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师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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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收回真气之后,如墨玉般的双眸看想了一旁沉默着的连清。
即使这个女人下手那么狠辣到差些就废了他一只手臂,他却没有任何恼怒要报复的意思。这当然不是黄药师心胸宽广似海,曾经得罪过他的人,现在的坟头长得草估计都有一个人那般的高度了。
只是,她在他心底是不同的,
未受伤的左臂一伸,轻巧地将对方带进的怀中。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连清径自不语。
对一个禁锢了她人身自由的人有问必答,她自问,她的修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没有得到回应,黄药师也没有坚持问下去,只是将右手抚向女人的脸颊,悠然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戴着黑纱兜里,现在,你又易了容,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模样,好不好?”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下颔,轻轻地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揭去。
他看到了她平凡至极的面容,和倾国倾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只是,黄药师却不惊讶也不遗憾,仿佛是他觉得她本就该如此。
唯一不寻常的是,黑色的衣襟之上,从脖颈处开始蔓越,一直到左边脸颊,妖冶艳丽的红色莲花粲然盛放。它解释了连清为什么会遮掩自己的容貌。
“八寒红莲。”
修长的手指描摹着那一瓣瓣的艳红,一种熟悉的感觉的再一次涌上黄药师的心间。
两年前,他也曾参与过那场与冥域之间的交锋,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八寒红莲和幽冥诀是只有幽冥贤者和鬼尊才能够修炼的武功。那时候,鬼尊失踪,约是死于内部之争。而对于幽冥贤者,他却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没想到,她还活着,竟还是一个女人。
“我该早些进入幽冥谷的。”
这样,就能早些见到你。
尽管连清的记忆没有恢复,但是飘零江湖的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她知道自己可能的身份,以及她的武功来源。只是,无论是冥域也好,还是曾经的幽冥贤者也罢,现在,都不过是武林史中,昙花一现后消逝的过往。
“见了又如何?”
对冯蘅,她可以坦然告知失去记忆的事,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底。
而黄药师,她则必须小心戒备,不让他察觉到她记忆上的缺失。同样是骗人利用人,黄药师和冯蘅可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
“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
她暗示着他的所作所为到最后只会是一场空。
“水中之月,镜中之花,是倒影。”黄药师俯首,薄唇与连清的耳际近的似乎快要贴在了一起,他用着几乎呢喃的语气回道,“而你,却并不是我眼中的倒影,真实地存在于我的怀中——”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盘旋在耳际的轻语,与那温热的呼吸一起,撩拨着连清的心智。
旁人看上去或许觉得是一副柔情蜜意的画卷,然而女人却明白,狼装得再无害,那都是一只狼,不可能变成羊。
黄药师是在借由揭开她面具一事来警告她,他想知道的,终会知道,结果如此,只是过程,却是取决于她的配合度。简单直白一点地讲,就是
——你现在在我我手上,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如果你实在不肯听话,我自然是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
“连清。”
好汉不吃眼前亏,连清虽是女子,却也懂得识时务。更何况,青年的手,已不甘寂寞地在她的脖颈上缓缓滑动着。
“朗月风清之「清」。”本事疑问,在黄药师说来却似肯定,他收回手,双臂环绕再次缠回对方的腰际,“那我就叫你清清。”后一句的陈述语气霸道地表示,这是他所作出的决定,不容置喙。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即使这个称呼让连清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此刻,也没有提出反驳的实力。
两人在林间待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后,黄药师抱着连清回到了终南小道。
原来空无一人的地方,此刻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穿着黑衣的车夫莫不吭声站在车门边,极为恭敬地拉开素色的布帘。
待两人上了马车后,车夫坐在了前方,挥鞭,车轱辘在山道上转动起来。
靠着柔软的靠垫,连清淡淡地打量着马车内的布置。马车的外表不起眼,车内的摆设却相当精致。层层丝绸铺地厚厚垫在下方,上方放着一张小巧的方桌,桌上的鼎炉里,清幽宜人的苏合香徐徐燃起。
习武之人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大多是粗野之人。却不知,武功境界越高,品味也必然不俗。他们所见的不过是一介武夫,与黄药师这般人,本就是天地之别。
闭上双眼,连清无奈地想着。
明明该是不顺眼的人,偏偏他的优点,她看得到的,也想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算是黄药师绝地反攻的开始吧~
徒弟的性格因为师傅的关系,向着一路黑化病态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第56章 论卑鄙与无耻
“我先解开你身上的一道气。”
有些大穴被封得太久;容易对身体产生伤害。黄药师仅是想制住连清;并不是真想要伤害她。至于另外两道真气,还是缓缓吧。
大雁虽已折翅,但只要想飞的心不断;依旧有变数,不如囚之于牢笼来得安全。
他拉住对方的手;真气从两人交握的掌间输入连清的体内,缓缓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被解开了禁制,但也只是这样了。内力依旧不能够用;气力也变得和普通的女人没有区别,甚至更为虚弱一点。
“真是牢你费心了。”连清淡淡开口;眸色沉静若凝脂碧玉,看不出深浅。
如此繁复的点穴手法,实际操作起来,对内力的考究是可是相当高的,而这般行为仅仅是为了制住她。可不是费心了吗?
