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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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来天底下还真有事情难倒了我们的柳不二啊!”凤九桑笑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柳行之,继续说道,“不过,不二郎中想的可没有这么简单吧?你之所以不把青儿肚子里已经没有鞭红蚁的消息散播出去,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长生诀》吧,众所周知,近来第二卷《箜篌引》已经现世了。第一卷《胡琴曲》,你七年前就得到了,自然就想着第二卷《箜篌引》了。至尊与长生,不一直都是每一个江湖中人的最大愿望吗?有长生的人去求至尊,有至尊的人去求长生。鞭红蚁都成熟了,还怕《箜篌引》会不主动出现吗?”
“看来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啊!”柳行之捧起酒坛,满满地加了一杯酒,对着窗户,微笑着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罗袖风给我的那卷《胡琴曲》,是假的。”
“哈哈,我才不管他的那卷是真是假。真的假的两卷《胡琴曲》,不都是全在你手上吗?你爱说哪卷是真,哪卷便是真,你爱说哪卷是假,哪卷便是假了。”凤九桑用好看的眉眼盯着柳行之,浅浅地笑着说道。
“你的这梨花佳酿真是世间极品,只怕酒坊里最上乘的货色,也比不上你这里的一杯,当真是醉人三日而难醒啊!”柳行之微笑着说道,捏着瓷杯在手里转了转,杯里的美酒散发出沁人的馨香,有意把话题岔了开去。
“是吗?多谢你夸奖。只要让青儿坐在栾凤阁一楼的艺馨堂里,随便拉上一首胡琴曲子,我相信下面一定会满座的。而且,恐怕各个都还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凤九桑笑着说道,又回到了刚才讨论的事情,像是在征求柳行之的意见。
“这你都知道,哈哈,不愧是栾凤阁的阁主,果真有通天的本领!”柳行之哈哈大笑着说道,不去看凤九桑。
“青儿拉胡琴的手法姿势,每个高手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特别之处。就算看不出来,能听上青儿拉那么好的胡琴曲子,也是一种极大的荣幸了吧!栾凤阁中女子的才艺,一般不会轻易向外人展示。那些听众们,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当然,这代价,有时候是很多银子,但更多的时候,是很多的金子。”凤九桑得意地笑着说道。
“没想到,凤阁主现在居然成了一个财迷,而且是一个很大的财迷。”柳行之笑着说道,言语里丝毫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因为,还没有任何人敢瞧不起栾凤阁的阁主。事实上,若是谁想瞧不起别人,首先得打量打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吧。
“男人爱色,女人爱财,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何况我只是一个需要养活很多人的女人,而且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年轻女人。我一直都很爱财,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凤九桑说着,冷笑一声。
“是啊!咱们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柳行之微笑着说道,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了解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想些什么?”凤九桑说着,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弯腰伏向柳行之面前,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柳行之赶紧避开凤九桑的眼光,夺下她手里的酒杯,微笑着说道:“凤阁主,你喝多了,还是下去休息吧。”
“你不了解我!你从来都不了解我!”凤九桑慢慢地直起腰身,倒了满满的一杯梨花佳酿,走到房间的中间,继续冷笑着说道,“是你不愿去了解我……你不愿意……”
柳行之看着凤九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没有答话。
凤九桑端起酒杯,在空旷的房间里面跳起舞来。一身黑色的裙裾随着她的脚步盘旋起来,越转越快,像一只翩翩而飞的黑凤凰。凤九桑转着圈儿跳舞,半昂着头,胳膊高高地举过头顶,把酒杯里的梨花佳酿徐徐地往嘴里倒,场景凄美到极致。
一杯梨花佳酿倒完之后,凤九桑过来往杯里续酒,因为转圈和美酒的作用,走路有点踉踉跄跄。
柳行之赶紧伸出手,阻止了她倒酒的动作。
凤九桑索性直接抱起酒坛,昂起头往嘴巴里倒。柳行之伸手夺下,似乎有些严厉地说道:“别闹了!”
