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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搞笑日记十箩筐-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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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我挥手让军士把他松绑,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咬牙切齿地说:好,我这就走,我要天天拜佛保佑你活着,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孩子走了以后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人类的感情分好多种,仇恨是其中的一种,也是最奇怪的一种。比如这个叫纪同的孩子,他可能在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为了仇恨而活着,他无时无刻地想着要复仇,而可悲的是他想杀的人——我——居然毫不知情。
  我知道他终有一天还会来找我的,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不过转念想一下,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来了,并且杀了我,那么他会开心吗?他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为了杀我,而一旦实现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我希望他永远不要来,无论是爱还是仇恨,一个人有某种信念支撑着总比什么也没有要好,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活得更单纯,走的路也更直一些。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军师,军师沉吟了片刻说:仇恨是平息不了仇恨的,错误也永远纠正不了错误,只可惜我们永远也不能从其中解脱出来。
  (第二十四回)
  今天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我在草地上跑来跑去,忽然看见大哥二哥他们朝我走来,我大声地叫他们,他们却自顾自地走了,我一回头,猛地看到自己长着一条尾巴,再仔细一看,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匹马,我大惊失色,拼命的大叫,发出来的却是嘶鸣声,一急之下于是醒了。
  正巧军师来了,我就把梦说给军师听,军师饶有兴趣地听着,然后说道:翼德啊,你这个梦在很多年前一个叫庄周的人也梦到过,不过他梦到的是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醒了以后,庄周提出了一个问题:究竟是刚才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呢,还是现在蝴蝶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呢?用在你身上的话就是:究竟是刚才张飞梦见自己变成了马呢,还是现在马梦见自己变成了张飞呢?
  军师这一番话把我说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呀?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怎么可能是马做梦变成张飞呢?这个叫庄周的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
  军师笑了:庄周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别的不说,就庄周梦蝶这个典故就够后人分析几千年的了。你自个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军师走了以后我越想越糊涂,你别说,这个姓庄的有点意思,我做梦梦到自己是马,说不定我本来就是一匹马而做了一个变成张飞的梦呢。照这样想下去,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人生就是一场梦?
  整个儿一个下午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嘴里念叨着:我是张飞还是马?忽然墙外传来一声厉喝:咄!你是张飞时自是张飞,是马时自是马,张飞既是马,马既是张飞,多想无益!
  我如梦方醒,慌忙出门,转了一圈却没发现一个人,于是对空拜了一拜,说:燕人愚钝,谢高人指点!
  饭也没吃径直去找军师,军师正在给夫人梳头,见我进门对我摆了摆手,我见夫人双目微闭,一脸陶醉的样子,于是屏住呼吸立在边上。
  好容易等军师把夫人安顿躺下,把我拉到院子里问:翼德,找我有事?我把下午那人的话对军师讲了一遍。军师听罢长叹一声:果然是高人啊!翼德,这种问题纯属兜圈子的问题,你既然已经解脱出来就不要再陷进去了。
  从军师家里出来后我很得意,因为临走时我问了他一句:你说刚才是你做梦梦到给夫人梳头呢还是夫人做梦梦到你在给她梳头?我看到军师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隐隐地有奇异的歌声传来:一年老一年,一日没一日,一秋又一秋,一辈催一辈,一聚一离别,一喜一伤悲。一榻一身卧,一生一梦里……
  不由得痴了。
  (第二十五回)
  军师派我到剑阁出差,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还必须要去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而当时二哥子龙他们都有别的任务,于是便让我去。
  本来有一个向导兼随从,但出发前的晚上我恰好喝高了,而他又恰好在我身边唠唠叨叨的,于是第二天早上他满头绷带的去不成了,我只得单枪匹马的出发了。
  走了不远我就发现问题不对了,因为我不认识路,只知道剑阁在成都的东北方向,但具体走哪条路却一无所知。回去再让军师给我找个向导?不行,他又该拉长脸问:不是已经给你派了一个吗?我可不想再跟他辩论喝酒的好处和坏处了。管他呢,鼻子下不是有张嘴嘛,我一路走一路问,不信还走不到剑阁!
  顺着官道走了大概有半天的路,前面是小路了,而且是好多条,我便随便拣了一条走下去,没多远看到路边有个小茅草屋,心中大喜,便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矮个儿,一脸麻子,见到我满脸堆笑地问:将军有何事?我开门见山地问他:知道往剑阁怎么走吗?
  麻脸矮个儿愣了一下:这个嘛……我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家那头驴是从剑阁贩运过来的,估计它认识路。
  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儿啊,人还不如一头驴知道得多。也罢,你的驴多少钱?我买下来让它带路。
  麻脸一脸的苦大愁深:将军,这驴我多少钱也不能卖,不是我为难你,实在是有苦衷的,我家里就指望这头驴拉磨做点豆腐。这方圆几十里又没有牲口可以买,你要买走了我一家老小可就没法活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奶奶个熊,不就一头驴嘛,老子又不是不给钱。可人家不卖又不能真的动粗,想了半天,嘿,有了。我对那麻脸说:小子,这样吧,我用我的马换你的驴,这样行了吧?