“好说。”
其实,三气封穴是黄药师一年前才想出来的。那时候,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出这般点穴手法。对敌不够狠,惩戒下属又有些大材小用。只是,他总觉得自己会用得到,不,更恰当地说,是觉得他会在别人身上用到。如今看来,这直觉倒是一点也没错。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黄药师从左手边的楠木抽屉里拿出一套白衫递给连清,“女人还是穿女人的衣服比较好看,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吧。”
那黑衫并不十分合身,想来也不会是会她的衣衫,看了真真叫人碍眼。
他的女人如何能穿别的男人的衣衫?
“现在?”连清也不伸手去接,只是斜眼看着黄药师反问道。
“就是现在。”青年眉间一挑,似笑非笑,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等了一小会儿,对方似是无意接过白衫,他才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当然,你有两个选择,你自己换,或者是我替你换。”
连清忘记了过去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过去是否有过这种感觉,这却着实是自她醒来后第一次体会这种名为胸闷的感觉。
到底是高看了自己啊。
论起卑鄙来,她自认天下间可堪与她比肩的人不多,身旁是其中之一。但倘若比起谁更无耻,她承认自己绝对逊色黄药师三筹。
有句话说,对付比你卑鄙的人,你便要比他更加卑鄙。
但若是把这「卑鄙」二字换成「无耻」,就不一定行得通了。
或许这一趟的教训就是为了让她明白做人不仅要够被逼,还必须够无耻,她不由苦中作乐地想着。
两个选择,还是一个选择,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黄药师在不断地提醒她要看清楚形势。而此刻,形势比人强。她面无表情解开了腰间的系带,将一身黑色外衫褪下,换上了黄药师递来的白衫。名节一事,于她而言,到底无甚大关系,更何况是她脱的,只是一件外衣。
黄药师拿起连清褪在一旁的黑衣,看都不看一眼,便从窗户处,向外掷了出去。
碍眼的东西,就让它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他做事,一向讲究效率。
换衣之后,连清背靠软垫,闭上了双眼作假寐装,实际是不想理会身际之人。
而黄药师也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便任由她去。所幸这牢笼还在,她暂时还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马车一路向着东面行驶而去,不用特意去想,也知道这方向是东海桃花岛无错了。
一年前,她没去成,而今,有人硬是要带她去。由此看来,她和这桃花岛的缘分还挺深。阖着眼,连清的心思却是动了起来。
输了这一局,不代表下一次也会输。
过程只是暂时的,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脱身的手段固然有许多,只是身上的禁制不解开,纵然成功了,也不算一件好事。人在江湖,没有武功傍身,便是寸步难行。头脑再好,于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以卵击石。此刻,黄药师在她面前放下戒备,露出不止一处的破绽,想来是因为料到自己会顾及到此处。
事实上,她确实也顾忌了。
所以,最需要做的事,是如何解开这两道真气的禁制。示弱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是不能做了,有些事第一次做是出其不意,次数多了就是愚蠢。更何况,被将计就计这种事,谁知道会不会发生。
······
一时间,她想了许多,却终究没有一个完美的办法,不过,可以实行的办法倒是有一个。
连清伸手,在太阳穴的位置揉了揉,昨日一战内伤未愈,今日又思虑过甚,理所当然地,有些累了。黄药师见状,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与当日终南斜峰之上被连清摔碎的那一瓶一模一样,他拉下她的手,将瓷瓶塞入了对方手中,“服下它,就不难受了。”
连清悠悠地睁开双眸,水光轻掠,扫了手中的瓷瓶一眼,道:“你就不怕我再摔一次。”
她这话说得平静,内容却不那么平静,略带挑衅,真意是调侃或是激怒,除了她谁也不知。
“不要说一瓶,你就是摔了十瓶二十瓶,我都不会生气。”黄药师拎起矮桌上印着精细花纹的茶壶,倒了大半杯水,将茶杯递给连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一顿,又道,“不论怎样,都没必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连清定睛看着他,透着几份探究的凛意,似是要看进他的心底。
黄药师也坦然与之对视,握住茶杯手相当稳,即使马车颠簸,也不曾漏出一杯。
她笑了笑,接过了茶杯,“承你好意。”
是啊,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因为别人而惩罚自己,未免太蠢了。
打开瓷瓶,她倒了一颗九花玉露丸服下,又喝了些水。
这一回,倒真的是什么都不想,闭目休憩。
落日西倾之时,马车在一家大客栈前停了下来。
“主人。”
“拿来。”
车帘掀起,一顶白纱帷帽被递进了车内。
