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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海雾-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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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文雨终于明白了亦雪所有的顾虑,原来她真的知道所有的内情,更知道玉鸣不能接受耿叔死亡的原因。昨晚发生的激烈冲突,已经深深影响亦雪,她是真的怕了,怕文雨和正宏之间的仇恨和矛盾,会蔓延到玉鸣身上,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帮他抽离。

文雨又何尝不想抽离,可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根本无法回头。她无力劝阻玉鸣,更无力安慰亦雪,不敢给她希望,也不忍让她失望,只能继续保持缄默。

好在善解人意的亦雪,对任何事都不会过多逼迫勉强,她只是将自己的诉求清晰准确的表达出来,不等文雨表示答应与否,便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这样的性格,让文雨感到轻松的同时,却也说不出的难受。

昨晚惊心动魄的一幕,文雨如今想来仍心有余悸,她并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却难免觉得后怕,她是恨正宏,可并不想给他陪葬,如果不是吴向远挺身而出,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吴向远……,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处境,这三个字带给文雨的震动,从来不曾减轻,愤恨、感激、厌恶、担心,几乎所有的矛盾情绪,都能被他牵扯出来,永远剪不断理还乱。

“小雪……”文雨轻唤一声,鼓足勇气问亦雪,“吴向远受的伤,严重吗?”

亦雪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才说:“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伤口也已经缝合包扎好,不过二姐不放心,非要让他住在医院。”

文雨重新又把目光转向窗外,装作不经心的问:“他住在哪家医院?”

“你想去看他吗?”亦雪却反问道。

“想看谁?”这时胡泉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了亦雪的话,好奇的问。

文雨心里一慌,立刻抢着回答:“小安,我想去看他。”说话的时候,只盯着胡泉,根本不敢正视亦雪不解的眼神。

胡泉信以为真,于是故意板起脸,很严肃的说:“都已经这么晚了,你哪也不能去,好好休养一晚上,等明天身体状况好一点再说。” 文雨只好乖乖答应,不再反驳。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时,玉鸣和亦雪便告辞离开。

胡泉汲取上次的经验教训,决定留下来给文雨陪床过夜,免得她又会因为无聊发闷,就瞎折腾自己。就算文雨一再抗议,说这次情况不同,自己行动无碍,根本不需要人陪,他也充耳不闻,一意孤行。

等剩下他们两人时,文雨好奇的问他:“你刚才跟玉鸣出去说什么了?”

胡泉像是早有话准备说,于是安置好她之后,也在对面款款坐定:“我向他了解了一下你们公司的情况,”简单交代以后,他看着文雨,郑重的问,“正宏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该来的始终要面对,文雨的脑子里也一直盘旋着这件事,只是一连串的重创之下,她早已没了主意,被胡泉一问,更加觉得愁苦郁闷:“我也不知道……”

“难道你不想拿回公司了吗?”胡泉突然反问。





第55章 五十四、回头太难(下)
“我当然想,”文雨脱口答道,似乎从胡泉的神态里看出了某种希望,急切的问,“你有什么办法吗?”

“方法是有,”他开诚布公的说,“你可以提出召开一次股东会议,罢免正宏的总经理之位,重新选举。毕竟现在你才是最大的股东,如果再加上小安那一份,已经拥有最高决策权,绝对有这个资格。这么做可能有些强硬,但却是最为直接有效的。”

胡泉说的很轻松,文雨听完以后,心里的烦愁却并没有减轻:“所谓的股东,还不都是我大伯一家人,我现在已经跟正宏彻底决裂,他们还会站在我这边?还会愿意配合我吗?”她真的没有这个把握。

“不配合最多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根本影响不了结果,”在胡泉看来,这也并非是不可逾越的难关,“只要你拿到公司大权,就能以职务侵占罪来起诉正宏,就凭现在这些证据,已经够他受的。”

文雨深深注视着他,嘴角泛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

胡泉猜不透她这个表情的含义,只好问:“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又要劝我息事宁人,用躲避退让的方式来换取相安无事。”

“那说明你还不了解我,”胡泉说道, “‘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这是老子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是孔子的话,连两大圣人都这么说了,像我们这种俗人还有什么理由当东郭先生呢?”

居然连古代先贤都被他搬出来,文雨已经忍不住在暗暗发笑,心里明明觉得欣慰,表面上却仍假装质疑,反问他:“愚善比真恶更可恶,这道理我懂,可是……真的连宽容也不用提吗?”

不知道胡泉是否已经听出话里挑衅和试探的味道,他只是一改笑颜,正色道:“宽容,是在对方俯首认罪的时候才有资格讲的话,原谅的前提,也必须是对方停止伤害,现在这种局面,如果想要自保,就只能反击。”

文雨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胡泉语气放缓转而说道:“所以在我看来,对付正宏并不是问题,可是扳倒他之后呢?对于整个海森,乃至你们沈家来说,这都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更加郑重的问,“你真的决定要弄的鱼死网破?”