  麻脸大喜: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出了茅屋,我便上了驴背,你别说这驴虽然身材矮小,但走起来还挺稳当,最重要的是它认识路,不用我指挥,自个儿顺着小道屁颠屁颠地走了下去。
  眼瞅着天色变暗,我骑着小驴上了一个小山头,四下看了一下,发现山脚左边有一处炊烟,于是便一拍驴屁股朝那边走去。
  走近了看见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老头儿,我掏出一块碎银子说:我今晚在这儿打个尖,你去准备点饭菜。老头儿接过银子连声说:可以可以。老头儿手脚挺麻利,一会儿功夫就把饭菜弄好了。
  吃饭的时候老头儿问我:将军这是往哪儿去啊?我说我去剑阁。老头儿奇怪地看着我说:去剑阁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将军你走错路了。我说:不会吧?我可是跟着驴走的。老头儿一个劲地摆手说:错了,你这样走就是走一个月也到不了。你相信我,我年轻时没少去剑阁,前几年身子骨好的时候还去过一次呢。
  我一听大怒,这死驴子,居然领我走错路,随手抄起跟棍子我就要出去打它,老头儿连忙拦住我说:你跟一个畜生计较什么呀。你别急,我倒有个法子能让你去剑阁。我大喜:快说。老头儿对着里屋喝了一声“阿黄”,一条大狗从里面蹿了出来,老头儿摸着狗头对我说:这条狗跟我相依为命十几年了,它肯定能领你去剑阁,不过条件是你得把驴留下,因为我有时要往山那边运点木炭什么的,以前都是阿黄帮我。
  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驴子既然不认识路要它也没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便起身赶路,老头临走前搂着阿黄耳语了几句,那狗竟然跟听懂似的不住地点头。我把干粮行李什么的挂在矛上,扛着矛跟着狗一路走下去。
  阿黄看起来还真是认识路,一溜小跑几乎没有停顿,幸亏我体力好,否则还真跟不上它。快到中午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小村庄,阿黄走到一家门口,竟推开虚掩的门径直进去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跟了进去,进门一看,一个妇人立在那里,阿黄竟然围着蹭来蹭去的显得很亲热。
  妇人见到我居然也不奇怪,低头对那狗说:阿黄,这个人是你领来的吗?我更加纳闷,就问道:你认识这条狗?那妇人说:是呀,这是我公公的狗啊,它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我恍然大悟:哦,原来这是那老头儿的儿媳妇。于是便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她听罢笑道:原来如此,此处离剑阁不远了,将军赶紧赶路吧。
  可阿黄居然不肯走,我怎么撵它都没用,总是围着那妇人转圈,这下连那妇人也为难了,她说:平日里都是公公调教的,我也没办法指使它。
  正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那妇人又开口了:将军莫慌,奴家保证能让将军顺利到达剑阁。说罢进了柴房,不大功夫抱出一只鸭子来,对我说:将军要是信得过奴家,就让这鸭子给你带路好了,慢是慢一些,但跟它走绝对没错。
  鸭子居然也能带路?我长这么大没经历过这么荒谬的事,但眼下实在没招,心一横,也罢,总比我一个人摸黑走强。于是便赶着鸭子上路了。
  那鸭子摇摇摆摆地前面走着,我满脸无奈地在后面跟着,越走越觉得窝囊,正懊恼呢,忽然从旁边树林里窜出一只红毛狐狸,叼起鸭子就跑,我愣了一下,大喝一声拎着矛就追。
  那狐狸本来行动快捷,但叼着鸭子就跑不了那么快,时不时地还得放下鸭子歇会儿,一直跟我保持着一段距离。也不知追出去多远,前面有个小树林,狐狸噌的钻进去了,我跟进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别提多上火了,鸭子没了我怎么去剑阁啊?
  从树林里出来,我眼前一亮,前面居然是一条官道,路边还有个界石,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剑阁。当时我那个心花怒放啊,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在剑阁办完事,他们派人把我送回来。回来后我跟军师他们说起这一路上的经历,把他们笑得前仰后合,魏延捂着肚子说:马换驴,驴换狗,狗换鸭子,你个笨蛋被人耍了还不知道。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不管怎么样,我最后还是到了剑阁啊。
  军师晃着扇子说了一句:只要目的达到,手段就是正确的。
  (第二十六回)
  二哥最近在看《战国策》,而且是古装本,边上还要有个士兵替他捧着那厚厚的一摞竹简。二哥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击节赞叹。我觉得纳闷,就过去问他有什么好看的。
  二哥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就放下书给我讲荆柯刺秦王的故事。这个故事我以前大略也听过,但没二哥讲得这么生动详细,我也听得如痴如醉。当讲到风萧萧易水寒时我血脉赍张,当讲到荆柯掷剑不中时我们俩一起拍着大腿惋惜。
  听完了以后我隐隐觉得某处不妥,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于是便问二哥:那秦武阳不是一个勇士吗?十二岁杀人于市,世人莫敢直视,为何却在殿前尿了裤子?