黄药师接过帷帽,为连清戴上并系好带子。
这顶帷帽看似与连清原本的那一顶除了颜色别无二致,舒适度上却提高了许多,就帷纱而言,用的是江南独有的蝉翼薄纱,透气度在众多布料中可居冠,这还是在一日之内的手笔,由此,黄药师的用心,可见一斑。
待两人牵手双双从马车上下来后,黄药师对着车夫挥了挥手,车马便径自向着客栈的后院驶去。
“请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一脸笑容迎了上来。他在这家客栈多年,眼里也被打磨得十分亮敞。这一男一女穿的衣衫虽看不出有任何华丽之处,但是布料却是极为上乘,非富即贵。
“一间上房。”黄药师握着连清的手道。
“好嘞。”住一间,那么想必是夫妇了。店小二心下打了一个转,带着两人上了二楼,“不知尊夫人需不需要沐浴洗漱?咱们客栈提供新的浴桶,客人不必担心不干净,只是这价钱嘛——”
店小二尾音拖了一拖,并未言尽。
在他看来,女人嘛,都是爱干净的。而这两人,也不像是没有钱的,多赚一笔应是小事。
“你们掌柜倒是会做生意。”
黄药师的嘴角略勾,如一抹上弦之月,霁色温润,一副君子之姿,看得店小二心下不住感慨,人和人之间就是有差距的,人家一笑便是一处风景,如此一想,他便不由自主地将实现移到了一旁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身上,丈夫这般俊容,想必妻子也差不到那里去,也难怪要遮掩真容了。
只是他不知,他的猜每一处是正确的。尤其是在青年是不是君子一事上,被他成为「尊夫人」的人才最具资格给予答案,毕竟,她才见识过什么叫「真小人」。
“我夫人累了,先上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安排人沐浴之事。”
黄药师斜眼睨了店小二一眼,间对方迟迟未有动作,心下刚升起的悦乐便消散了,冷然道,“还不走,是要我请你走吗?”
店小二一个激灵,即刻褪下。
暗道,这公子变脸也忒快了。
一顿沉默的晚饭,食不言的信条被两人执行了个彻底。
不久后,店小二便带着人将浴桶扛了进来,放在屏风之后,紧接着烧好的水也倒了进去。
这件客栈的上方收钱不少,却也不算是乱收,至少这上房的面积比之一般客栈翻了个倍数,就算放置了浴桶,也不会觉得拥挤。
“夫人,请。”
前两个字被黄药师故意地加重了语气。显然,他是相当喜欢这个称谓的。
“假的终究是假的。”连清一哂,悠然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虽然只有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她也不妨试试。
面对明晃晃的挑衅,黄药师面上不显,只是回道:“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激怒。”
是不是怒,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是吗?”连清不可置否,只是笑意更深了些,“没有用的,你再做什么结果我都只会告诉你一句——
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你。”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突然间,一句相似的话语出现在黄药师的耳畔,说话的人竟是连语气都一模一样,是谁?究竟是谁说的?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一道诡光滑过眼底,连清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尽管她不明白黄药师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映,却不妨碍她拿出吊坠,对他进行引导催眠。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记忆倒计时——
第57章 记忆回溯
“车里是我家少爷;定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别和这个老家伙废话了;直接搜!”
……
“你们不可以——”
“少啰嗦,一边去!”
马车被迫停下,车夫和几个壮汉争执时,被人推到在地上。
“刷”得一下;布帘就被为首的蓝衣壮汉一把撩起。
只见——
铺得厚厚的锦色丝缎之上,一个青衫少年郎压在了一个只着内裳的青年男子的身上。青年发丝凌乱;一半的脸颊隐藏在浅绿色的薄丝被内,只露出了右边的平庸面容。而内裳似乎是由于被外力拉扯过的关系;从白皙圆润的肩膀滑下。
视线不经意交错,壮汉几乎是在下一瞬间便移开了视线。只是这样;也无法减缓他因为那双潋滟如湖水,氤氲着朦胧暧昧的黑眸而加快的心跳。
再看向青衣少年;对方单手握住青年贴在他胸前的一只手,脸颊泛红,神色恼怒,一看就是好事被打断后的不悦。
饶是壮汉再识多见广,也未料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几乎连话都没办法说利索,而在看到马车内并寻常百姓能够负担得起的精美饰物后,他收敛起了嚣张的气焰,用着较为谦逊的话语表达了歉意,“打扰了。”同时也放下了布帘。
话说出口的即刻,他便后悔了。
这不是又一次提醒了这两人他们破坏了一场“好事”,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再向身边的伙伴摆了摆手后,他翻身上马,率着几人一同离去。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