他的分析一针见血,最后几个字重重的击在文雨的心上,激起了她所有的焦虑和惶恐,半晌后抬起头来,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记得你说过,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公司,”文雨看着他,恳切的说,“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原本还镇定自若的胡泉,脸上突然闪现出复杂的表情,长久的沉默过后,仍没作任何表态,只是站起身来握着文雨的手说道:“现在很晚了,你先睡吧,明天再说。”

刚刚还说的那样坚决果断,为什么又突然变得这样犹疑不决,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实在令文雨捉摸不透。

但是经历过胡泉生日那晚的争吵之后,她和胡泉的关系虽然恢复如初,两人之间,却似乎多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隔膜,让她始终不敢触碰,总是在接近任何深入的话题之前就早早止步,所以见胡泉已经转移话题,虚弱困乏的文雨也只好暂时把疑惑放回心底。

高烧完全恢复以后,文雨第二天就离开医院去看望正安。

苏瑾已经放下自己工作,每天都守护在正安身旁,文雨无可避免只能面对她,没有愤怒的争吵,更没有亲昵的对话,只是彼此都尽量克制着情绪,默契的保持着一份距离,谁也不曾越界。

正安身上的伤势,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是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却仍是未知。

没有人敢把这件事告诉他,正安自己却好像已经有所察觉,每天安静的躺着,表面上看起来情绪平稳,整个人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常常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

文雨看在眼里,满是心痛,对正宏的愤恨只增不减,无形中也更加坚定了要对付他的决心,并且开始按照胡泉的建议,按部就班的对海森最核心的领域进行渗透。

胡泉除了还是没有答应担任总经理一职,其他事情则是倾尽全力去做,有他和玉鸣合作,所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起初文雨一直不明白胡泉为什么不肯答应和自己一起入主海森集团,后来想到,他毕竟也有自己的事业,没理由为了她就全部放弃,想通了这点,文雨也就不想再勉强他。

几天之后,胡泉又陪文雨去了一趟医院,为手臂上的伤口拆线,所幸愈合情况良好,基本上不会留下什么疤痕,胡泉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文雨看他长舒一口气的样子,轻笑着反问:“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什么?”

“我怕留了疤,你将来就不能穿自己做的婚纱了。”胡泉如实相告。

文雨猛然想起,以前和谷桐也说过类似的话题,她心里某个脆弱的地方,似乎又被戳中,为了不让伤感的情绪蔓延,她努力把注意力转移到胡泉身上,“没想到你也是外貌协会的。”

突然遭到这种鄙视,胡泉大呼冤枉:“又不是伤在脸上,怎么就是外貌协会了?”说完还不忘狠狠叹气,“我就是怕你要是真留了疤,以后肯定会拿这个做话柄对付我,看看,果不其然吧!”

看着他眉头打结无奈摇头的样子,文雨心里明明想笑,笑容却始终冲不开沉重的心事,为了不破坏胡泉的心情,也只有努力压制住叹气声:“好了,言归正传吧,别说这个了。”

“哦,行,说正传,”胡泉收起嬉皮笑脸,认真说道,“今晚跟我回家一趟吧,好久没回去看我爸妈了。”

“啊?”文雨立刻头大。

胡泉忍不住又开始皱眉:“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大啊?”

文雨轻轻举起手臂,向他示意道:“可我这个样子,去了怎么说啊?”

她前后两次住院,都牵扯到太多复杂原因,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更为了不让胡家二老担心,所以一直没让他们知道。现在文雨手上还包着纱布,他们见到以后肯定又会惊诧担心,文雨免不了又要解释一番,想起来就觉得头疼。

经她一提,胡泉才想起这茬:“就说摔了,碰了,或者被什么东西砸了,随便找个他们能接受的理由就行。”

“让我骗你父母?”文雨一副正直不阿的姿态,“不行不行,我会有犯罪感的。”

胡泉努力忍着笑,故意装作很发愁都样子:“那怎么办?”

文雨如法炮制:“你就说我有事要做脱不开身,或者是离开雾岛了还没回来,总之随便找个他们能接受都理由就好了嘛。”

胡泉仿佛听到了惊世骇俗的言论,立刻侧目而视:“难道你就不怕我有犯罪感吗?”

“你?”文雨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吧?”

胡泉的五官瞬间纠结在一起,做出一个极其怪异的表情。

就在快他要发作之前,文雨终于使出最后一招,几乎撒着娇说:“哎呀,我真的不想去呀,你就再做回好人,帮我挡了这差事吧。……我相信你一定能想到合适的理由帮我开脱,更何况你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说什么他们都会信的,你就别让我去了,……你看我手上还有伤,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哪里还有精力承受你父母的关爱呢!”

