”芫儿开心地笑了。
  “谢谢你,阿水婶!”梵天易也赶紧向阿水婶道谢。
  “你们准备一下。马上要开饭了!”阿水婶挥挥铲子。转身走回厨房。
  阿水婶走后,芫儿立即说:“走吧,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麻烦你了!”
  梵天易再次将手伸向芫儿,任她搀扶着自己,缓慢地走向后头的柴房。
  一进到柴房,芫儿将大通铺稍微打扫过后,替梵天易铺上垫被和盖被,就先让他上去休息。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不要随意走动,不然伤口会痛喔!我去帮阿水婶准备饭菜,晚一点再帮你把饭菜端过来。”她替他盖好被子,柔声吩咐道。
  “你去忙吧,我不会乱动的。”
  梵天易带着温和的笑容目送她远去,一待她走远,立刻掀开被褥下床,矫健的双腿活动自如地走到摆放背包的木桌前。
  他从里头取出自己的行动电话,按下几个按键后,电话很快接通了。
  “惠姨,是我!”
  他十岁那年父母双亡,是他称为惠姨的惠淑艳将他养育成人。还栽培他求学深造,他非常敬重她,一直将她当成自己的第二个母亲。
  他和惠淑艳的关系有些复杂——当年惠淑艳的丈夫是某警局的局长,没想到调查一桩私贩黑枪案件时,和属下双双遭人谋杀身亡。
  惠淑艳知道这个案件背后必有极大的内幕,但警局却只逮了两个小喽啰,草草结案了事。
  惠淑艳不甘丈夫白白丧失性命,因此找上当时名极一时的红律师梵东业帮她查清事情的真相。而梵东业——正是梵天易的父亲!
  没想到黑枪案背后的主谋者太过阴狠,居然连梵东业也不放过,他们在他的汽车上装置了一枚炸弹,当场炸死了梵东业夫妇。
  事发后,惠淑艳趁着那帮恶徒还没杀害梵天易灭口前,带着他逃往国外。
  经过多年的调查,他们发现当年黑枪案幕后的主使者,就是现任的议员杜正贤。
  杜正贤出身商界,人面广、财力雄厚,拥有多间知名大企业,还私下豢养了一批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只要是碍着他财路的人,他就毫不留情地铲除。多年来死在杜正贤手下的无辜人不知有多少,他实在罪无可恕!
  查清事情的真相后,他们再度收拾行囊回到台湾,准备击垮黑暗的杜氏。
  “嗯,我现在在陈芫儿的住处,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我控制得很好,从峭壁上摔下来时只受了一点轻伤,根本不妨碍行走,您可以放心!”他微笑回答惠淑艳担忧的询问。
  “什么?!你希望我放弃?”梵天易惊讶地重复,他以为惠姨很赞成他用这种方法打击杜正贤。
  “陈芫儿是无辜的?!”梵天易听了惠淑艳的回答,忍不住大笑。“哈哈!既然生为杜正贤的女儿,就没有置身事外的权利,就算她从小就离开杜家,但她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得为她父亲的恶行付出代价!
  “当年我爸妈和惠姨您的丈夫不也都是无辜的?却被杜正贤那恶人害死,这笔血债,我不能不找杜家的人偿还!再说——”
  梵天易压低嗓门,语带神秘的告诉惠淑艳。“我有一个重大的发现!陈芫儿好像会读心术,只要好好加以训练,对我们将来的复仇行动一定有很大的助益!”
  “可是……”
  惠淑艳实在不忍心见他把对杜正贤的仇恨,转嫁在一个连这段过往恩怨都不清楚的无辜女孩身上。
  “惠姨,有人来了!我再和您联络。”
  梵天易听见外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急促交代后立即切断通讯,将手机塞回背包里,然后迅速回到床上,拉好被子,盖到自己的下巴,佯装休息的姿态。
  第二章
  “吃饭了!”
  芫儿端着一个大托盘,笑咪咪地走进房里。
  托盘上有几碟菜、一小锅加了地瓜丁的白饭,和一碗热腾腾的笋片鸡汤。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香味四溢的饭菜和热腾腾的汤,确实令人食指大动。何况为了演出这出落难记,他今天几乎整天没有进食。
  “来,快吃吧!”她替他张罗碗筷,自己也拿起另一只饭碗。
  “我怕你自己吃无聊,所以陪你一起吃。”
  “谢谢!”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梵天易慢慢从芫儿的口中,挖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原来阿水婶夫妇不是你爸妈呀?”梵天易故作惊讶状。
  其实他早已调查过,芫儿崎岖坎坷的身世,他再清楚不过。
  “嗯。”芫儿接过他吃光的空碗,替他添第二碗饭。“他们是我的养父母,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父母。”
  “那你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现在人在哪里吗?”他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将添满的饭碗交还给他。
  “你——恨他们吗?”梵天易接过满满的饭碗,随口问道。
  “我?不!我想他们抛下我,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我并不恨他们。”
  哼!如果你知道杜正贤那老头抛弃你的原因,是因为你克父、克母,大概就不会这么想了吧?
