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贱人阿碧？ 作者:鸡毛令箭-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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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跟跟我开玩笑好不好？你们是在故意逗我对不对？”阿碧抖着手摸向床上一动也不动的兰陵王，不敢置信的询问着李叔。什么叫做昏迷不醒？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听天由命？她是不是听错了。
“姑娘”听到阿碧发抖的声音，李彪心中一酸，几十岁的人了差点落下泪来。兰陵王是他看着长大的，平时磕破一点他都担心不已，现在这个状况他都有点不能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碧感觉手下人似乎一点温度都没有了。阿碧连忙轻轻的把手放在高长恭的胸口，良久直到手心感受到那一点点轻微的起伏。阿碧才浑身无力的瘫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陆贞不是说太子和兰陵王都被沈国公平安救出吗？现在这算什么平安。”阿碧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喃喃自语着。
呆呆站着旁边已经有两个时辰的何劲，闻言浑身一震的碰的一下子重重的跪了下来。
“李叔，沈大人都是何劲的错，是何劲护主不力。本来何劲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殿下，可偏偏何劲是何劲该死逞凶斗勇离了殿下。”当日他如果乖乖的一直守着殿下可能殿下就不会这样，想到此处何劲拿起腰间的小刀就想以死谢罪。
阿碧呆呆的看着兰陵王，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拿着剑的何劲神色木木的。此刻阿碧竟然有一种你为什么还不去死的想法。
旁边一直伤心不已的李叔根本级没有注意到阿碧奇怪的反应，只是上前一脚重重的把何劲踹倒在地：“你这个孽障，现在知道耍刀子了。”
何劲被李叔毫不留情的当胸一脚哇的一声当场便吐出一口鲜血来，曲卷着身子开始大哭起来。几日来担惊受怕，后悔内疚的何劲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刀子落地的声音何劲压抑的哭声和地面上殷红的鲜血，终于让阿碧清醒了过来。看李叔又要上前阿碧连忙跑上去拖住了李叔。
“何劲，你说你没有在殿□边。那其他人呢？他们在什么地方？当时殿□边还有没有人？”现场那么多人，除了太子高湛就属兰陵王高长恭最是重要，阿碧不信会没有人保护他。
“当时，大家都去前面杀敌了。殿下和太子都被众人护在后面。殿下殿下身边只有一个长广王。”
32、宫中人情冷暖
“只有长广王？”阿碧喃喃的重复着。
“是的；其实自随州民变后。因为要躲避娄氏的暗杀；大家都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的休息了，殿下也有点身体不适。所以才一反常态的待在长广王身边没有去前面杀敌。只是”想到当日的情景，何劲又开始咬牙切齿。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孬包的侄子。”看何劲又是激动又是掉眼泪；李叔喘着气简直快气炸了。只想拿个东西把何劲的嘴给撬开。
“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诈死。对方刺客离的太近；长广王和殿下连剑都没有来得及拔出，就见对方的剑已经刺了过来。情急之下殿下只来及推开身边的长广王自己却。长广王回神后立即拔剑杀了他，但是还是晚了。我们都不敢拔殿□上的剑身边的大夫医者也都已经被冲散了。整个随州也乱成一团根本就找不到大夫。手头又没有什么可以疗伤的药；只能拿姑娘你备的止血药先洒在伤口处。又给殿下吃了点退烧的药就直接赶向了沈国公府，但是沈国公府在平州，那儿离随州要三百多里路。沿途流民太多道路不通我们快马加鞭也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到了哪里。”
“那当时大夫是怎么医治的；怎么会这么严重。既然殿下伤得这么重，你们为什么不多休息几日再赶路。”