凤九桑抬起头看着柳行之,瞬间两眼噙满了泪水,哀婉地说道:“你知道吗?这坛梨花佳酿是当年的梨花,当年的雪,在地下埋藏了十年。十年,十年啊!十年之后我才拿出来给你喝!十年的孕育,能不是人间最上乘吗!”
柳行之看凤九桑的样子,似乎有些愧疚,便温柔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蝉儿回来了,让她看到你现在这样多不好!”
“不好?被别人看到就算不好了?那我这十年过得很不好,怎么从不见你关心?”凤九桑看着柳行之,滢滢欲泣,继续说道,“我最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因为你,我却最喜欢纯白色的梨花。十年前,我埋下了很多坛梨花酒,每次想你或者你来的时候,我才舍得拿出来喝。时间越久,酒越醇香,离当年也就越遥远。那年我十七岁,你十九岁,而今年,我已经二十七岁,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十年,十年都过去了!我以为你离开之后,我会度不过一个春秋,看来我是太天真了。你看,这不十年都轻轻松松地过去了吗?!”
“阿桑,别这样……”柳行之嗫嚅着说道,似乎有些不敢直视凤九桑炽烈的目光。
“你终于记起了我的这个名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凤九桑说着,眼里的泪珠滚滚落下,嘴边却故意扯起弧度苦笑了一下。
“九姐姐,我回来啦!”青蝉一脚踏进栾凤阁的大门,便大声叫道,完全不顾栾凤阁里的规矩。
凤九桑和柳行之听到青蝉的叫唤之后,都仔细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往一楼走去。
凤九桑走在前面,看见青蝉一身湿哒哒进了栾凤阁的,顿时眉头一皱,厉声说道:“青儿,你这是又出去胡闹了吗!赶紧回房换身衣服,不然我不让你见你小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继续~~
我就是很好奇这一章能不能正常显示……
看到我的话,有人出来给我说一下么?
、【037】 最后两颗冰糖葫芦
青蝉听到凤九桑说她小师父来了,眼睛一眨,赶紧灰溜溜地逃回自己的房间。柳行之从凤九桑身后探出头来,想看看青蝉弄成什么德行时,她却早已迅速地溜得无影无踪。
青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拿出一套又一套的长裙,扶按在身上,对着铜镜左右比划,衡量着到底穿哪一套去见小师父比较好。又怕小师父久等,最后,便急急地选定了一套天蓝色的长裙换上,然后把头发仔细梳理了一番,才敢走出房间来。
说是怕小师父等急,其实是青蝉自己急着见柳行之。人很多时候岂非都是这样,把自己想做的事情说是别人想做的,这样,自己就能少了很多尴尬。这样的人,尤其以女人为多。
青蝉虽然玩闹时连一百个男孩子都比不上,可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正处在害羞阶段的女孩子。
这时,凤九桑和柳行之正在一楼右边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等青蝉。还没见青蝉走进房间的门,便已听见她大声嚷嚷着说道:“小师父,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
青蝉一边喊,一边往房间里大步走来,到门口时赶紧换成细碎的脚步,双手贴在小腹前做文静状。谁知一个不小心,踩住了拖地的长裙,顿时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
柳行之看到青蝉的窘态,止不住摇着头苦笑。凤九桑也看着青蝉笑了笑,颇为严厉地说道:“青儿,小心点!”
青蝉赶紧施展轻功,把自己的身体稳妥平衡,然后又慢慢地轻移莲花步,向柳行之和凤九桑走去。其姿态端庄贤淑,宛如大家闺秀一般知书达理,全无平日里打闹嬉戏的样子。随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赶紧欠着身子向凤九桑说道:“九姐姐好!”然后轻转身子,低头对着柳行之说道:“小师父好!”