  梵天易接着又问:“那——你想见他们吗?”
  “这……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他们我也过得很好,所以我并不会特别想见他们,只是偶尔会好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样的人?”
  他们不是什么好人,而是一群可恨的恶魔!
  梵天易端着饭碗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赶紧转移话题问:“对了!芫儿,你的名字是谁取的?”
  “是阿水伯取的。阿水婶说,我刚被捡到的时候,根本没有名字,那时菜园里正好长满芫荽,所以阿水伯就替我取名为芫儿。”
  芫荽?那不就是香菜?
  梵天易忍俊不住,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为什么不干脆叫香菜算了?简单又好记!
  “你在笑什么?”芫儿根本不知道,梵天易在心里暗暗取笑她的名字,还傻傻地问。
  “没有!”梵天易敛起笑容,淡淡地摇头。
  “那……你吃饱了,好好休息,明天我请天主堂的瑞娜修女替你看看脚。”
  在这种小山城里,既没有医院,也没有诊所,惟一能够提供医疗服务的,就只有天主堂的瑞娜修女,据说她是德国某医学院毕业的。
  “不用了!”梵天易连忙拒绝。
  要是被那个什么修女一眼看穿,他故意磨伤脚装跛,那一切不就玩完了?
  “可是你的脚……不要紧吗?”
  她担忧地蹙眉盯着他的伤脚,一点也不知道他根本是假装的。
  “不要紧的!只要好好休息几天,我的脚很快就能痊愈,我向来最讨厌让人看病,如果让你说的什么瑞娜修女一看,说不定会变得更严重咧。”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嘛!”她笑斥道。
  芫儿想梵天易大概真的不想让瑞娜修女看他的脚,所以也不勉强。
  “你不让瑞娜修女看脚也可以,只要你好好休养,我就不勉强你。”
  “成交!”
  装病有什么困难?只要每天坐着吃、躺着睡就行了!
  不过他会好好利用这段“休养”时间,得到芫儿和陈阿水夫妇的信任。到时,他想带芫儿离开这里,就不是件困难的事。
  一大清早,芫儿刚睁开眼睛,就立即跳下床冲进浴室盥洗。
  没多久,脸上还湿淋淋的,就往外头冲。
  “芫儿,你要去哪里?”
  阿水婶刚端着稀饭走出厨房,正好看到芫儿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去看看梵天易起床了没有!”芫儿的声音从柴房的方向传来。
  “这孩子,看她急戊那样!”阿水婶宠溺的摇摇头,将稀饭端到餐桌上。
  “我看她好像挺喜欢那个姓梵的年轻人,不如把她嫁给他算了。”阿水伯笑着拿起碗,开始添稀饭。
  “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芜儿长大了,我也没想过要她陪我们一辈子,只是——那姓梵的年轻人长得这么俊,又是都市人,他看得上我们芫儿这乡下女孩吗?”
  阿水婶是女人,想的也比较多。
  “芫儿有什么不好?人家卖猪肉的阿辉求了我好几次,我都舍不得把芫儿嫁给他儿子呐!”
  “拜托!不是我在批评,阿辉的儿子长得就像他在卖的猪,这样的条件也敢高攀咱们如花似玉的芫儿?”
  阿水婶爱吃阿辉卖的猪肉,至于他的儿子那就敬谢不敏了!
  “反正咱们就耐心看看吧!芫儿漂亮又听话,那年轻人要是有长眼珠,一定会喜欢咱们芫儿。要是他肯带芫儿下山,那芫儿的青春就不会都埋没在这山上。”
  “说得也是。只是……”
  阿水婶将视线投向门外,担忧的望着柴房的方向——
  芫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她实在很怕单纯的芫儿会受人欺负。
  不过那年轻人笑容满面又文质彬彬,应该是个有为的年轻人吧!
  如果能把芫儿交给他,她就安心了。
  “梵天易!”
  芫儿蹦蹦跳跳的来到柴房后头,见客房的门还关着,猜测他应该还在睡觉,于是站在门外呼喊。
  “芫儿,门没锁。进来吧!”