“当时殿下虽然看起来伤得很重，但是一路上殿下还是有意识的，还安慰我不要担心。到了沈国公府等大夫为殿下拔刀治疗时还说幸亏我们没有拔剑，不然只能雪上加霜。大夫说殿因为习武身体底子不错，加上并没有刺中要害，只要好好休息疗养几个月就一定不会有事。
所以我们才同意让殿下也一同前行的，那知道走了刚刚三天殿下便突然昏迷不醒。随行的大夫是一位名医连他也看不出殿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只是说让我们好好的照顾殿下没准殿下也会突然醒过来，要是两个月还不醒那就回天无数，无能为力了。呜呜~~~~~”
听到何劲的话，李叔也只能重重的叹一口气“唉！！早知今日我就是拼着老命也不该让殿下出去。这殿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该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李妃娘娘啊。”
听着李叔絮絮叨叨的哭诉声，阿碧心中越发的烦闷。抓住床上人的手阿碧低下头把自己的额头放在高长恭的手上，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失态。阿碧发现最近她的脾气越来越差了越来越容易激动发火了。这样不好李叔是伺候了他十几年的老人，何劲也是他信任的手下不然他也不会单单挑何劲随行。所以自己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能发火不能无理取闹现在发火激动根本就于事无补。
“李叔，太医来过吗？怎么说？”
“早上就来过了，说辞跟路上李大夫的一模一样。我看李大夫甚至比太医院的太医强，就擅作主张把人留下安排在偏殿了。”这样就可以随时照顾殿下了。
明白李叔的意思，阿碧也只能安慰几句何劲。让李叔把何劲给带出去。
看屋内没有其他人了，阿碧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想想临行前他的话还言犹在耳可此刻竟然会是这样。转念想到他竟然是为了高湛而弄成这样阿碧恨不得摇醒他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高湛的命比他的还重要。
胸口闷闷的仿佛被重石给压住，阿碧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这么难受过，就连她前世被父母扫地出门赶到小屋独自生活时她都没有这么难受过。
看着一动不动静静躺在面前的人。阿碧抬起自己的左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李叔叹了气然后让门口的侍卫站的远一点。就让她好好的哭一下吧，最近看着阿碧为了打探兰陵王的消息忙前忙后连他都忘了阿碧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良久阿碧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阿碧看高长恭的嘴唇已经白的有些干裂了。连忙倒了一点温水端到床边。
拿着青瓷杯子阿碧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勺子棉花什么的。知道刚刚重伤的人不能喝太多的水，阿碧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水然后俯身慢慢的渡给了他。
看兰陵王虽然昏迷不醒但是身体还是本能的做出反应，艰难的吞咽着清水阿碧这才稍微有些安慰。只要不是滴水不进就一定会有希望的。有人都能昏迷好多年奇迹苏醒，阿碧不信兰陵王会比那些人运气更糟。
阿碧不敢一次给兰陵王喝太多的水，渡了几口后阿碧就起身拿起手帕仔仔细细的，把不小心流到兰陵王脸侧的水渍给擦得干干净净的。
看着兰陵王因为喝了水稍微有点色泽的双唇。阿碧苦中作乐的打趣：“高长恭你最好赶快醒过来，不然总有一天等你醒来就会发现你的名节已经毁在我的手上了。”
屋里静悄悄的，明明感觉很有喜感的话，却让阿碧再一次的落下泪来。阿碧连忙深吸一口气，擦干净眼泪。给睡着的兰陵王盖好被子，用手帕轻轻的包起自己有点发青出血的手腕。然后就快速的出了怅伊殿。
刚进司衣司阿碧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小五。
“大人，奴婢的事情”