至于青蝉为什么喊柳行之喊“小师父”,而不是“师父”,柳行之也很郁闷,可青蝉却似乎却很有道理了。她的解释是,她从记事起都在跟着爷爷,是爷爷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包括做人的道理、在江湖上行走、与人打交道等等。虽然她只能称呼青远为爷爷,可爷爷确实是自己的启蒙老师。是以后来跟柳行之走后,即便正规地拜了柳行之为师,为了表示对爷爷的尊敬,她便只称呼柳行之为“小师父”。
再说,柳行之也确实比青远年纪小,而且还小了不少。柳行之便打趣青蝉,问她将来再拜师父了,该当如何称呼。青蝉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歪着脑袋说道,“我若再拜师父了,就拜一个女的,然后就可以称她为‘师娘’了。”柳行之无语,青蝉继续解释着说道,“男的称为‘师父’,女的,自然称为‘师娘’嘛。”柳行之当下闭口不言,深深为青蝉强大的逻辑推理所折服。
此刻听到青蝉乖巧地问好,柳行之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夸一句“蝉儿真懂事”时,突然见青蝉整个身体都跳将上来,扑过来搂着自己的脖子。
柳行之无奈,只得笑着说道:“蝉儿的‘青蝉十八爬’,真是渐进佳境啊!进门使出一招‘青蝉点水’,现在又使出一招‘青蝉上树’,蝉儿这是要向小师父汇报你近来练功很勤奋,没有偷懒么?”
青蝉跟柳行之在一起时,柳行之教了她很多名家门派的武功,还把青远留下的那卷《胡琴曲》拿给青蝉看。因为罗袖风的那卷《胡琴曲》,上面记载的是制作“仙桃”的方法与秘密。柳行之对照着看完这两卷《胡琴曲》,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大笑之后,柳行之觉得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便开始合卷深思。
青蝉对着青远的那卷《胡琴曲》,天天翻来覆去地看,看了三年之后,柳行之问她《胡琴曲》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青蝉凭着自己三年来认真的研读,终于肯定地对柳行之下了一个结论:“小师父,我还是觉得这卷《胡琴曲》里面记载的胡琴曲谱,跟别的书册里面记载的曲谱确实没有什么差别。”柳行之也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还是继续慢慢看吧”。
其实柳行之的心里也很纳罕,揣摩了三年,他自己也未能斟破这两卷《胡琴曲》的秘密,这两卷到底哪一卷才是真的?再或者都是真的,或者都是假的?其中,又蕴含着怎样的长生之道?
青蝉每天除了让柳行之给她去除肚子里的鞭红蚁外,还会练上三个时辰的武功和两个时辰的胡琴,寒来暑往,几未间断。以至于后来练武功的时候想着胡琴,练胡琴的时候想着武功,最后便根据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把武功与胡琴曲相互渗透,创出了自己的《胡琴十八拍》。不过也就是柳行之教她的武功底子,加上自己随性发挥出来的一些花哨招式,配上拉的很不错的胡琴曲。当青蝉兴高采烈地把《胡琴十八拍》试演给柳行之看时,柳行之只得无奈地笑着鼓掌夸好,心里却暗自说道:蝉儿既没悟透武功,也没悟透胡琴曲,医药方面,更是勉强只能自救而已。
《胡笳十八拍》,相传为东汉末年蔡文姬以胡笳的音色融入古琴中而作成。当时南匈奴入侵中原,一代名儒蔡邕之女蔡文姬,在逃难中被南匈奴左贤王掳入匈奴。其后,蔡文姬被左贤王纳为妃子,育有二子。汉朝丞相曹操与蔡邕交好,而且知道蔡文姬颇有文采,当他得知蔡文姬的遭遇之后,便派遣使者去匈奴拜见单于,请求以重金赎回蔡文姬。蔡文姬托付侍女留下照顾二子,自己一个人毅然归汉。
关于《胡笳十八拍》,有诗言曰:胡笳本自出胡中,缘琴翻出音律同。十八拍兮曲虽终,响有余兮思无穷。是知丝竹微妙兮均造化之功,哀乐各随人心兮有变则通。胡与汉兮异域殊风,天与地隔兮子西母东。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如此看来,青蝉的武功与胡琴曲虽未能达到这种境界,可有如此想法也是好的。
