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天作之合by雎瓷-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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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只隐隐约约有一些了解,不了解并不可怕,了解透彻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了解一半,往往这一半才是最大的变数。
范遥一眼就看出来柳淡的警惕,但他没有说出来。想了想只是将外衫脱下来递给柳淡,温言道:“柳姑娘还请披上吧,外面风雨较大,女儿家淋湿了衣衫总是不好。”
他说的含蓄,柳淡茫然片刻忽的明白范遥言下之意,面色登时通红。只随手接过道谢,便跑进船舱中。范遥看着柳淡的背影消失,那些温和瞬间褪去,他本来就不是温和的人。当然做的准备也不可能温和到哪里去,他来到房间中,取出了随意摆放在地面上的箱子。
他临上船的时候带着一个箱子,家丁问起来只说是普通的衣物,何况柳淡也正巧说过让他给赵老儿买些衣物。赵老儿受了他的银钱自然不会多口,旁人也不会在意一个普通腼腆的渔家少年。何况范遥并没有隐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的放在房间的角落中。
范遥态度坦然,宿在一处的家丁也没有起疑。他们的职责是看家护院,对于江湖中事还真不太了解。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个箱子中装的其实是火药,按照这个火药的分量,估计炸毁这条船完全不成问题。他们点燃烛火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引燃这一箱火药,然后就彻底尸骨无存了。
但范遥并不在意,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按照他的计划会将三江帮的人引到船上来,而花绣将提前离开,炸药从点燃到彻底炸裂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安全逃离的。这样也算一劳永逸,江西那边战事抽去了很大一部分明教教众,想要报仇估计一时半会是没有人手了。这次也算小惩大诫。
范遥将炸药沿着墙壁边缘撒下,随即点燃了一根信香。那信香做朱红之色,纤细挺直,一点星火明灭。这一支信香彻底燃完后就会点燃下方的火药,大概会有一刻钟的时间用来做准备。
范遥再次打量一下四周,这才反手掩上房门退了出去。他武功高超,轻功虽然比不得青翼蝠王韦一笑那般天赋异禀,可也算得上少有人及。他隐匿在舱门处,耳中只听得雨声飒飒风声呼啸中,柳淡的声音正缓缓传来,她说的很慢,可对答如流。
“柳淡不过是普通女子,倒是不敢烦劳诸位如此兴师动众。”
对面三船分别围拢小舟左右,船桅高耸,上面挑起黑底红边的旗帜,对方手持火把,将江面映照的倒似水中点亮浮灯。此处正值夔门最为狭隘之处,总共宽不过百余米。两旁山壁顶端探出松柏怪枝,其形做凌空欲飞之状。
夜如泼墨,一弯弦月似是要割伤人的眼瞳;骤雨泼洒,连接成峻急白线激射而下。隐隐有猿啼凄厉,随风飘荡,似泣似叹,怪诞中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心绪。
正中船只上一人负手而立。神色倒是恭敬,正是前几日遇到那中年男子,此时那中年男子抱拳一礼。想来原本是凶巴巴的性子,一言不合便拔刀伤人,现在却要收敛秉性同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文绉绉的谈话。总觉得有些违和:“敢问柳姑娘,怎么不见花小姐?”
柳淡轻轻的笑,左颊梨涡浅浅,道:“花绣她少见外人,还在房间内歇息。几位若是有什么事情,同小女子说便是。想来几位既然提到小女子同花绣的名字,自然也不会是只求财物了。”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柳姑娘果然聪慧,敝帮楚帮主久闻柳姑娘之名,只是无缘一见。由此派在下唐突前来请姑娘一叙。”
这番话说的更加离谱,柳淡随算不得常年养在闺中,可的的确确行踪也不过在苏杭两地。怎么可能久闻大名无缘一见?柳淡也有些狐疑,若是一般打劫,早就上前杀人绑架,哪里会如此彬彬有礼的一问一答?
柳淡轻轻抿唇,她又开始攥住袖口,但表面看来平静异常:“那请问这位公子,小女子与敝帮楚帮主可是旧识?”