看着小五诺诺的样子，阿碧本来想挤出一点笑容，但是现在似乎连面部表情都由不得阿碧做主了。
阿碧只能放弃木着脸说道：“小五，兰陵王那里出了点事情，我晚上就写信给我父亲。”说完阿碧也不等小五的反应就直接走了进去。
近几日小五几乎每天都来找阿碧。因为念着她的恩情阿碧总是笑脸相迎每次不光要好好的安抚她，还在她的暗示下把自己手上的一些值钱的首饰珠宝都给给了她。可这次阿碧真是没有心情和精力应付她了。
阿碧是直接回了她的小屋，但是没有过多久阿碧就又回到了司衣司大殿。阿碧匆忙的找出了近几日积攒的一些事务处理了起来。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只要一停下脑子就都是兰陵王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样子。为了让自己不要再想他了阿碧只能拼命的工作。
之后几日司衣司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原因就是陆贞和皇上去修文殿探望手臂受伤的长广王时，正好看见长广王和萧贵妃衣衫不整的样子。
陆贞也才知道原来高湛娄氏起先对她另眼相待的原因，竟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跟萧贵妃相似。
因为生气陆贞跟长广王在雨中大吵了起来，宫里有好些宫女太监都瞧见了。因为后来长广王竟然为了陆贞直接拿起小刀对着拽着他衣衫不放的萧贵妃来了个割袍断义。这让看傻眼的宫中众人在满足八卦之心的同时也深刻的意识到，八品掌赏陆贞对太子长广王殿下的重要性。
因为陆贞的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司衣司的众人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这样的气氛对阿碧来说跟好，阿碧现在每天都要跑一趟怅伊殿。兰陵王的气色一直不好，现在阿碧变得连自己都陌生了，因为她不开心所以现在阿碧也见不得别人开心了。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不对，但是阿碧却一点都不想改变也没有办法改变。
宫里过了没多久开始流传太子要迎娶沈国公的女儿沈嘉敏的消息。因为众人知道太子这次随州遇险，多亏了沈国公府的相助才顺利脱险。加上沈国公虽然不在京城已久，但是他家是三代国公。沈国公镇守平州要塞身份举足轻重，家中更是时代积累富可敌国。沈嘉敏的哥哥又是堂堂御林军的将军。沈嘉敏做为家中唯一的嫡女这样的身份似乎一个八品掌赏陆贞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算。
尽管这样，但是太子长广王是什么身份。平民百姓都是三妻四妾更不要说堂堂太子了。
所以依陆贞受宠的架势，大家估计这一个太子庶妃的名号肯定少不了陆贞。所以整个宫里的大小官员，宫婢太监都还是对陆贞客客气气的。
不管外面有多么的热闹，阿碧还是明天雷打不动的去看望一直没有起色的兰陵王。阿碧从最初的每天中午去看兰陵王半个时辰也慢慢的变成了每天再怅伊殿待两个时辰。
但是这样阿碧还是觉得不够，兰陵王已经回宫一个月了。皇上刚开始还派人来探望一下兰陵王。但是后来出了萧贵妃和长广王衣衫不整同处一室的事情后，高演就一次都没有再过问过兰陵王。
高湛偶尔也来过一两次，但是每次也是行色匆匆叹叹气坐一会就走了。
皇上派人慰问和长广王登门拜访的事情阿碧都是从李叔口中得知的。阿碧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看着日渐消瘦的兰陵王，就算阿碧不懂医术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不妙。
阿碧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兰陵王一直昏睡不醒醒不过来，无能为力的阿碧能做的只能是，每天给兰陵王渡一口水。然后自己折腾着扶起他，为他按摩一下手脚以防肌肉萎缩。
李叔刚开始看阿碧一个姑娘家随随便便的摆弄兰陵王的身体，又是给他按摩又是擦洗还大惊小怪。
但是自从侧殿的李大夫也对他说要经常给兰陵王按摩，翻身后，他也就淡定了。
现在白天基本上都是青藤和何劲一直守着殿下。晚上则是他和青柳负责殿下的贴身事宜。李叔头一次感觉怅伊殿可以信任放心的人太少了。
殿里那么多的宫女太监愣是找不出一个可以安心，放心照顾兰陵王的人。