  梵天易早就醒了,只是躺在床上想事情,他赶紧抓起眼镜戴上,然后撑起手臂半卧在床垫上。
  “你今天觉得怎样‘脚还很痛吗?”芫儿推开门,走进客房里。
  “伤口不怎么痛了,不过可能还是没办法走动。”
  “那当然啦!才一天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好?你以为自己的脚那么厉害,马上就能自动痊愈吗?”芫儿皱着小鼻子笑道。
  “那倒也是!”梵天易也笑了,
  她的笑容纯真、毫无负担,梵天易很喜欢她的笑容。
  “唔,对了!你肚子饿了吗?我替你端早饭过来。”
  “好的,麻烦你了。”
  “不过你要先洗脸刷牙,我去替你端热水和……”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去洗。”梵天易立刻回绝。
  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重病的病人,连刷牙、洗脸都要躺在床上让人服侍。
  “可是你的脚—…”
  “走一段路没问题。浴室在哪里?”他缓慢而小心地下床。
  “就在外头,我扶你过去。”芫儿赶紧上前搀扶他。
  梵天易满含谢意的朝她一笑,不客气的紧搂着她的肩,她虽然身材纤瘦但仍窈窕有致,身上有种淡淡的香馥之气,他将脸靠在她的颈项间,放肆地闻个痛快。
  芫儿吃力地抱住梵天易结实的腰干,一步步往外走。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他好像刻意靠她靠得好近。他身上独特的气味飘入她的鼻端;他呼出的热气则喷洒在她柔嫩敏感的颈项间,惹得她频频脸红。
  “芫儿……”梵天易哑着噪子,低沉地喊道。
  “浴室就在前头,快到了!”芫儿奋力加快脚步,不敢多看他一眼。
  “唉!”梵天易悄悄叹息。
  他原想等她转头,就假装不经意地吻住她的唇,没想到她居然不敢转头看他。
  看来是他逗她逗得太过火了!
  不过他是个身经百战的内行人,有这等不施脂粉的绝色佳丽,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盯着她水嫩柔软的红唇,想象它含在他嘴里的滋味……
  “唉!”
  梵天易又叹气了,同时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才远离尘嚣不过两天,他就被山上的野生动物同化,脑子里只想得到传宗接代的事。
  芫儿从眼尾的余光得知,有道火般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脸蛋儿瞧,那道火热的视线毫无疑问是梵天易的,只是他一直盯着她看,到底在想什么?
  她的脸蛋愈来愈红,却没胆转头与他对视,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和他速度、节奏一致的脚步。
  她以前怎么从没发现,通往浴室的路居然这么长?
  黄昏时刻,远处的飞鸟三五成群地飞回家,逐渐西沉的夕阳告诉人们,又送走了一天。
  梵天易坐在门前的长板凳上,吹着舒爽的凉风,同时望着远处袅袅的炊烟,享受着都市绝对看不到的乡间美景,
  “梵天易,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过你的脚受伤了,要好好休养吗?”
  芫儿刚从瓜棚里摘了一把龙须菜回来,看见他坐在门前,立即皱眉柔斥道。
  “我还休养的不够码?”他几乎在床上躺了一个礼拜,身上都快长蜘蛛网了!
  “虽然你的伤口看起来好多了,但还是不能大意呀!”她拉了把木椅坐在他身旁,随手挑起刚才摘来的龙须菜。
  经过一个礼拜的朝夕相处,芫儿对梵天易已经全无防备,对她来说,他就像她的朋友,甚至是家人。
  梵天易默默看她挑菜,一会儿后突然开口:“芫儿?”
  “嗯?”芫儿忙着挑菜,头也不抬的问:“什么事?”
  “我想——我该回台北去了。”
  芫儿挑菜的手在空中顿住,几秒后才恢复正常,继续刚才的动作。
  “你的伤还没全好,为什么急着回去?”她低着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失落。
  “我已经厚颜在这里叨扰了一个礼拜,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赖下去了。”
  ,
  “没有人赶你呀!”她放下龙须菜,急切地说:“我很欢迎你继续留下来,还有阿水伯和阿水婶也一样——”
  “我还有工作要做,不可能永远留在这个地方。”
  这句话,残忍地点明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差点忘了,他是个文明的都市人,而她却是从小生长在这里,除了陪阿水婶下山买东西之外,几乎不曾离开过山林的乡下女孩。
  他们是那么的不同,他当然得回到文明的都市去!
  “说的也是,你是该回去了。”她佯装不在意的挤出笑容。“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明天就走。”
  “噢!”她没想到这么快,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芫儿,跟我走吧!”他突然用力握住她的手,温柔却坚定的说。
  “你说什么?”芫儿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跟我一起回台北!”
  他的眼睛好温柔,脸上的表情好真诚,芫儿被他盯得心口怦咚怦咚跳,眼眶也因感动的情绪而逐渐发热,但她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这是不可能的!”她失望地摇头。
  “为什么?”听到她的回答,梵天易随即追问。
  “我不属于那里!”地咬紧下唇,飞快否决那种不该有的荒谬念头。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只属于这个山林,到了台北那种热闹的大都市去,我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再说,我有什么理由到台北去呢?”
  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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