这一句话让那中年男子也苦笑着摇头,只道:“这……在下也不知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便请柳姑娘同花小姐快些同在下前去吧。”
柳淡顿了顿,她心中思虑脱身方法。犹疑片刻,忽然见得范遥推开舱门中跑出来,那中年男子只见一个衣衫普通的渔家少年,心中也不甚在意。只听那少年道:“不好了,柳姑娘,花小姐她,她在船舱中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遥哥最后那句绝对是要将那些人引到船上点燃炸药的节奏啊~
今天看到浅颜微笑亲和嗷君的评论,恩本文是慢热木有错。。。。。。不过我觉得过了三峡这段剧情大概就能加快节奏啦~O(∩_∩)O~,恩,三峡这段因为没有去过,景物之类的都很纠结。而且还有花绣和谢逊两个人估计也是要在三峡开展支线剧情的~
大概三峡还要持续一两章左右,然后就发展JQ什么的。。。。。
今天本来七点多要更新的,没想到作者后台莫名其妙打不开的,试验了好久的。。。。。。
还有R君说的关于花绣被成昆师傅女干污,这个作者君表示对花绣的结局木有想好,亲们有什么建议么?
、第31章 第三十章
他这一声喊的惶急,声音未免大了些许。让那中年男子听的很是清楚,那中年男子出来前得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柳淡同花绣两个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听得这句话登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带着人从小舟上跳过来。
柳淡听得范遥这句话本来一怔,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范遥带着跑进船舱。范遥动作快速,带着柳淡从后舱门离开。范遥离开之前已经将船舱房间的灯烛全部都熄灭了,等到那中年男子踏入到船舱中只觉得一团漆黑,不免脚步停滞片刻。
此时范遥看了看小舟同岸边的距离,因为处在夔门最狭隘的地方,百余米的距离并不算十分长。所以潜游过去并不算有难度的事情。范遥拉着柳淡站在船边,忽然问道:“你可会水?”
柳淡下意识回答:“会一些,不过不算熟练……”
柳淡自幼长于江南水乡,自然是会水的。可是她体质畏寒,在水中待得久了也会觉得冷。由此这个水性就勉强维持在一般的状态下,绝对算不得精通。
范遥点点头,他倒也没指望柳淡能水性好到比拟游鱼。他温言安慰柳淡:“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柳淡有些茫然:“啊?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范遥带着向水下跃去,水波澹荡陡然间分开,又渐渐的在柳淡同范遥头顶聚拢。柳淡猝不及防,差点呛了一口水。她本身就淋了雨觉得寒冷异常,现在又干脆跳到冰冷的江水中,更是雪上加霜。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却觉得水波压抑中睁眼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眼瞳被压迫的很疼。并且几乎本能的紧闭,不受控制。柳淡唯一的希望就是左手中的温度,在幽暗的水下,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那一寸温度是可以紧紧握在掌心的,像是可以让人安心依靠。
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柳淡握住袖中的竹制圆筒,轻轻吸气,贝齿咬住下唇。
这显然不是个好习惯,因为柳淡完全忘记是在水中。吸气的时候冰冷的江水直直灌入口中,她心下微微慌乱,忍不住挣扎。这一下水未免呛入的更多,范遥拉着柳淡的手,一直分神注意着柳淡的情况。他感觉到柳淡气息不稳,便带起柳淡浮上水面。
刚刚探出水面,柳淡便忍不住呛咳起来。她面色本来苍白,可猛烈咳嗽之下浮上几许红晕。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勾勒出有些妖魅的纹路。让人无端想起青花瓷盏上那些写意流畅的弧线。
范遥忍不住抬手想要替柳淡将这几缕头发拂到耳边,但被柳淡微微侧头躲过。范遥也不强求,只淡淡的收回手,问道:“你没事吧?”