在栾凤阁的这两年里,青蝉除了贪恋玩耍,并没有丢下武功和胡琴。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领悟力也在慢慢提高,即便未能真正悟透武功和胡琴的深意,在武功招式和胡琴的拉法上,还是相当的娴熟。
任谁看来,青蝉的武功和胡琴,都可列为上等。因为有很多人都是天资有限,一辈子未能悟透武功的人也不在少数,幸运的是,青蝉的天资与悟性,皆是在上上等。
天生资质与悟性的差别,还真是上天最不公平、而人类最无可奈何的一件事情。
青蝉这次见到柳行之,虽是喜出望外,也没想到去向他汇报自己的武功。这会儿听柳行之提到她的自创的“胡琴十八拍”,更是被说为“青蝉十八爬”,知道柳行之是在故意取笑她,一时之间有些羞愧。
不过羞愧归羞愧,青蝉却没有把搂着柳行之脖子的双手收回来,只是嘿嘿一笑,调皮地说道:“小师父,我是真的很想你啊!我要跟着你到处走,不要呆在这里了。我在这里呆了两年,没有什么新鲜好玩的,好无趣。”青蝉说着,拿眼偷偷看着凤九桑。
凤九桑明知青蝉在看自己,偏偏不理会她,只管看向窗外,装作很是无奈地说道:“唉呀,现在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人也是越来越挑剔、越来越难养了。”
青蝉知道凤九桑在说她,赶紧松开柳行之的脖子,乖乖地站好,小声地说道:“小师父,你怎么现在来了?你这两年都去哪里玩耍了?也不带上我……”青蝉小声嘀咕着,不敢看凤九桑的脸色。
柳行之给青蝉拉开椅子,青蝉才敢坐下。青蝉看着桌子上摆的茶壶和茶杯,又轻轻地嗅了嗅,有些狐疑地说道:“你们两个刚才明明喝的是酒,为什么我一过来就换成茶了?而且,这酒的味道我很不熟悉,好像九姐姐从来没舍得让我喝过这种香味的酒。”
“你的意思是,你在我这儿,受我虐待了?”凤九桑笑看着青蝉,揶揄地说道。
“跟我在一起,你就像个男孩子一样,所以才把你送到凤阁主这里□□一番,让你做回女儿家的形态。真是给凤阁主添麻烦啦!”柳行之看着凤九桑,赶紧岔开话题,然后对着青蝉,微笑着继续说道,“我这次来,还不是想到你一个月后的生日,问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我好提前准备。两年未见,得给蝉儿备一个大礼,不然下一次见到,蝉儿就不认我这个小师父啦!”
听柳行之提到生日礼物,青蝉却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青远,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尽管七年前,爷爷曾狠着心用铁拐杖刺向了自己的身体。事后,青蝉虽然也怨过、恨过,但这些轻微的怨恨,早就被记忆里一点一滴的小幸福给冲淡的烟消云散了。
跟柳行之在一起的五年里,每年生日,柳行之都会给她一些小惊喜,有时候是一个小宠物,有时候是一件新衣服,甚至有时候是一招平时不愿意教她的武功。去年生日,是在凤九桑这里过的,凤九桑不知道青蝉的生日,柳行之也没有出现。青蝉感觉很失落,独自一个人跑到五行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听了天桥底下说书的,还把好吃的零食全吃了一遍。
那些零食,全都是小时候跟爷爷在一起流浪时,想吃而又没钱买的。
记得五岁的生日时,青远说了两天的书,最后攒钱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看着红彤彤的山楂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冰糖,青蝉忍不住流口水。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着竹签,小心翼翼地在山楂上舔了一口,说道:“好甜!”然后又把冰糖葫芦递到青远的嘴边,说道:“爷爷,你也吃,冰糖葫芦很甜的。”青远看着懂事的青蝉,感觉很欣慰,微笑着说道:“爷爷牙口不好,不能吃甜的,蝉儿赶紧吃吧,放久了就没味道啦。”
小小的青蝉看着爷爷,也不知他是在哄骗自己,便甜甜地吃着。吃到最后,还留下了两颗,非得让青远尝尝。青远舍不得,怕青蝉一直留着不吃,便大声说道:“