阿碧的行为他也是看在眼里，但是他早已经把阿碧当成自己的女主人了，加上自家殿下对她的信任和另眼相待。李叔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阿碧越礼的行为。
日子就在阿碧的来回忙碌，陆贞悲悲切切的自怨自艾和小五的穷追不舍絮絮叨叨下又过了十天。
眼看连平时胸有成竹的李大夫都开始唉声叹气起来，阿碧更是着急的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了。
这时候的阿碧开始彻彻底底的明白兰陵王的处境来，兰陵王都已经昏迷不醒这么久了。兰陵王的几个兄弟有好几个都已经外放，剩下一个虽然不能经常进宫但还是偶尔会派人过来问候探望一下。除此以外兰陵王住在宫里的这些所谓的血亲竟然除了高演和高湛最开始的那点动作，就再也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高家的子孙。
宫里最开始也能听到关于兰陵王的流言，但是到后来大家的注意力都已经转移到宫中炙手可热的两个人身上。明显活蹦乱跳的太子殿下高湛和位高权重的九五之尊高演更吸引大家。
就连一向从不在意别人态度的阿碧也渐渐的看出大家对她的怠慢来。在宫里她是彻彻底底的兰陵王一脉。平时就算阿碧不怎么管事大家也都对阿碧客客气气的，但是兰陵王昏迷一个月后，阿碧就越发的感觉到了大家态度的改变。
好在阿碧一直没有得罪什么人，大家也只是习惯性的开始捧高踩低讽刺几句阿碧。
阿碧一心念着兰陵王的事情，虽然对大家的反应有点意外，但是也没有重要到阿碧花心思琢磨惦记。
只是又一次在怅伊殿听到两个宫女议论兰陵王肯定醒不过来时，阿碧终于彻底的爆发了。利用手里的职权，让人把两个宫女赶出了怅伊殿。
因为阿碧突然发火来了这么一下，不光李叔青柳有点意外。就连司衣司的众人也反应过来，阿碧就算没有兰陵王也是一个穿官服拿官牌的朝廷命官。对付其他大官可能阿碧没那个本事，但是处死惩罚一些没有官位的宫女还是绰绰有余，刹那间以往对着阿碧出言不逊的宫女都恨不得见到阿碧都绕道走。
33、青柳怀孕
眼看离大夫所说的两月之期越来越近；阿碧几乎都想直接在怅伊殿安家落户了。尽管到现在兰陵王的身体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是阿碧还是宁愿他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阿碧知道她已经算是完全的失职了，现在她在司衣司待得时间越来越短。有时就算人在司衣司，但是心却已经不在了心不在焉的。
好几次在司衣司内阿碧愣神一问三不知后；看着陆贞和众宫女的眼神阿碧知道自己完了。尽管还有一个玲珑过来安慰阿碧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但是阿碧却清楚的知道如果兰陵王还不醒过来那这一切可能才是个开始。
之后阿碧还参加了一次女官考试，毫无疑问阿碧是落榜了。本来阿碧都不想去；但是前一段时间兰陵王还没有出事前，陆贞却已经替阿碧报了名。
宫中考试非同一般只要报名就一定要参加，否则就会受罚。出了内侍局阿碧看着被众人围在一起；毫不意外得了第一名又立即被皇上封为七品掌事的陆贞觉得非常刺眼。
是的阿碧感觉自己没救了，不管她以前怎么想的但现在她终于还是走向阿碧的老路。她恨陆贞嫉妒陆贞，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跑上去抓花陆贞的脸。让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永远都不要在自己面前开怀大笑，永远都不要拿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是说她为了太子和沈嘉敏的事情郁郁寡欢吗？凭什么现在还可以笑的这么开心，仿佛生活毫无影响。
凭什么自己这么痛苦几乎夜不能寐，而别人却可以毫不珍惜整天只知道拈酸吃醋。
她知不知道本来应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应该是她的太子殿下高湛，而不是自己的兰陵王高长恭。
她凭什么认为只要把兰陵王的身体运回来，就算是完成了当初的协议。她知不知道自己要的是活生生的可以对着自己笑，跟自己说话的兰陵王。而不是床上那个消瘦的只剩下骨头不能说话的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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