柳淡摇摇头,将手中竹制圆筒放到唇边,鼓气吹去,登时只听得那竹筒发出悠扬绵长的一声。范遥抬眸看去,只见那竟然是一只马哨。
江南花家乃是一方富贾,自然吃穿用度连带着马匹都是最好的。拉车的几匹马都是良驹,虽然比不得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着实也不差。这马匹平日训练有素,听得马哨指挥。而柳淡当时临上船之前便预想留下这个退路,由此说服花绣带上这四匹马。因为马匹可以在水中游动,便是在江水中出了什么意外,她同花绣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柳淡只知道马匹会游泳,可至于带上一个人还能不能游,柳淡从来就没有试验过。不过想来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本想带着花绣一起离开,但为了安全起见,花绣同赵老儿乘舟离开的时候柳淡并没有阻拦。一是范遥敌友未明,若是自己执意同花绣一起离开,不知道会让范遥做出什么反应。二是她也同范遥想的一样,需要拖延时间。
范遥见此情况微微一叹,他的确承认柳淡聪慧,可柳淡那些聪慧在江湖中人看来,未免就稚嫩的太多。范遥看着那四匹马听得马哨声响,纷纷从船舱上跃下,随着哨声跟来。范遥心思敏捷,虽然觉得柳淡这个方法不错。
但柳淡毕竟半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她完全没有想过,江湖中人身有内力,听力卓越。本来在水下潜行离开到还不容易被发现,可这马哨吹响之后却格外引人注目。若是有人听到,就能知晓柳淡所在的方位。从而抓住或者杀死柳淡。
就算没有听到,可这马匹莫名其妙的朝着一个方向行进,难免会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江湖需要的不是聪慧,而是足够的小心谨慎面面俱到。
不过范遥早有准备,他估摸着时间,大概炸药也差不多要燃到尽头了。他看了看目前这个距离,大概也不会在炸药波及的范围内。
范遥忽然对柳淡笑道:“想不想要看烟火?”
柳淡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道:“什么?”
她回过头来,对上男子的眼瞳,有一瞬间的忪怔。
彼时夜风浩荡,江面微波粼粼,月光映下来,拖曳出很长一段明黄色的影子。大概是觉得已经不用隐藏身份,范遥将面具摘下来。此刻笑吟吟的看着柳淡,黝黑的眼瞳里褪去了平日的凛然淡薄,里面是微弱如星子般的笑意。
可就这么一点笑意,却极为醉人。范遥生得好看,眼尾轻轻上挑,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而唇色略淡。他其实不能用英挺来形容,只是让人无端端想到水墨画卷上恰到好处的一笔,浓淡适宜。平白让人觉得清雅飘逸,风姿隽秀。平日里冷冷淡淡,加上眉间三分悒郁神色,未免如同明珠蒙尘,少了几分神采。
可如今江畔月下,水波跌宕,远处高山耸立,近处船舶数只。这本就是一副浑然天成的画,而他眸中笑意清浅,眼瞳颜色深的惊人,是一种极为纯正的黑色。此时唇畔含着笑意微微弯起,墨发散在江水中,像是不知名的丝萝环绕起伏。
这真是一副让任何少女都不忍心拒绝的画面。
柳淡就不忍心拒绝,她怔怔对上那双眼瞳,听得自己的语声响起来,飘渺的,忪怔的,带着点迟疑:“现在吗?可是,这里怎么会有烟火呢?”
范遥略侧了头,眼瞳笑意渐渐清晰:“如果有呢?”
他忽然倾身过来,伸出手捂住柳淡的眼睛。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任何唐突的意思,唇边带着点顽皮的笑意。褪去平时周身清冷淡然,反而有些像个未脱天真的孩童。
柳淡微微怔愣,随即眼前被范遥用双手蒙住,就算再江水中浸泡过,可范遥的手还是温热的。柳淡有些紧张的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滑过范遥的掌心,微微的发痒。而男子靠在她耳畔,语声清雅柔和,温热吐息侵袭上耳畔,平白让人心跳乱了一拍。
他说:“如果有烟火,那还请柳姑娘饶恕在下前日莽撞行为如何?”