  二哥摸着那一把视为珍宝的胡子,良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恰好魏延来了,于是我便问魏延,魏延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他是不是尿急啊?
  我们三人一起去问子龙,子龙笑着说:三哥这问题问得好啊,一般人还真不会往那方面去想。要说这秦武阳也不应该是怕死啊,既然决定去了,自然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无论成败都不免一死。但为何不学荆柯大义凛然留个千古侠名呢?实在是越想越想不通啊。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军师那里,军师沉吟了片刻,说了一句:武阳并非畏死,而是畏势。
  这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何为畏势?军师接着说下去:秦武阳只是一个小混混,浪迹于下流社会里,以勇力欺人,在那个阶层里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但到了秦王殿上,面对文武百官以及君临天下的始皇,在一种强大的“势”的压迫下,他的精神垮掉了。
  我猛然想起了曹孟德,曹操当年曾怀宝刀去刺杀董卓,却迟迟未敢下手,终于还是跑掉了,是不是也是畏势呢?
  军师长笑一声说道:曹孟德当年若真是下了手对咱来说却是好事,不过对他自己来说,却也只能落得个乱刃分尸,何来如今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威风啊。
  停了片刻,军师又说:当年孟子去见齐宣王,宣王说:“寡人有疾,寡人好勇”,孟子说:“王请无好小勇。夫抚剑疾视曰,‘彼恶敢当我哉’!此匹夫之勇,敌一人者也。王请大之!”,其实说起来,无论是荆柯刺秦王还是曹操刺董卓,都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听完军师的话后我们都默然无语,晚上喝了点酒后我忍不住想:二哥、我、子龙、魏延,我们几个整日驰骋于疆场,又何尝不是逞匹夫之勇呢?都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但天下众生又有几人不是被人摆布的棋子呢?
  (第二十七回)
  魏延在跟他的手下们喝酒聊天,我也过去凑热闹。酒过三旬,魏延出了个题目,答对的奖励一个鸡翅膀。题目是这样的:大象有几条腿?
  由于在座的士兵大都是北方人,而且既然出来当兵也肯定不是富裕的主儿,因此他们的回答都很可笑,竟然异口同声地回答是两条腿,有一个士兵居然回答是三条腿,我差点没笑背过气去。可没想到魏延居然把鸡翅膀给了那个回答三条腿的士兵,在我疑惑的时候,魏延解释到:他的答案虽然也不正确,但却最接近于正确答案。
  原来有些时候你的回答未必正确,只要比你的敌人更正确一点也就相当于正确,这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周公瑾。周瑜妙计火烧赤壁,让曹操八十三万人马片甲不留,天下闻名。后来军师曾专门点评过赤壁之战,他说周瑜此战一共用了三条计策,都不是上策,但却都成功了。
  首先是蒋干盗书这一计,太多的破绽。试想周瑜如此谨慎小心之人焉能大意到将重要文件放在明处?江东大营把守森严蒋干盗书后又如何能来去自如?最不可思议的是曹操见书后居然连审问都没审问就将蔡张给斩了,按说蔡张二人乃是水军都督,掌握兵权之人,上来就杀也不符合曹操的性格。但这么多破绽居然也成功了,并非是周瑜计策高明,只能说蒋干和曹操配合得好,一个太愚蠢,一个太糊涂。
  第二计是黄盖的苦肉计,两军对垒带兵反戈者古往今来有很多,但大都是或斩主将或献城池或作内应,如黄盖这种在月黑风高之时带兵投诚者摆明了是突袭嘛。
  第三计最荒谬,是庞士元的连环计。把船首尾相连,拿大铁环拴上,稳是稳了,但那还叫做船吗?移动都不方便,如何打仗?曹操手下那么多名人智士,难道只徐庶一人看出来了吗?非也,曹操当时正是踌躇满志,有点得意忘形的意思,从错斩蔡张也看得出来。聪明人在这个时候都顺着他的意思来,象刘馥那种傻鸟也只能落得个被一槊刺死的结局。曹操本非心躁气浮之人,但或许是因为双方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又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军师到最后说了一句,周瑜这小子运气真好。子龙后来偷偷跟我说,这话里透着好浓的酸味啊。什么酸的甜的我却品不出来。
  周瑜死了以后军师很开心,破例喝了点酒,给我们讲了一个笑话,跟开头魏延的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说有两个人去打猎,不巧遇到一只老虎,其中一人便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把鞋子也脱掉了。另一人说:没用的兄弟,你就是光着膀子也跑不过老虎啊。前一人答道:我没想跑过老虎,只要跑得过你就可以了。
  跑得过你就不会死,三条腿就有鸡翅膀吃,在特定的环境中,你不用做的很完美,只要比你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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