这下胡泉是真的没辙了,虽然被“夸”会说谎,让他心里很不服气,但是文雨身体欠佳也是事实,两相权衡之后,只好大度的说道:“那好吧,就先放你半天假,让你自由活动。”

“嗯。”文雨如释重负。

胡泉又继续说:“等几天过中秋时,再带你回去吧。”这次连商量都不用,俨然已经是就此约定好的意思。

文雨才发现自己放松的太早了,但是为了不扫胡泉的兴,也只好保持沉默不作任何反驳。

为了让文雨真的能好好休息,胡泉直接把她送回了住处,连正安那边都没有去。认真的嘱咐交代一通,直到文雨催促,他才离开。

可是胡泉走后,文雨自己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总感觉谷桐的痕迹无处不在,她的心根本静不下来了。索性换了件衣服就离开家门,开着车到处游荡。

从亦雪那里得知,吴向远也已经出院回家修养。文雨心里一直有太多困惑和疑团在纠缠,吴向远受伤这件事,更令她耿耿于怀,所以不知不觉间,竟然把车开到了吴向远住处附近。

文雨在车里坐了很久,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又克服了种种矛盾心理,终于还是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尽管已经想好了几种恰当的开场白,可是见到吴向远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文雨还是陷入词穷的境地。

而站在门里的吴向远,看着眼前的文雨,也同样惊异的不知所措,本来想脱口而出的一些问句,因为觉得太不合时宜,也都忍住没说。

沉默的气氛,使得门里门外的站位更显尴尬。

文雨深吸一口气,看着他问:“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手?哦,没事了,已经好了,”吴向远条件反射似的答完,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文雨的手臂上,目光里似乎问着同样的问题。

虽然纱布遮在袖子里面,可文雨不想让他多问,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挪往身后。

吴向远这才反应过来,果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说:“进来说吧。”

文雨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像是走进了一个从未涉足的禁地,文雨的心里竟抑制不住忐忑和不安,虽然努力控制着视线范围,眼前的景象,还是带给她一阵意外。

他的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单调的陈设,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带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一眼看上去,更像是旅店而不是住家。

吴向远见她站立着发呆,也只好生硬的招呼道:“坐吧。”文雨茫然落座后,他又忙着问,“要喝什么吗?”

文雨想说自己不是来喝东西的,可是紧接着又发现,真正来这里做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仓促之下,竟然鬼使神差的反问一句:“你这里有什么?”

吴向远怔了一下,低下眼神没有答话,略想了想,转身进了厨房。

文雨远远看见他从冰箱里拿出几个橙子,又取出刀具,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心里猛然一颤。

记得高三第一个学期,平时一直住校的文雨,一次淋雨后发起了高烧,课都没法上,却宁愿在宿舍养病也不肯回家,吴向远便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每天在食堂打好饭菜给她送去,还从家里带来各种水果为她增加营养。文雨不忍见他忙碌,就借口说自己不喜欢吃水果,让他别再带来,吴向远反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文雨就胡诌一个理由,说嫌吃水果又要剥皮又要吐籽太麻烦,结果第二天吴向远就捧来了一瓶鲜榨的果汁,让文雨又感动又无语,从此也多添了喝果汁的喜好和习惯。

如今时过境迁,旧情早灭,难道他还要“故技重演”吗?是无心巧合,还是有意示好?文雨猜不透他的心里,越是努力不去思考就越是心乱如麻。

吴向远伤在右手,拿不稳刀具,切了几下都没有成功,只好换左手拿着刀具。

文雨看他艰难笨拙的动作,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揪起,眼睛也跟着泛潮。只是心底的一丝心疼才刚浮现,却在顷刻间牵出更强烈的悔恨和愤怒。

她后悔不该莫名其妙来这个地方,她恨吴向远这些晦暗不明的所作所为,她对此时此刻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感到愤怒。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想起过往那些记忆?念想起他曾经对自己种种的好?简直是天大讽刺。





第56章 五十五、灰色空间(上)
还以为经过这半年多的磨练和消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再面对这个人,面对他时,可以比陌生人少了一份无视,但也比仇人多了一份平静。

可是表面看似静止无波的一潭死水,却只需一片小小的残叶不经意的坠落,就会惊起千层巨浪,使得她所有的伪装终于功亏一篑。

当所有负面的情绪全部爆发的时候,本来就如坐针毡的文雨,再也忍耐不住。她突然站立起来,生硬的说道:“你别忙了,我走了。”

“亦雯,你等一下。”吴向远急说。

行动又一次抢先在了理智前面,文雨听见他的话,还是停下了脚步,只是仍然面朝着门的方向,没有转身看他。

吴向远走到文雨身后,过了一会,才听他问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有话想问?”沉稳的声音里竟然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

文雨默默的深吸一口气,整理了情绪,把所有的激动都重新压回意念深处,静静的转过身看着他,语气冰冷的说:“我问你,你就会说吗?”

吴向远目光坦然的看着她,“我不会说,就算说了也是假的,我不想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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