柳淡一时间也不知道点头答允好还是拒绝,范遥略略等了片刻,笑道:“那在下便当做柳姑娘默认了吧。”他的笑声清越,声音不急不缓:“三、二、一。”
——
鲁鼓觉得这几日果然是非常晦气。
三江帮算是水面上盘踞的大帮派,帮主江祝……当然现在只能说是前任帮主了。前帮主江祝同官府勾连,由此就算犯了再大的案件,只要打劫来的银钱有一部分上交给当官的便没什么大碍。这算是官匪勾结,但不可否认效果非常好。
可是仿佛一夜之间有什么东西就发生变化脱离掌控了。前一日他们还得到花家小姐出嫁的消息,花家富贾之名遍传,正准备杀人劫货。可当第二日日出之时便只见江祝双目大睁死在了庭院中,喉咙口插入着一只垂着殷红流苏的金凤钗,微风吹来的时候流苏缓缓晃动,仿佛某个娇俏少女施了胭脂的面颊。
鲁鼓皱了皱眉,他今年已经不惑,人到中年难免会想要找个地方彻底安稳下来。可江湖之所以成为江湖,大概就是很少有人会找到可以栖息的礁石。一望无际的水中记载着众多人的沉浮,有些人漂泊一生,有些人沉溺于水底。
佛家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可这句话只是那些守着晨钟暮鼓的僧侣浅薄的见识。
江湖回头不是岸,而是刀锋。敌人的,朋友的,还有……亲人的。
对于一个劫匪而言,不杀人就被杀,杀了人就有钱财挥霍,不想要贫穷下去就需要付出一点代价。不过据目前看来,代价基本上都是别人付出的,鲁鼓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他甚至还有心情想起路上听到的那些花家小姐的传言。
据说花家小姐容色秀致,乃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市井传言并不会全部都高雅而中规中矩,陋巷中的乞儿大概也会凑个热闹,有些猥琐的笑起来:“听说那花家小姐养在闺中,肌肤如雪,这要是能摸上一摸……”
这要是能摸上一摸……
鲁鼓笑起来,他上甲板的时候手下人也纷纷围拢上来。舱门外还有一个幸存的家丁躺在一边呻吟。看见鲁鼓拎着刀过来的时候惊恐的后退,可惜他伤的是腿,动作很慢而且血从胸口箭伤中喷涌出来。鲁鼓走过去,抬手用刀划开了那个家丁的脖颈。
然后他就进入到船舱中,挨个房间寻找那个昏倒的花家小姐。他忽然间很想知道,她的肌肤是不是真的白皙如雪,摸上去会不会冰冷滑腻。
也许是温暖的,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前文说过的柳淡妹纸执意带上的那四匹马么。。。。。
马会游泳这个我倒是百度查过,可是至于带上人能不能游。。。。。。恩,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查了查夔门最狭隘的地方不过百余米宽,不靠马匹游也能游过去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船舱中很黑,所有的灯烛都被熄灭了。鲁鼓听到手下人砸开房门的声响,他顿了一会等待眼瞳适应了黑暗,这才向里面走去。他的运气不错,在推开一扇门的时候看到了低垂的幔帐和空气中似有似无的犀角香。
他自然不会知道这种香的名字,只觉得这种馥郁的香气极为醉人,让人昏昏欲睡。而转过屏风就看到了幔帐低垂,层层叠叠,上面绣着不知名的大片花朵。正中一人静卧其中,影影绰绰,看不见长相。可是那一截衣袖搭在床沿,鹅黄色的丝绸在泠泠透过船窗的月光下发出温软滑腻的光泽。
就像是那桨声灯影中水面上探出的一截含苞的荷花,润而羞怯,让看得人带着点说不出的心痒难耐。
鲁鼓再也顾不得那位楚帮主的命令,他探身过去,轻声唤道:“花小姐?”
床上的人并没有答应,只有那一截衣袖在江风中轻轻晃动几下。鲁鼓再也忍耐不住,上前探身便将那袖中的柔荑握在掌中细细摩挲。
这本来是个旖旎的场景,当然这个旖旎是对于鲁鼓而言。对于花家小姐而言或许是羞辱?可随即鲁鼓察觉出不对来。掌中的手生有茧子,并且宽大厚重,这分明是一个男子的手。那花家小姐娇娇怯怯,就算有茧子也应该是常年执笔留下来的,怎么可能遍布整个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